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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站在一处高坡上,那鸟在高坡下,隔着一段距离,坡度并不陡,龙炎扯起袍裾掖在腰间,深吸一口气,双脚一纵,翩若惊鸿,沿着斜坡滑下,直奔那小鸟。积雪虽厚,却极是松软,而龙炎少说也有一百多斤,但他行在雪上却如行云流水,踏雪无痕。他的一个身子刹那间已轻如无物,只见一道人影快如白驹过隙,眨眼之间已到了小鸟近前。龙炎张手去抓,没想到这小鸟极是机警,红影一闪,已振翅逃开。它似乎并被感觉到危险,又落在了不远处的雪地上。
龙炎如影随形跟至,瞅个机会,俯身去抓,不想又抓了个空。小鸟飞到了空中,龙炎掐诀念咒也跟到了空中,追着小鸟又扑又抓。小鸟惊得飞来飞去,躲避着龙炎的抓捕。龙炎虽能腾云驾雾,在空中终不如这小鸟灵活,连抓数次都告落空,而小鸟也从慌乱中反应了过来,在躲过龙炎的一抓之后,寻路便逃。
龙炎大叫:“快来帮忙,截住它,它要逃。”
古菁菁正在看耍猴一般欣赏着龙炎的表演,忽听龙炎一声喊,便见那小鸟慌不择路,正朝自己这边飞来。她听了龙炎的话,也极想将它抓回观中养着,便朝小鸟迎了上去。小鸟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扑棱棱一扇,掉头便飞。这下,古菁菁也扑了个空。龙炎反应极快,身法如电,竟阻住了小鸟的去路。小鸟又逃,刚飞出不远,又被古菁菁堵了回来。两人在空中围追堵截,怎奈这小鸟灵活之极,虽不能逃出两人的包围圈子,两人也始终碰不到它。
龙炎见孙悟空还傻愣愣地站着,不禁说道:“快来帮忙啊,你看戏呢。”
孙悟空被一语点醒,他对龙炎的话本就有一种服从性,见小鸟慌乱逃窜,不及细想,也飞到空中。小鸟见又有人来抓自己,惊惧之下,一阵啾啾鸣叫。孙悟空通百兽之言,已听出小鸟是在求饶和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抓它。孙悟空心头一凛,想起自己在长空山和长寿村也是这样的弱小无助,性命操于别人之手,若非有人相救,早就不在人世了。而这只小鸟本来也是无拘无束,快快乐乐的,难道要为了自己的私心,就将它囚于牢笼之中,夺去她的自由?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收缩,身子一滞,小鸟从他眼前飞了过去。
龙炎气道:“你怎么这么笨,连只鸟也截不住。”便要去追。
孙悟空一拉龙炎的胳膊,道:“师兄,别抓它了,放了它吧。”
龙炎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菩萨心肠了?”就这么一耽搁,小鸟已飞的远了。
古菁菁顿足道:“你不是说抓它手到擒来吗,怎么叫它从你眼皮子底下逃了?”
龙炎一指孙悟空道:“你问他。”
孙悟空道:“它刚才向我们求饶,好可怜。”
古菁菁和龙眼拿眼白着他,道:“鸟语你也听得懂?”
孙悟空点头,道:“不光是鸟语,任何动物的话我都听得懂。”
“啊!”龙炎和古菁菁两眼大睁,一脸惊异,此时的孙悟空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成了一只怪物。
“阿弥陀佛——”就在龙炎和古菁菁对孙悟空“刮目相看”之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佛号,三人一惊,同时抬头去看。此时,他们也在空中,只是离地面并不算高。只见半之空施施然行来以为僧人,脚踩祥云、凌空虚步、大袖飘飘,悠然之极。而且周身上下被一团金芒光晕护持着,乍一看,还以为他身上会发光一般。
三人一下子看傻了眼,龙炎和古菁菁比孙悟空见多识广多了,祥云随身,金光护体,这个僧人大有来历啊!但三人仍不敢大意,龙炎和古菁菁更似早有默契一般,左右护住了孙悟空,落到地上。
那僧人飘然而至,僧袍拽地,行于白雪之上,也是足不留痕。见他身形颀长,面如美玉,目似辰星,唇红若脂,两耳垂纶,看年纪不过三十岁,却自有庄严在身。一袭僧袍比这皑皑白雪还要洁白,更显得超然物外,不染丝毫凡尘气息。
这僧人自天上来,自然也是佛圣仙体,孙悟空因受过文殊菩萨的点化,对僧人甚有好感,见到这位佛门弟子,心生敬畏,神态间也恭谨起来。龙炎和古菁菁却对这位不速之客处于一种戒备状态。
僧人目注三人片刻,双掌合十,微微颔首,神态温和,颇有长者之风,喧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贫僧有礼了。”
龙炎三人虽然还弄不清楚这突然冒出来的和尚的来路,但见对方谦恭有礼,自己又是这地方的主人,怎能失了礼数,忙齐齐打了个揖首,道:“贫道还礼。”
那僧人道:“敢问三位施主,此地可是方寸山?”
龙炎和古菁菁相互看了一眼,敢情这和尚是冲着咱们方寸山来的,不知是何来意?令人心照不宣,龙炎面露微笑,他虽年轻,可一旦装起相来,倒也颇有几分来气横秋,道:“此地正是方寸山。”
那僧人道:“此山中有位菩提祖师,不知与三位施主如何相称?”
龙炎道:“菩提祖师正是家师,大师是来拜访家师的么?”
僧人颔首,道:“贫僧与祖师乃是故交好友,今日云游五岳三山,从此经过,正好拜望一番。”
龙炎听僧人说是师父的朋友,不禁又上下打量了几眼,看了半天,并不相识,看向古菁菁,她也是一脸茫然。
第二卷万法归流修大道 第七十五章神鸟认主(上)
更新时间:2010…3…20 10:03:10 本章字数:2456
龙炎见古菁菁一脸茫然,显然也不认识眼前的和尚,孙悟空就更不必说了,他才入门几天。菩提祖师万载修行,故交好友遍布三界,龙炎他们拜师不过才十几年光景,见到个口称是师父的朋友而自己又不认识的人实属平常,并不稀奇。但对方即说是师父的朋友,就不能马虎应对了。龙炎道:“原来大师是家师的故人,晚辈失礼了。”说这话,又打揖首,施了一礼,倒也恭恭敬敬,古菁菁和孙悟空自然有样学样,也都与僧人又见了一礼。
龙炎又道:“不知大师在何处修行,法号如何称呼?”
僧人道:“贫僧出家在西天灵山大雷音寺,法号金蝉子。”
西天灵山大雷音寺!龙炎和古菁菁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们听师父说起过,西天大雷音寺乃是佛教之源,主持方丈叫做昔加牟尼,也就是如来佛祖,乃是佛教的龙头老大,能知过去未来事,法力无边,门下弟子众多,在三界中地位崇高,便是天上的那个玉皇大帝也得礼敬他七分。这僧人自称在大雷音寺出家,定然有些来头。但古菁菁和龙炎只知道自己的师父对如来佛祖推崇备至,至于金蝉子的名号,因未曾听师父提起过,自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心中也就没有多少敬畏。其实,他们心中真正震慑的是大雷音寺和如来佛祖这两个名字,龙炎道:“晚辈听说西天大雷音寺乃是三界佛教之源,更是释迦牟尼成佛之地,大师即在大雷音寺修行,不知和如来佛祖如何相称?”
金蝉子道:“佛祖乃是贫僧的师父,贫僧是乃是佛祖的第二弟子。”
“原来是如来佛祖的二徒弟,若然有些来头,可他凭什么跟师父平辈论交啊,师父是上古正神,得道成仙的时候,释迦牟尼还没出世呢。要是如来佛祖跟师父平起平坐勉强还可以接受,这下可好,自己和这个金蝉子本来是一个档次,就因为他一句是师父的故交好友就楞降了一辈儿。”龙炎和古菁菁多少都有点憋屈,尤其是龙炎,一听对方说是师父的故人马上就自称晚辈,这不是自甘堕落吗。
长幼有序,古菁菁和孙悟空都不好说话,都由龙炎应对,龙炎道:“原来大师是佛祖的弟子,失敬,失敬。”
金蝉子道:“贫僧因四百年前在蟠桃会上与祖师相识,今日路经此地,特来一晤。”晕,这些神仙怎么一张嘴就是几百年前的事,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这些孩子年轻吗,四百年前的事他们怎么说的清。
龙炎道:“大师今日来的真不凑巧,家师正在闭关修行,不能会晤大师了,大师佛家莅临,三星观蓬荜生辉,方寸山也沾了大师的佛光喜气,请大师移驾观中,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当代师长以尽地主之谊。”
金蝉子闻听菩提祖师闭关,不禁有些怅然,道:“阿弥陀佛,既然祖师闭关,贫僧也不便叨扰,这便告辞返回灵山了。”
龙炎三人闻言,忙躬身施礼,道:“恭送大师。”
金蝉子颔首微笑,忽然目光一凝,心有所感,暗道一声:“这人与我救下的神鸟有夙世因缘,不如将这神鸟托付与他,也了了一桩心事。”本来要挪动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道:“贫僧还有一事相托,这位施主……”他自称是这位施主而不是三位施主,显然是指他们其中的一个,他一直和龙炎对答,显然这个施主也不是龙炎,那么就是古菁菁和孙悟空其中的一位了。
果然,金蝉子的目光落在古菁菁身上,古菁菁亦发觉金蝉子正在看她,虽然这双目光温和慈祥的就像一个可亲的长者,可是一与这双目光相触,心灵深处蓦然一震,竟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自己的一切心思在这位大师面前竟无可隐藏,只有与他坦诚相对。这令她刹那间窘迫无比,“这是恐惧吗,难道我怕他,我为什么要怕他,我古菁菁怕过谁……”
古菁菁还从未这样诘拘过,为了尽快驱散这心头阴影,只有马上同金蝉子对话,以分散心神,道:“大师看我做什么?”
金蝉在小注古菁菁,用他那充满极度磁性的声音说:“贫僧这件事相托的正是施主。”
“我?”古菁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仍不免露出一丝惊疑之色,心忖:“这和尚虽自称是师父的故人,可我跟他可不认识,他到底有什么事要托付我,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她的心思急速转动,看金蝉子的眼神已有些怪异,道:“不知大师要托付何事?”
金蝉子道:“贫僧在途中遇到一只九头鸟和一条乌龙恶斗,九头鸟受伤,贫僧见乌龙要伤这神鸟性命,便上前阻止,乌龙受贫僧点化愿意与九头鸟化解仇恨。乌龙离去,就头鸟被贫僧救下,但贫僧带神鸟返回灵山多有不便,贫僧有意将九头鸟托付施主照料。”
“九头鸟!”龙炎、古菁菁、孙悟空几乎异口同声惊呼出口,脸色齐变,惊奇地望着金蝉子,龙炎道:“大师说九头鸟被乌龙所伤,怎么可能,乌龙不是九头鸟的对手啊?”
古菁菁道:“大师要将九头鸟托付给我?”
孙悟空道:“大师说九头鸟受伤了,他在哪儿?”
金蝉子等他们一个个说完了,才又喧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这神鸟与三位施主曾有恩怨在先,但与这位施主却是渊源极深,所以贫僧才将他托付给这位施主。”
古菁菁道:“大师既要讲九头鸟托付给我,不知他现在何处?”其实,这时三个人都有点懵了,他们早就见过九头鸟和乌龙争斗,双方都以性命相拼,足见其仇怨之深,怎么他说化解就化解了?怎么稀里糊涂的古菁菁又和九头鸟扯上关系了?金蝉子说话不明不白的,但他们都知道神仙的话决不能以常理去听,说不定这个金蝉子也和菩提祖师一样,神通广大,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你若想刨根问底,他却大可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果然金蝉子道:“神鸟就和贫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