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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而至。
“锵~!”兵刃猛然相撞,击打出耀眼的星花。
借着这瞬闪即逝的星花,泠苞看清了袭来的一柄样式古朴的青龙战刀。但随即,大刀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让他连续退却了5、6步,才勉强稳住了脚步。
“关平!”从这柄大刀,泠苞就已猜出对手的身份。在这些天的成都攻防战中,他与关平曾经打过不止一次照面。
对手仍然不依不饶,强大地危机感再次笼罩在泠苞头上。
强忍住虎口处隐隐传来的刺痛感。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泠苞也只能死抗到底。这时,他也明白为何坐骑会将自己摔下来很显然,正是因为关平的袭击而导致的。
因为天色不明,关平是根据声音斩出的第一刀,不过一名倒霉的川兵恰好为泠苞挡下了一劫。但饶是如此。泠苞地战马还是受到斩击余势的波及,吃痛之下才发狂摔下了主人。
“铛铛铛……”尖锐刺耳的金铁声急促地接连响起。
几乎依靠听音辨形,关平的攻击仍然刀刀不离泠苞左右半步。
连续招架了十余合后,泠苞手臂酸软,心中叫苦不迭,要命的是,连开口求饶请降的机会都没有。
周遭的空气突然之间凝滞起来,随即很怪异地向某一点聚集过去。
“死去!”冷冽的断喝声中。如九天雷霆地迅猛一击,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向泠苞。夜幕中极其诡异地出现一点亮光。范围越来越大,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摩擦空气。
泠苞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部倒竖起来,牙关紧咬着,他将全身地力量汇集于双臂,带着绝望的厉吼奋力挥刀架向那片异乎寻常的亮光。
“轰”的一声后,尘土漫天飞扬。
全力一击的两人同时后退,但关平只退了两、三步后又立即挺刀向前,泠苞却后退了十余步,最后甚至后仰栽倒在地。不过,他的反应极快,挺身坐起后,立即强行压抑住胸口翻腾的气血,毫不犹豫地狂喊道:“我愿归降,手下容情!”
话音刚落,势不可挡的青龙刀恰好停在了泠苞的鼻尖前不足一尺处,凌厉的劲风甚至将他的皮肤划破,鲜血沿着伤口外溢。
约莫停顿了一息的工夫,恐怖的大刀收了回去,随即响起了关平的冷喝声:“下令,让你的人弃械!”
成都城内,忠于刘璝的兵马在吕蒙军和黄权等人所统领的起事军双重打压下,抵抗变得越来越微弱,更出现大批大批的倒戈士卒。
情知大势已去,刘璝、张松、张肃一众人想要出城暂避,以求东山再起时,却发现撤退的时机已经失去。
如若在一开始他们便能下定决心外逃,或许还能有七、八成的希望,但随着时间推移,机会也变得越来越渺茫。
敌军正重重包围而来,刘璝、张松等人的空间被逐渐挤压。仅余的数百死忠军卒也是满脸惶恐之色,斗志全无。
火光下,刘璝富态白皙的面庞呈现出死样的惨白,眼中除了愤恨懊悔,便是无比的绝望,他自己无论是战是降,最终都难逃一死——身为弑杀刘璋的罪魁,就算刘备能够饶过,张任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一想到自己落在张任手中时可能遭遇的残酷刑罚。刘璝就感到不寒而栗。
手握配剑的右手忽然急促地颤抖起来,刘璝望了望周遭的人和物,猛一咬牙,横剑于颈。用力一拉。
热腾腾的鲜血如箭一般从喉管处喷射出来,洒得满身、满地……
张松、张肃等人察觉到身旁地异变,迅速转身。看到的就是这惊人的一幕。一名文官当场吓得昏厥过去,从坐骑上摔下。
“啪嗒!”沾染无数血迹地配剑从手中掉落。刘璝的视线迅速变地模糊,身体摇晃了几下,无声无息地从马背上滑落。失去神采的眼眸凝望着无垠的夜空,也不知是否是在感慨自己的雄图大业一昔成空……
刘璝的死,彻底瓦解了张松等人的意志。
但,并非所有人都横剑自刎的胆魄,有些人甚至暗中嘲笑刘璝的迂腐,所以,其余人选择的是投降。
“我乃益州别驾张松,我愿归降……”
“我乃益州别驾张松。愿以微薄之力,助吕平南速平西川!”被带到吕蒙跟前后,张松态度诚恳地说道。
吕蒙上下打量了张松片刻,笑了笑说道:“张别驾如此有心,吕蒙也不便推辞。来人,先带张别驾下去休息。莫要有所怠慢!”
听了吕蒙前半段话,张松心中一喜——只要吕蒙肯答应,保住性命便就有希望了。张松知道自己虽然无法见容于张任、严颜,但只要刘备肯手下留情,一切都不成问题。至多永远不回西川、不见张任,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处。
但吕蒙的后半段话,却让有心献计地张松如同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全然施不上半点力气。愕然地看了看吕蒙,嘴里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士卒已经上来了。
望着张松远去的背影,吕蒙嘴角带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此刻,成都城内的喧嚣喊杀声慢慢地淡了下来。
到天明时,混乱了一夜的成都城,终于勉强恢复了安宁。街市上,一队队地军卒来回巡逻,维持着治安,防止有刘璝的余党和不法之徒借机生事。
成都百姓整整一夜都未能安眠,紧闭着门户,唯恐有乱兵冲入烧杀抢掠。心惊胆颤地听着屋舍外的喊杀声的同时,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出去看上一眼。
在这年头,攻下城池的兵马进行劫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刘备军的名声虽然好,但毕竟耳听为虚,没有几个人亲眼看到过。
天明之后,虽然喧嚣渐去,但仍然没有百姓敢开门出户,到外面去看一眼。
刺史府议事厅内
黄权、王累、彭漾、庞义、吕义等川中文武相携拜见吕蒙。
见礼入座后,黄权先代表川中官员士民向吕蒙表示了谢意。
“黄大人不必言谢,吕某只是奉命行事。诸公若要感谢,不如感谢天子,感谢大将军和我家张飞将军。”吕蒙摆摆手,毫不以功臣自居地笑了笑。
“敢问吕平南,但不知叛贼刘璝、张松等人如何了?”王累略显急切地问道。
“刘璝业已自行授首,张松、张肃一行已被生擒!”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王累轻出一口气,激动地说道,“这等无天无地,无君无父的逆贼,合该受死!”
又就安定成都、川中战事等谈论了小半个时辰后,双方突然在一个问题上僵住了——关于如何处置那支由府兵、家仆临时组成的兵马。
彭漾、庞义等人坚持要保留下来,认为稳定成都的局势还需要用到这支兵马。
吕蒙的态度同样相当坚决,他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诸公尽可放心,但有吕蒙在,必不叫成都有些许危险。诸公的府兵家仆,还是请各自领回。”
吕蒙对彭漾等人心思相当清楚。说的不好听些,就是解磨杀驴。
借荆州大军诛除了刘璝等人后,又想将荆州大军排斥出去,由他们来掌控西川。
保留了这支由府兵家仆组成的兵马,这些川中官员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收拢那些属于刘璝的兵马,待到有了足够的实力,自然就可以寻个合适的借口机会请荆州大军离开;反之,若是解散了,自然只能由荆州军来受降。到了那时,西川的实际掌控权,就只能属于庐江朝廷(或者说是刘备)。
当彭漾等人一再要求,甚至变相地进行了一定的威胁后,吕蒙只是笑了笑,却不再做什么答复。
厅下,黄权只能暗自感叹彭漾几人权欲心过盛,甚至到了有些不识时务的程度。黄权、甚至是王累、秦宓等人,都已看出吕蒙笑容中的肃杀之意。
第一百七十三章(上)
关于裁撤那支由府兵家仆临时拼凑而成的兵马一事,双方始终僵持不下。
彭漾等人再三强调保留这支兵马,对于稳定成都、乃至整个西川的局势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到最后,言语里甚至隐射吕蒙有些心存不良……
吕蒙同样态度坚决,他一方面再次向在场的川中文武表明自己有足够力量稳定成都局势。至于西川战局,就更加不需要做无谓的担心
成都已经拿下,刘璝、张松等叛贼魁首也已伏诛或就擒,残余的敌军已根本不足挂怀;另一方面,吕蒙同样直言不讳地指出,彭漾等人如此看重的这支兵马完全就是一支乌合之众,人员成分太过复杂,很可能就有刘璝一党的亲信奸细暗藏其中。保留这支兵马,对成都稳定的危害性远远大于其所能带来的益处。
吕蒙并不想在拿下成都的第一天就跟川中官员把关系闹僵,他控制着说话的语气尺度,面上也始终带着微笑。随着争论的深入,他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不过,在一旁静观基本没有参与争论的黄权、王累等人,借着身处局外的优势,却看出了吕蒙微笑之下的那一丝不耐。黄权虽然无法肯定吕蒙会忍耐到什么程度,但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 旦双方真的闹僵翻脸,就算有那支临时拼凑起的兵马,彭漾、庞义等人也绝不可能是吕蒙的对手。
真到了那一步。只会将成都甚至整个西川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事实上,黄权起先也存着与彭漾相仿的心思——川人素有排外的传统,当年刘璋之父刘焉刚刚入川时,就曾遭遇很大的阻力,其后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勉强将局势稳定下来。身为川人的黄权自然也不例外,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希望能够完全由川人掌控西川。
不过。与彭漾等人有所不同的是,黄权地功利心更淡些,思考起问题来也显得更加理智,更加富有远见 年多来,西川的权力层起起伏伏,原本的掌权者或死或为阶下囚。看到机会的彭漾等人,有心扶持刘璋仅余的十岁幼子登上川中之主的位置,借此掌揽大权。对他们而言。可能会破坏掌权大计地刘备军自然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而黄权的最大希望,却是西川能够尽快恢复安宁。
因此,到目前为止,他能够保持平常心,只做一个旁观者。与黄权想法相近的王累、秦宓等人,以他马首是瞻。同样也没有插什么口……
就在僵持不休的时候,关平来到了刺史府,向吕蒙覆命——泠苞所部川军,除了有3000余人溃逃不知所终外,其余7000余人非死即降,泠苞本人亦被关平迫降。
熟知刘璝、张松计划的黄权、王累。对这一消息大感震惊,设计此计划的彭漾更是诧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由于先前成都的防务完全是掌握在刘璝手中,更有张松时刻留意,因此黄权等并没有机会预先去知会吕蒙。直到城中乱起,控制住东门后,黄权才派出了几名信使急邀吕蒙领军入城。而设计计划之初彭漾就有借泠苞削弱吕蒙的意思在内。也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信使并没有把泠苞军可能回转突袭的事情告之吕蒙。
这也就意味着。吕蒙完全是自行看穿了刘璝(或者说是彭漾)的计划。
想及到此,黄权、王累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相貌粗豪的平南将军恻目相看。而一向自负的彭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精心的计策居然会被人识穿,惊愕之余更生几分恼意。
最终,僵局因黄权而打破。他实在不想见战祸再起,第一个开口表示愿意领回自己的府兵家仆,随即王累、秦宓等人相继附和……
见大势难挽,彭漾几人也只能悻悻作罢。
掌控住成都四门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