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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手令,上面写着:关群将终老病榻。”
杨华哈哈大笑:“我又不是嗜杀之人,更不会胡乱杀人。”
“难说。”关群看了看前方杀成一团的战场:“人是会变的,再说你手下那群虎贲看我不顺眼的又不止一个。”
“你这是抱怨我让你做马夫了?”杨华有些恼怒:“赌了,只要我杨华在世一天,你脑袋就稳稳地在你脖子上呆着。”说完,当一声将黑子拍在天元的位置:“若我赢了,你再给我当十年马夫。”
“这还不错。”关群将一枚白子靠了上去。
“党项人退了!”参谋军官大声说。
原来,西夏骑兵在床子弩和神臂弓的射击下损失了五十多骑兵,见硬攻无望,同时发出一声喊,慢慢地退了回去。
“将弓手撤回来。”杨华又将一颗黑子尖在白子头上:“这个拓拔山岳还是挺谨慎的。”
一声令下,河东军弓手同时收起大弓,推着沉重的床子弩回到本阵。
天武军和捧日军地方阵又恢复成先前那个模样。
一切好象都没有发生,只前方地上躺着几十具人马的尸体。
“党项人的骑兵来了,攻击目标——…天武军!”参谋军官大喊:“是山讹。”
山讹是战斗力很强的横山羌兵,是边防军的主力。
“山讹也没什么可怕地。”杨华发现关群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连成了五子,他叹息一声:“再来。”
“赌什么?”关群问。
“赌些实惠的东西吧,十匹好马。”
“成。”
党项山讹骑兵有五百来人,皆一身漆黑地皮甲,手中挥舞着长长的大枪。他们在天武军方阵前试探着攻了几下,发现实在找不到漏洞,又丢下十来具尸体,呼啸着跑了回去。
等山讹回去之后,拓拔山岳又排出一个两千人地步骑混同军团冲上来,同天武军纠缠了片刻,再次无功而返。
“不下了,老是输。”杨华扔掉手中的棋子:“拓拔山岳这个瘟神,就这么几百几千人上,一沾即走,真是讨厌啊!”
实际上,这么大战场,这么多士兵,战场又近乎透明,彼此地一举一动都瞒不了人,不可能一上来就决战。冷兵器战争,有的时候还是挺枯燥的。
注定是一个无聊到令人烦躁的上午,西夏军在攻击了几次之后,发现没什么效果。便派出一弓手向河东军不住射箭,河东军的射手也同时还击。
大家对射了半天,又因为都穿着厚实的铠甲,基本没什么死伤。
好几次,杨华都忍不住想将手头的骑兵放出去将着群党项弓手杀个干净,可一看到对面整装待发的党项骑兵,他又压抑住这一冲动。
双方的阵型都在不住变换,排兵布阵、进攻、撤退、整队……时间就这么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很快就到中午了。
党项人和河东军都有些无奈,双方的主将都异常谨慎,谨慎到几乎没有任何漏洞。
伤亡数据很快出来了,河东军阵亡三十人,伤一百一十一人;党项人吃亏在迎着太阳光进攻,阵亡两百到三百之间,伤四百左右。
关群将一支羽箭插在地上,看着那到阴影越缩越短,眼看只剩两寸长短。
杨华摸了摸鼻子:“头疼了,若拓拔山岳全军来攻,我有信心一战胜之,可他就这么一点一点同我纠缠,我军全是步兵,还真拿他没任何办法。这一仗该怎么打呢?得逼他同我决战。”
“不急,下午太阳移到西边,我军将迎着日光作战,那时就是党项人主力齐出的时候。”
“妈的,我倒忘记了这点。”杨华大叫一声:“我军马上移去南面,再拖下去,吃亏大了!”可这么大战场,这么多人,一转移战场肯定会惊动拓拔山岳,到时候敌人趁河东军一乱全力进攻,事情就麻烦了。
“不急!”关群突然一笑:“下午有雨,敌人若全军来攻,到时候遍地稀泥,马跑不起来,铁鹞子就是个屁。单靠步兵,我河东军步兵战法冠绝天下,到时候咬不死他!”
此言一出,杨华身边的众将都小声议论起来。
杨华抬头看了看湛蓝色的天空,有些发呆:“你确定有雨,不是开玩笑吧?”
关群:“我有风湿,我一身疼得紧。”
“可怎么也看不出要下雨的样子啊!”
“我骨头关节这两天疼得很。”关群加重语气说:“已是深秋,该下雨了。”
“关先生……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些?”赵行德有些口吃。
杨华想了想:“关群,你建议我今日与敌决战原来早有计划。
好,我相信你,就算没雨,这一仗也哟打,难不成还退回去不成?“
关群一点头:“正是如此,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二百九十九章 日西斜
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拓拔山岳虚着眼睛看了看天只感觉双目干涩,涨得很是难受。
由西向东攻了一个上午,士卒们的眼睛都被晃得发红,远程射击武器根本无法瞄准。因此,他才没有贸然投入主力进攻,只一点点将小股部队投入战场。刚开始的时候,西夏军队因为不熟悉河东军的打法,吃了大亏。
拓拔山岳见情况不太好,便不派步兵冲阵,只让骑兵轮番上阵,交替骚扰,试图将杨华的骑兵引出来一举歼灭之。
拓拔山岳手上骑兵不少,边防军五万人中有两千山讹,灵州擒生军中有三千轻骑,加上三千铁鹞子,堪称当世第一大骑兵军团。
只要能引得杨华的那一千游奕骑出来,吃掉他,重装甲的河东步兵在这样的大平原上打又没法打,逃也没地方逃,结局可想而知。
可等西夏轻骑反复骚扰了几次之后,杨华竟不为所动,组成一个乌龟阵,缩成一团,死活也不出来。
党项人的骑兵冲了一阵,因为是逆光,不但没能取得任何效果,反被河东军用远程武器杀伤了不少。
最后,拓拔山岳只能派出大队弓手同敌人对射。双方步兵都有坚固的铠甲,普通弓箭毫无效果,这次场面宏大的弓箭战其结果等于零,只为彼此的部队增添了不少轻伤员。
拓拔山岳感觉很热,为了鼓舞士气,他从早晨到现在都端正地站在中军大旗之下,身上穿着沉重地铠甲。宁夏平原的秋阳是可怕的,被烈日一灼烤,铠甲里热得像烤箱,汗水小溪般流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泡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再看看身边地士卒,也都是满脸疲惫。
拓拔山岳身为主将。虽然已经累得够戗。却也硬挺着笔直地站在那里。他也知道逆光进攻对自己不利。可为了防止河东军趁这个机会全线总攻。也只能不断投入兵力。吸引住杨华地注意。
拓拔山岳心中暗暗为自己鼓劲;只要挺到下午。就是我党项大军对敌发起致命一击地时候了。
可一看到身边士卒们满脸疲态。他却有些暗暗心惊。以大家此刻地精神状态。只怕还没挨到下午。党项人先要累垮掉。
现在地党项人已经不是李元昊时期地那支党项羌。除一些风俗习惯同汉人有所不同。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已经彻底汉化。建国百年。大量党项人边游牧为农耕。变得不那么勇敢了。
也许。这就是杨华那畜生在太原喝醉酒时无意对自己说地那个词“小农思想”。对。实在是太贴切了。
身边这些战士虽然人在战场。但心却还留在家里地土地、儿女和财产上吧
十万大军看起来热闹,真正能上战场的并不太多。
西夏大军最小地单位是抄,一抄三人,一个战兵,两个辅兵。也就是说,这十万人马中,真正的战斗人员才三万多人。
而对面的河东人虽然只有两万,却都是实打实的战斗人员。
拓拔山岳想到这里,心中有些发沉:“难道我心虚了,这才主动逆光进攻?”
“不,我虽然只有三万多主力精锐,但却有八千骑兵,我是强大地!”他狠狠地一握拳头,鼻尖上又有两滴汗珠子落下。
身边的副将一直阴沉着脸看着前方的河东军,并大声抱怨:“将军,什么都看不清,再打下去,我们伤亡就大了。这么打实在太憋屈,干脆全军突击,用骑兵把他们冲烂!”
“对,将军,骑兵全线攻击吧!”众将都大声喊。
“还早。”拓拔山岳头也不回地说:“再等等,再等等。”
对面的河东军的铠甲实在太亮了,镜子一样,晃得人眼前一片雪白。又有一队,大约两百党项骑兵从侧翼冲过去,在捧日军队阵前掠过,却不敢多做纠缠,转头就跑了回来。
激烈的鼓声中,一队总数约三千地党项弓手推进到离河东军三百步的地方站住了,拉开搭弓将密密麻麻地羽箭朝河东人射去。
河东军的捧日军和天武军方阵再次打开,一队队弓手从本阵走出,在前沿布下一个箭阵,也开始还击。
同样地程序在上午反复进行过好几次,已经变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连拓拔山岳看了也觉得累。
一到中午,太阳终于升到头顶,眼前的景物清晰下来,再不用逆光战斗。但天气更加炎热,白花花地太阳,被晒得发白的土地。腾腾热浪从河东人头上升起,连天空也被扭曲了,颤抖了。
他们那边大概也热得够戗,被烈日晒了一个上午,又浑身铁甲,足可以在局部形成一片热岛。可河东人为什么还是纹丝不动,阵脚不乱呢?
拓拔山岳
些不可思议。
再看看身边,已经有热得实在受不住的党项人脱掉身上的铠甲,赤膊站在那里。
拓拔山岳本想大声叱责,可转念一想,也就罢了——-——热天果然不是征战的季节啊!——-…该死的杨华怎么选在这个日子出征呢?
身后的土坡下躺忙了伤员,有人在大声惨叫,有人则悄无声息地将头埋在黄土里,使劲地咬牙,忍受着疼痛的煎熬。无风的烈日下,伤口烂得快,已经有苍蝇逐臭而来,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腐臭。
不过,一个上午上午惨重的试探性进攻也不是没有收获。
拓拔山岳很快就发现杨华的天武军阵线有些不稳,看得出来,那个方阵的士兵大多是新兵,各兵种配合和勇气上还略微有些欠缺。
恩,下午时,一旦太阳西行,我党项人也让他们尝尝逆光作战的滋味。
拓拔山岳很快决定等下一旦发动全线攻击,就拿天武军做突破口。
十多万人的大决战不可能所有人都投入战斗,两军的真正接触面其实并不宽。通常是一点被突破,便全局崩溃了。至于选哪一点突破,派哪支军队去突破,其他军队如何策应,这考验的就是指挥员的大局观和兵法熟练程度了。
显然,拓拔山岳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大将,在党项年轻一辈的将领中是最优秀的一个。
拓拔山岳将一个日冕放在地上,看着上面的阴影一点点缩短,他大概还不知道,对面的河东军中有一个人也同样在看着日影。为将者当知天时知地利,能最高效率地整合自己手头的力量,在最合适的时间和地方投放出去。
日影终于缩短在再也看不见了。
拓拔山岳舒服地出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一阵饥渴,可在战场上,也没办法进食。冷兵器战场,一次战役要打一整天,这一天之中,士卒们根本就没有吃饭喝水的时间,条件也不允许。
“可以看见了!”党项人都发出一声欢呼。
拓拔山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