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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西垂,寒风更劲。
时至申酉,我军终于进到了淮阴县境内。
连续六个时辰的行军,对军士是一个极大的考验。由于曹军急追猛赶赶,我军必须营造出仓皇撤退地架势,一路上几乎没有做任何停留,连就食都是行军的过程中完成的。
六个时辰一百二十里,绝对可称得是强行军了。所幸的是,这三万多士卒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都勉强支撑了下来。
而此刻,曹军与我军的距离已迫近至20里左右。由此,也不得不让我惊叹这支曹军的精悍——同样的连续行军6个时辰,居然还能把距离迫近!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此大强度的行军下,曹军十之八九也已到强弩之末,不过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心态在支撑着他们而已。
进入淮阴。这场“我逃他赶”地追逐戏码也该到收尾的时候了。
挖下深壕擒虎豹撒下诱饵钓金鳌!
就在作战计划行将“收官”的关键时刻,庞统竟然病倒了。
天寒地冻,北风凄厉,寻常人家早已躲入家中。自幼生在荆州。庞统对如此严寒显然有些不适应,加上连续数个时辰冒寒策马骑行造成成的身、心疲惫,让体质并不非常强壮地他遭遇了风寒入侵。
一辆原本用来摆放沙盘、地图的马车内,庞统仰天而卧。车底铺放着数层皮裘,庞统身上也盖着数层棉被。
我探手在庞统的额头上轻轻触碰了片刻。眉宇不自禁地深蹙了起来。
烫的相当厉害!
虽然军中大夫已经做了诊治,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三、五天内恐怕是无法恢复了。
偏偏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对车内的一名亲兵轻声说了几句话,让他照顾好庞统。
“将军,关郎将到了!”
刚下车,就见徐盛策马驰了过来。在他身后跟随着关平。
“三叔!”关平跳下马。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
“定国,二哥那边准备得如何了?”我点点头,也不寒暄多少,直接切入正题。几月前,关平就已归到了二哥麾下。此次攻伐徐州他也率无当飞军,跟随二哥一起出征。
“父亲和云叔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行事”
“好!”
半盏茶的工夫后,关平携乘载庞统的马车南返。
大战即将爆发,目前看似一切皆在我军掌握之中,但战场上瞬息万变,随时可能发生意外。一旦真正交战起来,即便是我也无法确保庞统的安全。最保险的办法,还是让他先撤离。
小半个时辰后,天色尽暗。一弯细长的勾月悬挂在夜空之中。寥落地星辰暗淡无光。
西北风竟似变得更大了些,寒意更浓。
继续前行了约3里路,到了一处名为七里坡地地方,大战终于爆发。从东、西、南三面涌出的大批敌军,对我军发起了疾风骤雨般的狂攻。
在我的呼喝指挥下,陈到、李严、徐盛、陈武、朱桓等人率部拼死抵抗。
鼓角齐鸣,杀声震天。无数的火把将漆黑地夜空宛如白昼。
火光下,刀光剑影,晃花人眼。
“呜~~呜~~!”
激战正酣之际,雄浑悠长的号角声突然从北面方向响起。随即便见一条长长的火龙迅速朝战场方向赶来。
“敌军已被截住,破贼就在此时!”曹仁高举手中长刀,厉声狂吼道,“杀!”
“杀!”护军将军曹禺狂吼一声后,一马当先向混乱的战场冲去。
“杀!”数万曹军抖擞精神,将身、心的疲惫暂时抛到一边,齐声狂呼。
在曹仁身旁不远处,臧霸眉头微皱,似乎隐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什么原因。
势如狂潮的曹军迅速向战场逼近过去。
500步!
400步!
300步!
近到200步左右时,冲在最前的曹禺突然发现战场上出现异变
原本激战连连的两支兵马,居然停下了彼此间的厮杀,并一起朝曹军迎了上来。
曹禺看得很真切,迎上来的兵马中,有人身着刘备军衣甲,有人身着曹军衣甲。乍看之下,竟似是曹、刘两方联军。
不但曹禺疑惑万分,其他曹军将士也是如此,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就在此时,曹军左右两面突然响起了沉闷地马蹄声。马蹄声中,还隐隐透出一些异样的曲调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那隐藏其中的异样曲调也变得清晰起来。左面是节奏奇特的牛角战号,右边却是苍凉凄劲的羌笛声。
第五十九章(下)
上当了!
面色瞬变,身体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凭借多年的征战经验,曹仁第一时间就得出了结论。
虽然曹仁目前仍搞不清很多事情——敌军是如何识破曹操的计谋?又是如何神鬼不知地击退了准备截断后路的张合、曹真?张合、曹真为何又没有消息传回……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一点——这场“敌逃我追”的战斗,根本就是对方设计的一个大圈套。
还未正式接上手,曹军却已出现了混乱的趋势。
长时间的连续强行军,对士兵的身体、精神都是极为严峻的考验。起先,在统军将校的鼓动下,曹军士卒都认为胜利已近在眼前,高昂的士气令他们克服了身心的疲惫;但一瞬间发生的异变,却如同当头一盆冷水,将满心火热高昂的士气全然浇灭。
三面受敌,更要命的是,在漆黑的夜色中根本就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人。不清不楚的状态,恰恰最容易引起发自内心的恐惧。
士气一旦低落,身体的疲乏也顿时显现了出来,不少军士的身体甚至有瘫软的迹象。
如果不能迅速稳定住局面,彻底的溃败将无可避免!曹仁很清楚这一点,同样身经百战的臧霸也是如此。
“列阵。列阵……”
“不要慌张,随我迎战!”
曹仁、臧霸声嘶力竭地纵声狂吼,竭力收拾住乱像逐现的大军。
但此刻,从三面袭来的敌军已近在咫尺,尤其是左右两翼的敌骑军。
“骑兵……西凉骑兵!!!”一名曾经历过当年雍司大战的曹兵身体剧颤。目现惊骇之色,指着东面方向,语带一丝绝望地狂喊道。
下一刻,他的人头已被一柄板门大刀砍下,激飞向空中。
“杀!”揭开大战序幕地庞德,双目尽是血红之色,声如狂狮地狂吼道。适才被他砍落首级的曹兵尸体还未来得及倒下。便被疾冲的战马一下子撞飞,随即如落叶般掉向远方。
右翼是赵云的风骑军,左翼是马岱、庞德的西凉铁骑!
两翼的骑兵疾风般地掩袭了过来,拦腰将曹军截为两段。随即如同汹涌澎湃的狂潮,将一切阻挡在前地障碍物冲垮得无影无踪。
摇曳的火光下,刀光剑影。夺人眼目。
武器撞击在一起的金铁交鸣声,士兵们鏖战时的吼叫声,将死时的惨叫身,浑厚猛烈的战鼓声。激越高昂地牛角号声,战马奔跑撞击的轰鸣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无边的夜色中。
两支强悍的骑军,便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巨大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鲜血飞溅。残肢翻飞,尸体翻滚,战马践踏。
两翼的骑军狂扫而入后,仅只片刻的工夫,南面的数万刘军步卒也攻了过来。
十万余人地拼杀,由此全面展开。
连续不断地狂吼,令曹仁的声音已变得沙哑,但此刻,他全然顾不上这些,依旧呼喝不停。
但战局却仍在急剧恶化着。曹军的阵势已经完全被打乱,或者说……从来都未有机会列成阵型。
曹军凌乱的军势,在敌军有组织的狂冲猛攻下,显得那么柔弱无助。尤其是面对敌骑军的冲锋夹击时,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风骑军与西凉铁骑极有默契地相互配合着,总是一左一右,交叉冲锋,如同巨大的镰刀肆意地战场上扫过,又如狂放的河水,暴虐的洪峰,前浪刚刚打过,后浪汹涌呼啸而来,一浪高过一浪,没完没了地冲击着,每一个浪头都是雷霆万钧的一击,带走了数不尽地鲜血和生命。
马岱就像狂暴的死神一般,率领着铁骑一遍一遍地从曹军中犁过。天狼长枪疾若狂风,势不可挡,带出一抹一抹的鲜血。
庞德、马休一左一右,死死跟随在马岱身后。这三人,就是西凉铁骑的灵魂所在,也是三面不倒的旗帜,旌旗指处,所向披靡。
“不要慌,聚过来,聚过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西北方向传来,招呼着凌乱的曹军士兵。
马岱猛地转头循声望去,双眼竟似在夜色中闪现出赤红的光芒,随即迅速拨马稍转方向,朝适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跟上军主!”庞德头也不回地纵声狂吼,洪亮的声音清楚地回荡在2000余名铁骑士兵的耳旁。
狂暴的铁骑洪流立即转向,斜扫向前。
夏侯廉努力聚拢着士卒,试图形成有效的抵抗,但最终却招来了夺命死神。
马岱如扑入羊群的猛虎,毫不费力地冲到了夏侯廉的跟前,天狼枪划过长空,电般击出。
惊骇之下,夏侯廉急忙奋力举刀格挡。
刺耳的金铁声后,大刀被格飞。马岱纵马从夏侯廉身旁驰过,不待对方有任何机会躲闪,天狼枪枪身急转,猛地反刺向后方。
以为逃过一劫的夏侯廉,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惊愕的感觉自己胸口一凉,一柄锋利的枪尖透胸而出,现在视线之内。
眨眼的工夫,一柄板门大刀斩到了夏侯廉的颈脖处。伴随着激喷而出的鲜血。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随即被疾驰而至的庞德一把抄住,挂在了马侧。
在掉落地面火把映照下,夏侯廉的头颅上双眼圆睁,似乎仍不愿相信适才发生地一切。
曹军的鼓角兵成为被打击的首要对象。在两支骑兵的狂扫下。本身防卫能力欠缺、此刻又得不到其他士兵掩护的鼓角兵们迅速溃散。
战鼓不再敲响,号角不在奏鸣,曹军的士气更为迅速地丧失了,越来越多的防守阵势被突破,喊杀声再度空前地激烈起来。
曹仁声嘶力竭地一遍一遍狂吼着,不愿放弃。他非常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身为主帅自己放弃了抵抗,最终带来的将是五万余大军的全面溃退。
而一支溃退的兵马,更不可能阻止敌军的追杀。
曹仁在赌博,赌着渺茫地转机。
曹仁等待的转机尚未出现,厄运却已先行降临。
“挡我者死!”雄浑的怒喝声中,一道白色闪电划过夜空。迅疾无匹地飞向曹仁。
巨大的危机感突然笼罩上心头,曹仁急速转头,入眼处,只见风雪银枪以超出常人想像的速度突刺了过来。
转瞬之间。枪尖已到曹仁身前不足五步处。
“赵云!!!”强自稳定住心绪,曹仁将牙一咬,身体迅速后仰躺倒在马背上,手中大刀却毫不迟疑地扫向前方。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风雪银枪由前刺改为下压。
“铛~!”地一声。枪身与大刀激烈碰撞。
曹仁突然惊愕地发现,赵云的银枪上竟有一股强大的吸附力,牢牢地将自己大刀粘在枪杆上,挣也挣不脱。
情知不妙,但曹仁还未来得及做其他动作,便见风雪枪带着大刀狠狠地压了下来。
最危险的时刻,曹仁身体猛一发力,突从马背上落下,嘭地一声重重摔到地上。
曹仁的坐骑不幸成为“替罪羔羊”,被携着强劲力道的枪、刀重重击在背上。巨大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