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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谁说过的──在某一天,我漫无目的地走,走到海边,看到一所房子,那房子好漂亮哦,全是用洁白的石头砌成的,墙壁上爬着翠绿的藤蔓与鲜艳的花,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所房子,我就哭了……
对,是侯钧,那一个龙琪的丈夫,这一个龙琪的姐夫。他说的那这个地方,应该就是这里。
龙琪说:“这是我姐姐的爱巢,是她一切幸福的源泉,所以我把它买了下来,可是这里的地皮不单卖,我又只好把附近的一些地全买下来,后来觉得偌大一块地皮总空着不好,就建了影视城。”
原来这才是她建影视城的初衷,与游自力无关。小方心里好受了很多。
这时龙琪回头问小方,“你应该知道这个地方。”
小方当然知道,他的脸一下憋得通红。
龙琪笑了,轻声道:“这其实也是我相信你的另一个原因。”
“你说什么?”小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怀疑文室的死因,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是吧。”
“是的。”事到如今,小方只有承认。他又找补了一句,“我一定会找出真凶。”
说完,他看着对方。
龙琪微微一笑,“所以我相信你。你追求真理,而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则是为了让一个真相大白于天下,至少在这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原来,她竟然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能有如此一分心胸的人,又怎么会杀人?可也正因为她有着如此心胸,所以才可能做出非常之事。小方在这一刻十分迷茫。他很想知道那件事的答案。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小方真的太想知道谜底了。
龙琪笑了。
“你笑什么?”小方不解。
龙琪说:“警察查案就像佛家参禅一样,最好是自己领悟,让别人说出来就太没意思了。”
说的没错,可是那个真相万一就是他最害怕的那一种呢?他怎么办?小方痛苦地想。杀人者死!这是法律,也是天理,没有谁能躲得过。
他看着她,心里好一阵迷糊──上天竟然是这么安排的吗?
“对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昨天给我的那个卷宗里面有什么内容吗?我怀疑有人看过。”
“没什么,里边什么也没有,那真的只是一堆白纸。”龙琪淡淡地。
“你又在骗我!”小方不满。
“如果我没骗你,那东西岂不是已经丢了?”
小方无语。沉默片刻,他问:“你到底需要我作什么?”
“端木良是你的老师?”
小方吃了一惊,这她也知道?再转念一想,如果她对他一无所知,又怎么能将如此重要的事相托。他的确是端木良的关门弟子,因缘际会得老人青睐手把手地教过两个月。这本是个秘密,老爷子不让说。小方思想着,心里突然没来由地一沉,欧阳明也知道他是端木的弟子,而且从他插手文室的案子以来,老头就一点一滴地向他介绍着游自力的案情,难道,他早已在怀疑我跟龙琪会达成默契?还有那次被刺,莫非也是……
龙琪说:“端木是警界前辈,我想他应该知道游自力的事该怎么继续下去。”
小方明白了,因为他有这样一个“硬”关系,所以她才找上他。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自出道以来还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他曾为这个自豪。可对方看重的,却并不是这一点。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找我吗?”
龙琪不语。
“你到底相信我什么?”小方不喜欢对方总是以沉默来表达某种思想。
龙琪仍然不说话。
“那,如果,我不是端木的弟子,你还会找我吗?”他换了一种提问的方式。
龙琪还是不说话。
小方想了想又说:“你其实也可以找吴书记,他毕竟官高几品,而且听说是个好官。”
他还在试探,他想知道她在心里到底是怎么看他的。他问口供很有一套。
龙琪开口了,苦笑,“什么是个好官?就当前而言,不做坏事就算是好官了。”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她却相信小方。这让他心里多少好受一些,但让她到底相信我什么?人品?能力?社会关系?这对小方至关重要。
“我再问一遍,我若不是端木的弟子,你还会找我吗?”
龙琪直视着他,“我是商人,舍本是为了求利,没有必要让不相干的人作无谓的牺牲。”
“那你呢?”
“我已经摊上了,别无选择。”
小方看着龙琪,“但我愿意!”
“有些事不是你愿意就能做得成。”
这,小方明白,人世间的好多事不是你想了就能实现的。
“如果不是迫于无奈,我真的不愿意让你涉险。”龙琪说着,眼中的关切就像出墙的红杏一样,闹出了她心头的春意。
小方哪里会不明白,他看着远处的水鸟,沉默了好半天,“你们那场戏有个破绽──春来为我送来的那件狐腋裘的领子上,绣着一朵牡丹花。我想,那是个不应该是出现刺绣的地方,那么,它就是想遮盖什么。于是我明白了,那原来是贴商标的地方。古人,好像还没有商标这一说。”
他在给她交底了,既然她相信他。不论相信他哪一方面。
龙琪愣了一下,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她们在给他演戏,他也在给她们演戏,而且演得更逼真。这年头,谁比谁傻?
“还有更明显的一点──你们说的都是普通话……”
龙琪忍不住笑了,那个年代,可没人把北京话定为国语,更没人去推广。大唐既定都长安,那大部分人的口音应该是陕西西安话才对。这个破绽简直太直白了。也因为太直白,一般人反而会视而不见。小方却能看出来。他是警察。
“那你为什么还要演下去?”她问。
“因为我愿意,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被那个故事吸引了,我想知道是谁导演了这场精彩游戏,那人花了这么大的价钱,绕了偌大一个弯子,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跟我沟通。我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龙琪默默地看着他,这个年轻人的心机城府,的确是深不见底。也难怪,他面对的是社会的阴暗面,胸中若不藏一点权诈计谋,又如何应付得了那一切。也就是说,并不是那个故事有多可信,而是他愿意相信。
──愿意。
有些事只有愿意去做,才能做的更好。
“后来,我明白了,你们是想通过那场戏告诉我一句话,而我,也想通过那场戏告诉你一句话。那句话在现实中我也许根本就没有勇气说出来,那就让我在梦中说个痛快吧。”
小方说到这里,打住了,看龙琪,她的脸突然红了,灿若朝霞。──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偷换了概念。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是不是?”他逼近一步。
龙琪的确知道,但她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不是在演戏,不必非要对台词。
“我希望能活到80岁,我更希望每天早上一醒来,你就在我的枕边……”
再也没有比这更坦白赤裸的求爱。
而对于小方,在作元康已经把他的感情反来覆去想了个彻底,他终于捋清了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所以他不想遮掩──压在心底最珍贵的话为什么非要等到临终那一刻才说?难道说句“喜欢你”会死吗?
那我就说出来试试,看会不会死掉!
当然不会死掉,如果这么容易死,自杀的人还用上吊抹脖子跳楼吃安眠药那么费劲?对着喜欢的人说句“我爱你”,马上来个安乐死,既环保又风流。
小方没死,下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辉煌灿烂的光环,就像天堂之光。
龙琪则被他的话惊得浑身一震,这份坦白像酷暑骄阳,咄咄逼人,他此时不再是警察,只是个男人,她也不是总裁,只是个女人,但她终究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她沉默了一下,居然问:“仅此而已吗?”
她还不满足,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最短的距离就是“喜欢”。
“不,还有。”小方说。他果然可以给得更多。
“还有什么?”龙琪问。
小方看着龙琪,轻轻说道,“别人都说你精明,我看未必。”
龙琪看着小方,他说:“你知道游自力这趟水有多深吗?他现在在名义上还是一个毒枭,公安局一个逮捕令就可以让你束手无策……”
“我……”龙琪被他问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想作英雄?”
龙琪苦笑,然后轻轻地说:“这最腻歪的,就是‘英雄’这两个字。”
“为什么?”
龙琪摇了摇头。没有作出解释。
“用你所有的身家性命去换一个游自力的清白,你觉得值得?”小方看着她,“乔烟眉是没你有钱,这是她的短处,可也正是她的长处,她目标小,一个人躲起来全家没事。你呢,你家大业大目标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龙王跑不了海。”
龙琪看着风掠过层层叠叠的百合花丛,轻轻地说:“有些东西若失去了,是用钱买不回来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在它没有失去以前,用钱维持住。我有钱。我当初赚钱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存钱,而是为了花钱。而怎么花钱?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小方看着她,这才是他心中的龙琪,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侯钧有句话说得很对,你很单纯。”
龙琪吃惊地盯着小方,除了乔烟眉,这是第二个看破她底牌说她单纯的人。
“你是说我浅薄吗?”一个30多岁的人被人称为单纯,被人一眼看穿,是褒还是贬?
“不是浅薄。”小方否定,“玻璃是透明的,水晶也是透明的,但它们完全是两码事。”
她看着他,不语。
“你是水晶,而且是高纯度的水晶。”
龙苦笑。她纵横商场这些年,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她的心底,只有这个年轻人,在她心灵的诺曼底登陆了。这是幸,还是不幸?
小方看着她表情,知道自己初战告捷,他终于打开了她冰冷的外包装。
“你们在选择我,我也在选择你们。”
他需要她交底。于公于私。信任是透明的。而他的底,他已经有意无意讲给刘雪花听了,讲给刘雪花就等于是讲给龙琪。──他早就看出,她俩的关系非比寻常。
这厮果真是很“狡猾”。
“你说得没错。”龙琪承认了,面对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关怀,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即便千言万语,或许她早就想对着一个人将心底的话从头说个遍。
“我生在新疆长在新疆,身边全是个性豪爽心地简单牧民,他们就像小狗,高兴就跳,不高兴就叫,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管是恨你还是爱你,你都可以明明白白地从他们脸上看出来。我在那里长到19岁,一个19岁的人,个性基本上已经定型,所以回到这里后,我最头疼的不是没工作没钱,而是我根本就弄不清人们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嘴上偏偏要说二,心口不一,而且是最恨你的人却往往对你笑得最甜,最假的话偏偏说得最动听。害我吃了不少苦头。”
小方可以想得到她当初的尴尬,就像小龙女刚从古墓中跑到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一样,懵懵懂懂不得其门而入。当然,她比小龙女可狠多了。
“我20岁那年,姐姐病逝,我就顶了她的名字,还结了婚,可是我没上半年班,那个工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