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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在车上,祸福与共。”乔烟眉像是在警告。
“那可不一定。”庄美容说着,又加大马力,没命地向前冲去,只见方向盘一打弯,车离了主车道,哐一声撞在一棵树上。
“你替别人守住的是一个什么梦想?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小方实在是忍不住想知道。酸味涌上心头,得压着点儿,否则就只有一个选择──自己办一个食醋加工厂。
这个醋厂的效益一定好过山西宁化府那个百年老字号。因为山西陈醋是有地域性的,而小方这个醋厂则是放之天下通吃的。
“请尊重别人的隐私权。”龙琪也闻到了一股酸味。这股味就算笨蛋也能闻得到。但她拒绝回答。
“我是警察哦!”小方强调。强调得很柔和。不知为什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些怕她。
“想起自己是警察啦?”龙琪哂笑,“刚才不是还想着要涌泉相报吗?”
小方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你就权当我是好奇,告诉我好了。”
他在依小卖小。这一瞬间,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警察。他却不知道。
龙琪摇头,“不行,这个梦想与感情有关,绝不能说。”
其实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到了最后都得说。但现在不能说。她是总裁。她有身份,还有年龄。
而这一来则更让小方心痒痒,可她不说,他也不好强迫。只听龙琪又说道:“我们影视城明天剪彩,你来吗?”
“我看有没有时间。”小方开始打官腔,他突然又想起自己是警察了,于是他们的距离在这一刻变得很远──世俗之毒又弥漫出来,遮住了眼睛。但他还是灭不了心中那一点点向往,问,“在什么地方?”──他想去。他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就以前的帝王娱乐城。”龙琪说得顺理成章。
噢,就是花500万买的陆市长外甥的那个娱乐城。小方也想起来了。
“两年前我把它买下,又陆续买进周围的地皮,那是个好地方,靠山面海,是建影视城的上选,古往今来什么戏都可以拍。”
噢,这步棋原来也可以走。那个娱乐城本来是步死棋,却硬是被她给走活了,这是不是对她花500万的“豪放”行为的解释?
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他该告辞了。
“老板!”在两声急促的敲门声后,还未等反应,杨小玉便冲了进来。
“什么事?”龙琪威严的声音冷冷地荡开,她有点生气。
“小乔出车祸了。”
“在哪里?”龙琪蓦地站起来。
“217国道上。”
“跟谁?”乔烟眉不会开车。
“庄美容。”
一听这个名字,小方蹦了起来,“快。”
杨小玉冷冷地盯着他,“你的人你就这么关心?”这时候她也忘不了跟小方作对。
“不!”小方几乎是在吼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车头被撞坏了,窗玻璃被震碎,乔烟眉爬在前座上,额头上有血迹。那棵树主要撞在她这边窗上。庄美容好像没事,只是晕了一会儿,他睁开眼,摇了摇乔烟眉,“喂,你怎么样?”
乔烟眉没动静。他又摇了摇,“喂,没事吧?”
好像有事。乔烟眉一动不动。庄美容泄气地瘫在座位上,阖上眼,等他再睁开眼,乔烟眉正瞪着他,血糊在她的前额,头发蓬乱,形容恐怖。
“啊!”庄美容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怕什么,我又不是鬼。”乔烟眉慢慢地说道。
“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警察也害怕吗?”乔烟眉看着庄美容,“我以为你该报警。”
“警察也是人嘛,我总得镇定一下。”
“是吗?”乔烟眉的口气很不友好。
“你干吗总是怪怪的?”庄美容问。
“因为我想杀人。”
庄美容抽了口冷气,“杀谁?”
“你!”乔烟眉手中捏着一根银针,闪着碜人的寒芒。她凑近庄美容,“这一针下去,你就会变成白痴,法医也验不出来,以为你是被震晕的。”
“小乔,别开玩笑,会死人的。”
“你害怕啦?”
“我怕,我很怕。”
“你当然怕,刚刚继承了庄氏那么大一笔产业,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命丧九泉,你铁定不甘心。”
“哦!”庄美容恍然大悟,以为自己明白了,“你开个条件吧,要多少?”
乔烟眉笑了,“条件只有一个,乖乖坐着别动。”
乔烟眉拿出手机先给杨小玉打了个电话,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血迹,“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正说着,一辆车悄悄地贴过来,摇下车窗,向庄美容这辆破烂的车窗内扔了个东西,马上迅疾地开走了。
“燃气弹,快跑!”庄美容惊叫了一声后,先帮乔烟眉推开车门,将她推下去,自己跟着跳了下去,然后揪住她一起滚下路基。身后,一声巨响,车被引爆,燃起熊熊烈火。
看着小方匆忙走了,龙琪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我们不去吗?”杨小玉很惊讶。
“现在去了于事无补,警方会处理的,等他们把小乔送到医院,我们直接去那里。”
“你总是这么冷静,有时冷静得令人害怕。”
“你怕吗?”龙琪从1208走出来,进了电梯。
“有点。”杨小玉紧跟其后,摁下“1”。电梯哗哗地往下流,令人晕眩……文室就是死在电梯里的。
“他来做什么?”昏暗的灯光下,杨小玉的脸阴晴不定。
“追查文室的死因。”
“他一直在查。”杨小玉说。
“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查到了什么,比如杀人的动机。”
“谁杀人的动机?”
“我杀人的动机。如果文室确实是我杀的话。”
“那是你杀的吗?”杨小玉悄悄地逼进一步。
龙琪慢慢地抬起头,盯着杨小玉,“如果我想他死,用不着亲自动手。”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我杀的?”
“就目前而言,你最有可能。”
杨小玉笑了,电梯门开了,行政大楼在前面,龙琪住的是宿舍楼,所有晚上值班的员工或比较重要的员工比如杨小玉,都住在这栋楼上。宿舍楼到行政大楼之间有一条长长的林荫道,这个时候,林荫道道上几乎没人。
“我是你的心腹,别人都这么认为。”杨小玉说。
“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这么以为。”
“但有些事我并不知道……”
“你不需要都知道。”
“但我一定得知道。小乔很危险,这种危险会扩大,会殃及鱼池,会波及到你身上。为什么你一定要留下她?”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保护她。”
“这个人是谁?”
龙琪一直走在前面,她是老板,只要与她同行,没有人敢超过她走在她前面。这时她停下脚步,淡淡地说:“请注意你的身份。”
这话带有警告性质。杨小玉不是听不出来,只是,“我想知道。”
“做人不要太好奇。”
“我不是你的心腹吗?”
“你是不是我的心腹只是我的一种选择,而不是必然。你为我做事,我给你发薪水,仅此而已。”
话很绝情,杨小玉无奈,“你一直都很冷酷,为什么不冷酷到底?”
“冷酷的人并不是为了永远冷酷。”龙琪加快脚步。
“那为了什么?”
“为了得到温暖。”
温暖?什么温暖?杨小玉不知为什么,一下子联想到小方那个装满玫瑰的花篮。不,不对,简直莫名其妙。她说的温暖应该不会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小方。
“乔烟眉和庄美容先是遇上车祸,后来又有人往他们的车里扔了一颗燃气弹。”
天哪,问题越来越严重。先是冷兵器,再接着是子弹──上官文华抓住的那颗子弹,她以为我没看见,其实我什么都清楚,只是装作不知道。现在倒好,燃气弹也出来了。这都是为了什么?杨小玉默默地想着,远远地落在了龙琪后面。
小方开着车一直到了事发现场。上官他们已经在了,庄美容跟乔烟眉都没什么事,只是轻度擦伤,医院的救护车已经把他们带走了。
“燃气弹。”上官一见小方,就着重强调。
军火也用上了,真是不惜资本。谁有这般大手笔?
“上车吧。”小方把上官文华招呼到身边,“这一摊子让他们收拾。”
队副今天来了,这点事他会处理得绰绰有余。
“咦,这谁的车?”上官摸着车灯。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辆雪白的大奔。
“龙琪的。我跟她借的。”
“哇!”上官若有所思,“你,刚从她那儿来?”
小方点点头,赶紧有选择地说道:“我去了她的老巢,发现了一条线索。中午吃过饭后,你去一个地方……”
上官回到自己车上,冲小方挥挥手,走了。
小方发动着车,也返回市里。这条马路很宽,车却不是很多,可以开足马力向前冲,肆意地飞驰,小方看着路两边的绿化带哗哗流过,心里涌起一股快感。跟好多男人一样,他对名车也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向往,只是条件不允许,警队资金有限,不可能给大家配太好的车。至于他自己,每个月就那点工资,还是早早灭了买车了念头为好。陆薇倒是有心送他一辆车,但她的钱是从哪来的?她又没多少收入,肯定是她哥哥陆星给她,一想到陆星,小方就满心地不痛快。那可不是什么好鸟儿,市里几桩大案,毒品、军火、人口输出,都若有若无地有他的影子,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但他绝脱不干系。
想到陆星,就会想到陆市长,那可是个好人。小方刚跟陆薇谈恋爱那会,陆星坚决反对,嫌小方是个农民,一穷二白,还是陆市长,他说英雄不问出处,贫寒子弟多壮士,刘邦朱元璋不就是出身于草莽吗?陆市长很喜欢小方,只要他一去,不论他多忙,都要抽出时间跟这位未来女婿坐一阵,问一问工作生活方面的事情。小方让他不用管他,他则说国计民生也无非是吃喝拉撒的小事,再说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遇上他有空,他还会亲自下厨做几样小菜,跟小方对饮几杯,趁着酒兴,说起陆薇小时候的事,说她从小母亲去世得早,不想让没娘的孩子受委屈,十几年来他没有再娶,既当爹又当妈,物资紧缺那些年,为了让他兄妹二人穿上新衣,他还学会了裁剪和缝纫。有一年陆薇的学校流行手工编织的毛衣,女同学们几乎人手一件,都是妈妈给织的,陆薇给羡慕坏了,哭着回家跟爸爸要。陆市长没办法,只好花钱送礼求他的一个同事给织了一件,陆薇却嫌不好,说非要妈妈织的。陆市长说,妈妈再也不会给你织毛衣了,可爸爸能给你织。他硬是用一个月的功夫学会了织毛衣,等他的毛衣织好,冬天已经过去,夏天来了。
我把他们兄妹给娇惯坏了。陆市长常这样说。他还让小方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多忍让陆薇,话虽这么说,陆薇在他嘴里,可爱的成分居多,他说,我这个女儿啊,虽是任性了一点,但心地很好。这话小方深信不疑,因为陆薇确实是那种热心且有正义感的女孩,而且是对小方特别地好。
就是这样一个慈父,怎么会犯罪呢?怎么会给龙琪大开方便之门,让她堂而皇之地去见乔大禹呢?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太慈爱太疼惜子女,所以他才会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