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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温度比外面高上许多。
冲远方眺望了一阵后,曹洪垂下右手,调头对身旁的部将马延说道:“往堵阳派人了吗?怎么还不见动静?”
“人已经派出去了,大概再过不久就会有回讯了!”马延恭敬地回道。
“大军就快到育水了,堵阳长(万户以上县的主官称为令,万户以下县的主官称为长)若还能不快些找好船,难道真要让我将士淌水渡河不成?”曹洪眉头一皱,瓮声瓮气地说道,“再派人过去催促一下,告诉堵阳长,尽快调度好渡河船只,并准备两万五千大军一日用的干粮。如果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耽误了救援宛城的大计,我非拧下他的脑袋不可。”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曹洪沉声继续说道:“对了,吩咐再过去的人长点眼晴,看看堵阳城里里外外有什么异样?如果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先不要声张,回来再禀报!”
“叔父,您担心堵阳城里有埋伏?”一旁的镇军校尉夏侯霸疑惑地询问道。
“只是预防万一!”曹洪微一摇头。咧嘴笑道,“过了堵阳,再有60里就到宛城了。张飞那家伙向来狡诈,还是得小心些!”夏侯霸自幼就跟曹洪很亲近,曹洪对这个侄子也是喜爱有加。此刻,若换成旁人问这个问题,曹洪早就是一顿叱骂甩过去了。
“还不快去安排!”见马延仍留在原地未动,曹洪虎目一瞪。厉喝道。
“诺!”马延知道曹洪的急脾气,也不敢多说什么,领命后立即离去做安排。
“嗬~~!”看了看天,又回头看了看身后漫长的行军队伍,曹洪略显烦闷地出了口气,“这鬼天气,怎么闷成这样!”
“叔父。不如先下马歇息片刻!”夏侯霸自己也感到有些烦闷,提议道,“到育水还有4里多路,大军估计得到未时才能赶到河边。堵阳令寻找渡河的船只,也需要些时间呢……”
“好吧!”曹洪想了想。觉得侄子所言在理,加之自己也实在觉得气闷,身体一翻跃下了战马,“仲城,你去告诉张凯他们,催促大军加快行进,赶到育水河边可以休整些时候!”
“是!”夏侯霸一拍战马,飞驰而去。
寻了块大些地石头。曹洪一屁股坐下。摘下铁盔放在一旁,随后又在亲兵的服侍下,将护身铁甲解了开来,这才感觉舒畅了些。
两名亲兵各拿出一条布巾,消心地为曹洪扇风驱热……
。
大约两盏茶的工夫后,马延打马而至,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位文官模样的人。
一前一后翻身下马后,马延领着那名文官走到曹洪跟前,恭敬地施礼后禀报道:“启禀曹将军,堵阳县长苏珥(书友客串)参见!”
那名文官见机极快。当即上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下官拜见曹将军!”
曹洪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随即盯着苏珥看了片刻,似乎有些疑惑地说道:“苏县长,怎么看你有点面熟?”
苏饵受宠若惊地答道:“回曹将军,将军三年前屯兵宜阳时,下官曾经为大军运送过粮草。那时,曾幸得曹将军召见!”
“对了!“曹洪一拍大腿,恍然说道,“那时你好象不是堵阳县长?”
“曹将军记性真好……”苏饵谦逊地说道,“下官那时是鲁山县承,前年下半年时才转任堵阳县长。”
“恩……”曹洪抬了抬手,示意身后亲兵不必再扇风了,“苏县长,这几日堵阳有没有发现荆州贼军的踪迹?”
“回曹将军,并未发现!”苏珥摇头谨慎地回道,“堵阳地贫人稀,荆州贼军或许看不上这等小县……”
曹洪点了点头,随即询问道:“苏县长,适才我派人知会你做的事情,你准备得如何了?”
“渡河船只没有问题,下官已命人去安排,应该可以找到30多艘船只……”
“30来艘怎么够?我两万多大军岂不是要到晚上才能渡过育水……”曹洪将脸一沉,不满地说道。
“曹将军,堵阳小县,实在找不出更多的船只……”苏珥躬下身体,声音略微发颤地回道。
“三十来艘船,一次能渡两百多人,我两万五千大军得要一百多次……”已回到曹洪身旁的夏侯霸稍微算了算,“这样地速度,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渡完。”
“哼~~!”看了看身体瑟瑟发颤的苏珥,曹洪冷哼一声,“目下军情紧急,若是因为你这里延误了军机,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
苏珥的额头很快就冒出了一层冷汗,身体的颤抖也在加剧。
“苏县长,你当真找不到更多的船只了?”夏侯霸见苏珥可怜,为其解围问道。
“曹将军,下官必竭尽所能筹措船只,如果还有不够,就以城中百姓家中门板木料搭建浮桥,供大军渡河之用……”苏珥急忙表态道。
“恩!”曹洪怒气稍减,沉声道,“速速去准备。已寻到的船只立即送过来,先渡些人过去。
对了,干粮的事有问题么?”
“……”苏珥先是面色一滞,但很快就摇头表示不成问题。
曹洪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见苏珥仍然没有移步,猛地将眼一瞪,“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
看着苏珥仓皇驰离地背影,夏侯霸轻笑说道:“堵阳的存粮恐怕有限,这姓苏的县长原本估计是想请洪叔减掉些干粮供应,但没出口就被吓回去了。”
“中原的几个州粮食都短缺,但仗还是要打的。”曹洪轻哼一声,“本想轻装急援宛城,没想到一路征个粮草都那么难。都怪这贼老天,又是洪涝,又是瘟疫,没个消停。”
”不知道丞相那边地战况如何了?”夏侯霸点点头,随即略显担忧地说道,“到现在还没接到丞相的传信!”
“就算贾诩的计划没成,由丞相亲自统军肯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宛城,张飞那厮5、6万人突然杀过去,满宠不一定就守得住。丢了宛城,整个南阳就完了!”曹洪拍了拍腿,皱眉说道,“到今天晚上,必须全部渡过去。就怕这个苏珥给我误事!”
“叔父,要不我先去堵阳,好督促苏珥加快速度!”夏侯霸提议道。
“也好!”略一思索,曹洪点点头,又吩咐道,“自己多留点神……”
。
就在苏珥渡过一半育水的时候,夏侯霸从后面追了上来。
问明了情况后,苏珥忙不迭地令操船民夫将船只靠岸,搭载夏侯霸及其亲卫上船。
“苏县长,育水一直都这么宽么?”坐在船上,夏侯霸来回顾望着这条大河,皱眉说道。
“平时育水只有七、八丈宽,但去年大水之后,河水暴涨,现在水位稍退,但仍有八丈余宽。不过这里已经是宵水南、北5、60里最窄的河段。”苏珥恭敬地回道。
“哦……”夏侯霸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什么这方圆几十里树木这么少,若是有树,大军就可以伐木扎筏渡河了!”
“夏侯将军有所不知!”苏饵叹气说道,“原本一片树也不少,但在去年的天灾中毁了不少,剩余的树都被人吃了!”
“什么?吃了……”夏侯霸愕然说道。
“附近几县粮食绝收,草根、树皮全被百姓吃光了,饿到极点时,连树干都不放过!”苏珥感慨说道。
向来锦衣玉食地夏侯霸自然料不到民间竟然疾苦如此,一时间竟然微楞住了。
……
直到堵阳东城下时,夏侯霸还在思索苏珥所说地残酷事实。
在亲兵的提醒下回过神,夏侯霸左右张望起来————堵阳的东城内外,不少人正在来来往往忙碌着,似乎在准备将一些木头门板之类的东西朝宵水方向运送。另有一些人则在准备着干粮。
“请夏侯将军先到县衙中歇息片刻,待下官将一应事情准备妥当后,再请将军督察!”苏珥躬切地说道。
“也好!”夏侯霸轻应了一声。
苏饵接连寻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后,亲自引领着夏侯霸一行十余骑朝县衙而去。堵阳县衙就在距东城门不远的地方。
“夏侯将军请!”在苏珥的引路下,夏侯霸迈步走入县衙的内客厅。
一进到厅中,夏侯霸的目光就被一个黑铁搭般的身影吸引住了。
“你是谁?”惊呼声骤然响起。
第一百一十九章(下)
“你是谁?”
自夏侯霸踏入内客厅的那一刻,我就将这位二舅哥迅速地打量了一番————微黑的四方脸膛,一双大而有神的眼晴中透着悍勇之色,连鬓的落腮短须。身材比我略矮,但健壮的身躯中充满了活力。
惟一有些不协调的是,他的眉宇间还隐隐流露出一股稚涩的气息,这让那一脸的落腮短须看起来有些“装成熟”的意思。
毕竟他也才刚刚20岁。
在家时,蓉儿没少跟我说起有关她家人的情况。泰山大人总共有七个儿子(衡、霸、称、威、荣、惠、和),三个女儿(蓉、鸳、莘),蓉儿是长女,在家中排行第二。夏侯霸是泰山大人的次子,跟蓉儿关系一向很好。平日里,蓉儿提起较多的家人,除了泰山泰水两位外,就数这个二弟了。
说起来,这位二舅哥跟我军倒也是颇有几分沸源。原先的历史中,夏侯霸就因受司马氏的迫害而逃亡到蜀汉政权,甚至还被委以重任。史载“及霸入蜀,禅与相见,释之曰:‘卿父自遇害淤行间耳,非我先人之手刃也。’指其兒子以示之曰:‘此夏侯氏之甥也。’
不过,这一次的见面,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先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夏侯霸随曹洪出征,更没想到他居然会领着十几人钻进我预先为曹洪所设的圈套里。
若非苏珥不久前急派人来通报了情况,就算夏侯霸站在面前,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虽然“我”曾经在许昌呆过一段时间,也认识不少曹方的文武官员,但这其中,很显然并不包括夏侯霸。那已经是在十年前了,他也才只十岁上下而已……
从夏侯霸的表情和问让看来,他显然也不确认我的身份。
。
“你是谁?”夏侯霸右手按在腰间配剑插上,声色俱厉地喝问道。
一旁的亲卫也察觉到不对。各持兵刃紧紧将夏侯霸护卫在其中,对我怒目而视。
“苏珥,你到底搞什么鬼?他是谁?”猛地转头,夏侯霸发现苏珥正在不断地后退,心中更生疑惑,怒吼道。
紧两步,苏珥退到了我身旁,恭敬地说道:“将军。这人便是夏侯霸!”
“齐云,做得好!”我微微领首,随后转头对夏侯霸笑了笑,说道,“我是张飞!”
“张飞???!”夏侯霸几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右手下意识地将配剑抽出,寒气袭人的剑锋直指我地胸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锵~~!”“锵~~!”
长剑出鞘的声音不绝于耳,那十余名亲卫如临大敌地戒备起来。
突然间,夏侯霸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愚蠢,横眉怒目地看向苏珥,咬牙切齿地说道:“苏珥。你居然敢叛敌?”
“夏侯将军说错了!”苏饵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是大将军麾下之人!”
夏侯霸自然知道苏珥所说的“大将军”指的是谁,面色铁青地说道:“原来……你这个奸细!”
正如夏侯霸所说,苏珥正是我方派遣至曹操治下的暗间,而且所有暗间里任职最高的一位,虽然也仅仅是一个小县之长。
不比曹操手下的人才众多,连司马懿这样地人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