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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行交代完一切,天边已泛白,他正打算告辞离去,古婆婆忽然蹒跚着走进了内室。当出来时,手中已捧了一个不知什么材料的黑盒子。黑盒子上面带有异样的纹路,应该有什么特殊功用。
她将黑盒子恭敬的奉送到杨天行面前:“杨先生对我云山灵道院恩同再造,云山灵道院底蕴浅薄,无物聊表心意,心甚不安。这是老仆早年无意间得到的一枚高级异兽内丹,一直视为镇院之宝,今献于主人,万请主人收下。”
“高级异兽内丹?”杨天行升起了兴趣,打开盒子,登时一股精纯的火系力量荡漾出来,沄沄泩泩,让四周的时空都微微凝固扭曲起来。那盒子,原来是隔绝气息之用。
在杨天行吃惊的目光中,古婆婆微笑道:“这是一只火神兽的内丹,常年佩戴身上,有改善体质,增进修为的功效!”
“这个礼物我收下了!”杨天行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颗水系的孽海妖蛇内丹,心中隐隐兴奋。照能量等级来看,火神兽的品级,应当与孽海妖蛇差不多的。
一颗是水系,一颗是火系。所谓水火既济,阴阳相克制生,用于修炼,效果应当更好。
不客气的将内丹收下,在古婆婆带领下,他参观了一下云山灵道院,古婆婆也将云山的一些情况给他做了个基本而详细的介绍。
古婆婆当年也是个女魔头式的人物,残忍嗜杀。后来受了重伤,退隐黑纱城,自忖这一生再无寸进希望,老年感慨,生出善心,就在这里创下灵道院,收养四方孤苦孩童,衣食照料,尽心培养,方有如今的样子。
丁香观子弟
这里有二十一个十五岁以上,四十三个十五岁以下。这股力量虽然不强,却有很强的培养潜力,杨天行心中十分欢喜。
对于云山灵道院已归附腾龙阁的事情,古婆婆并没有大肆宣扬,只告诉了几个已经长大成人,可独当一面的人。他们内心对杨天行本就充满崇敬似的神往,如今归附,自是毫无怨言。
云山灵道院直将杨天行送出了城外,方才分别。在众人的目送下,杨天行的身影融入朝阳的霞光中,再一次踏上了征途。
傍晚黄昏时分,杨天行孤身来到了比黑纱城稍大的城市——铁木城。
城中行人□□攘往,各处商铺店肆大开迎客,十分热闹。赶了整整一天的路,风尘仆仆,连发鬓都被灰尘染上了一层沧桑。他进裁缝店买了一身蓝缎袍子,又找了一家还算高档的旅店,把自己从头到脚,痛痛快快的洗一遍,换上新衣服,精神抖擞的在街上闲逛。
当走过一家酒楼时,闻到酒楼中飘出一阵阵煎鱼微焦的香味,肚中不禁咕咕叫起来。
转头看向那家酒楼,金字招牌上写着‘河台酒家’四字。因年久日深,招牌被烟熏的漆黑一团,四个金字却仍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走进酒楼,跑堂叫喝吵杂声和煎炒油炸声响成一片。一楼的座位早已客满,上了二楼,在栏杆处找了一个座位。跑堂的立即满脸欢笑的跑过来招呼:“这位客观,想吃些什么?本楼的招牌菜都列在那儿了!”
杨天行抬头看了眼张贴在墙壁显眼处的菜单,大致什么鱼保肉丝,天南海北等一些名字起的杠杠的菜。他知道,这些菜名字很好,内容却未必那么令人陶醉。
他随手点了两个小菜,一碗汤,一壶酒。
很快,酒端了上来。他自斟一杯酒,望着楼下络绎人群,百态众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渺小孤寂之感。在前世的地球上,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像古代人那样,以双脚赶上成千上万里的路。但是拜其所赐,他面对世间各种险恶的经历越来越丰富,处事也愈发老道成熟。
正在这时,楼道口传来一阵锃锃的金铁交鸣之声,清明悦耳,仿佛炎夏里的一抹凉爽的风,将有些乌烟瘴气的酒楼空气为之一清。他回头看去。
只见从楼道口走进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锦袍华冠的中年人。中年人脸型清癯,双目开合之间,隐有精芒闪过。他一双手如蒲扇一般大而厚实,显是擅长手上功夫。
在他的身后,跟了两位男子,一位女子。左首第一位身材俊朗,器宇轩昂,沉稳干练。第二位面容英俊,略显轻佻。第三位的女子长的清秀绝伦,肤色白皙,身量苗条,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动人。
那女子玉颈上挂着一对金锁,随着她不胜风寒似的怯怯步态,金锁轻轻交荡,发出锃锃悦耳之声。
杨天行目光在那中年人身上晃了一圈,心知此人内劲雄浑凝练,功力之强,只怕不下于白震远。当即一边饮酒,一边暗自留意。
那一行四人在杨天行的隔桌坐了下来,那名俊朗沉稳的年轻人点了酒菜,道:“爹爹,陈伯伯与我们钟家已有很多年未有音信来往。这次的蒙山祭赛,他会答应出山吗?”
钟虎哼道:“我们钟家家主嫡子亲来,陈伯伯果真这么大的气派,居然请之不动?”
钟天宝喝道:“小孩子说话口没遮拦,陈伯伯乃是前辈,他若来,乃是顾念我们钟家前代恩情。若是不来,我们也不能心存恶念。”
跑堂端来酒菜,钟香站起身,给父亲兄长斟酒,她动作大方娴静,盈盈温雅,让人看得心中很舒适。杨天行不禁想起了静月。她与静月有很多神似之处,静月比她多了一份不胜风寒的娇羞,她比静月多了一份大家闺秀的雅致。
她掩着小嘴轻笑道:“二哥自那天在林中巡查回来,性子改了许多。就如刚才福寿客栈的伙计说态度爱理不理的,若是他以前哪,非得把客栈闹翻过来不可,今儿居然老老实实的忍让了!”
钟博浩也笑道:“不错,最近我瞧着这小子修炼起来十分用功,大有长进,来,大哥敬你一杯。”
钟虎举起酒杯跟大哥碰了一下,瞪了一眼钟香,讪讪道:“你二哥本就谦逊礼貌,只不过你了解不够罢了。”
钟天宝欣慰的笑道:“好啊,这小子能够痛改前非,乃是我钟家上下之福。来,干一杯!”
钟香略显八卦的问:“二哥,那天你们在林中究竟遇到了什么?那天连钟二叔叔脸色都很不对。”
钟博浩微微皱眉道:“不错,那天钟二叔叔还受了伤。小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钟虎不愿提及那件事,干笑道:“也没什么,遇到了一只异兽,那异兽原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偏生我们集四人之力,全败于它手。这个……这个太也古怪……嘿嘿……”
钟天宝等人见他言不由衷,微微一笑,也不再细问。反正钟二等人最近除了用功修炼,也没露出什么异常之处,钟虎为此改了性子,反倒还是好事。
一家四口在一起胡乱聊着些,忽的从楼道口得得得的上来两个人。杨天行回目看去,登时吃了一惊,暗暗叹息。当真冤家路窄,这不巧之事全教自己遇上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棒如意和甄冲。
好在杨天行面朝窗外,衣服也换了,加之棒如意好色如命,第一时间注意上了钟香。而甄冲则感应到钟天宝气息不弱,乃是劲敌,第一时间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混元回风掌
两人走到一张空桌上,棒如意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棒爷今天遇到仙子下凡,心情大好。本楼的所有酒菜钱,全由棒爷请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金卡,朝桌子上一丢。
酒客们听说有白食吃,大声叫好。有的心思灵巧,都心头雪亮。棒如意此举乃是针对‘仙子’那一桌,之所以全请,那是说大家交个朋友,待会儿不相干的人,不必多管闲事。
吃人嘴软,众酒客们又见棒如意两人修为不弱,不是好惹的主儿,也乐得吃白食,看热闹。
杨天行喝下一杯酒,心想:“这一下至少花去十个晶元,此人虽好色,倒也是个爽快之人。”
钟香玲珑心思,立时知道棒如意的意思,不禁脸上一红,低下头,拉着父亲的衣袖,叫了一声:“爹!”
钟天宝暗自皱眉,这个精瘦的汉子很是难缠。待会儿倘若动起手来,自己被这个精瘦汉子牵住,这三个孩子可不是姓棒的对手。
钟虎却看不清这其中微妙,父亲在身边,他胆气十分壮。平日他不欺负别人的妹妹就罢了,谁敢来欺负他的妹妹?当即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指着棒如意喝道:“哪来的鼠辈,竟敢在你钟二爷面前惹事?”
棒如意全未将他放在眼内,双眼直直盯着钟香,嘿嘿笑道:“在下人称‘棒棒如意’棒如意是也,敢问仙子芳名?”
钟香脸上通红,低头不答。
钟虎却再也忍不住:“棒你的娘的如意,找死!”抬手就向着棒如意攻过去。
“住手!”钟天宝喝了一声。大手一挥,将钟虎的攻击挡了下来。
钟虎急道:“爹,此人胆敢出言辱没妹妹!让我去杀了他!”
钟天宝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钟虎登时不敢再说话,只睁大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棒如意。
钟天宝拱手道:“在下钟天宝,乃是丁香观的人。这是犬子钟博浩,钟虎,钟香。棒兄出手阔绰,令人好生钦佩!不如一同坐下,喝几杯交个朋友如何?”
“原来是丁香观的人,想百年前,老观主未死之际,丁香观可是当时三北湖一带发展势头最猛的一族。可惜,老观主受战灵小组□□,活活冤死,哈哈哈……”
棒如意嚣张的大笑了几声,不理钟天宝,仍是盯着钟香,拱手拜倒:“原来是钟香钟小姐,真是人如其名,在下与钟小姐相距这么远,都能闻到小姐身上芬芳,不知小姐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料?”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哟一声,在自己的脸颊上重重打了几巴掌。众人大感愕然,钟香也忍不住看他一眼,不知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掌自己。
只见他嬉皮笑脸道:“我真是该死,钟小姐身上的香味明显是纯真女儿体香,世上又有什么香料能香的如此令人神魂颠倒?我嘴巴不会说话,留着你有何用?该打,该打!”说完,又在自己脸上打了几巴掌。
钟氏兄弟俩登时大怒,此时连钟天宝也忍不住眼中精光四溢,涌起怒火,喝道:“在下愿跟两位交个朋友,两位是不给面子了?”
甄冲呵呵笑道:“哪里的话,我与钟兄一见如故,这个朋友自然交了。”
钟天宝松了口气,点头道:“如此甚好,那么此事请甄兄不必插手,由姓钟的来领教棒兄的高招。”
甄冲却摇头道:“兄弟尚有亲疏之别,我跟老棒可是数十年交情了……”
钟天宝面色微变,道:“那么就是说,今日咱们这朋友是做不成的了?”
棒如意笑嘻嘻道:“怎么做不成?做的可比朋友更深一层,让棒爷做你女婿,那可是你钟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重振丁香观,却也不是不可能!”
钟天宝大怒,沉声道:“你们两个护好妹妹,不要离开半步。棒兄,你这样的女婿,在下可不敢收的。”他猛地踏前一步,双手上翻,霎时间罡风肆虐,一招翻天盖地,浩浩荡荡的笼罩住棒如意的四面八方。
棒如意被劲风扑的呼吸急促,忍不住倒退一步,全身上下好似都在这一掌的气压之内,心下暗惊:“这姓钟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