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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画眼睛。”
沈千树慌忙摆手，目光却落在画上，诺亚站在她身边，微微地搂抱着她，不知道是梦里盘旋多少次，没有镜子没有照片，诺亚落笔却非常轻快和准确，连身高都没什么差别，格外动人，他的脸上照样没什么表情，却能令人感觉到一阵安心。
“我怕画坏了。”
真是一副艺术品。
她都不知道他有这么高超的画技。
“不怕。”
这是一个选择题，他故意留白了眼睛，是画夜陵的眼睛，还是画诺亚的眼睛？沈千树不需要深思熟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调了色，看着诺亚的眼睛调色，总觉得调色很难配出他红得通透的眼睛，她却尽量地调出最相近的颜色，一双像是动漫人物的眼睛。
“诺亚，像吗？”沈千树在备用的画布上试了一下颜色，已很接近了，诺亚点了点头，是不是很接近，他无所谓的。
沈千树对肖像画是真的没那么高的驾驭能力，深怕画毁了，这么美丽的一幅画，能当传家宝了，可不能画得差了。
第1432章 你，想他吗？（）
“诺亚，你教我吧。”
“好！”
诺亚从背后抱着她，握着她的手腕，轻轻地落笔，他的呼吸和气息都在她的耳朵边，传来了一阵燥热，沈千树心中充满了一股柔软，脸颊也慢慢地变红了，他的气息带着太过于强烈的侵略意义，总是让她无所适从。
“这是我。”诺亚说，他和夜陵最大的区别，就是眼睛不一样，沈千树选择了他，这让诺亚很高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海上的泡沫。
“是你啊。”
沈千树微笑地看着他，没人否认，这是诺亚，英俊潇洒，画布里的他神色要柔和得多，一点都没有美女和野兽的感觉。
就算是野兽，也是一只英俊的野兽。
“选手，你画得真好。”沈千树说，“可以当传家宝了。”
“送你了。”诺亚说，他和她就没有一张合照，总算是有一幅画，不管他在哪里，只要看到画，她都能想起他。
他也仅剩这么一个卑微的请求了。
诺亚倏然抱紧了她，微微闭上眼睛，他很想问沈千树一声，你想夜陵吗，如果他让夜陵出来，她会不会很开心？
他和夜陵就属于你强我弱的状态，一直以来都是夜陵占据了上风，七年前他差一点就杀了夜陵，抢夺身体，成为唯一的自己，可差一点就失败了，因为那一天路德管家带来了一个消息，说sara怀孕了，是小公主。
正在和夜陵抢夺身体的他，因为一时分神，被夜陵彻底地压制了，那时候夜陵的心情不好，厌世，总想着去死，可他不愿意死。
他们是双生，夜陵若死了，他也活不成。
所以，他一直拼着一口气，彻底妥协了，他还想见沈千树，还想见孩子，他不想死，不想带着遗憾走，他知道自己给沈千树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折磨，还有七年的离别和贫困，可他依然贪心地想要她的陪伴，她是他唯一的光。
可她爱上了夜陵。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就是夜陵，夜陵也从来不觉得，他是诺亚。
哪怕他们有时候真的像一个人，夜陵的想法，他能彻底懂得，他的想法，夜陵也懂的，所以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夜陵想要逃离精神病院，也是想要见沈千树，也想要一个家。
他们都爱上了同一个人，所以这七年里，彼此妥协，骗过了精神医生，在医生看不见的角落里，却又自相残杀，夜陵不肯让他出来，他也让夜陵尝试到了每时每刻如凌迟般的精神痛苦。
这样不断痴缠的日子，永无尽头。
除非同归于尽。
或，一人放手成全。
沈千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他似在期许着什么，又像是反省什么，心里很痛苦，也很焦虑，她的心中却有一些温柔的包容。
“诺亚，你在想什么呢？”
诺亚倏然亲吻她的唇，双手搂抱着她的腰，压向自己，沈千树脸颊爆红，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回应着她的唇，诺亚微微抵着她的唇舌，愿意时间从此停留。
他微微抵着她的鼻尖，声音暗哑而痛苦，如在悬崖边缘中挣扎一样，“你想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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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3章 你，想他吗？2（）
他微微抵着她的鼻尖，声音暗哑而痛苦，如在悬崖边缘中挣扎一样，“你想他吗？”
沈千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答案一定伤人的，却又不想去沉默，否认她的思念，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先来后到，唯独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一说。
诺亚的眼睛近在咫尺，她能清楚地看到他充血的眼睛，倔强地挣扎着，他却那么安静地等着她的答案，像是等了一辈子。
“想。”沈千树轻声说，“诺亚，你不在时，我也想你，只是，先生不像你这么纯粹，他明知道答案，不愿意自伤，所以从来不问。”
诺亚却不懂得，谎言比实话更要伤人，她牵着他的手，剥白了心意，“诺亚，在我心里，你和他是一个人，虽然你们彼此否认，身边的人却一直当你们是一个人，不管你是有神智时，还是没神智时，钟燃也好，管家也好，都不曾放弃过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诺亚，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守护的人。”
“我和童画也一样，你看童画喊你爸爸，喊得心甘情愿，我们都愿意，并且说服自己合理去接受这件事，先生是你冷静的一面，你是先生暴躁的那一面，并无不同。”
诺亚倏然甩开她，往前走，沈千树跟着他，踩着他的脚印，倏然越过他，倒退着走，“诺亚，别生气。”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神智，我出现的次数，并不多，第一次出现是六岁时，出现得很短暂，只是三天，后来就一直频繁地出现了，因为他身边总是有一些人要伤害他，当时他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都是我来保护他。我明明知道一切，却无法独立去思考，我所有的思考都是源自于他，可以说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他想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一直持续了多年，我们一直都是从属关系，我是他的附属品，是他的一部分，是没有神智没有思想的。”
沈千树暗暗心惊，附属品吗？
这确定，并不是双重人格，只是分裂症吧。
精神分裂乍一看和双重人格是一样的，其实是有很明显的区分，精神分裂很显然是一个人，双重人格却不是，可夜陵的诊断报告书一直都是双重人格，并非精神分裂。
她一直觉得得很奇怪的一点，也是薄依人一直觉得很奇怪的一点，诺亚和夜陵对他们的认知在过去的精神诊断里是毫无所知的。
也就是说，夜陵对诺亚是毫无所知的，诺亚对夜陵也是毫无所知的，诺亚每一次出现就是一个破坏狂，也没有一点点理智。
所以大家都潜意识地觉得，这是先生的其中一个人格，可事实呢？
如果，诺亚的精神世界一直是夜陵说支配的。
这根本就不是双重人格。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知道诺亚和夜陵其实是彼此都知道的，是上一次诺亚说的，夜陵却极少说这件事，有没有存在一个可能性？
夜陵其实
第1434章 我们都被骗了（）
诺亚继续说，“我有了神智，是因为你，我太渴望得到你，渐渐地，不太听从他的支配，渐渐的有了我的神智，我能说话，能思考，能把他的思维，学习能力和知识融会贯通，他其实早就能把我拥有的一切占为己有，所以我们彼此不承认，不友好，甚至相互残杀，我让他很痛苦，他也让我很痛苦，我们相互依托，生死依存，却又相互排斥。”
“沈千树，我知道他和你所有的事情，他也知道我和你所有的事情，他很痛苦，就像你和他在一起时，我也很痛苦。”
“诺亚！”沈千树握住他的手，“别说了。”
他那么伤心，沈千树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的，她发现了一个自我矛盾的事实，却又不能和诺亚说，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那一幅画。
明白了一件事，她爱上的，由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夜陵是故意的。
诺亚却坚持，要把自己事情都说一遍，“我已经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也能把夜陵所有的一切融会贯通，我会学着和别人交流，我会学着当一个独立的人，我会学着处理他的所有事情，公司也好，其余的事情也好，我都会学着处理好，所以你不要他，好不好？”
沈千树死死地握住他的手，倏然抱紧了他，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心中转过很多念头，夜陵，诺亚，这七年的精神报告。
夜陵是故意的，故意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双重人格。
诺亚自从能说话，能思考后，学习能力突飞猛进，根本不是什么天赋，是因为他能把夜陵的知识融会贯通，学习能力奇佳。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也是薄依人铤而走险的缘故。
诺亚吃了药，睡下了，沈千树来找白姑娘，并让白姑娘把一名精神病专家给请赶过来，“双重人格，比如话夜陵和诺亚，夜陵对诺亚的一切，一无所知，诺亚对夜陵的一切，也是一无所知，这才是双重人格是不是？”
“当然！”医生斩钉截铁，“有什么问题吗？门主，你这么郑重其事的，我都有点糊涂了，他看过夜陵的精神诊断报告和治疗记录，是双重人格没错。”
“我们都被先生骗了，他绝对不是双重人格，诺亚会画画，是非常厉害的珠宝设计师，夜陵学的是经济学，经管和国际关系。我查过他的履历，他对珠宝设计从未涉及过，可他却能利用诺亚，支配诺亚画出大师级的作品，诺亚占的一切，他都能占为己有。诺亚在他精神病的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混混沌沌受支配的，并不是独立的人格，一直到最近，诺亚才能思考，可他能把夜陵的一切融会贯通，他们相互否认，却又相互依存，这和双重人格的症状是不符合的。”
白姑娘挑眉，拿过夜陵的报告，看了很多次了，安菲儿也是双重人格，黑蔷薇有记录，正因为有记录，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断定了夜陵是双重人格。
*
还有两更哟。
第1435章 自我扮演（）
安菲儿是第二人格，杀了自己心爱的人。
沈千树说出自己的结论，“我觉得我们都被骗了。”
夜一凡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大哥有第二人格的事情，二哥和他提过，只不过他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印象，反正在他眼里，都是他大哥没什么区别。
他是一个蜜罐里长大的二世祖，童画都要翻白眼了，作为一个哥宝，你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心理医生说，“这种案例，我见过一次，是人格分裂后的伪双重人格，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双重人格，是指人幼年时遇到了不可承受的伤害，超出精神承受范围后会造成精神损害，障碍，并得了幻想症，幻想着身体里会有另外一个自己，能够代替自己惩罚坏人。就像一个极度贫困的人，会幻想自己有一天成了世界首富，一个常年生活在深渊的人，会幻想自己能够见到阳光，而他终于也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