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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锦帆水军,准备传令舰队撤出战斗。然而,就在此刻,黄祖水军的侧后两方居然同时响起了鼓角之声。
“怎么回事?”黄祖急步走到船尾,想要看个究竟。口中急声喝问道。
“快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黄祖水军的后队竟发生了躁动,并迅速蔓延开来。
“父亲,父亲。大事不妙!”黄射搭乘一艘走舸驶至黄祖跟前,表情极其惊恐。张皇说道,“有锦帆水军的战船……从我军侧后两面一齐杀过来了!”
“什么?”黄祖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失声喝问道,“你说什么?”
“父亲,有甘宁的船队从北面、南面一起杀过来了!”黄射语带惊声地急回道。
再被儿子证实了消息,黄祖一时间竟然楞立当场,浑然不知身处何境。
“父亲,父亲……”
赶忙摇了摇黄祖,黄射焦急说道,“我们中甘宁狗贼计了,快些突围撤出去吧,不然就没机会了!”
“甘宁主力分明就在东面,如何还能分兵?他又岂能绕到我军身后去?”黄祖实在不愿相信事态竟会发展成如此模样,尤自不甘心凄问道,“后方必然只是小股骚扰之敌,根本不必惊慌!”
“父亲,后方敌人不只是骚扰啊!”黄射惊恐地说道,“北面来的是凌操,南面来的是丁奉,后队船只已经看到他二人地战旗了!”
“凌操,丁奉!!!”听得这两个名字,黄祖立时心凉如水。
“甘宁当真是想置我于死地啊!”黄祖目窒欲裂,双拳紧握,再不犹豫地厉声狂吼道:“传令,全军后撤!”
而此时,自洞庭湖中斜刺杀出地锦帆水军丁奉部,与从汉水顺风急下的锦帆水军凌操部开始逐渐合拢,将黄祖水军堵截在夏泽之中。凌操部一直潜伏于江陵附近。待察觉黄祖全军东进之后,凌操便率军走其他水路尾随在黄祖之后,伺机突袭。丁奉部则是前几日刚奉甘宁之命,走荆南河道,潜入洞庭湖中。凭借甘宁举世无匹的水战技巧和经验,加上优势的战船军力,在正面交锋中击败黄祖只是返掌之劳—甘宁有这个自信,黄祖也不乏这样地自觉。故而,甘宁最担心的,不是能否战胜黄祖,而是有无机会与黄祖正面交锋。若是黄祖知难而避,一味退让,甘宁想要寻歼对方也不是件轻易地事情。在这样的考虑下,甘宁和蒋钦、丁奉等人共同设计了一条请君入瓮地计策——水战中,要想以弱胜强,最为便捷的方法就是火攻。甘宁故意在彭蠢口水战中放黄射逃生,并摆出大队水师沿江开进的样子,就是为了引诱诱黄祖施用火攻。而在通往江陵这一路江域,最适合火攻的地形就是在夏泽口外。事情的发展,完全如甘宁等人所料。黄祖火攻的开始,以及甘宁的进攻鼓角,就是凌操、丁奉二人的出击讯号。
“鼓起全帆!”
“蒙冲在前,准备冲撞!”
“走舸侧后掩护攻击!”
丁奉站立在最当先的一艘蒙冲战船上,手提一柄环首刀,以最大音量下达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其庶下大小战船照其命令,娴熟地调整着攻击队列。
“鼓手没吃饭么,给老子把鼓擂响些!”崇敬甘宁的丁奉,非但将甘宁的用兵作战方式学了个十之七八,连说话的语气也跟甘宁越来越像。眼见与黄祖水军后队的距离已不足150丈,丁奉高高举起手中战刀,纵声狂吼道:“弓箭手,火箭预备!至敌50丈时,就给老子拼了命地射!”
此时,凌操部水军也几乎与丁奉所部并驾齐行。两部锦帆水军50余艘蒙冲。80余艘走舸,几可遮断大江,猛扑向慌乱无措的黄祖水军。
“弓箭手,放!”在丁奉的狂吼声中,百余支火箭脱弦而出,借着风势,在残阳将落的天空中划出一道火红的美丽弧线,随即带着凄厉的啸声。猛扎下来。慌乱地黄祖军士卒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挡。乱飞的火矢轻易地收割着人命,并引燃船只。
“轰轰轰……”
疾速行驶的蒙冲战船以自己坚硬的精铁撞角,狠狠地撞上敌军战船,引发阵阵巨响。不少黄祖军的战船被撞翻。甚至有船竟被直接拦腰撞成两截。
“弓箭手,继续射!其余人。跟老子一起攻过去!”丁奉所在蒙冲撞上了一艘黄祖军的斗舰大船,将其船身开了个大洞。一立稳身形。丁奉即挥舞战刀,跳上了敌船,奋力厮杀起来。
“杀!”后继的锦帆兵毫不犹豫地尾随着丁奉攻了过去。丁奉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在敌船上杀进杀出,所及之处敌尽披靡。刀劈,盾砸……只片刻间全身上下已被鲜血染成通红。跟在他身后地士兵被他地勇武所激烈,个个兴奋异常,士气高涨,吼叫连连,刀枪挥舞挺刺,带着一抹抹鲜血。
“横……横江贼!”一名黄祖水军都伯惊骇出声,随即便被丁奉斩成两截。今日之丁奉,早已非昔日初投军时的毛头少年,“横江贼”的威名已成为仅次于甘宁的存在。
“投降……”
“我等投降!”也不知由谁开始,失魂落魄地黄祖军士卒相继丢下兵刃,伏地请降。
“大江之上,锦帆无敌!”丁奉高喝一声后,放过那些弃械的敌兵,纵身一跃,跳上不不远处地一条敌军走舸,再度厮杀起来。
“大江之上,锦帆无敌!”众锦帆兵士气如虹,齐声狂吼,随着丁奉寻找其他敌船攻击去了。不远处,凌操、凌统父子也成功夺占敌军一条蒙冲。听得丁奉那遥遥传来的大呼,凌统精神一振,举目略一张望后,对自己地父亲说道:“父亲,丁大哥那里攻得真快!”
凌操抬头看了一眼,沉声对凌统说道:“用兵打仗,那小子是把好手!人家已经是校尉,你才是个军司马,以后跟他多学着点!”
“等孩儿有丁大哥这年纪时,肯定也是个校尉!”年仅6的凌统不甚服气地回道。
凌操表情严肃的脸上隐闪一丝笑意,随即厉喝说道:“少罗嗦,有本事跟丁奉那小子比比,看谁杀敌更多!”
“哼!”凌统轻哼一声,不再搭理自己的父亲,挥刀投入厮杀之中。在丁奉与凌家父子的强力冲击之下,黄祖军根本组织不起有力的抵抗,被杀的落花流水。没有天时,没有地利,没有人和,任凭黄祖、张允等人如何吆喝抵抗,也是无力回天。而在此时,甘宁、蒋钦二人各领十数艘走舸自熊熊燃烧的火船间的间隙穿行而过,从东面攻入黄祖军中。随后,锦帆军主力蒙冲战船队也沿着江边,驶过火船线,加入了战斗。甘、蒋二人曾并列长江三大水贼,如今携手对敌,何人能挡?“张允狗贼,给我去死!”凌统初生牛犊不畏虎,单人匹马乘乱跳上张允所在帅舰,劈翻名护卫之后,单刀直取张允。张允虽值盛年,论武艺却根本不是少年凌统的对手。不多时,就被杀的狼狈不堪,连声呼救。
但此时,船上的其余黄祖军士卒早被丁奉率部给制服。丁奉虽然认出了张允,却没有跟自己的小兄弟抢功,就将张允留给凌统去对付。凌统忽地暴喝一声,身形急纵向前,手中短刀如羚羊挂角狠狠劈下,刀锋寒气四溢,威势骇人。张允心中早已胆寒,欲出言求饶投降,但凌统攻势如潮,根本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此刻见凌统如此威势一刀劈下,头皮都觉发麻,但不得已之下,只能咬牙硬挺。
“锵!”刀锋相撞,引发尖锐响声。被对方刀上传来的大力所迫,张允不自主地连退数步,而凌统却是一招不让,步步贴身紧逼。待距离不足两步时,凌统飞起一脚踢出,将仓皇失措的张允踢翻在地,随即短刀毫不犹豫地斩下。却不想,张允竟借倒地的机会,大声呼唤起来:“小投降,请饶我性命!”
凌统一愕,见张允如癞皮狗一样仰倒在地,一时间觉得斩杀这样的人物也算不得英雄,竟自犹豫了起来。张允见对方刀未落下,情知有戏,连连求饶不已。
“公绩,算了,就饶这家伙一条狗命吧!”丁奉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擒拿敌军的水军副督,也算是奇功一件了!”
“恩,听丁大哥的!”凌统这时才留意到丁奉,看了看船上的情形后,知道是丁奉为自己擒拿张允扫除了障碍,感激地点头说道。
“算你走运!”凌统踢了张允一脚,对一旁的锦帆兵说道,“把这家伙捆起来!”
“老大也杀过来了,黄祖老小子死定了!”丁奉眼尖,看到远处的一条身影,兴奋地说道。
局势完全一面倒,黄祖水军在锦帆水军的两面强力夹击下,迅速崩溃。士气全无的将士非死即降。待天色完全昏暗之时,黄祖、黄射父子所在战船已被十五、六艘锦帆水军战船团团围住。更要命的是,甘宁、蒋钦二人已同时盯上了黄祖!
第十五章
时近酉戌之交,天色已然昏黑,弦月当空,皎洁清冷的阴光洒落在大江之上。日间的西北寒风并未减弱,强劲依然。横亘大江的数百艘战船上的风帆牙旗被吹拂得“蔌蔌”作响!江面上,数十艘火船的余火尚未燃尽,映红半边天际。不远处,锦帆水军和黄祖水军的战斗仍在继续,不过却已临近尾声。黄祖原本准备以火攻痛击甘宁水军,然而非但算计不成,反遭丁奉、凌操两部水军从背后发起的突袭,全军立时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当甘宁、蒋钦率领主力舰队随后加入战斗后,黄祖的溃败自然也就无可避免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战斗过后,黄祖水军已被分割为众多小块,陷入锦帆水军优势兵力的重重包围之中。丧失斗志的士卒战死者少,投降者者众,连副督张允都被凌统生擒。黄祖、黄射父子据守一艘斗舰大船,拼死率手下士卒做困兽之斗。
但大势所趋之下,所有的顽抗也仅只是徒劳而已,十余艘蒙冲走舸如同嗜血的鲨鱼一般,已将黄祖所在的斗舰团团围住。锦帆营将士皆已知晓统领甘宁和副统领蒋钦的赌斗之约,怎么可能放任黄祖溜走。黄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有如此窘迫的一天:最为得意的本钱—荆州水军完败已近在眼前,而且还是败在昔日被自己如垃圾一般扫地出门的甘宁手下。如若是败在其他人手中,黄祖或许还感觉好受些!惟独甘宁,令黄祖格外接受不了……“撞,撞,给我撞沉这些杂鱼!”黄祖手中配剑状似疯狂地左右挥舞。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但其庶下士卒早已斗志全无,虚以委蛇地执行着黄祖的命令。在如此情形下,继续顽抗到底只会激起敌方的怒火,到时纵想保全性命也非易事。
“父亲,打不下去了,咱们败了!”黄射拉住自己的父亲,语带哭声地喊道,“降了吧!”
“降???甘宁、蒋钦这些混蛋放得过我?降是死。不降也是死。索性跟他们拼了!”黄祖一把推开儿子,悲凉而愤懑地吼叫道。
“娘的,听到没有,撞沉这些杂鱼!”黄祖看到麾下士卒毫无斗志地模样。怒气冲冲地走到船尾,挥剑砍倒两个操船士兵。狂吼说道。
“黄文昌,你只剩下斩杀自己手下的本事了么?”一个略带戏谑意味的洪亮声音传了过来。
“甘宁!”黄祖蓦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黄伏波还记得我这个区区江贼,真是甘某的莫大荣幸!”甘宁手提单刀,独自跃上了黄祖的座舰,豪迈地笑道。
“给我上,杀了甘宁!”黄祖手中配剑虚砍两下,厉声冲身旁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