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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奉承吗?小方被“奉承”得怒火中烧,他认为这简单直是污辱。
“你太过分了。”他盯着龙琪。
龙琪摇头,“猜谜,就在于猜测的过程,如果提前说破谜底,就没什么意思了。”
小方默默地看着这个刚从远古回来的“安若素”,在那里,他与她是心心相印的。
“我本来以为,有些事我们可以用直接沟通的。”
龙琪摇了摇头,“可不可以直接沟通,这也是需要事先沟通的。”
小方闻言一愣,然后慢慢开悟──是啊,如果没有这场戏,他还不明白龙琪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但,“我们非要用这种非常之法吗?”
龙琪也看着他,沉吟片刻,轻轻地,“方队长,我本就是非常之人……”
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那其中一定有非常之思,到底,她要通过这个戏跟我说什么呢?
小方一时琢磨不出对方的意思,但龙大老板肯这么破财卖力,那一定的不会只是想消遣一下。
思及此处,他的眉毛跳了跳。很奇怪地,陆星的眉毛这时也跟着跳了跳,龙琪觉察到了。
龙琪说,“方队长,我们改日再谈吧吧,再见!”
说完,她竟掉头扬长而去,那一群人也各自上车回家,想必他们都演戏演累了。
都走了,只用了一分钟不到,这里的人全走光了,小方回过头,他来时的那扇门也已经关闭了,那个盛世大唐,他回不去了,而摆在眼前的现实,他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他感觉自己好像被遗弃在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真空里,身上还穿着远古的服装,灵魂却不知在哪个空间飘荡……
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上官文华坐在办公桌前,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的方队长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整整两天没打招呼没请假手机关着呼他不回,去哪儿了呢?被绑架?不会吧?如果是,那可真是刑警队以至公安局甚至整个公安部的耻辱。
不,这个可能是不可能的。上官否定。他大智大勇聪明机警,不会有事的,再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架市刑警队队长,那不玩火吗?
可他去了哪里?欧阳局长已经找了他无数次,愤怒之色已经溢于言表,这表明他不是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唉,就算他不把他的队长职务看得很重,他也至少是个警察,怎么可以这样无组织无纪律?
上官焦心哪。其实更让她焦心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早上她收到一封请柬,猜猜是谁的?说出来吓死人,居然是庄美容的结婚请柬,天哪!上官第一眼看到落在大红纸上的金粉簇成的“庄美容”三个大字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使劲地揉了揉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是庄美容要结婚,而跟他并列的那个名字叫江萍艳,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他就要跟这个女人结婚!他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为什么从没听他说起过?
上官在吃惊之余难免会有一点点的酸涩,男人哪,真是善变。
庄美容那家伙不是刚刚才给她上官文华送过玫瑰示过爱吗?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跟别人结婚!就算上官不喜欢庄美容,可也不愿意看着追求自己的男人马上就另有所爱。因为在她心里早就打好腹稿准备了一大堆的托词来拒绝他的求爱,而现在,那准备好的一大堆话都没了用武之地,这多少有抹不开面子。──女人都是一副心肠,希望天下的男人都跑来追求她,来捧场接她那颗“爱”的绣球。当然,“中举”的只有一个,其余的统统被否决,听起来是残忍了点,但女人惟其这样活着才会觉得自己有价值有分量!
但可惜,情场跟战场一样残酷──你值不值得男人追求固然是由你自己决定,但男人愿不愿意追求你,这就由不得你了。所以,女人一辈子总是失望多于希望。
上官文华也不例外,虽然她是个女警,但铁血之外,还有一付柔肠。所以此时此刻她的一付柔肠真是百转千回,百滋百味。当然,她毕竟还是一个警察,除了这一点子心思,她对庄美容的事,也有一点了解,她对他马上结婚的动机产生了一种怀疑,他真的以为自己就没事了吗?可以成家立业了吗?
这个疑问搅得上官坐卧不宁,她多么希望能马上见到小方,问问他个明白。也就在这时,她才清楚地意识到方队长对于整个刑警队是多么重要。刚来时,因为小方颇具偶像气质的外表,还有关于他与陆家裙带交易的传闻,她对他多少有点“不屑”,跟很多人一样,觉得由他来作刑警队的队长简单直有点儿戏,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她终于认识到了小方的过人之处,他的确无愧于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他是名副其实的神探加好队长。她愿意听他的差遣,同时也把他当作了主心骨。可这个主心骨如今两天不露面了,他去了哪里?
他知不知道想他的人不止上官一个,队里很多事都等着他最后一锤定音!
没有人知道小方经历过什么,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而小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这太丢人了,他一个堂堂的20世纪的刑警,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而更可气的是,他还追在人家屁股后面口口声声要与人家同生共死,说喜欢人家,可到头来,这却是一场戏,真是荒唐,如果地下有个洞,他真想钻进去。
可地上没洞,这条路上一色儿的水漫青石,严丝合缝,小方看着真是羞愧欲死──他配作一个警察吗?
“如果我是你,我也一定很难过、很气愤。”有人好像能看出他的心思,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小方吃了一惊,回过头,原来是他的“丫头”黑妞,她居然还没走,来看他的笑话,看他有多狼狈?
“怎么,黑妞,来看你家小王爷?现在我渴了,要不要给我倒杯茶来?”小方的话不由刻薄起来。
汪寒洋看着对方,看了不小的功夫,然后慢慢地说:“我有个高中同学,毕业后回了他们县招生办,就在我快大学毕业时,他请我参加他的婚礼,结果那天他喝多了,便给我拿出他的存折炫耀,你猜他的存折上有多少钱?整整500万!500万,方队长,你想这是多大的一堆纸币?而那个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全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是50万……他,仅仅是一个招生办的秘书……”
这番话让小方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知道,跟龙琪在一起的女人──乔烟眉、杨小玉包括眼前这个汪寒洋,说话一向是博引旁证指东打西。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汪寒洋叹了口气,“方队长,如果你腿上长了一个恶疮,你想你的眼睛会有什么反应吗?”
小方摇头,他一时理不清腿跟眼睛如何能产生直接的关系。
汪寒洋则说:“你的眼睛会很不舒服,于是,它会指示你去赶快去找医生,在那个恶疮上抹点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小方有点明白了。──她们给他演的那场戏,并不光是一个游戏,而是对现实的某一种隐寓。
汪寒洋继续说:“当我看了我同学那叠存折时,眼睛很不舒服,不光眼睛,心里更不舒服,就像看到一只硕大的恶疮。”
她停顿了一下,“人身上的恶疮用点药就可以了,但人世间的恶疮,可就得动刀子,排脓、挖掉烂肉──”
话意开始靠近主题。
“你,不,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小方厉声问道。
“你知道跟你玩这场游戏我们花了多少钱吗?”汪寒洋未答案反问。
“多少?”
“500万。”
也是500万,这小方信,因为单单是“听月小筑”书案上那文房四宝,也值个几十万。还有他穿过的那件狐腋裘,估计也值不少钱。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想借你这把刀一用──” 话题终于挑明了。
小方死死地盯着对方。
汪寒洋这时伸手撕开小方的衣襟从中取出那个卷宗,“──它,是用一个人的清白和生命换来的,你……”
小方是个警察,浑身装满雷达,他早已经探测到对方要他做什么了。但他需要对方交个底──明明白白地告诉地告诉他,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事。比如──游自力。他已经明白,这场戏,都是为了这个人。
汪寒洋却没有明说,她握着那个卷宗似是而非地道:“这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光要命,还会让人身败名裂。所以,你可以摇头,也可以点头……”
小方不语。
因为他突然有点明白了──肯定是游自力的事,除了他,谁还有资格如此危险。只因为他现在名义上还是一个毒枭,他留下的东西,自然是比炸弹的杀伤力还大。
汪寒洋说着,竟把那个卷宗,意即“炸弹”,随手一抛,扔上天空,只见它在空中打了个旋,然后急速向下坠落……就在离地面0。1厘米的地方,小方伸手一探,将它抓住。
“成交。”他说。
排社会之腥脓,挖人世之烂肉,消毒免疫是他们警察的职责。而游自力留下来的这个东西,将会炸掉一个巨大的“恶疮”。
汪寒洋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这是一场危险接力赛,你要跑的,是最后一棒也是最危险的一棒,你要想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佛家不打诳语。我做事从不后悔。”小方一字一字地说。
“好,那请你一定要答应我们,爱护它,像爱护自己的生命,除了你自己,不可让任何人打开,也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小方点头:“我答应你。但你要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
“这个……”汪寒洋沉吟片刻,“你去问我们老板,她会告诉你的。”
“那,陆星怎么会在这里?”沉默了半天后,小方问。这让他不解,而更令他汗颜的是,他竟然当着陆星的面跟别的女人演了一出要死要活的感情戏。
汪寒洋皱了皱眉头,“这个,你还是得去问我们老板。现在,此地不宜久留,车就在前面,你的衣服在车上。”说话者的表情高深莫测。
这个汪寒洋有时就这样。
小方听话地上了车,发现后座上堆着他的衣服,还有他的内衣内裤。天哪,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谁给他换的衣服?
汪寒洋从车窗探进脑袋看着他发愣的表情说:“干吗呢,那么认真,你又不是美女?”
她的表情一下活泼俏皮起来。平常,她是个很幽默的人。当然,偶尔地,在一种很特别的时候,她会像秋日的湖水,汪洋一片,幽深莫测。
“我是美男!”小方愤怒。
他的反应令汪寒洋有点吃惊,不至于吧?
“嘁──”她笑了,“拉倒吧,就你还美男,脱光了扔街上也没人看。”
“谁说没人看?哪部三级滥片不比青春偶像剧卖钱!”小方不服气。
“那好啊。”汪寒洋乐了,“你快脱,脱光咱姐俩上街卖票去。”
不料小方真生气了,“快说,谁给我换的衣服?”
“放心,不是我,你当我真的是你的使唤丫头呢。当然也不是别的女人。所以你尽可以放心。我们既想跟你合作,就一定会保全你的贞洁与名声。”汪寒洋说着笑了,笑着还摇了摇头,纳闷,很少有男人这样在乎自己的“玉体”被人窥视。
小方听她这样说,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找个地方研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