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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智超看着她颇有些费劲的将药丸嚼碎,哽着脖子拼命的往下咽,在曾经优美的脖颈上迸出条条青筋。樊智超急忙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边,对方呆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只是摸索着接过去默默地喝完,将茶盅还了回来,重新倒回床上。
御医配的药自然是好药,据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睡着。可是萧晓云的呼吸实在太弱,樊智超等了好长一会,听到门外传来马嘶之声,才小声叫了两下她的名字,然后犹犹豫豫地伸出一个指头,探到她的鼻翼之下试了试呼吸,这才慢慢的定下心来。
急促的脚步声从长廊传来,到了门口却变的又轻又慢,樊智超急忙扭头,正好看到自家太子,一脸风尘仆仆挑起门帘,“她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一次。”樊智超低下头去行礼,“刚才吃了药又睡过去了。”
宇文承都点点头,快步走到床边,“她说什么了?”
“也没有说什么。”樊智超低声回答,想了想又决定说实话,“事情我已经告诉她了。”
“什么?”宇文承都大怒,又不能吵醒身边的人,只好压低了声音训斥:“大夫不是说修养身体要紧么?你告诉她这些做什么!”
“她大概知道什么了。”樊智超轻轻回答,“一醒来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瞒也瞒不住,何况这件事情,总是要她知道的。”
“那也不是现在!”宇文承都伸手摸了摸睡觉的人,触手一片冰凉,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和了些,“她的身子太弱,根本禁不起伤心。”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睡着了的人在床上轻轻的呻吟了两声,双臂抱着小腹,将身子蜷的更紧。宇文承都轻轻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伸手又拿起旁边搭着的冬衣,笨拙的给她一一套上,嘴里吩咐道:“药可都准备好了?”
樊智超急忙从怀里将红缎打底的金丝楠木盒递了上来,“五天的分量,全放在这里了。”
宇文承都给萧晓云套好了衣服,顺手接过药盒收到怀里,“我们先回魏县,这里由张童儿守着,不会有大的问题。”
睡着了的萧晓云似乎有些不适,在宇文承都的怀里想要翻身却没有翻成,于是颦起了眉头。又想努力继续下面的动作。宇文承都倒手帮她换了个姿势,像哄孩子一样爱怜的在她身上拍了拍,低声在她耳边说着安慰的话,谁料萧晓云的眉头越皱越紧,睡梦中脑袋一偏,躲到另一侧去了。
樊智超不敢看宇文承都是尴尬还是发怒,假装起身去拿斗篷,避开视线,嘴里却小心翼翼的问,“萧姑娘身子这么弱一路颠簸,不知受不受得了。”
“放在这里我更不放心。”宇文承都难得的叹气,“窦建德趁我出兵,派了重将去攻打魏县,朝里没人防守,不回去又不行。张童儿又不是她的对手,没几天被她设计的丢了这里的地盘也说不准。不得以只能带她一起走。”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眉头依然紧皱,额上微微出了点汗,随手帮她擦掉,忽然又怒道:“我就不明白,到了这个地步,她到底还在争什么,连自己的情况都看不清楚,白长了这么一个聪明的脑袋!”
萧晓云软软的趴在他怀里,完全没有感觉到外面的情况,依然有些挣扎着睡得极不安稳。这几天宇文承都发起火来特别暴躁,听说萧晓云流产那天斩杀了好几个仆役。樊智超怕萧晓云再受点什么伤宇文承都又会暴怒,急忙转移话题:“可是张童儿一个人,能守的住这里么?现在四方军队汇聚冀州,局势晦暗莫测,光是唐营那边就分分合合闹了好几次了。”
“没什么害怕的。”宇文承都很是不屑,“窦建德的主力都派到魏县去了,这里留下的不过是些残兵游勇;洛州的谢映登罗士信,勇猛有余聪敏不足,副将做惯了,第一次当主将带兵,翻不起什么风浪;唐营那边闹内讧,主将连着换,听说又从西北调了个过来。”他冷哼一声,“冀州乱归乱,说白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留下张童儿一人绰绰有余。”
樊智超不敢多话,低着头将斗篷递了上去,宇文承都接过来給萧晓云批好,忽又恢复了温柔,“出了这么多汗,热的利害么?再忍一下,我们穿好鞋子就出门。”低下头就从樊智超手里拿了靴子来,低低的安慰着给她穿上。
樊智超见他脸上表情柔和似水,不知怎的,又对他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有些害怕,听着他好声好气的哄着那个睡着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怵;等想到萧晓云刚醒来的那个狠,越发觉得这两人身边没法呆。好容易挨到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吩咐启程,便如同得了赦令一样,撒腿跑出门外去传令,从此找各种借口将这两个人躲得远远的。
此时的冀州,谢映登很不耐烦的看向报信的士兵:“唐营来使?这一个月都派了三个使者了,他们不烦我都烦了,不见不见!”
侍卫领命出去,罗士信又凑了上来,“你派的人到底回来没有,怎么确认个消息这么费劲!”
“能有个消息就不错了。”谢映登气哼哼的说,“宇文承都那个王八蛋,把人藏在深山老林里,害我找了一个月才找到。”
罗士信脾气急,“那还等什么,带兵去救啊”
“说得轻松!”谢映登撑着脑袋郁闷的说:“那个山沟在宇文承都军营的正后方,绕不过去,打起来又不方便,要想进去救人还挺难的。何况这也只是个隐约的消息,谁也说不准她肯定在那里。”
“管那么多呢,先打了再说!”
“你个猪脑子!”谢映登把腿伸到桌案上翘了起来,晃荡着给他分析情况:“我们也不是没跟宇文承都打过,你能赢?还是我能赢?再说了,咱俩去打仗,这营盘谁来看?万一那被劫营怎么办?”
“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阿。”罗士信着急了,突然一拍脑袋说:“唐营那边不是派人来了么,我们正好谈谈……”
“说你笨你还不是一般的笨。”谢映登跳起来就要敲他的脑袋,“那边的人能信么?他们一个月就换了两个将军,今天刚签订协议明天就来打,最不可靠的就是那帮混蛋!”一阵混乱的嘈杂声从外面传了过来,离着中军帅帐越来越近,他放弃了对罗士信的教训,一边朝门口走一边下结论:“我告诉你,唐军从西北又调了个杀人如麻的过来,肯定不会跟我们结盟,你别做梦了!”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掀门帘。
“你错了!”帘子在他眼前被人先一步打开,一个身影挡在身前:“我就是来结盟的!”
话音未落,谢映登已经噌噌噌连退几步,寒光一闪,腰中宝剑出鞘,“什么人!”
进来的人身姿颀长,束着的长发在风中飘开,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身上穿了一件皂色长衫,上面沾满了灰土,想来是在外面打斗所致。跟在他后面的侍卫急急忙忙扑上来要将他拖出去,这人好巧不巧的一松手,于是就听那个咚的一声响,那个侍卫大叫一声,被落下的帘子打了出去。然而谢映登却看得清楚,这个人放帘子的时候,手腕翻转暗暗的压了力道在上面。看看他手里一丈多长的三尖刀,便知这人力气不小,那一下只至少也将这个侍卫打了个头破血流。
来人再往前几步走过门口的阴影,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鼻梁挺直,双眉如剑斜扫入鬓,不过二十岁光景,眼神却如电般凌厉。谢映登被他看得心里倒抽了一口气,长剑在手厉声大喝:“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中军大帐!”
那名少年下巴轻扬,眼光从他身前扫了过去,落在背后,眼神略略柔和了一些:“罗士信,好久不见。”
谢映登这才发现身后的罗士信一直沉默的异常,还未扭头就听到他疑虑的声音说:“你是……你是……段志玄?”
第二章
“哗”的一声,羊皮卷在书案上展开,露出上面精致的图画。谢映登凑上前去细看,嘴里啧啧称奇:“这个地图真是详细,你从哪里得来的?”
段志玄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点着上面的某一个区域:“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这里,但是今天就会动身离开。若想把人追回来,必须尽快点兵出征。”
放在地图上的手指修长,指腹上全是厚厚的茧子,同为武将的谢映登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这是个实干的人,于是也不打官腔,直截了当的问:“你的消息可靠吗?”
段志玄转头看了谢映登一眼,神色很是冷漠:“当然!”
“我很怀疑!”谢映登摇头说,“你不过昨夜才到达冀州,我们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人,你是怎么在半天之内就找到的?”
“我的确是昨天晚上才到。不过两天前,派到这里的探子就已经找到了她。”段志玄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摩挲,声音低沉:“我想,你要考虑的还有我合作的诚意,对不对?”
“不错。”谢映登点点头,“你与萧副将的往事我略有耳闻,不过,我也听她说过,与你再无关系。所以你的建议虽然合理,我也不能不有所防备”
段志玄身子一震,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她亲口对你这么说?”
“这个……”萧晓云一向谨慎,从来不主动谈自己的过去,这些话自然没有对他说过。关于这两人的过去,谢映登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可是看晓云的态度呢,又似乎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他沉吟了一下,“虽然不是亲耳听说,可是……”
“她是我的妻子。”段志玄打断他的解释,冷冷的说:“不管外人怎么传,我从未写过休书。”说着话,他自怀中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石,有半个手掌大小,放在桌上:“这是我的兵符,可以放在这里做抵押。”
兵符阿!谢映登看的眼睛都直了:在冀州驻扎的四军之中,唐营的驻兵最少,只有区区三万,可是却占据了西北面的高地,居高临下俯瞰全州,退可固守,进可强攻。先不论这个兵符能调动多少军队,单是能随便进出那块战略要地就已经让人心满意足,谢映登的眼睛恨不能粘在那块墨玉虎头令牌上:“你真的肯放在这里?”
“时间紧迫。”段志玄皱着眉头说,“我们没有时间按照以前的模式商讨结盟,申时之前,一定要出兵,不然就追不上了。”
对方如此坦率,谢映登就没有办法占便宜。他盯着兵符上看下看,嘴里说,“既然合作,我自然要相信你。兵符也不用放在这里,你先收起来吧。”话虽这么说,可是眼睛却忍不住跟着那块玉石跑,眼看着在段志玄袖口消失了踪影,才无限感慨地叹了口气:等段志玄与宇文承都打起来,他可以分并两路,一方面坐收渔翁之利打败张童儿救回萧晓云,另一方面还能拿着这块兵符带人潜入唐营夺了他们的帅旗,这样三家土地都并入己方,然后解决了窦建德的军队,冀州这个兵家必争之地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可惜这个计划虽然不错,但是段志玄是为了救自己的下属才来合作,这么做就有些让人不耻。他无奈的收回了眼光:“那么,你准备怎么出兵?”
“那个别院在山谷,南北无法进去,向东则直通魏县。”段志玄收回眼光,指着地图认真地说,“最好的办法,是在山中伏击,一旦他们出了山,进了魏县的地界,再动手我们就比较吃亏。”
“没错。”谢映登摸着下巴点头,“山里树木丛生,不利于大规模作战。反正我们的目标是救人,派一支精锐部队潜进去是再合适不过。不过,宇文承都的武功可不差,想从他手里把人抢出来并不容易。”
“我和罗士信足够了。”段志玄点着山谷的西边说,“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如何能够通过张童儿的封锁线。”
谢映登很是诧异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