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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哲听着点点头,这也够个话,“那你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为什么非要得到什么呢?有时得到,反而是亏损。”乔烟眉意味深长地。
“什么意思?”江远哲纳闷。感觉对方应该又有惊人之语了。
果然乔大小姐说道:“比如小偷,他偷得了别人的东西,可他自己又失去了什么呢?”
江远哲若有所悟,“他失去了他最珍贵的东西。比如……”
“所以啊……”乔烟眉微笑。
江远哲以为她要说点什么,但什么也没说。不过有些道理,他的确是明白了。
小方接起电话,大吃一惊。
“阿彪?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什么事?”小方的吃惊不是没有道理,彪哥跟他一向是单线联系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找到警局。
而对方的口气听起来简直就是怒发冲冠,“方队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要怀疑我,我马上就退出!”
“你说什么?别扯那没用的,直接说事!”小方命令。
“你派人来红月亮监视我!”
上午,盛怒的小方冲出红月亮后,一头雾水的彪哥跟了出去,他没追上他,却在他车轮下拣到一个钱包。刑警队长的钱包,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彪哥好奇。一直以来他很羡慕小方,起码,他有一份正当的职业,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更重的是,他还操纵着他未来的命运。
彪哥握着那个钱包像握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新鲜又激动。这个年轻的警察会有什么样的内心世界,他一直想知道,却不敢问,这不是他这种人所能涉及的范围。现在,他终于有握有一个小小的入口了。于是他一头冲进他的书房,迫不及待地关好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个coco,就是小方领来坐台的那个女孩子,居然跟小方亲密地站在一起。
当然,那是张小小的照片,可这张照片已经说明了问题了。因为就神情来看,傻瓜也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一层冷汗从后脑勺上渗出来。
原来这丫头竟是这般角色。她是他的女人!
不,不会,没有那么简单,她如果是他的女人,他怎么肯把这么漂亮的她送到红月亮这种地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绿帽子戴嘛!
或者──彪哥马上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个coco也是警察,他们俩是同事,他让她来作卧底!但为什么?不信任他?没必要吧,一直以来合作的都不错啊。
彪哥这边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于是到了大厅找到领班,问coco在不在?领班让问玛姬,说玛姬跟coco是姐们儿。
彪哥又让人叫来玛姬,玛姬则说coco有日子不见了。彪哥又问有没人找过她,玛姬说有,是一个女人,那女人自称是coco的房东,但她觉得不太像。
“那你觉得那个女人像什么?”
“像个警察。”彪哥不想听到什么玛姬偏偏要说什么。
“你怎么觉得她是警察?”
“看眼神啊,她的眼神就像猫似的。”
“那你跟她说什么了?”
“照实说喽,反正coco也是跟他们自己人走的。”
“你说什么?”彪哥更吃惊了。
玛姬又把那天跟上官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说:“我想最好照实说,因为我跟coco其实不是很熟,万一她真的惹上什么麻烦,我可不想被她连累。”
“你做的对。”彪哥夸了一句。
送走玛姬,彪哥自己在心里琢磨上了──据玛姬讲,COCO是跟一个警察走了,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可是coco为什么来这里?彪哥没底了,他左思右想,觉得应该给小方点颜色看看,就算他是线人也不能这样耍他,说穿了大家无非也就是互相利用。于是他拨响了小方的办公室电话。
监视?小方吃惊不小,局面是越来越乱了,红月亮可是他的势力范围,是谁的手伸那儿去了,他赶快问:“我绝对没派什么人去监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哈!”彪哥怪笑一声,“你摸摸自己的钱包。”
小方这才想起来,原来钱包是拉那儿了。天哪,钱包里有陆薇的照片。怪不得阿彪会起疑心。现在怎么跟他解释呢?
“我告诉你阿彪,那个coco绝对不是警察,更不是去监视你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你别疑心生暗鬼,至于她是谁,改天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我会告诉你的。好了,现在你必须把电话马上挂断,听话。”
阿彪听话地将电话挂了,小方握着话筒,听到里边轻轻地“咯”一声,他心里一惊──有人在窃听他的电话,彪哥暴露了。
上官文华上午等了小方好半天,后来接到报案说有家大款的儿子被绑。她带了警队的小王到了当事人家中,结果是那个小调皮为了不让父亲跟母亲离婚,和同学串通好演了一出戏,大家伙儿折腾了一个上午,直到小孩的父母答应儿子不再离婚,事情也就皆大欢喜。
回来时路上堵车,小王领着小官走了一条比较僻静的路。
“这边怎么这么安静啊!”上官纳闷。
“不到时候,晚上就热闹了。”小王说。
“为什么?”
“这话问得可不像个刑警哦。”小王笑道,“谁都知道这里是有名的红灯区,你怎么会不知道?”
噢,怪不得有点眼熟,因为她来查案的时候都是在晚上。
“对了,说起来,还有更好笑的,你看,就那面墙上,对,就对面那堵高墙上,以前刷着一条大标语,你猜是什么?”
上官摇头,“我猜谜一向不行,你就说了吧。”
小王说道:“是毛泽东他老人家的一句词: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说完,小王笑了。上官却笑不出来,此般“风流”人物,是否今朝出得最多?毛老人家天上有知,会有何感想?有人将他豪情万丈的诗词如此糟蹋,他老人家是否走得心安?
她摇了摇头,朝前望去,咦,前边不就是红月亮吗?怪了,门口怎么那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吗?过去看看。
上官挤进去,发现队副在里边站着,问:“出什么事了?”
队副40多岁,大个子,络腮胡,说话瓮声瓮气,“有人举报红月亮的老板在包厢内非法安装监控器,并以此敲诈勒索顾客。”
噢?上官犹疑,“方队呢?他还没回来?”
“谁知道去哪儿了,再说这点案子人赃并获,也不用找他。”队副说。
“可是……”
可是什么呢?上官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感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那你们忙吧。”她打过招呼后走到街口,给小方拨手机,还是关机,打办公室电话,留守的同事说方队回来过,但又出去了。
“他回来过?真的吗?他去哪里了?”上官又高兴又着急。对方则回答说不知道。
唉,急死人了。上官远远地看着彪哥被押上警车。方队又去哪儿了?
(四)
乔烟眉被杨小玉叫走后,扈平自己又叫了两杯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他并不喜欢喝这种苦滋滋的东西,但人生在世,往往是最不喜欢的事,偏偏还要多做几次。
他品着咖啡向窗外看去,只见庭中的花木在阳光的照耀下生机勃勃,一派祥和。多么好的日子,喝喝咖啡,听听音乐,散散步,聊聊天,如果天天这样就好了,可真的天天这样就一定好吗?是不是有点闷?
人有时候是很矛盾的。
扈平笑了笑,结了账从茶座走出来,他颇为喜欢庭院中的这些花草树木,正是秋天,绿肥红瘦,错落有致,人行在其中,仿佛游在画中,很飘忽、很闲适,就像作梦一般。能在大白天作一个好梦未尝不是件美事。
扈平步入一个巨大的花架下,这原是一架紫色的藤萝,春夏之季紫气氤氲化生,如梦如幻,如今虽然花瓣零落,但风骨犹存,坐在花下的石凳上,依然能回味出昨日的好风光。
扈平本想趁着这一刻的清闲想一想该把乔烟眉送至何处,他离开大陆经年,很多地方并不熟悉,但他答应过龙琪,一定要保证乔烟眉的安全。现在离明天还有段时间,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
他正琢磨着,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好像是乔烟眉,而另一个,则是江远哲。他心里一动,走到花阴下,听二人一对一答,讨价还价。最后,当然是乔烟眉大获全胜。他长吁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领悟到,乔烟眉腹内的心术城府,绝不比龙琪差,而且她跟龙琪一样,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容情。只是龙琪多着一把金钱在手,多着一份根基在身。若有一日两人易地而处,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呢。
过一会儿,两人谈完,乔烟眉走了,江远哲咳嗽了一声,“谁在那里,出来吧。”
扈平微微一笑,“江先生,这边请。”他把江远哲的目光引到藤萝架下。
“是你?”江远哲怔了一下,他刚跟乔烟眉结束了一场比较愉快的谈话,不料一扭头竟撞见了扈平。他俩是老相识了。江远哲心里一动,据手下的人说,这两天老见扈平和龙琪乔烟眉她们搅和在一起,或许从他这里能得到点儿什么。
“乔小姐很漂亮。”他挤过去坐在扈平身边说。花亭中的石凳正好够坐两个人,两个热恋中的情人。
扈平自然知道他脑袋里想什么,往旁边挪了挪,尽管江远哲是个顶极帅哥,但也不适合靠得太紧,“是啊,像个天仙。”
“扈先生,听说你在东南亚的生意已经基本陷入瘫痪状态。”江远哲换了话题。
“谢谢,这不拜你所赐嘛!”扈平平静地说。他们之间有梁子。
“那是因为你太爱管闲事,现在你又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次惹得麻烦有多大?”
“我知道。”
“也许我可以帮你。”
“前提呢?”
“天仙一样的乔小姐。”
“怎么,看上她啦?想金屋藏娇?”扈平不无挪揄。
“哪敢,我金屋里若藏着这种‘娇’,以后的日子不光是永无宁日,更是暗无天日。”江远哲苦笑。
“哟,你这个江湖的大佬也有怕的?你不是黑道吗?”
“算了吧,那个娇滴滴的乔天仙比我更黑。”
“不会吧,听说你治理手下挺有一套,你应该有的是办法让她就范,不是吗?”
“我还真没办法。因为我的办法对付的都是那些贪财好色胆小怕死的人,她什么也不怕,我无从下手。这叫什么来着,有求则苦,无欲则刚。”江远哲这话中隐含着对乔烟眉其人的一种尊重。
扈平听出来了,心里一动──这个人说不定在非常的时刻能用得上,他其实不坏,他只是迷路了,有些事情看不清楚,因为从小生活太好,总以为羊皮是地毯做的,地毯则是地毯它妈生的。遂笑一笑,“你有没有想过,乔烟眉为什么不肯把那个东西给你?”
江远哲沉默。他想过。
扈平看着对方,“江远哲,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东西你的爷爷为什么不亲手交给你?”
“他没来得及,他在公海上被绑架。”
“他为什么被绑架?他出公海的事好像只有你们江家内部的几个人知道,你没查一查是谁泄露消息?另外,金三角的毒枭为什么会突然绑架他老人家?万流归宗,都属一个道上的,而且金三角也有不少是你们江家旧部吧,怎么会欺师灭祖窝里反?江远哲,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你怕不怕某些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