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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州路一带,尤其是中央捕房的人没有不认识他张冲的,何况还有沈杏山罩着他。
可是今天运气不正,偏偏碰上了不买他帐的龙崇九,也算他倒霉了。
“什么张冲李冲的,我看你是太冲了,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是这里的法纪?光天化日,聚众闹事,妈的,跟我捕房走一趟。”龙崇九丝毫不给他一丝面子,比他更嚣张十倍的道。
所有的人不由都傻了眼,不少人心中暗笑,这才叫以黑制黑,你张冲狠,现在还有比你更狠的人呢,看你怎么应付?在这种时候,谁也不敢搭言,捕房可不是好地方,谁想去?
那个西装男一看来了救星,马上恢复了刚才的‘男子气魄’,挺身上前两步,对龙崇九道:“探长先生,我们可都是租界的合法公民啊,今天被这群流氓打,你可要给我们作主啊?”
地上的那挨打的男子也在旗袍女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二人的目光同时射向龙崇九,男子的脸上是一片庆幸的神色,而女子的眸中却闪过了狐疑之色。
她在上海可呆的久了,流氓也巡捕向来是一家人,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碰上互相倾轧的了?
“有什么去捕房说吧,这里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龙崇九看了眼西装男淡淡道。
张冲给龙崇九这顿喷不由心头火起,他妈的,哪来这么个不开眼的家伙?不想活了?但在没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他也不敢来硬的,必竟人家的身份不同,租界巡捕不是流氓能惹的起的。
他当下俯头在身畔那个瘦汉子耳边说了两句,瘦汉子点头身形朝后退去,并绕过龙崇九想走。
哪知龙崇九一伸将他衣襟抓住,冷哼一声道:“你他妈的没听见老子刚才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私自离开了?贱骨头。”话音未落,手腕一翻将瘦汉子摔了出去。
在一片惊呼声中,众人猝不及防的当儿,瘦汉子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倒摔在地上。
‘哎唷’一声好似鬼哭狼号一般,百十多斤的一堆肉砸在地上,震的尘飞土扬。
在场的人再一次傻眼了,今儿个真碰上铁腕猛捕了,这手腕子上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张冲脸皮神精质的一抽,现出骇色,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胆怯,忙上前一步道:“探长,您且息怒,我们配合,我们配合,不就是去捕房嘛,您这干么动这么大的肝火啊?”
“你,少给老子废话,领着你的人前面走,中央捕房的门你不会不认识吧?谁他妈的敢跑,别怪老子枪手不留情面,哼。”龙崇九寒眸一瞪扫过那七八打手,令他们不由心惊胆颤。
“是是是,捕爷,我们不跑,我们不跑。”众打手七嘴八舌的应诺着,一边抬起了瘦汉子朝外走去,张冲趁这个机会又跨前一步,来到龙崇九的身边,躬身哈腰的低声道:“鄙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探长之处还请包涵一二,租界沈督察长是鄙人的恩师,您看是不是……?”
龙崇九不由一楞,这么快就和沈杏山的人接触了?不行,现在时机不成熟。
他心念电转之下,故作恍然神情,看了张冲一眼才道:“哦?那你就更不应该吧?你这么横行无忌,给上面知道了,沈督察长他也不好交代吧?你这不是给他出难道吗?”
张冲听出了龙崇九的口气明显不似刚才强硬,知道有了回转的余地,心下一喜,面上微笑保持继续道:“捕爷,您这话说的是,今天的事怪我,您就睁只眼闭只眼,给兄弟我个小脸子,大家都是中国人,全当我们交个朋友,日后只有捕爷您有吩咐,张冲万死不辞。”
台阶这么快就给摆过来了,这张冲果然是老江湖,场面话交待的头头是道。
龙崇九却微微一皱眉头,那边的西装男和挨打的男子以及旗袍女此刻又变色了,他们现在又发现这个猛捕变软了,只因为听到了租界名人沈杏山的名字。
那旗袍女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似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了,她表情的细微变化并未逃过龙崇九的锐眸,倒是那两个男的仍对他寄于着一份希望,所以都紧张的望着龙崇九。
龙崇九心下早有了计较,眼尾扫了张冲一记,才把目光移到两男一女身上,淡淡道:“沈督察长的面我不能不给,不过这事让我碰上了,又给这么多双眼瞧着,你怎么也交代一下吧?”
这时走到门口的几个打手也都停了下来,他们也发现事有变化,瘦汉子这刻也站了起来,不过仍给两个打手扶着,脸色一阵青白,额头上还淌着汗珠,这下摔下的不轻呢。
这帮人就是欺软怕硬,龙崇九的雷霆手段确实镇服了他们,所以此时仍不敢有所异动。
张冲是明白人,对方顺上了自已的台阶,自已也得给人家脸子,当下打了个哈哈,转身对那两男一女道:“三位,今儿的事我们全当是一场误会,鄙人给你们赔个礼,喂,阿三,你们几个领着这位先生去药铺子找个大夫看看,抓点药,知道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那几个打手使了个眼色。同时心中暗忖,妈的,老子还斗不过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吗?哈,三两个花枪就戳的他头晕眼花了。这个水白的旗袍美人儿今儿个绝不能放过,哼哼,等打发了这个小子,老子再去干你,哼。
瘦汉子阿三咧着嘴点点头,对龙崇九干笑了一声,才向那三人道:“三位请吧,我们张爷都发话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不打不相识嘛,我们四海之内结兄弟嘛。”
“捕爷,您请这边坐,我说姨娘,赶快招呼人上茶啊,发什么呆?”张冲先请龙崇九坐下才对一旁发傻的旅社前厅的堂娘开声吩咐。
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堂娘急忙回应,同时打发小伙机开始张啰起来。
一场风波似乎消于无形,但那旗袍女深知大上海黑道这些人的技魉,她冷然对瘦汉阿三道:“看病抓医我们自已去吧,不需要你们跟着了。”
“那怎么行呢,老大的吩咐我们这些小的自然要尽心尽力了,小姐,别怕,有捕爷给你们做主呢,我们还敢把你们怎么样啊?再说了都是误会一场嘛。”阿三表现出一番热情。
龙崇九何等精明,哪会不晓得张冲心中所想,暗自冷笑,面上却古井不波的道:“看病抓药是应该的,出门不远就是中英药房,我等着,半个小时后把他们三个再给我带过来。”
“啊?哦,明白了,捕爷,您先坐,消消气喝口茶。”阿三先是一楞,然后反应了过来。
第一卷 风吼龙怒 第十章 撸子的嚣张
张冲没想到自已的如意算盘给他看破了,心下不由一惊,看来这不是个初入江湖的新嫩,办事居然如此老练,无奈之下他只好陪着龙崇九喝茶了。
“捕爷,兄弟有幸结识您真是非常之高兴,不知捕爷以前在哪里高就?”张冲开始探底了。
“张冲,别爷不爷的,我有那么老吗?我姓龙,名崇九,字奉钦,高就谈不上,承蒙陆督察长看的起,如今在他身边帮衬,今天刚上班就碰上你这档子事,真是巧啊。”龙崇九话中暗示,张冲自然听的出来,奶奶的,居然陆连奎的人,难怪如此嚣张,今天可算栽了。
道上的人谁心里不明白陆连奎和沈杏山的矛盾,张冲这沈杏山的门徒更深有体会。
他脸色不由一变,眼神明显的一慌,沈杏山警告过他,在公共租界已今非昔比了,一切要小心,别让陆连奎抓到小瓣子,不然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熟知陆沈恩怨的龙崇九不用看也知道张冲在自已报出家门时他是一付什么表情了。
“张兄,无须紧张,我龙崇九不是光棍,做事自然不会做绝,这上海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兄弟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嘛,陆沈两位督察长的事你心里也有数,嘿嘿。”
张冲额上汗下,他知道今天栽在任何人手里沈杏山都会救他,唯独落入陆连奎手里是不一样的,这话沈杏山自已也交代过,真他妈的走了狗屎运了,怎么就让自已碰到了这个生面孔?
“九爷,您手下留个情,两位督察长的事兄弟我心里有数,错过今天张冲一定登门重谢。”
本来龙崇九的话就留有余地,张冲再傻也听的出来,他不得不恭恭敬敬的表明态度了。
龙崇九浅饮了一口浓茶,眸光流转,扫视着旅社大厅内出出入入的各色客人,淡淡瞅了他一眼,道:“张兄,道谢就不必了,道上混的,谁没个马高蹬短的时候,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儿,经后这四马路归兄弟我管辖,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别没眼色,与人方便自已才能方便,这个简单的道理张兄你应该明白吧?”
张冲心里早把龙崇九骂的狗血喷头了,什么玩意,他妈的,刚来这就想当老大?哪个巡捕不是靠老子们吃饭,他嘴上却道:“九爷说的是,兄弟混了这么些年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龙崇九从他眼底溢出的那一丝鄙夷看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些亡命徒不真正回是不会俯首低头的,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哼哼,走着瞧,不是为了大计划,今天就要你好看,想到这里,龙崇九不以为然的一笑道:“道上混的最重要的一条是讲信义,我最恨那些口是心非之徒,他们了别碰到我手里,否则我让他们九死不得一生。”
龙崇九再次端起茶杯,眸中寒光流闪扫过张冲勃然变色的脸孔。
张冲只感自已身背处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寒意,他这话是对自已说的?真的小看他了?
“不敢不敢,九爷,今日若受九爷之恩,来日定当图报,张冲一言九鼎,绝不背信。”
“没那么严重,我们这些巡捕也是看人家脸色过活的,总得交待下去吧?你张兄在这里胡闹,捅到上边去还不是兄弟我遭罪吗?你以为那些洋人请我来是为了供着的吗?”
“兄弟们明白,以后尽量不给九爷你惹事,有时也是身不由已啊,咱们还不是老头子们的‘撸子’吗?人家指哪咱们就得打哪,江湖饭不好吃啊。”张冲满脸横肉挤成一堆道。
‘撸子’指腰里别着的手枪,大部分手枪都被土解为‘撸子’。
“我今个儿心情好,体谅你老兄这撸子难当,这大街上尿尿的事是不是有点不雅?何况你老兄欺负的是中国人,那是同胞啊老兄,说句大实话,你今儿个要是在整的是个洋鬼子,我龙崇九全当今儿出门没戴眼珠子的,扭头就走,不过,老兄你有那胆儿吗?”
张冲一张脸不由通红,他听出了龙崇九话语中的嘲讽,干笑一声道:“九爷,看您说的,咱们还不都是靠人家洋人混日子吗?这里可是租界啊九爷,别说我不敢,您敢吗?”
张冲也不含乎反将了龙崇九一军,他在租界还真没见过谁敢公开打骂洋人呢,那不是反天了。
龙崇九忍不住笑了,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了两眼道:“老兄,这年头做人不好做,做狗还不好做吗?问题是狗没有尊严,我们现在都是没有尊严的狗,这种现状只能靠你自已去改变,你记着,主人永远不会让他的狗上席面,因为他没那个资格。”
张冲脸是的肌肉抖了两下,他明知自已是‘狗’,但给人当面揭丑还是心里难受,这说明他还是有血性的,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当狗,只是给环境所迫吧。
“九爷,兄弟受教了,我张冲敢在这乱世上混,就不怕横尸街头,今天你让我感觉到这心里缺根主心骨,哎,都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