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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数不少的曹军士卒和攻城器械,成了流星雨下的牺牲品。火箭燃烧了木料,燃烧了衣物,燃烧了毛发,将它们所碰到地东西。变成了一堆堆的篝火,逐渐地照亮了夜幕。
“嗾嗾嗾……”曹军的弓弩也开始了咆哮。
夏邑。
骁骑中郎将赵影急匆匆地走入军帐,行了一礼后,上前将一封薄绢书呈给了镇北将军赵云,“兄长,君侯的飞鸽传书……”
停止了与众将的议事,赵云接过绢书,立马迅速浏览了起来。
“大人,君侯是不是嫌我等进展太慢了?”等赵云差不多看完绢书的内容后,云骑中郎将张益谨慎地询问道。
第一次的北伐大战中。风骑军战功极为卓著。但损失也相当惨重。随后尽管得到了补充,在人数上甚至还超过原来的规模,但人员地增加。却没有带来战斗力的相应增强。原先的老风骑军,都是跟随赵云多年,历经百战锤炼出的绝对精锐。这部分人的损失,并不是那些新补充的兵员所能弥补的。
赵云花了两年的时间来操练这些占到人数近一半的风骑新兵,但也只能让他们掌握娴熟的骑术战技和攻防战阵等等,那些只有在血肉杀场中才能磨练出地经验和撕杀本能,却并不是一次次地操练中所能学会的。
这一次,风骑军就算是遇上了对手。
牵招手中的这支骑军,正是曹操吸取了屡屡受挫于风骑军地教训后,特地设法从匈奴和乌桓招募而来的勇士编制而成的。
吸取了以往的教训。牵招首先从地位上,保证了军中的乌桓人、匈奴人与汉人平等,并以刚柔并济的手段,将那些桀骜不驯的乌桓人和匈奴人揉合成了一支战力颇为强横的骑军,一支与风骑军一般、能远能近的骑军。
此消彼长之下,赵云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牵招,但却始终无法彻底击败对手。
这一点,不免让风骑军的部分将领感到有些懊丧,不过。赵云是个例外,他从一开始就显得很冷静。
“不是……“赵云摇摇头,将手中地绢书折叠起来,放到了怀中,“君侯让我们不要急于求成,耐下性子,寻找战机击溃牵招,与汉升兄会合。”
“君侯那里怎么办?”越骑校尉夏鸿疑惑地问道。
“君侯那里不用担心……”赵云淡然回道,“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击溃牵招。汉升兄那里遭遇曹军两面夹击,牵招这厮在关键时候也可能插上一脚,不能再耽搁了……”
黄忠的处境确实有些不太好,如果算上牵招,他其实已经被曹军从三面包围。当然,如果黄忠真想摆脱困境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率军倾力南下,加上风骑军的策应,完全可以突破牵招的阻拦。
但问题在于,在更北的地方还有关羽的大军。黄忠所控制的濉阳,正是南北东西交通的要冲,一旦放弃,再想夺回恐怕就不是什么容易地事情。这么一来,就等于是置关羽大军于孤军之境。
所以,黄忠不能南退,他必须牢牢地控制住濉阳,甚至还得北上策应关羽。
黄忠不能南退,赵云就必须北上……
“传令……”
鲁郡,南平阳
无数刘军军卒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城门洞开的南平阳,更有许多人沿着云梯迅速地攀爬上城楼,守卫的曹军虽然仍在抵抗,但根本无法改变这愈发被动的局面。
这时,一名身手矫健的刘军士卒登上城楼后,动作灵活闪过几名曹兵的攻击,随即如猿猴般跃上门楼,一脚踢落曹军旗帜,将自己左手里的墨绿色解豸战旗狠狠地插了上去。
东风劲鼓,疾速摆动的旗面上,那只张牙舞爪的神兽解豸仿佛活过来一般。
“好小子,不愧是咱老魏的兵!”城外,策马眺望战局进展的魏延恰好看到刚才那一幕,兴奋地一拍大腿,咧嘴哈哈大笑起来。
转过头,魏延冲自己的亲兵队长魏俞说道:“等会儿去找找那小子,就说老魏看中他了,问他愿不愿意给老魏当个亲兵!”
“诺~!”
“成了!”稍一观察城上城下的战况,魏延准确地判断出敌军已经没有反转局势的可能,嘿然说道,“曹仁那个缩头乌龟留谁不好,偏偏又留李典个缩头乌龟,想来拖住老魏。娘的,老子就打得你再没办法缩。”
“大人,还是小心些好,听说李典也是个很有心机的人……”魏俞谨慎起见地劝谏道。
“阿俞,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跟了我那么多年,真当老魏是个老大粗么?”魏延眼睛一瞪,没好气地骂道。
魏俞憨憨地一笑,不再说什么。
“进城了~!”一踢马腹,魏延纵马横刀,径直朝城门方向奔驰而去。
魏俞一抬手,百骑亲卫如风一般,跟上了魏延。
南平阳,议事厅“李典那个软蛋还是一点动静没有么?”魏延从地图上移开目光,朝破贼校尉朱才询问道。
“没有动静,好象还是缩在任城!”朱才是东海太守朱治的长子,三十岁上下。
“娘的~!”魏延恼怒地咒骂了一声,但片刻后他居然又笑了起来,“曹仁这厮,用人用得还真准。李典这家伙,简直就是水火不侵!”
为了合围关羽,曹仁将手中兵马一分为二,他自己领了三万人东进而去,被他留下负责抵御魏延的人,正是破虏将军李典。
李典知道正面交锋不是魏延对手,索性就凭借任城、高平等几座坚城和山势险隘展开被动防守。策略虽然被动,却也让魏延大为头疼。
魏延几次想设法调出李典,就如这次攻打南平阳,但可惜的是,没有一次能如愿。
“不能再拖了,走九安山,直接奔任城。老子倒要看李典这家伙这次怎么躲?”凝视地图,思索了片刻,魏延猛地一拍桌案,“公绪,你即刻传书给李严和郝昭————老子这里稍微有些麻烦,他们那里得加把劲。告诉李严,四月初四前必须拿下奉高。告诉郝昭,初五前必须拿下历城。”
“诺~!”朱才领命后,即刻离去。
“全军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兵进九安山。再加派一批斥候,把各个方向都给老子巡起来,不要在这时候出岔子!”
“诺~!”
四月初一,曹仁攻克成武,直接对关羽大军构成了威胁。
与此同时,夏侯惇对定陶的攻击进入到了白热化。
第二十六章
虽然早预料到定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真正开战之后,夏侯惇还是稍稍地吃了一惊。
一连几日下来,夏侯惇填进去了几千人,楞是没能撼动徐盛的防守。与此同时,自濮阳而来的关羽一部援军,也已抵达了句阳平泽亭,距离定陶不足50里,迫使夏侯惇不得不调派曹休部精骑前往阻击。
曹仁那里拿下成武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只要夏侯惇再拿下定陶,就能够堵死关羽南退的道路,再加上自河北南下的兵马……
真到那时,光靠粮草无以补给这一点,说不定就能逼垮关羽大军。
打垮了关羽,大战的转机就会出现,曹操的基业就能维继下去……
而要实现这一切,就必须要拿下眼前的定陶。
天色刚明,夏侯惇指挥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定陶城发起了猛攻。
护城河早几日就已经被填平。熟悉定陶城防的夏侯惇,随即便有针对性地指挥兵马冲击城池,加上霹雳车的远程策应,终于成功地将城池东南角的一小段城墙轰塌。
接下来,曹军的攻击重点就放在这里。
攻防两方在昨日起,就进入到短兵相接的厮杀中,伤亡人数也随之激增。
徐盛虽然利用歇战的那几个时辰,对被坍塌的城墙进行过紧急修补,但时间毕竟太过短暂,效果相当有限。在下一次的进攻时,曹军依然可以凭借攻城器械,从那里展开疯狂的登城冲击。
鼓角声雄浑而急促,成千上万的曹军士卒带着山呼海啸的狂吼,从两个方向潮水般地涌向定陶城。
近百台曹军霹雳车在一声声喝令中,将一拨拨的石弹倾泻在守军头上。石块撞击上城墙,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几乎能将人的耳朵震聋。
城楼上守军的投石机也不甘示弱。在前排巨盾地掩护下,顶着对手的石弹箭雨疯狂还击。
虎虎生风的石弹,和密集如雨的箭矢,在空中交错着,编织出一片片的死亡阴云。
“轰~!”一声巨响,不堪重击的城墙沿着原先的损毁处,再一次发生了坍塌,荡起了漫天的灰尘。数十名曹、刘两军地士卒当场就被埋在了废墟中。
“杀~!”
“冲进去。冲进去!”见城墙的缺口变得更大,曹军士气大盛,愈发疯狂地朝攀爬着,砍杀着,冲击着……
“杀杀杀~!把曹狗全部赶出去!”徐盛浑身是血,如同刚从血河中洗过一般,配上那横眉怒目、杀气盈腾的架势,简直令对手生出魔神出世的感觉。
形势的严峻,迫使徐盛不得不亲自领人来堵住城墙的坍塌处。
短短几息之内,又有数人死在了徐盛刀下。但其余的曹兵还是前仆后继地猛扑过来。
城内城外的战鼓声一阵猛似一阵。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像潮水一般掀起一层接一层地滔天巨浪,绵延不断地冲击着定陶城。
在其他地段。一些曹军冒着箭矢擂石、铅汁滚油,用云梯、飞钩攀上了城楼。一上到城墙,他们就直扑向投石机,想要摧毁这些恐怖地器械。
守军士卒毫不示弱,一手持盾格挡来箭,一手挥刀挺枪,迅速缠斗了上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厮杀也变得越来越惨烈。
仅在那段坍塌的城墙下,堆积起来地尸体就足以作为登城的阶梯,曹军士卒简直疯了一般。不顾伤亡地从此处发起不间断的猛攻。徐盛先后调动了两批预备队增援,但都无法填埋起这个吞噬人命的无底洞。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徐盛浴血拼杀的时候,另一件不省心的事情不期而至。
“你说什么?”徐盛一抹脸上血水和汗水的混合物,嘶哑着嗓子冲督军校尉刑道荣大声问道。
“大人,不知怎么回事,城里有好些地方突然起火,不少人到处乱窜,还有人散布谣言,想要挑拨城里面的百姓对付我军……”刑道荣脸上沾上了多处熏灰。神色异常急切地回道。
“娘的,什么时候不来,偏这个时候来!”一向冷静的徐盛此时也忍不住骂起娘来,“调一千人镇住局势。一旦发现有人造谣生事,即刻格杀,不用手软。”
“大人,还有一些城里地官员大户派人询问————是否需要他们帮忙稳定城里的乱局?”刑道荣应诺正准备离开,忽又想起了什么。
“景烈,你是真傻了,还是假糊涂?!城里面的混乱,十之八九就是这些想‘帮忙’的混蛋自己搞出来的。他们是想乘着这场乱,接应夏侯惇进城。”徐盛眉宇间杀机突现,目光变得无比犀利,略一沉吟,声色俱厉地对刑道荣说道:“给我听真了————无论是谁提出‘帮忙’,都不能准。再传我的命令,城中各家各户,不得擅出户门,违令者,格杀!”
“诺~!”刑道荣这才如梦初醒,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领命后立刻离去。
“吹号,擂鼓,把曹狗全部杀了~!”徐盛声嘶力竭地纵声狂吼,如出闸猛虎一般再次冲进了敌阵,刀劈腿踢,所向披靡。
“杀~!”受到感染的守军士卒吼声如雷,舍命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