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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该昏迷中的人在脚步声消失后突然睁开眼睛,齐武立刻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坐在床边把她头上的帕子在清水里涮了涮,又重新放好:“军医一会就到。”
“我听到了。”萧晓云捂着脑袋上的手帕强撑着往起坐:“他表情如何?”
“只是不高兴,也没有什么表情。”齐武把水杯递了过去:“你又有什么主意?”
“没有……就是给自己偷点时间休息一下。”萧晓云一口气喝干了水又躺下:“白天应付他那些花样,既要小心着不被人抓住把柄,又不能让咱们的人觉得受了委屈,这就够劳心的了。晚上还睡不好……”她瘪了瘪嘴:“我都几天没睡好觉了,当我是铁人吗?”
齐武见她烧红了的脸上透出一丝委屈,急忙安抚说:“我也没说你什么,只是问问罢了。”
萧晓云哼了一声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是觉得我奸诈狡猾拿着自己生病做幌子又算计人罢了。”说着话拿被子盖了头,转身不再理他。
齐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认识萧晓云这么久,是个小风她都能趁势掀起浪来,要说在这周身是敌的关头,萧晓云不借着生病惹出点事来,他还真觉得对方转了性。可是被她这么一点破,自己似乎又不太厚道。
齐武被她这么一说,脸上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听到她闷闷的在被子里说:“其实你想的也没有错。我就是借着生病做势。两方对敌攻心为上,比不过宇文承都的六万人,也比不过他勇猛果敢,除了借着生病示弱让他放下戒心,我也没有其他法子。怎么说我都是个女孩子,他把我逼得病了,面子上也不好看。”
齐武叹了一口气从她头上把被子拿下来,只见一张小脸早已憋的红彤彤的,细长的睫毛上也染了点点的水汽:“那你就装晕吗?刚才吓死我了。”
“我是真晕了。”萧晓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们总不能在军妓的帐篷里一直住下去吧。眼看二十个人没吃没喝没地住,我又想不出办法,一着急脑袋就晕了。”
“是是是。”齐武看她气得丹凤眼都圆了起来,只好低声道歉:“是我错了。那你接下来想怎么样呢?宇文承都可不会因为你这点小病就放过你。”
萧晓云咬着嘴唇想了一会才说:“跟着来的,也不全是咱们的人。我记得有五个是主公派来的,拖后腿又喜欢打小报告的人我不喜欢,扔了算了。”
齐武听了这话想都没想就表示反对:“你这会倒是下得了主意,别最后又跟德云一样,把自己搭了进去。”
萧晓云脸色一黯,才低声说:“第一次肯定不舒服,第二次就习惯了。出来之前我就没指望能把他们都带回去。就算我自私吧,先保住咱们的人要紧。”
外面人通报军医前来诊治,齐武就把劝说的话收了回去。
这随军大夫给诊了脉,满嘴都是思虑过多,肝气郁结,火毒攻心,仿佛萧晓云已入绝症一般,光调理的方子就开了三四个。随后宇文承都就在自己帅帐一旁为萧晓云等人安排了住宿,前倨后恭的态度又让人摸不清他心里到底要做什么。萧晓云琢磨了一宿也不明白宇文承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嘱咐齐武小心行事。可是她的病也因此加重了几分,第二日变成了真正的卧床不起。
于是能把天都说塌下来的军医又来了一次,同行的还有宇文承都。看病看到一半,忽然有下属冲了进来:“不好了!萧监军,钱拓在外面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萧晓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子发昏几乎栽倒,急忙伸手抓住旁边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似乎是因为军妓。”跪着的人小心翼翼的回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队长已经带人去查看了,特别命小的前来报告。”
“混蛋!”萧晓云掀被子就要往床下跳:“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齐武急忙把斗篷递给她披上。匆匆忙忙往外走时萧晓云压低了声音问:“速度也太快了,怎么不先告诉我?”
齐武转眼看到宇文承都大踏步追了出来,急忙使了个眼色:“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这句话一出来萧晓云立刻停下脚步,赶上来的宇文承都一时没收住脚,低头看到撞在自己胸口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似见鬼一般:“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萧晓云听了他的声音激凌凌打了个哆嗦,急忙摇头否认,随着动作脑袋里又是一阵晕,心思转了又转竟然猜不透事情的关卡,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宇文承都看她急的额头上全是汗,竟然有些不忍,止不住开口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萧晓云这时神志已经有点混乱,咬牙摇头说:“无妨,还是先处理了事情再说。”
赶到军妓所在的营帐,闹事的钱拓已经被绑了起来。嘴里却不干不净的大声嚷嚷:“老子出钱包了这里,她就是我们的人。你们不拿钱还想脱裤子,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什么拿钱脱裤子?”两个太阳穴突突直跳,萧晓云只觉得口干舌燥脑仁生疼:“到底出了什么事?”
早有人上来回禀:“我们之前包了这里三天,因此钱拓带了兄弟们在这里喝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硬闯进来,要拉红姑去陪客,因此才起了争执……”
“好哇!”萧晓云弄清原委气的浑身发抖:“为个军妓就能打起来,钱拓你还真是长劲了。红姑不过是看我们烧了帐篷无处安身,因此收了几个钱让我们借住。你不知感恩反而会蹬鼻子上脸了。趁着我生病跑出来喝花酒……反了吗?”
“我不过是……”
“不过什么!”萧晓云怒极反笑,伸手从齐武腰间抽出宝剑扔在地上:“拿我的军令当儿戏!念在初犯,留你一个全尸,自行了断吧!”
钱拓急忙大叫:“你不能!你不能,我可是主公的人……”
“齐武!”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身边速度极快的蹿出,手起剑落寒光一闪,只听“噗”的一声血光如飞虹般溅了出去,在地上洒下长长的弧线。旁边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啊了一声纷纷往后退,躲避地上滚来滚去的球体。
萧晓云在自己属下的脸上一一扫过,虽然喘着粗气却眼神却比刀锋还凌厉:“还有哪个敢违抗军令?”
不光她带来的人,连骁果的士兵都低下了头,诺大的军营鸦雀无声。
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沾了血迹的下摆,萧晓云扯下斗篷抛在尸首上:“曝尸三天,以正军法!”
说罢不再看众人脸色,转头就走。
第 13 章
萧晓云躺在床上指天发誓她白天倒下去绝对不是故意的,可惜齐武对于这个解释只是懒懒一笑,顺便收走她手里的书册:“你倒下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呢。”
“所以我说是栽倒而不是晕倒阿!”萧晓云努力向前伸还是拿不回自己的书,只好把爪子缩回来摆出苦命孩子没人疼得样子委委屈屈地说:“我气得脑子发晕,脚下一绊就倒下去,额头都磕出了血了。虽然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可是我也只有这一张脸,再使苦肉计也不敢拿它做赌注,好歹我都是个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
齐武看着她耷拉着眉毛额头正中贴了一块纱布,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你早就嫁了人了,难道还怕破相不成?”
萧晓云的柳叶眉顿时竖了起来,凶的好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不许胡说!怎么说我都是天真善良活泼可爱漂漂亮亮的闺阁小姑娘,你要是四处乱说毁我名誉当心我告诉你诽谤阿!”
齐武很少见她这种街头小无赖的模样,笑得越发开心:“我哪里胡说了,你不是段家二少奶奶吗?”
笑容一敛萧晓云恢复了常态:“早就不是了,偏就你们这些闲人还惦记着。”
齐武看她脸上淡淡的就知道对方不再想说下去,仗着自己是她的贴身侍卫又忍不住问:“上次二公子走的时候似乎很有精神,我以为你们谈妥了。”
“是谈妥了:各走各的路!他临走时没了负担,自然红光满面。”萧晓云也没了看书的心思,一头栽倒在床铺上:“我们俩个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单身,明白?”
口气中连威胁都带了出来,齐武的脑子还没有糊涂到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于是不再追问。闭了嘴听萧晓云有一声没一声的哼曲子: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清凉的声音在空旷的帐篷里回荡,初听时轻柔如羽毛,回味时高烧的沙哑沉沉的砸下来,然后在心底刻下深刻的印记。反反复复的四句,似有似无的低唱,竟然让人听得心越来越沉:“这是什么曲子?”
“嗯?哦,红豆。”萧晓云展开握着的拳头,小小的豆子圆溜溜的在掌心旋转:“上午在红姑那里看到这颗红豆,她说没有用送我了。”轻轻将掌心的豆子拈起来,萧晓云幽幽的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好一个入骨相思!”有人掀帐帘进来,把里面的两人唬了一跳。齐武暗自惊疑宇文承都什么时候来到附近,扭头再看萧晓云脸色煞白:“宇文……”她甚至有些结巴:“宇文将军!”
“怎么这么生分了?”宇文承都笑的特别和蔼,拉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不是一直叫大哥的吗?”
“大……大哥!”前几天分明还想着法子折腾她,怎么今天就转了性:上午带大夫来看病,钱拓闹事也没有借题发挥,还抱了摔倒的自己回来。下午离开还不到两个时辰,居然又和颜悦色的过来,现在不是吃晚饭的时间么?萧晓云不知道宇文承都在想什么,只得硬着头皮问:“大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想着你生病,就派人做了些好吃的来。”他背后的多姆拍了拍手,有人抬了一个桌几进来放在床边,杯盘碗碟中全是山珍海味:“前几日军中杂务太多,不小心忽略了你,才让你受了风寒。”宇文承都甚至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吓的萧晓云窝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还好不是太严重,不然我真要愧疚死了。”
侍奉的人先盛了一碗汤放在一旁,磕头退了下去。宇文承都亲手端了起来,用镀金镶玉的勺子舀了一勺在嘴边吹凉递了上来:“你叫的那些菜我让人停了。山野小村的厨师能做出什么吃的来。这是我们从扬州带来的御厨,特别为你熬的银耳燕窝粥,去火润肺,滋补身体,来,先张嘴尝尝。”
张嘴尝尝?萧晓云心说我又不是疯了傻了,就算这里面没有下毒,起码也有十斤八斤的巴豆在里头吧,虽然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只要这碗汤下去,估计明天我就挂了。可是这话又说不出来,只能向后挪了挪扭头捂着嘴说:“我胃里不舒服,吃不得东西,让大哥费心了。”
没有听到意料中砸碗摔筷子的声音,萧晓云转过头来看宇文承都笑得更加温柔:“就是不舒服才要多吃一些,不然怎么养的好。”蓝色的眼睛中光芒微闪:“难道你怕里面有毒不成?”
的确如此!萧晓云心里这么想嘴里还要反驳,还没开口就见宇文承都已经自己先喝了那勺粥紧接着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你看,我都已经喝了,你还有什么疑心的呢。乖一点,先把粥喝了再吃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晓云不喝也不成。于是伸手去拿碗:“难得大哥这么有心,我自己来吧。”
宇文承都却没有松手,稳稳的托着镶金白玉碗嘴里说:“你身子还没好,别受累了,我喂你就行。”
比天上下红雨还要奇怪阿!萧晓云几乎叫了出来,抬眼看到齐武杵在一旁早已吓呆,这样就罢了,可是连多姆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