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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六年六月二十一日,襄阳,荆州牧别驾蒯良府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垒垒正相似。问是谁家冢?田疆古冶氏。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理。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别驾府的书房之中,一名相貌俊朗、气宇非凡的白衣青年文士若有所思地轻声吟颂道。
“呵呵呵……孔明,你还是如此喜欢吟颂这首《梁父吟》啊!”一名相貌魁杰有雄姿的中年文士举步迈入书房中,朗声笑道。
“子柔大人见笑了!”白衣青年诸葛亮淡笑回道。
“哎……孔明,你我年齿虽相差两纪(一纪十二年),但只需平辈论交即可,何必如此客套?”中年文士蒯良(字子柔,蒯越之兄)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地笑叹道。“其实以你之才,若是愿意出仕,拜将封守也只是返掌之事而已!”
“亮平凡之才,何足道哉!”诸葛亮面色平和地回道,随即似是转移话题地说道:“刘荆州急招子柔大人前去议事,可是有什么紧要事务?”
“不错,是与江东战事有关的!”蒯良对诸葛亮非常欣赏,也没有隐瞒什么,出声说道:“前番荆州牧大人相邀刘备合攻江东孙权,我原以为刘备会明里应允、暗中推委,却不想他动手竟然如此果断,六日前已然命其弟张飞攻克庐江,尽夺孙氏在江北之地!”
诸葛亮面上隐隐现出一丝笑意,但瞬间又消失无踪。
“孔明,你既为刘荆州筹谋出这条三路齐出合攻江东的计策,却又要借我之口道出,内中原因恐怕不仅是因为你前次所说的人微言轻吧……”蒯良有些怅然地说道:“近年来刘荆州虽因年迈,不复进取之雄心,但也不失为当世之明主,我荆州民富殷实冠于天下便是例证。你若投得荆州麾下,当有施展才华之机会,但为何你却三番两次推阻我的举荐…………难道当真只有那刘备才能够成为你的明主么?”
原本表情淡然无波的诸葛亮,在听到蒯良最后一句话后,神色微微一变,以略带惊讶的目光看向蒯良。
蒯良淡淡一笑说道:“……你所筹谋三路合攻之计,明里看来是为刘荆州着想,但实际更大的受益者应该是寿春刘备!刘备早有图谋江东之心,然仅凭其一家之力,还不足与江东对抗。但若是由我荆州大军牵制住江东军主力,他便可乘机取事。你既献此计,又不愿为刘荆州效力,那我只能猜测你的目的是为了帮刘备……”顿了一顿,蒯良继续说道:“我愿代你向刘荆州献计,固然有欣赏你才华的原因,而更为重要的是此计的确有可能助我荆州彻底击败孙权。我向来便认为——孙氏是荆州最大的威胁,其盘踞江东六郡,且与我荆州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能乘这个极佳机会铲除孙氏,日后被其缓过气来,则必会成为荆州心腹之患!”
直至此时,年轻的诸葛亮已明了自己是有些低估蒯良了——能够成为荆州两大豪族(蔡族和蒯族)之一的蒯族族长之人,怎么可能是个平庸之辈?不过,温雅和气的个性倒是很容易让人以为蒯良就是一个无害之人!
“刘荆州年事已迈,来日大去之后,大公子和小公子恐怕难逃夺位之争,届时……我荆州的前途未卜啊!我与异度(蒯越)虽殚精竭虑欲保荆州安定强盛,但毕竟我二人已过不惑之年……荆州青年才俊中,以孔明你和士元为最,原以为可以将安定荆州之责交托于你们,却不想你们二人皆无心为景升公效力……惜哉!惜哉!……”蒯良摇头轻叹道:“孔明!你欲投效刘备也好,亦或是愿留在荆州出仕也罢……只望你日后能够多为看顾一下我蒯氏一族……哎!”说罢,蒯良缓步离开了书房。
注视着身影已逝的房门,诸葛亮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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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郡守府议事厅
“什么??庐江已然失陷?”孙权震惊异常地失声喊道。
“是!主公……”跪伏于厅下的张司马颤声说道。那日逃出生天之后,张司马异常小心地躲过了不时在长江北岸巡逻的“锦帆营”,以徒步加游泳的方式,历经重重困难终得逃回了柴桑。一到柴桑之后,便即刻求见孙权汇报了失陷庐江之事。
“怎么会这样?庐江城中有5000余守军,怎会如此轻易便给刘备军袭取下来?既然被围攻,为何不命人来柴桑求援?”孙权面色逐渐转青,厉声问道。
“主公且请息怒!此事既已成事实,恼怒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先问清庐江失陷的经过和原由吧!”张昭沉声劝荐道。
第十九章
听得张司马将他所知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厅中众人尽皆现出惊疑交加的神色。
“伯阳误我大事!伯阳误我大事……”孙权面色铁青地恨恨骂道:“我特意命人传书与他,勒令他严守城池,不得出城与敌交锋,他竟违逆我的命令!此次大败,实是他咎由自取!”
“主公,失却庐江之责恐也不尽在伯阳将军!”鲁肃沉思片刻后,出声对孙权说道:“肃有些怀疑——主公的书信或许根本就未曾到得了伯阳将军手中!”
“恩~?”张昭讶异地问道:“子敬,你为何作此猜想?”
“列位可曾注意到,张司马适才提及——他在率领残军走水路撤往柴桑的途中,因遭遇刘备水军阻击而致几近全军覆没之事?”鲁肃和声提醒孙权、张昭等人说道,“以此情形看来,刘备定然是派遣其新组建的合肥水军,将通往庐江的水路给封锁了起来。若是如此,则主公派往庐江的信使极有可能在半路即被截下。故而,肃以为伯阳将军并非刻意违逆主公命令,而是根本就没有收到主公的命令。”
“恩~~!”孙权仔细思索了一番,认可了鲁肃的解释,面色稍缓,随即又沉声说道:“即管如此,伯阳也有用兵不慎之责——竟然这般轻易地出城与敌接战,致使庐江防守空虚,为那张飞所乘!”
“主公,伯阳将军毕竟年轻气盛,征战经验阅历不足,遭逢刘备、张飞这等战场宿将,难保不被设计。根据目前所知情报,便可推知此次刘备军为了攻我庐江,可谓煞费苦心、筹谋缜密————其先是连续几日偷割我庐江境内新粮,以此来激怒伯阳将军;又命合肥水军截拦水道、阻断庐江的信息往来,其后再以明抢粮食这一招来诱使伯阳将军出城接战。可以想见,伯阳将军出城追击之后,当是中了埋伏而致大败,而刘备军必是在换上我军衣甲后,乘夜色诈城、进而袭下了庐江!如此连环诡计,确是极难防备!”鲁肃和声劝解孙权道。
“子敬所言极是在理!况且伯阳如今也是生死未知,仲谋就勿需再怪罪他了!”孙静亦出声说道。
“嗬~~!”孙权深叹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如今庐江失陷,伯阳、君理皆生死不明,我与刘备老贼又添新恨,是否要出兵复夺庐江,一血前耻?”
“主公,此时万万不宜出兵庐江!”一个洪亮清悦的声音从外面传入议事厅中。话音刚落,江东军兵马都督周瑜风尘仆仆地大步迈入厅中。紧几步来到孙权座前约5步处,周瑜一撩战袍、单膝跪地低头拱手行礼后,朗声说道:“臣周瑜吴郡平叛归来,拜见主公!”
“公谨?!!!……呃…快快请起!”孙权愕然中又带着几分欣喜地看着跪拜在座前的周瑜,随即起身离座来到周瑜跟前,亲自将其扶起,“公谨是何时赶回柴桑的?吴郡战事如何了?”
“瑜不敢有负主公所望,已于七日前将盛贼叛乱剿灭!但因在回师途中,于沿途各郡县征调了部分士卒,耽误了些时间,故直至今日方赶回柴桑!劳主公担心了!”周瑜恭敬地回道。
“哈哈哈……如今叛乱已平,我无后顾之忧矣!”孙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大笑说道:“盛贼可曾就擒?”
“已然就擒授首,瑜已命人枭其全家首级,悬于吴郡城楼之上!”
“好!做得好,正要以此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孙权恨恨地说道,“不过……公谨回师柴桑之后,现今吴郡军政事务由谁打理,可能镇得主大局?”
“启禀主公,瑜现暂命朱桓掌吴郡郡务,休穆文武兼资,当可暂时安抚住吴郡乱局。不过,休穆毕竟位轻且威望不足,还需主公另派德才兼备的重臣前往吴郡主持大局!”周瑜恳切地说道。
“恩~!”孙权面现赞许之色,笑着点头问道:“公谨以为何人可当此重任?”
“幼台大人文韬武略俱佳、且在江东六郡威望极著,乃是吴郡太守之不二人选。”周瑜朗声推荐孙静道。
“主公,我与周督所思相同。若得幼台大人为吴郡守,非但是吴郡,而且对安抚稳固会稽、丹阳等周边郡县也是极为有利的!”鲁肃出声附和道。
“…恩…既如此……”孙权沉吟片刻后,举步来到孙静身前,和声说道:“叔父,吴郡就交托于您了!还请叔父善守”
“仲谋放心!我定然会为你守牧好吴郡之地!”孙静点了点头,沉稳地说道。
“……周都督适才进厅时说我军现今不宜出兵庐江、复夺城池、一血前耻,这是何道理?”一旁的孙翊表情不善,冷冷地问道。
周瑜亦知孙翊对己素怀不满之心,但丝毫不以为意,俊朗无匹的脸庞上现出温和却又自信的淡笑,高声说道:“主公,瑜虽尚不知晓具体情形,但据适才进厅时所听到的主公之语,推测庐江已被那刘备袭下,可是如此?”
“不错!这已经是六日前的事了,不过我这里也是初得回报!”孙权点头说道,“子敬,你可将庐江失陷事宜告之公谨!”
不多时,鲁肃便张司马所禀报的一切简洁地与周瑜说了一遍,随即又说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恩~!有劳子敬了!”周瑜听罢,眉头微微蹙起,神色也逐渐冷肃起来。认真思索了一番后,周瑜沉声对孙权说道:“主公,知晓庐江失陷的大致经过原由之后,瑜更加认为此时不宜出兵复夺庐江!”
“这又是为何?还请公谨说明原由!”孙权疑声问道。
“主公,当前我江东同时遭刘表、刘备东西两面夹击,形势颇危。以我江东之军力,实是无力同击两路敌军,若强行如此,必造成兵力分散,反而得不偿失。欲化解此危局,必先得集中力量破其一路。”周瑜仔细为孙权分析道。
“但以实力来说,荆州刘表当远胜寿春刘备。若是要先集中兵力击破一路,便应避强击弱,先行将刘备军击破才是啊!”张昭有些疑惑地问道。
“若仅以实力论,确是如此。但以对我江东的威胁而言,刘备也是远不及刘表的。此刻刘表重兵直寇江东腹地,极欲平我以后快,若是不能尽快将其击退,必会危及我江东之生死存亡。而刘备虽然可恶,但眼前却只是疥藓之患,瑜料他短时之内必不敢轻易举兵南渡。”周瑜沉声说道。
“这却是为何?”孙权急声问道。
“他若是敢在此时举兵南渡,主公只需以水军截断长江,便可彻底阻其援应。刘备虽新组建合肥水军,但我料其必非我江东水军敌手。一旦援应被绝,以其孤身深入之军,在我江东腹地又能支撑多久?刘备纵然再是大胆妄为,我料他也不敢行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