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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诩之见,这两方应是在南线战事(指荆、扬两军的北伐)结束之后才合谋成功。公孙康见丞相南面大患暂消,不敢再肆意妄为,所以才想以此诡计谋算我军。”
“不过,正如丞相所说。此计确不一般。乌桓军先前一直协助我军,未露半点异像,而公孙康也确实被逼至窘迫境地。面对如此情形,我军稍生轻忽之心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若非机缘巧合,加之夏侯征东谨慎机敏,谁能料倒乌桓军竟然倒戈意欲袭取渔阳。假设渔阳告失,公孙康再与乌桓军两面夹击。反破我军并非不可能之事。”贾诩神情郑重地说道,“此计谋划长远,且环环相扣,令人很难察觉,非智谋深远之士不能为。
公孙康的麾下,恐怕没有这等人物。”
“文和的意思是……”曹操目现了然之色,朝贾诩说道。
“恐怕是刘备在搅鬼。也只有他麾下,才能有这样的智谋之士。”贾诩苦笑说道。在他看来,刘备介入此事地可能性最大。若真是如此,事情就太“有意思”了——曹操想在汉中问题上设计刘备。没想刘备居然也在幽州战事上还了一手。双方虽然停战了。却依然争斗不休,不过却是决胜于战场之外。
曹操沉吟许久,起身说道,“我亲自去幽州走一趟……”
辽东郡,平郭城北50余里,一座草庐之中
法正拈着手中的绢书,摇了摇头。长叹说道:“如此计策,依然功亏一篑。公孙镇北。枉我暗中助你一场。经此一事,曹孟德恐怕不日就将北上了。
与夏侯惇为敌,你或许还有三成胜算;与曹孟德为敌,连半成胜算都未必能有。”
将绢书丢入身旁的火盆中,法正拍了拍手,突然笑了起来:“不过,能与曹孟德为敌,倒也未尝不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章和二年十二月初九,庐江
我正在府内庭院中教授苞儿和邓艾武艺,突然感觉天空诡异地暗淡下来。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乌云蔽日,但抬起头时,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已经微微向西偏移的太阳,自右下角处出现一点黑影,并且范围在逐渐扩大,恍若被什么东西吞噬着一般。
“天狗食日!”小邓艾察觉到天空地异变,惊愕地呼喊出声。
被逐渐“吞食”的太阳,形状越来越小,到最后剩下一个窄窄的亮带,宛如夜空中的一弯新月。太阳似乎在努力地抗拒着被黑点吞食的命运,然人力有时穷,太阳也不例外。片刻后,太阳便被阴影全部笼罩,彻底失去了光辉,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悬挂在天空中。
就在太阳失去光辉的一瞬间,大地一片昏暗,仿佛真的夜幕已经降临似的。
我以手遮挡在眉间,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难得的“日全食”景象,却冷不防被什么抱住了。低头看时,才发现是苞儿。
与此同时,府内传出一阵阵惊恐的呼喊声,仿佛是末日降临一般。
这时,我才觉醒——就我看来并没有什么神秘的“日全食”,在这时代的人眼中却是诡异到不能再诡异了。许多无法正常解释的天象,往往都会跟人间事情联系起来。似“日食”这等天象,通常都会被看作上天对世人地警告。
不知道这次的“日全食”,会不会被拿来与某些世事穿凿附会起来……
翌日,朝会之时,中散大夫秦翊上表,奏称“试举”、“功民”二制有违祖制,乃引上天震怒,降下“天狗食日”异象,以为示警。为息天怒,秦翊请罢“试举”、“功民”二制。
第一百六十三章(下)
地0震、地陷、山崩、洪水、大风等诸般自然异象,向来都被与坏事相联。而日食更是远胜其他,属大不吉利的天象,通常被看作是上天对世人最严厉的告诫。
《日食说》曰:“日者,太阳之精,人君之象。君道有亏,有阴所乘,故蚀。蚀者,阳不克也。”
又有“无道之国,日月过之而薄蚀(小月经过‘无道之国’所对应的分野天区,就会发生蚀),兵之所攻,国家坏亡,必有丧祸……”之说。
始自前汉(西汉)之时,朝廷便专令三台令史(太史令、太卜令、太祝令,都隶属太常卿)观测、记录日食之象,引为后鉴。每逢日食,都会与内灾外祸相联系。实在无法寻觅时,甚至会强行穿凿附会:
“光武帝建武二年正月甲子朔,日有蚀之,在危八度。是时,世祖初兴,天下贼乱未除。虚、危,齐也。贼张步拥兵据齐,上遣伏隆谕步,许降。旋复叛称王,至五年中乃破。”
“光武建武十七年二月乙未晦,日有蚀之,在胃九度。胃为廪仓。时诸郡新坐租之后,天下忧怖,以谷为言,故示象。或曰:胃,供养之官也。其十月,废郭皇后,诏曰‘不可以奉供养’。”
最近的一次日食,则是在初平四年正月(196年)。是时,恰逢李傕、郭汜挟持天子。专横朝政。曹操以日食之象应于郭、李为名,出兵相讨。借机一举完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计。
我从来没有想过。区区一次“日食”,居然会带来如此大地影响:
两天时间过去,整个庐江城仍然处于一种极度恐慌不安的情绪之中。往日里繁华热闹地街市,变得冷冷清清,各家商铺尽皆闭门停业,百姓躲藏于家中,焚香燃烛,乞求上天怜悯莫要降下天灾。
除此之外,据信报所知,庐江周边各郡县同样存有类似情况。而荆、徐、交诸州恐怕也不会例外。
惊悸恐慌之余,一股暗流也逐渐自朝廷内外涌动起来。
依旧制,太史令有预测“日食”之责。一旦发现有“日食”迹象,便要奏报天子。举行修镶仪式以救日食——天子需要身着素服,避居于正殿,摆放五鼓五兵,以朱丝萦社。内外严警。太史令登上灵台(皇家观象台),等待日食地发生,一旦发现变化,便击打鼓角,通知天子与朝臣。闻听鼓音之后,太仆令与太祝令需要颂文祭天,侍臣皆着赤帻。带剑入侍。三台令史以上的官员,皆持剑立其户前。卫尉驱驰绕宫。伺察守备。一直等到太阳恢复常态,仪式才算结束。
但这次的“日食”发生得太显突然,三台令史事先并未有半点察觉,自然也就谈不上举行修裱仪式以救日食了。
朝议之时,廷尉丞韩嵩以失职之罪弹劾太史令张进,罢其官。
随即,中散大夫秦翊上表,奏称“日食”天象印于朝制。盖因“试举”、“功民”二制有悖祖法,违天地伦常,才引起上天震怒,以至降下警兆。若欲平息天怒,就必须恢复祖法,否则恐怕会引起更大灾难。
秦翊上表之后,立即引起不少赞同之声。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试举”、“功民”二制,似乎这正是引发天兆的根源所在。
卫尉徐庶对此不以为然,直称日食之兆并非应在本朝,而是在许昌伪朝廷。徐庶认为,曹操弑杀孝恐皇帝,擅立新帝,以致国出二君,这才是真正有违天地伦常的行为。此外,他更立场鲜明地为“试举制”和“功民制”辩护。直言“试举”之法虽非古有,但利于选贤任能,擢拔寒门才俊入仕,正是功在社稷千秋之制。”功民制”的推行,则可以激发大汉子民投军报国的热情,充饬武备,更是对大汉数十万将士的莫大认可。
长期以来,朝廷选拔官员所采用的都是征辟察举制度,士族门阀凭借这一制度,为其门生子弟的入仕大开方便之门。而寒门子弟想要通过征辟察举入仕,希望可说是渺茫之极。徐庶虽然业已官居九卿,但他出身寒门,对利于寒门学子出仕的“试举制”最为认同。自试举制推行以来,短短六年时间,已经为朝廷选拔任用了上百位寒门学子,这在过去简直是无法想像的事情。
事实上,这些寒门子弟出仕为官后,无论是在朝中,亦或是在地方郡县,多半政绩斐然,深浮民望。
如今,“试举制”已经成了荆、扬寒门子弟的最大地希望所在。一旦将其取缔,几乎就等于将曙光在望的寒门子弟彻底地推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少府庞统赞同徐庶的看法,并指出试举制虽然在推行,但只是作为征辟察举制的补充,并不会影响根本,完全不必如此耿耿于怀。庞统虽然出身荆州望族,但他对于试举制非但不排斥,反而始终持支持认可态度……
太宰令徐邈、博士邓义联名上表支持秦翊,奏请废止试举制,对功民制则不置可否。
逐渐地,这场由日食所引起改制之争变得愈发激烈。
至第三日时,司空刘助、宗正卿许靖、大鸿胪孙乾、光禄大夫陈震等朝中大员都被卷了进来,改制之争日渐高涨。
相形之下,“日食”一事反倒似被“冷落”了下来。
大将军府
大哥深夜急招我和二哥、徐庶、诸葛亮、庞统等人过府议事。
“朝中改制之声日高,莫非真要废止试举、功民二制?”大哥微皱着眉头。声音倒是很显平静地询问道。
“主公,庶先前已言。此二制或有弊端。但绝对是利大于弊,得多于失!”徐庶第一个开口,他直接挑到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上,“力主改制者,庶不知有几人是真心维护祖制祖法。归根结底,不过是因这两制利了寒门子弟、庶民百姓而已。”
这几日,徐庶在朝堂上舌战群臣。以他的智慧口才,仍被层出不穷、引经据典的“对手”纠缠得无法脱身。近年来脾气日见沉稳老练地他,居然也被激出地火气。
“我同元直之议!”二哥很简单明了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与徐庶一样,二哥也是寒门出身。他对门阀大族向来好感欠缺。
“元直之言虽然在理!”庞统笑着说道,“不过,此事地处置切不可草率。稍有不甚,便可能引发朝中内乱。如此结果。曹孟德恐怕是求之不得,他必然会在烈火上再添上一瓢油。
经北伐一役,主公一统社稷的根基已被奠定。若因内乱而葬送这大好形势,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恩……”大哥缓缓点头。轻应了一声,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以我本人而言,在改制问题上,肯定是站在徐庶这一边——从历史进程来看,“试举制”(即科举制)取代征辟察举,是人才选拔制度发展地必然趋势。而功民制的作用也是不言而喻,只看这一次新兵的征募情况便知。
但适才庞统的顾虑。却也是不容忽视的。
左右无计之时,我的目光停留在了羽扇轻摇地诸葛亮身上。直到现在。诸葛亮还未发一言,我更突然想到,这几日的朝争他似乎也没有参与其中。以他与徐庶、庞统的关系,这一举动未免有些奇怪了。
“孔明,你有何高见?”我将问题抛了过去。
诸葛亮淡淡一笑,语出惊人地说道:“亮在想,此次的朝争倒也颇有意思……”
“有意思?”庞统略显诧异地看向诸葛亮,连沉思中地大哥也转醒过来。
“此次朝争盖因‘日食’之事而起,但眼下看来,‘日食’反倒被抛到一边。所谓改制,不过是‘日食’补救之策罢了。如此情形,岂不是有些本末倒置?”诸葛亮轻笑着说道,“再者,朝堂之争,当真争得是改制之事么?”
我和二哥尚未弄懂诸葛亮的意思,庞统、徐庶两人却如同被雷击一般,身体一颤,猛地抬头看向诸葛亮,大哥似乎也察觉了什么。
“难道说……”徐庶微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