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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稍微一楞神后,荆扬军卒立时回过神来,前仆后继地跟随着文聘冲向关墙,那熊熊燃烧的火海在这一刻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这时,数架投石机已被荆扬军卒抬进了关内,在距离内关墙三百步远的地方架设了起来。
石弹被放上后,投石机开始了愤怒的咆哮。
“这混蛋……”亲眼目睹了文聘的疯狂举动,曹洪既惊又怒,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这个悍敌嚼成碎片。
正是因为文聘的疯狂,使得整个荆扬军都疯狂了起来。
你可曾见过用身体扑火的悍卒?你可曾见过扛持撞木、以身蹈火海撞击关闸的悍卒?你可曾被滚油烫伤后仍然沿着云梯攀爬登关地悍卒?
你可曾见过临死之前仍然拖着敌兵滚下关楼的悍卒……
这一切,就活生生地发生在眼前。
狭路相逢勇者胜。
王基无力地轻轻摇头————此刻的厮杀,已经超出了兵法谋略的范畴,不能用常情来理会了。这一战……没有希望了!
面对这样疯狂的悍敌,曹军士卒震惊了,动摇了,胆怯了……弓箭兵的的手在发软,失去了准星,霹雳车被砍成了一堆碎木……
“文聘~!”
“曹洪~!”
两头愤怒的雄狮疯狂地撕咬在了一起。
日渐西垂,余晖如血!
第十七章
关墙下的火焰渐渐地熄了,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处火苗还在跳动,灰黄的城墙因为烟熏火烤和溅血搏杀而斑斑驳驳。
折毁的刀剑和长矛反射着血一般落日余晖和那微弱的火光,为这片虎牢关内的血肉杀场凭添几分肃杀的气息。
战局渐趋明朗————越来越多的荆扬兵爬上了关墙,他们不断地压缩着关楼上曹军的生存空间;他们不断涌下石阶,扑向更深处的曹军;在里外的配合下,他们破开了第一道内关的关闸,如潮水一般地淹没了一群群的曹军……
此消彼长!曹军的士气迅速地消退,已经没有多少人对固守虎牢关还抱有希望。失望,恐惧,惶惑……曹军将士的心头被种种负面情绪所笼罩。
对手每前进一步,曹军就要退却两步,防线全面动摇……
从一些新兵开始,开始出现曹军士卒不理睬上官的喝令,不顾一切地朝后方溃逃。他们的溃逃,又不可避免地对其他曹军产生了冲击,有不少人逐渐地被裹挟于其中……
人就是这般奇怪————纵然在最困难的时刻,如果周围的人没有放弃,他们自己往往也会咬牙坚持下去;但是,只要一个人带头退缩,则会河堤破口一般,缺口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大,乃至整体崩溃。
曹军就面临这样一种情况————溃逃的人越来越多,任将校军官们如何怒喝、如何动手斩杀,都无法扭转这一势头。少数士卒在情急之下,甚至对上官和督战队反戈一击起来。
胜负,成败,在这一刻已经不存在于这些曹军士卒的脑中,他们所在意的,仅仅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谁敢阻挡他们逃命,谁就是敌人……
曹军的混乱。更助长了荆扬军的士气。
激昂的战角如汹涌的狂潮席卷向浩瀚无垠地苍穹,回荡在晚霞满天的天空中。
两把环首刀不断地猛烈碰撞,刀刃处早已布满了缺口,如同锡子一般。
文聘和曹洪同时以刀身柱地,急促地喘着粗气。两人的盔甲上都是满是血迹,有自己的,有对方的,更多的却是来自两军的士卒。文聘的左臂和肋部。各有一条深可见骨地伤口;曹洪的面颊、”、腹和胸口处,同样也是削弱模糊。
两人的激斗,由关楼到关下,甚至一直到第二道内关,都没有停歇一刻。曹军虽然被杀的节节败退,曹洪却没有在文聘吃多少亏,两人的苦战,基本是两败俱伤。
其间,双方都有士卒前来助战,但杀到最后。两人还是面对面。
“曹洪。第二道内关也破了,你败局已定。虎牢关你守不住,洛阳、司隶你同样守不住。曹操。大势已去了!”文聘抬起头,厉声喝道,“你现在弃械归降,还为时不晚。文某可以在主公和张征西跟前求个情,留下你的性仓——…”
不待文聘说完,曹洪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横眉怒目地回道,“曹家没有这样的无胆匹夫。今日一战,除死方休……”曹洪何尝不知眼下的战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何尝不知道虎牢关已经无法固守。但这一切已经无从扭转……
“杀~!”文聘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激赏之意,手上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顿。
“杀~!”曹洪大刀倒拖在身后,刀锋在青石地面上划出无数星花在一片狼奔豕突地混乱中,文聘和曹洪犹如两颗璀璨夺目地彗星,狂暴无比地撞击在了一起。
“铛~!”“铛~!”“铛~!”
瞬息间,两把战刀就撞击了数十次,刀锋间散溢的凌厉杀气弥漫四方,让周围的两人亲兵看得瞠目结舌,焦急不已。亲兵们都想上去接应。但几次尝试之后,他们无奈地发现————根本近不了文聘和曹洪地身体。
亲兵们所能做的,只是不让其他人冲扰到两人的死战。
一次最为猛烈的撞击之后,两头猛虎错开了身形。
曹洪略显苍白的脸上,也不知道是喜是悲,抬头看了看苍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突然间,大刀从手中掉落,身体笔直地后仰倒了下去。
这时,余晖的最后一丝亮光消失在了天际。
文聘转过身,看了看曹洪,缓缓弯腰,用左手拣起了随同邮黔的右臂掉落的环首刀。
“杀~!”一声虎啸震动长空,文聘单刀支撑身体,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头颅却高高仰起着……
到第二天黎明时,虎牢关的攻防战斗才彻底地落下了帷幕。
至此,虎牢这座天下雄关终于控制在了我军手中,通往关中的门户已经洞开,大汉地东都洛阳已经近在咫尺。如果马岱、张任、吕蒙那里也进展顺利,雍、司两州的光复就是指日可待了。
胜利固然可喜,但所付出的伤亡,却让人的心情无法真真正正地轻松————前前后后近十日的攻防战中,我军付出九千余人阵亡的惨重代价。尤其是从昨天到今天,这一整天,就填进去了八千多人。
建威中郎将王平重伤医治不及,已经在凌晨两更时离世。
平北将军文聘痛失右臂,身披数创,仍陷入昏迷状态,生死不知。
另有校尉、都尉级将领阵亡十一人。
曹军方面,自曹洪以下,共阵亡一万三千余人,其中有四千余人是死在“火流星焚关”的时候。而这,正是夺关之战的关键所在。如果不是在一开始就将虎牢关的外关楼变成一片火海,使得曹军最大地仰仗化为乌有,纵然付出五倍、甚至十倍的伤亡,我军也未必能够拿下这座天下雄关。
此外,包括昭信校尉王基在内的八千余曹军或被俘,或投降。
守卫虎牢关的曹军,只有三千余人外逃。但他们能否真正逃脱,恐怕还得看庞德的铁骑是不是答应?
两万余具尸骨,墙壁、房屋、地面……满眼的血色,不计其数的箭矢石块、刀枪剑戟,印证了在虎牢关所进行的这场惨烈战事。
或许还许多年后,人们都不会忘却……
虎牢关这里激战正酣的同时,沙摩柯的无前飞军也于成皋之西伏击了一支由河内郡渡河南下,准备救援虎牢关的曹军,溃其大半。
而陆逊那里,也跟曹操在荥阳打得不可开交。虽然局面略显被动,但陆逊韧性十足,死死地拖着曹操,令其无法西进救援虎牢。
拿下虎牢关之后的当日,大哥即以大汉朝大将军、大司马的身份,再次书告雍、司各郡县,号令数十万官员士民即刻与黄武伪朝廷划清界线,出迎王师光复两州。但凡弃暗投明者,皆既往不咎。
北伐前夕,大哥也曾有过一次起草檄文公告天下,文中内容与这一次基本相同。不过,由于曹操的严厉控制,檄文的传播范围很有限,所起的效果自然也不甚佳。
今时不同往日,失去了虎牢关的巩卫,失去了曹洪的大军,关中门户大开,防卫力量极度空虚。这时的一书文告,所能起到的作用甚至要超过数万大军。
第二日,凌统、贺齐、司马懿率领一万精锐步卒出虎牢关,与庞德的铁骑一并,先行进击洛阳。
第三日,大哥在虎牢关前,为以王平为首的阵亡将士举行了简单丧礼。他们的骸骨,将在北伐大战结束之后,选择适当的时机迁回寿春英魂陵。
第四日,我和大哥统领大军开始朝洛阳进击。文聘和其他的重伤将士则被留在了虎牢关养伤。
正如所预料的,虎牢关的失守,曹洪的覆亡,在司隶境内造成了相当于七、八级地震一般的混乱。混乱之余,看清楚形势的官员士族,多半明智地选择了自己的立场。
沿途所经的关隘城池,几乎都是望风而降。庞德和凌统、司马懿他们,甚至已经兵临洛阳城下。
待大军兵进至偃师之时,一个惊人的喜讯经由庞德的斥候传了过来————虽然暂时还未得到证实,但洛阳一带盛传马岱的铁骑大军业已连续攻克长安和潼关,目前正在狂攻函谷关。
初闻这一消息时,非但大哥,连我都有点不大敢相信。但接踵而至的信报,却让人不得不相信了……
第十八章
一连数日,曹操的右眼皮始终跳动个不停,令其大感不寻常,心中隐隐感觉生出一个念头————似乎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联系到当前的大势,如果真有“不妙之事”十之八九恐怕是应在各地的战事上。
留镇许昌的荀攸,几乎每日都会将豫、兖、青州的战况,以流星快马的方式通报予曹操知晓————关羽、赵云、黄忠、魏延这几路敌军虽然近来攻势骤然变猛,大有一举包围并拿下许昌的架势。不过,夏侯惇、曹仁、臧霸稳妥防守,大致还能顶得住对方的进攻。
既然东路和中路无碍,那问题只能是出在西路了。由于陆逊的封堵,细作无法自由来往,曹操已经多日没有得到虎牢关那里的情报了。
至于镇守关西的夏侯渊那里,更是十余天来音信渺茫。
虽然这里不排除敌军封锁消息,通讯艰难的缘故,曹操也同样对夏侯渊和曹洪的能力抱有信心,但战场形势复杂多变,谁也不敢肯定会发生什么?
得知了曹操的忧虑后,贾诩一边以乐观的分析来进行劝慰,一边安排细作通过多种途径,加紧对雍、司两州的打探。
根据近两日陆逊军所流露的一些蛛丝马迹,贾诩经过仔细思索,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推测————虎牢关很可能已经失守!但在未确认之前,他实在是不敢将这个推测告之曹操,只能尽量希望是自己估计有误。
但细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探回的消息,却最终证实了贾诩的推测。
现实,正朝最残酷的那一面发展……
帅帐内,除了曹操和贾诩之外,只有曹休、曹真、许褚等五、六位亲信重将。气氛,显得异常的压抑、沉闷……
“……虎牢关已经失守,刘备、张飞似乎正领军东进。准备继续攻击洛阳……”贾诩声音低沉而缓慢地禀报道。
从贾诩的表情里,曹操和曹休几人虽然已经有了不好的心理准备。
但真正听到虎牢关沦陷的消息时,他们还是觉得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震得整个人都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