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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兀术也觉察出其中的不对:“二哥,这是哪一路部队,看他们的速度,应该是骑兵?”
宗望点点头,“应该是骑兵,可开封城里没骑兵啊。”
兀术:“要不,我带支一队人马过去看看。”
宗望:“也好,东京城街道狭窄,你去传我军令,命令各军就地制造街垒,阻挡住敌人骑兵的进攻。”
“是。”
还没等兀术领命离开,房门被人猛的撞开,一个满头都是血的女真士兵冲进来,声嘶力竭地喊:“二皇子,四皇子,快走呀。暴民,外面都是暴民,至少有上万人。”
宗望一阵发呆。他所呆的这个院子本来就不大,做了总指挥部后更加显得拥挤。所以,他在这里并未放多少守卫,总数也不过千余人马。本来,东京也已经被他攻陷,也不需在中军大帐放多少护卫。
开封城实在太大,处处都要防守,处处都要驻扎。女真就那几万人,四下一撒,浪花都翻不起一个。因此,当城中开始混乱后,宗望只能无奈地下令让各路军马收缩成一团,把守住主要街道。只等天一亮,骚乱就会自然而然地平息下去。
可他没想到,城居然乱到这种程度,连自己的中军行辕也被冲击了。
黑夜之中,到处是喊杀声和火光,根本不利于作战。而且,宗望也觉得女真士兵现在杀出去同暴民混战未必能占到便宜,夜战对进攻方和放守方同样不利。无论部队如何精锐,遇到这样的乱仗,都会不可避免的被彻底搅乱。
看了一眼屋中乱成一团的众将领,宗望怒道:“乱什么,敌人不过是一群老百姓而已,看你们的样子,还有半点沙场骁将的样子吗?”
兀术忙道:“二哥,实在太乱了。要不……我带兵维持一下,咱们把中军行辕迁到地势高的地方去。”
宗望看了看地图,回答说:“好,马上搬家。咱们去岳。”岳是赵所修的行宫之一,全由人工堆积而成,是城中地势最高的地方。目前正在金人控制范围之内,那地方因为远离居民区,地势也开阔,非常利于防守。
慌乱地收拾好东西之后,宗望和兀术等人带着行辕的兵马发出一声大喊,杀了一百多个暴民,朝岳冲去。
看着身后如浪潮一样翻涌而来的百姓,听着阵阵:“杀北奴!”的怒吼,宗望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愤:堂堂大金精锐之师,战场上所向披靡,居然会被一群乱民吓跑。
可耻,羞愧!
这一夜真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宗望心中还是疑惑,那一支骑兵究竟从什么地方飞过来的?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最漫长的一天
咻咻!“一阵暴雨般的箭矢射来,刚拐过南门大街的对面突然横亘这一条由栅栏和鹿角组成的街垒。
李鹞他们也是冲的太快,一下子就扑到了鹿跟前。只听得一声痛苦的长嘶,打头的那匹战马被一口气射中了四箭。如此近的距离,这么多的人,几乎是箭箭咬肉,其中最致命的一箭正中战马的颈椎。
体型硕大的河西战马轰然倒地,去势未衰,将马鞍上的骑士狠狠地摔到鹿角上。
这是游奕骑进开封以来的第一个阵亡者,可怜他虽然身着结实的胸甲,无奈力量实在太大,依旧被尖锐的鹿角直接刺中胸膛,直接断了气。
“好!”那队严阵以待的女真人都同时欢呼起来。他们先前接到宗望命令后收拢的部队,大概是这一片街道密如蛛网,岔道实在太多。也大概是因为这一支女真部队也被这满城的喊杀声给吓坏了,于是这一队金兵的将领很机灵将弄来许多器械,在街口出弄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街垒。这下竟收到了奇效。
骑兵,尤其是轻骑兵最害怕这种街垒,一看到眼前这一排鹿角。又看到鹿角后密密麻麻的长矛,都有些发懵。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队骑兵将前赴后继地撞到鹿角上去。因为战马毕竟是畜生,动物都有一个从众心理,前面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身边的战马在跑,它就会跟着向前冲,即便前面是悬崖。
如此一来,只怕这一队骑兵中,至少要有一百骑要交代在这里。
好在此刻他前锋的是蒙古人,这些马背上长大的骑手自有他们办法。女真人的欢呼声还没落下,却见领头的白音宝力格突然一拐,战马竟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调了个头。于是,前锋骑兵也随着他同时一拐,贴着街边的店铺门板一匹接一匹调头奔回本阵。
实在是太快了,街道就那么宽点,骑兵们的铠甲甚至擦上了木制的门板,发出一片轰隆的撞击声。
“啊!”女真人的欢呼同时停了下来,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皆被这神妙的骑术惊得屏住了呼吸。
这个时候。李鹞子这才“吁!”一声拉停了战马。所有地骑兵都停了下来。齐齐用喷火地目光盯着前面地敌人。
“放箭!”一声呐喊。女真人这才惊醒过来。同时拉开大弓。将箭不住射来。
“退后。退后!”骑兵军官们大声下令。
这一千人马这才不甘心地退到街道拐角地那一边。
“好家伙。看不出你地骑术高明成这样?”李鹞子使劲地用手拍着白音宝力格地肩膀。
白音宝力格恨恨地说:“折了我一个兄弟。可恶。非杀光他们不可!”
“不用理睬。”李鹞子摇头,“没必要和这支金军纠缠,放过他们,我们绕过去。”
“不,我们蒙古人没有放过敌人的道理。”白音宝力格不住摇头:“他们杀了我一个弟兄,这个仇必须报。”
李鹞子有些生气,他提高声音说:“白音,那边可有鹿角,难道叫大家下马步战,骑兵失去了速度还叫骑兵吗?我说,放过他们,咱们绕道。”
“不,这不是我做人的准则。”白音宝力格依旧不屈不挠地摇晃着脑袋,他甚至还发出大声的咆哮,“狗咬了我一口,我将十倍咬回来。”
“对,咬回来!”众骑兵都大声呼啸。
“既然你们这么说……”李鹞子沉吟片刻,立即下令:“好,吃掉他们。大家下马,准备进攻。”这一支骑兵是他一手带出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支部队的性格。游奕骑就是一头残忍好豆的猎犬,骄傲,蛮横。一旦被人惹上就会凶残地报复,直到将敌人彻底咬死为止。如果今天这个场子不找回来,骑兵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还有什么脸向兄弟部队夸耀战绩?
所以,李鹞子只能点头同意骑兵们的报复行动。
“谨遵将军之命!”刚才还一脸郁闷的骑兵都同时兴奋起来,纷纷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抽出马刀就要组成冲锋队型。
可令他们想不到事情发生了,十字口的另一条横街突然冲出来一支数之不尽的百姓,都大声地欢呼:“发现北奴了,杀呀!”
于是,他们居然抢在李鹞子他们之间进攻了。
人实在是太多了,小小一个十字口瞬间被汹涌的人潮填满。人头蹿动,直如奔流不息的河水向金人阵前扑去。
因为是在街拐角的这一面,也看不清楚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道路完全被阻塞,骑兵的进攻自然就组织不起来了,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这一幕,被这人肉式的冲锋惊得说不出话来。
“放箭、放箭!”远方隐约传来金人军官声嘶力竭的大叫,然后声长长的“啊”
很奇怪,金人的箭雨居然没有射出。
人还在朝前涌,耳边都是开封百姓的欢呼。
“北奴授首了!”
“杀呀!”
“弟
分这条金狗!“
……
“万岁!”
“万岁!”
……
“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吗?”白音有些失神,“汉人……太可怕了!”
李鹞子说不出话来。先前那队金兵至少有一百人,全副武装,又有街垒掩护,可遇到这样的人海攻势,竟连一壶茶的工夫都没能坚持下来。
因为实在太挤,他也没办法向前走,又把骑兵被人潮冲散,只得无奈地命令手下的士兵原地待命。
拐角那边传来一声呐喊:“开封的父老们,北奴可怕吗?”
“不怕!”上万人同时大吼。
“我们能战胜他们吗?”
“能!”
“汴梁豪杰!”
又是万众一心的呐喊:“杀敌报国!”
“好,乡亲们,好汉们,高头街还有一队北奴,我们去杀光他们!”
“杀,杀,杀!”
……
那个声音李鹞子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是那个什么于大哥。他微微一笑:“的确是一个豪杰啊!”
这一万多百姓狂风扫落叶一样宰光了这五十个金人之后,继续如一个大磨盘一样向前滚去。
同样的场景在东京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街上演。
好不容易等前面的人走光,李鹞子这才又回到战场,准备替先前牺牲的那个战士收尸。眼前的一幕很是惨烈,超过两百个百姓躺在血泊里,很多人都还没死,,在地上不停抽搐。而敌人阵地上的鹿角栅栏早就被冲得稀烂。不过,很奇怪的是,居然找不到一具尸体。
“可怕的汉人!”党项人李鹞心中有些发寒,抬头看了看被呐喊声和冲天火光彻底笼罩的东京,脖子后有几根汗毛悄悄竖起。
“将军,我们现在去哪里杀敌?”梁云龙问。
“也许,已经用不着我们了。”李鹞子喃喃地说,“战马也累了,弟兄们跑了一天一夜,也没力气。前面不远处就是大相国寺,地方宽敝,足可容纳千军万马。我们去把那地方收拾出来,给杨侯做河东行辕。”
“得令。”没有打成刚才这一仗让士兵都有些垂头丧气。但是,他们实在太累了,也急需休整,一声令下,众人都骑着马朝前走去。
“等等。”李鹞子指着地上的伤员和死者,“把他们都带上。”
“河东军没有带平民的习惯。”白音说。
“不,他们是战士,真正的战士。”李鹞子跳下马,摘下头盔,向一个死在地上的平民深深地一鞠躬。
那个平民,不,应该说是战士,正靠坐在街边的墙壁上,肚子中了一箭,肩上还卡着一把短刀,致命的伤口则来自心口的那一枪。
看得出来,他是奋战到最后一刻的。
“敬礼!”一声大喝。
一千骑兵同时抽出马刀,往头盔上一磕。
……
刚走进大相国寺,骑兵都从马跳下来,径直躺在地上。
一群和尚急冲冲跑过来,“什么人?”
“大宋,河东军!”
“快救人。”领头那个大胖和尚一招手,一百多个小沙弥冲了出来,抬伤员的抬伤员,抬死人的抬死人。
“多谢大师。”李鹞子强忍着疲惫客气地说。
“阿弥陀佛,施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好说。我们需要热水、热饭、马料、伤药。”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施主勿要担心。”
很快,李鹞子就征用了整个大相国寺,命令骑兵就地休息。又派出四十多个斥候去后面联络河东军主力。
斥候派出去久久没有回音,城中的喊杀声一阵接一阵袭来,既远又近,无处不在。再看看身边,骑兵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也许,他们没取得什么象样的战果。可是,就目前的开封来说,简直就是一堆干柴,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变成燎原大火。
河东骑兵就是那一点灼热眩目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