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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都要作一任巡按官,武进士一般都下放到边防军担任副职。
可虞允文却有些例外,他请求到大西北。而且希望到离金蒙两国最近地宁夏都护府,甚至还提了一个条件。只当正的,不任副职。王钰不知出于爱才心切,还是有意要通过虞允文对大宋的文人们释放出善意,不但批准了他的请求,还亲笔替他写了任命状,到宁夏都护府作一个管营。
马蹄践踏,声若奔雷,虞允文离最前面的蒙古骑士只有几百步远。那些蒙古骑兵似乎没有料到宋军竟然会主动进攻,一时纷纷避让。倒不是他们怯战,而是没有命令。当虞允文冲过蒙古骑兵身旁时,还侧头轻蔑的盯了他们一眼。
后面的部队陆续通过,蒙古骑兵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每每向北方望时,却不见大汗那里有任何动静,难道就这么放宋军走了?
“什么?宋军不辞而别?”也速该刚刚起床,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容多想,飞快的奔向了他父汗的营帐。刚到帐门口,只觉一阵风扑面而来!几名蒙古首领冲出营帐,大声呼喝着:“上马!快。上马!”那一座座蒙古包突然活泛起来,无数蒙古男子从帐里出来。到马棚里牵上自己地战马,准备出击。
“父汗!”也速该冲进帐内,发现他的父亲正在奴隶的侍奉下,穿上戎装,系上弯刀,脸上,一片愤色!
“带你的人,追上去,万万不可走脱了宋军!”忽图刺大声说道。也速该更不多话,扭头就走,集结自己的部队,追击宋军。
草原上,马蹄声轰鸣,数万骑兵前后追赶。韩毅早料到忽图刺不会这么容易放走女真俘虏,见后面有部队追来,遂令各军继续前进,他自领中军断后。
“上将军,还是卑职来断后吧,您是主将,不容有失。”岳飞毛遂自荐。
韩毅却摇了摇头:“你箭伤未愈,岂能以身涉险?快走,我到底是个郡公,又是上将军,忽图刺会有所顾忌的。”岳飞见状,不再勉强。韩毅领中军脱离主力,在原地排开阵势,命令士兵枪向前,箭上弦,准备作战。
那几位蒙古首领带着自家人马,快马加鞭追了上来,遥望宋军一部脱离主力,在原地排开阵势,弓弩手已经将箭上弦,其意不善。此时大汗又未到,打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下令在离宋军五百步之外勒马。
“传我将令,全军不可轻举妄动,没有命令,不准放箭!”韩毅一提长枪,传下军令。
蒙古人马越集越多,韩毅的中军不过数千人,双方一对比,悬殊何其之大。但此时地宋军,已经休整数日,兵强马壮,再加上蒙古是大宋属国,将士们心理上没有恐惧。只因宋军还未与蒙古骑兵交过手,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深浅。
“为什么停步不前?谁下令停下来的?”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蒙古军队中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子也速该带着本部人马追了上来。
“王子,没有大汗的军令,我们不敢进攻,你看,宋军排开阵势,刀出鞘,箭上弦,摆明要与我们动手。”一位首领对也速该解释道。
也速该闻言向南方一望,只见那位韩将军亲自上阵,领着数千人马原地排开,再往远看,宋军的主力已经快消失在视线之内了。那韩将军只有数千人马,此时若冲过去,蒙古必然取胜,但这样一来,双方可就撕破脸皮了。
背后响起急促地马蹄声,蒙古大汗忽图刺亲提大军追了上来。韩毅一看,对方人马至少三万以上。蒙古骑兵的行动竟然如此迅速,短短时间集结数万兵力。战场上碰到这样地对手,可够让人头疼了。
“父汗,你看。”也速该打马上前,马鞭指向宋军所在。
忽图刺面无表情:“两翼散开。”众人一听,心知大汗准备动手,也不多想,两侧的兵马立即呈扇形散开,对宋军形成夹击之势。
韩毅眼看着蒙古骑兵行动,表面虽然镇定。但心里也不,难道忽图刺真要不顾一切,与大宋公开决裂?
“命令全军,准备冲锋。”兵力悬殊过大,唯一的出路就是抢占先机。逃则必死,战则还有一线生机。骑兵们将长枪放倒,枪头向前。弓弩手们将角度抬高,准备抛射。宋军阵中,武器碰撞之声,响起一片。
“父汗,下令吧。”也速该一心求战,看来这位蒙古小王对臣服于大宋。不满久矣。
“也速该,跟我来。命令两翼人马。一旦开战,就绕过韩将的军队,直接向前追击,必备夺回俘虏。”忽图刺一抖缰绳,催动战马向前奔去。如此就此开战,宋蒙两国必然水火不容,还是先把话说清楚,替自己找好借口再战。
“上将军,忽图刺只带着他地儿子过来了。”部将对韩毅说道。
“看见了。我单枪匹马去会他,谁也不会跟来。”韩毅说罢,双腿一夹,胯下战马闪电般奔了出去。他这可不是呈一时英雄,此时此该,万万不能露怯,否则只会激起对方的杀心。
双方在五十步的距离处停了下来,韩毅勒住战马,万军之前,面不改色。
忽图刺父子一见。心中暗暗稀奇,不知如韩毅这般人才。在宋军中能有多少?若有十人之上,则大宋不可战胜。
“韩将军,你部被困,是我蒙古勇士救得你们脱身。这几天盛情款待,你却不辞而别,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忽图刺打破了僵局,朗声问道。
韩毅轻笑一声,在马上拱起双手:“王爷,感谢蒙古的盛情,但韩某军务在身,王爷你又几次三番拒绝接见。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王爷莫怪。不过,我全军是奉王上军令出征,一切行动,似乎不会知会王爷你吧?”
忽图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即接口道:“是么?韩将军,蒙古是大宋地属国,宋天子是我蒙古人的皇帝,你家王上也是我所崇敬的英雄。既然如此关系,若有人假托王上军令,还进入到我蒙古草原,作为大宋的臣子,我是否应该为皇帝,为王上效命呢?”
韩毅听罢,不知他是何用意,但他的话地确没错,遂点头道:“蒙古既是大宋属国,则所有蒙古人都是大宋子民,效忠皇帝当然应该,何必多问?”
“哈哈!那就好!我受大宋皇帝圣恩,被封为郡王,替天子守蒙古。你与那范道远率军进入蒙古草原,又没有天子的诏书,王上的命令,可否视为叛贼?”忽图刺大笑。
韩毅细细品味着他的话,似乎看出点什么端倪,试探着问道:“王爷何出此言?范大人不是已经向你下达过王上的亲笔手谕么?”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地也速该接过话头:“韩将军,你欺我蒙古人没见过世面?但凡大宋朝廷的一切公文,命令,需加盖印章方才有效。那范道远交给我父汗地手谕中,根本没有,这不是欲行不轨,又是什么?实话说与你听,这两日我父汗不肯见你,就是在谋划对策,要替大宋皇帝除奸!”
韩毅怀里就揣着岳飞送来的那道手谕,但上面同样没有摄政王的印章。这都因为王上微服出巡,并不曾带有印章,再加上被困平川关,事态紧急,所以在前线调动兵马。可蒙古人明明就是抓住这一点,想要大作文章。自己怀里这道手谕,他们当然也不会承认了。
“呵呵,王爷,我问一句,既然你认定我们是擅自行动,现在又带兵来追,可是想动手么?”韩毅笑着问道。
忽图刺父子对视一眼,韩毅玩什么把戏?
“不错,韩将军手下将士,不也准备好与我蒙古骑兵作战了么?”忽图刺说完,将可手一举。就要下令进攻。
韩毅一见,一把掀开战袍,从腰间扯下一样东西,高举过头,厉声问道:“忽图刺!认得这件东西么?”那是一把蒙古金刀,只要是蒙古人,没有不认得的。
也速该脸色一变,那把刀,就是宋蒙联合之时,蒙古进贡给王钰的宝刀。当时王钰还赐给了自己他的佩刀。此时,就系在腰上。没想到,王钰竟然把宝刀也给了韩毅,莫非他事先料到我们蒙古人会有这一手?
“我出征之时,王上赐给手谕宝刀,作为凭证。忽图刺,你是大宋册封地郡王。难道你想造反?”韩毅声若洪钟,大声责问。
一阵沉默,数万兵马针锋相对,千钧重量系于一发之间!
韩毅拿出蒙古金刀,也速该想的那个借口已经不能成立了,如果执意去攻。就是背叛宗主,蒙古现在有单独与大宋抗衡地力量么?
忽图刺脸色铁青。也速该在他旁边,已经听到了父亲牙关咬得“格格”直响。突然,他再度举起了右手!
“忽图刺!你敢违抗摄政王地命令?”韩毅寸步不让,同样举起了右手中的长枪,随时准备下令进攻。
此时,忽图刺进退两难。战虽必胜,但从此与大宋翻脸,韩毅是宋军高级将领,他若有个闪失。王钰必然雷霆大怒。即便是自己不顾一切,歼灭宋军,抢回俘虏,可那些首领们是绝不会同意将俘虏交还金国,他们会杀掉那些人,祭奠前任大汗。
这样一来,蒙古就是两面不讨好,既得罪了大宋,又加深了与金国的仇恨。蒙古现在,正是统一战争的关键时刻。至少要与一方保持友好关系。现在俘虏不可能交给金国,搁置仇恨联盟的策略也就不可能奏效。如此一来。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他支右手突然挥下:“退兵!”
“父汗……”也速该情急之下,大喊一声。可喊过之后,他想到,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也就不再说话。
忽图刺强行按住心中怒火,硬是挤出一丝笑意,在马上对韩毅施了一礼,笑言道:“韩将军,既有王上的宝刀,足以证明将军地清白。误会,都是误会,将军勿怪。”
误会?韩毅岂是三岁小儿,可以随意哄骗?你忽图刺分明就是冲着我那六百余名俘虏来的,当我不知?但此时他已经下令退兵,也就表明不想开罪大宋,自己得给他一个台阶下。
一念至此,韩毅收起宝刀,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希望不要影响到两国关系才好啊。”
“这是自然,国之后,请代为上奏朝廷,我蒙古誓死效忠于大宋,另外,也请转达我对王上地敬意,并感谢他的赏赐。”忽图刺心中虽然恨得要死,可这些客套话,他不得不说。
“好!就此告辞,希望有朝一日,还能与王爷相见,诸位,留步。”韩毅话中有话,略施一礼,随即调转马头,率领兵马,慢慢退去。
蒙古人目送着宋军离开,忽图刺面如死灰,牙关紧咬。我蒙古,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先后被契丹人,女真人欺压,到了现在,仍旧不能挺直腰板作人。罢了,忍!待到我统一蒙古诸部,兵强马壮之时,誓要一雪今日之耻!
韩毅安全撤退之后,与范道远合兵一处,马不停蹄赶往西夏。同时派出红翎信使,飞马上报朝廷,传达这个喜讯。
七天之后,远征军进入西夏境内,早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宁夏都护府派出兵马,前来接应。五月十六,大军达到都护府驻地,受到了都护长官薰平的热烈欢迎。连大宋甘肃节度使,西凉王李乾顺也赶来迎接。至此,此次远征,以胜利全终,韩毅完全的回到了国内。
汴京,靖王府。
天还未亮,王钰正搂着妻子童素颜,还在梦乡之中。门栓一阵响动,一个灵巧的身影进入房中,开始忙碌起来。添上热水,拧干布巾,行动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