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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帮人,带着枪,朝那位叔叔射击,那位叔叔受伤了……你知道你闯了大祸,如果不是你隐瞒,那位叔叔也许就不会出事。所以,你更不敢跟你妈说。两年过去,你更懂事了,而且言情电视剧想必你也看了不少,所以你以为你已经知道为什么那位叔叔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妈。而就在不久前,你爸爸又死了,死得很突然,于是你怀疑……”
“我不应该这样做吗?”龙欢自己并不能界定自身行为的是非对错。
“我只能告诉你,你误了你妈的大事。至于那位叔叔跟你妈──也许他们以前是很好,但两年前的那次的相约,绝不会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至少,与你的家庭无碍。”
“那又是为什么?”
“你不用知道的那么多。你还小。”
“那你告诉我,我妈她会……有事吗?”
“我应该告诉你一个答案,因为我是警察,但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还因为我是警察。”
还是什么也不明白,龙欢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大家。”
小方奇怪地看着他,“你信基督教?”
“我姥爷他们全家都是基督教徒。”
“你妈也是吗?”
“她也是。”
噢!
“你爱你爸爸吗?”
“我希望我是爱他的。”
希望!凡是希望中的东西,都是没得到的。──龙欢并不爱他的爸爸,在感情上;但他认为,他应该去爱他爸爸,因为,那是他爸爸。
龙欢是从理智上而不是感情上接受文室的。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他不是文室的儿子,文室不喜欢他,他能感觉得到,但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因而他仍然渴望。
“你认为,你爸爸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吗?”问一个10岁的小孩这个问题,小方自己都觉得该打。但得问,而且是非问不可。
“不会。”龙欢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我爸爸一点都不吸引人,谁会喜欢他?”
“那你认为一个男人靠什么吸引女人?”小方很想知道在一个10岁的小孩心中的男欢女爱是什么样子。
“长得帅,有钱,比如我,我们学校就有很多女生给我递纸条儿。”龙欢以他的理解回答小方的问题,“不过,也不一定,两年前那位叔叔,他就是没钱,也会有女人喜欢他。”
不知为什么,听龙欢一次又一次地夸那位叔叔好,小方心里涌上一种酸辣味。
“那位叔叔真的那么好吗?”
“真的,我长大了就想变成他那个样子。他拿着枪,对着那么多人,站在绿草和蓝天之间,就像太空战警一样威风凛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小方也不会忘记,那就是乔大禹的样子,“那位叔叔有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游自力。”
游自力!──翩若游龙,自力更生。对了,就是他。他就是乔大禹,乔大禹就是游自力。
“这件事你没告诉别人吧?”
龙欢赶快摇头,“那天,那位叔叔开枪打伤好多人,草地上流下很多血……”龙欢说着打了个冷战,他害怕,“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年龄再小,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保护自己是人的本能。
“那天,有很多人受伤?但没死人,是吗?”
龙欢猛点头,“他们后来都跑了。”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跟你一样的人。”
“警察?”
龙欢点头,“不过,他们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光着腚?”小方一时没转过弯来。
龙欢笑了,“不是,他们穿着便衣,但他们跟那位叔叔老说同一句话──”
“什么样的话?”
“说:你不要拒捕,我们已经在整个东南亚发了通缉令。”
拒捕,通缉令,对,肯定是警察没错,但,到底是哪里的警察?
“记得那天是几号吗?”
“记得,1993年10月31日。”想必这个日子对龙欢来说是刻骨铭心。
“他们没发现你了吗?”
“我爬在草丛里,那天风很大。”
那么激烈的场面,一个藏起来的小孩子是不会有人注意的。
“那位叔叔,他是坏人吗?”这个问题,是龙欢很想要弄清楚的。那叔叔是来找妈妈的,如果他是坏人,那妈妈又是什么?
小方看着对方清澈明亮的双眸,想了片刻,说:“他不是坏人。”
龙欢长长地歇了口气,马上又问:“那为什么警察要抓他。”
“他们在演戏。”小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灵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是吗?”龙欢的表情很茫然,显然,对这个解释他并不满意,“你不会骗我吧?”他不是个轻信的人。
“没有骗你。”小方说。人生本就是一场戏,人人都在演戏,不是吗?所以小方的话也不算是在骗他。
“对了,你为什么跟我说今天是你妈的生日?”小方问。
“我就是说说呗,谁让你那么认真来着。”龙欢满不在乎。
是啊,人家孩子不过是随口撒了个谎,谁叫他那么那么郑重其事来着,这怪谁?小方脸红了,龙欢看着小方,脸上闪出小孩子特有的那种狡黠的坏笑,“你喜欢我妈,是吧!”
又来了!小方一下子面红耳赤。
“脸红什么?”龙欢居然紧追着问。
这回小方无论如何也没法回答说“容光焕发”了,因为面对的人不一样了。
“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妈?”他换了个角度。
“是有很多人喜欢我妈,但他们都不敢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妈很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
“不告诉你,你以后就知道了。”
会有以后吗?小方默默地想。
“你可以常去找她。”龙欢竟然在给小方出主意,怕他妈嫁不出去?
“我为什么要去找她?”小方开始撇清自己。
“因为你是警察,你要破案哪。”龙欢给出的理由很堂皇。
小方笑了,苦笑。──现在的孩子,真是太可怕了。他想不到,龙欢下面说的话,更让他心惊。
──“你不是想知道我爸到底怎么死的吗?那你为什么不先查查他那晚去酒店的原因。”
一语中的。小方其实也早想到了,只是一时不得其门而入。
第六章
来看乔烟眉的那个男人是扈平。
他从来没见过乔烟眉,只是从各种渠道听过有关她的各种传闻。比如结婚一个月就克死了丈夫,被婆家赶出家门;因作风不好被单位开除;用假文凭去应聘,被总经理发觉,引起警方的注意;曾有在一家夜总会坐台的纪录;杀过好些人却安然无恙;作第三者,跟有妇之夫搞在一起等等……
这里边哪一件事是真的?对于一个女人,只要有一件是真的,就够糗的了。而她,居然都占全了。
扈平在乔烟眉的床前坐了很久,她没醒来,这正好让扈平好好观察一下她。
这个女人跟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也许这跟她睡着了有关系吧。人醒着的时候,都会穿上衣服──心灵的外衣,把自己的一切都遮盖起来,谁要是有一点遮盖得不够,谁就要吃大亏倒大霉。而人在睡着的时候则比较真实。
乔烟眉睡得很沉,很安详,表情很平静,一看就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或者是做了亏心事也心安理得的人。
她是哪种人?
其实,这个世上的人谁没有做过亏心事?哪怕一点点?比如小时候因为同桌女孩的麻花辫上扎了一朵鲜亮的蝴蝶结,就跑去老师那里打她的小报告;因为哥们的女朋友很漂亮于是就有意无意地说在某一个歌厅见过她……做过这种事吗?
没有一个人的私生活是能经得起仔细琢磨的。那又何必认真,只要大节不错,微末的细节是可以被谅解的吧?
乔烟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被游自力信任,所以,扈平从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
他看着睡梦中的乔烟眉,她一直没醒来,但她若是醒来,又怎么跟她自我介绍,又跟她说些什么?幸好她没醒来。扈平站起来走到窗前,想到刚才。
刚才,他是在龙琪的办公室。
他听到乔烟眉被人扔了燃气弹,来找龙琪问问究竟。
“刻不容缓了吧?”
龙琪点头,“是,我这两年一直找不到乔烟眉,所有的东西全在她那里,现在她终于浮出水面。我们也就该有所为了。”
“可是,我们从哪里入手呢?”扈平皱眉。
“自古民不与官斗,玩不过的。咱俩尽管有钱,也只是一介商人,谁会相信我们说的是真的?或者还没等到我们开口就……所以我一直在找一个捅破黑网的突破口,一个合适的人……”
“你找到了?这个人是谁?”
“这里刑警队的队长,姓方。”
“哦,是他。这个人可信吗?”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生意场上不可以信任任何人,但总会有合作的伙伴。是不是?”
“他跟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吗?”
“这个人追求真理。”
“但他也一样服从命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通权达变是智者的共识。”
“可在两年前,是他亲手抓了游自力。”
“人生有三个字──不得已!”
扈平沉默。
“万一信错了呢?”
“二战时期,英国首相丘吉尔对他的民众说:相信上帝,同时准备万一。”
扈平叹了口气,再一次提醒,“他是陆星的妹夫。”
“山盟海誓可以腐烂,一诺可以被千金买断,何况裙带关系。裙带是什么,一块布而已。一块布,哪堪世俗刀剪之利。”
扈平听着龙琪精辟的剖析,佩服之余,难免没有一丝心寒──夫妻情人之间,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却各自飞,但又能飞向哪里,哪里都是一样的天,冷冰冰的天,还有冷冰冰的地。
“可是这个赌注真的是太大了,我们输不起的。”
“我知道,但我们一定得赌。不赌,绝不会有赢的机会;赌,也许输,但至少还有50%的赢面。”
“他现在知道多少?”
“不会很多。”
“那我们怎么亮底牌给他?”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很久。”
“我们不能跟他直接谈判,是吗?”
龙旗点头,“所以,只能在他身上插一张游戏卡。”
“噢?”扈平十分不解。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扈平已经有些明白了,他是个天分极高的人,“那我也要在游戏中出现吗?”
“当然,不光是你,还有我,我们大家。就在明天,不能再拖了。”
不能再拖了,这点扈平知道,他来这里,为的就是这个。如今大幕即将拉开,是时候上场了,他得去准备了。他站起来,他该走了,因为龙琪交待过,让他6点以前必须离开乔烟眉的病房。至于为什么,她没说。──她不必事事都告诉他,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扈平走出医院,临上车给龙琪打了个电话,“我离开了,她不会有事吧。”
电话中,扈平的声音特别清晰,甚至能听到他内心的担忧,龙琪说:“你放心,没事的。”
挂断扈平的电话,龙琪沉思,下午是小方打电话给她,问:“能不能让乔烟眉在医院多住一个晚上。”
“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