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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龙富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不如让他出去看,可是被龙宗正横眉冷视了一眼,当下闭上了嘴,虽然在龙家宅院里时他敢当着龙辰的面出言威胁,可在这个面积不大的祠堂正厅里面,他身边连半个可以依仗的都没有,自然又生出了怯意,尤其,如今龙辰与龙宗正之间争锋相对,万一真动起手来,他哪里能逃得了?
龙庭清当即走出了祠堂,没一会儿便回来了,朝龙宗正禀告道:“父亲,山下,来了三个陌生人,孩儿不知道是谁,但……”
说到这里,龙庭清停了下来,面色有些难堪,龙宗正当即怒道:“但什么但?快讲!”
龙庭清埋着头道:“山下三百名高阶君级玄者,外加父亲三名初阶尊级玄者贴身护卫,都已退到了山脚五百米外。”
“什么?!”
龙宗正猛地瞪大双眼喝道,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脸色变的涨红,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号令那三百高阶君级玄者和三位初阶尊级玄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龙宗正很快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双目忽的有些失神,接着竟是忘了本该要做的事情,直接走出了祠堂,来到了宗祠外。
见龙宗正走了,龙富仁自然是立马跟了上去,却是看都不敢看龙辰一眼。
龙庭清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龙辰,转身走出了正厅,他知道,这一次,没有人能够阻止龙辰要做的事情,父亲也毫无办法,而他,更是不可能。
这时,原本候在外面准备祭祖的龙家成员都相继涌出了祠堂,跑去外面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祠堂正厅内也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只剩下龙辰一人。
神龛之上,十七张历代家主的黑色神主牌位静静的屹立着,仿佛在注视着龙辰一般。
“爹,我知道,您一直想着能够堂堂正正的重新回到龙家,重新坐上家主之位,因为,这是您身为人子必须去做的事情,哪怕是忍辱偷生,哪怕是被人视作废物,哪怕被世人称为愚蠢,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不认同您,可我认同您,您办不到的事情,今天,我来帮您完成,龙宗正阻止不了我,龙家也没有人能阻止我,我是堂堂正正来的庆天城,堂堂正正入的龙家宅院,娘和妹妹过得很好,我也一直好好活着,以后,将来,都会好好活着,而现在,我便帮您完成您最后一个愿望。”
龙辰走到神龛前,双手捧着龙林远的神主牌位,轻轻放在了挨着龙宗询神主牌位的右侧。
做完这一切,龙辰后退了三步,“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落地有声。
这,是十六年来,龙辰第一次跪下!
宗祠外,望着山脚突然出现的三人,龙宗正紧咬着牙,脸色一片铁青。
皇甫啸,相晋,濮阳牧,三位高阶尊级玄者,皆是手持玄宗殿金牌。
无人可拦,无人敢拦!
哪怕狮首山天上地下千军万马。
在一片喧杂的议论声中,龙辰从祠堂内走了出来,龙家千名成员纷纷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身上,目光皆是一片复杂之色,没有人会想到,曾经被龙宗正逼离龙家的十八代家主龙林远,在十八年之后,其子龙辰,竟是能召集到代表着三大金牌持有人家族的三位高阶尊级玄者,而且还出动了玄宗殿金牌,将龙宗正给逼到这种不得不让龙林远的神主牌位放于正厅神龛的地步,这无疑是在无形中狠狠扇了龙宗正一耳光。
龙辰走出祠堂,来到了大门之外,盯着面色煞白的龙富仁,勾嘴冷笑道:“十三年前,你在我爹和娘的面前,做了一些事,而今天,我便在龙家上上下下千人面前,把它还给你,你放心,你当年用了自己多大的力气,我今天,便用我自己多大的力气。”
听到此话,龙富仁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慌乱之下扭头四处寻找着他请来的尊级玄者,可很明显,那人早已在濮阳人三人出现时,便已经跑掉了。
龙富仁当年用了他全部的力气,一脚狠狠踹向龙辰的胸口。
龙辰,自然也要用全部的力气!
这一刻,没有人阻止龙辰,这或许是他十六年来做的最不理智的一件事,可却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龙辰眸中划过一抹冷光,几个箭步踏到龙富仁身前,一脚踩在了龙富仁的胸口。
“咔嚓——”
应声骨碎,龙富仁喷出一口血,当场身亡。
在千名龙家成员一片惊悸震惊的目光中,龙辰收回了脚,目光平静的环视了众人一眼。
四周霍然静了下来,只听见风声呼啸。
第四卷 第一六十四章 两个耳光
自从龙宗正担任了龙家家主之后,龙富仁便被其提携为了大掌柜,这十八年来他过的是挥金如土花天酒地的日子,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都做了,也不知做了多少为非作歹丧尽天良的事情,想他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哪怕是站在这宗祠外的千余名龙家成员中,至少也有一半以上的人想着龙富仁忽然暴毙而亡。
之所以是想着暴毙,而非想着被人夺命,也是因龙富仁身后有一座在庆天城无人可以撼动的大山,这座大山就是龙宗正。
龙宗正年轻时四处游历,陪伴他的便是龙富仁的爹,龙宗询,龙宗询以自己性命为代价使得龙宗正逃过劫难,这让龙富仁哪怕是被千夫所指,龙宗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最近一两年,龙富仁平时在庆天城内出没,身旁少说也有几十名高阶君级玄者随行,被他迫害过的人除非能请得起高阶尊级玄者,否则无人能够取走龙富仁的命。
可今天,龙富仁竟然死了,当着他最大的靠山龙宗正的面,当着龙家上上下下千余人,当着狮首山天上之下千军万马,死在了自家祠堂外。
被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干脆果断的一脚踏死!
龙富仁死的极其窝囊,死前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胸口被龙辰一脚给塔到贴着后背,内脏尽碎。
随着微风拂过,一股夹杂着血腥味和尿骚味的臭味飘到了众人鼻间,瞪大眼睛躺在地上已死的龙富仁,身下一片湿润,明显是在龙辰过来时吓到失禁了。
众人纷纷捂上了鼻子,将视线挪了开。
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这一句话,彻彻底底的应验在了龙富仁的身上。
接着刚才龙林远神主牌位归入家主神龛之后,龙富仁的死,无疑又是给了龙宗正狠狠的一耳光,一个比一个响亮。
龙宗正面色阴沉的吓人,一双眼睛如野兽般狠狠盯着龙辰,微微颤抖着身子,嘶声道:“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犯了龙家的大忌!”
龙辰转过身,望向龙宗正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会被逐出龙家?从龙家家谱上除名?”
不等龙宗正接话,龙辰目中露出一种嘲讽之色,再度道:“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本就依靠不正当手段坐上家主之位的人,竟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规矩,提大忌。龙宗正,当日我初见你,还以为你是为了家族大义可以完全舍弃个人利益的一世豪杰,可我发现我看错了,这一切都只是你掩饰自身野心的假面而已,说到底,你最在乎的还是龙家家主之位,以及在龙家的地位,声望,否则,以龙富仁这样的人,早就不该存在这世上,他能活到今天,能做出那些令人愤恨的事情,难道不是你的纵容?他不过是你的工具,一颗彰显你有情有义,再替你去解决那些你不能出面解决的事情的棋子!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规矩,谈大忌?”
龙宗正藏于袖中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双目虚眯了起来,最终却是甩袖扭过头,冷哼道:“简直一派胡言!”
“我今天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不在乎你是否是将我从龙家家谱除名,我既然敢当着龙家成员在祠堂外杀了龙富仁,便早料到了这个结果,至于你最在乎的龙家家主之位,你放心,我不会夺,因为,我根本没兴趣!”
龙辰再度抛下一句令所有人震惊的话语,众人都认为龙辰此番招来三大金牌持有人世家的继承人,并手持玄宗殿金牌,最终目的恐怕是为了从龙宗正手中夺回家主之位,可没想到,龙辰竟然道出一句没兴趣!
以龙家如今的地位,以及坐拥的清融江一线广阔的领土,这样都没兴趣,那究竟什么才能让龙辰有兴趣?
在场千余人,没有人知道龙辰真正拥有的是什么,如果他们知道了,也便清楚,为何龙辰对龙家毫无兴趣。
龙辰真正拥有的,是手指上戴着的那枚储物戒中,三张两阁三殿的至高令牌!
在两阁三殿面前,如今只不过等同于一个小公国的龙家算什么?哪怕是如今明着姓樊,可在樊京云的掌控下,实际上也等同于属于龙辰的樊家,在两阁三殿面前都不值一提。
两年前,仅有高阶师级实力的龙辰,那三张至高令牌对他毫无用处,反而是一个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累赘,使得他一度小心谨慎到极点,像一只老鼠般存于世间,住地窖,出门伪装,无论做何事都是低调再低调,生怕一个不注意泄露身份。
可现在,龙辰已拥有三系中阶尊级的实力,单系玄气量距离高阶尊级不远,他现在单独面对一个高阶尊级玄者亦有胜算,要发挥三张至高令牌的作用,指日可待。
龙辰今天能召来濮阳牧,相晋,皇甫啸不难,可要让他们拿着自家玄宗殿金牌现身,如果不是过命的交情,谁会这么做?
如今的龙辰,不再是一人闯荡于海内大陆,他有了自己值得信赖的朋友,所以他敢公然在庆天城现身,敢公然顶撞龙宗正,敢当着众人的面踏死龙富仁。
潜龙伏渊终有破水而出翱翔九天之际!
在众人正惊愕和揣摩龙辰方才之话时,龙辰迈出了脚步,朝着山下走去,同时道:“我虽不在乎龙家家谱上是否有我的名字,但,这不代表我不在乎我爹的神主牌位在龙家祠堂内能不能受到应有的尊敬,如若让我知道谁对我爹的神主牌位做出不敬之事,龙富仁的下场,便是他的下场!”
说到这里,龙辰将脚步停在了龙宗正的身前,淡淡道:“你应该清楚,我今天做完了这两件事,便代表着你与我父亲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你如果不想了结,还想着除掉我泄恨,你若是真能杀了我也就罢了,如果我没死,你该知道,我会如何报复你。”
龙宗正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睁开双眼后,目中变得一片清明,轻声道:“我希望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从此以后,龙家与你无半分瓜葛。”
毫无疑问,龙宗正,最终选择了妥协,因为他不是一个为了仇恨,便会冒险搭上自己好不容易辛苦创造出来的硕果的人,至少,如今的他,在面对三大金牌持有人家族继承人,肯出示玄宗殿金牌替龙辰解围的情况下,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性能够杀得了龙辰。
以后会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事实上,在目前的局势下,龙辰也不可能杀龙宗正,以及龙庭清。
如果这么做,或许是彻底消除了一个隐患,但同时却将濮阳牧、皇甫啸、相晋三人推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甚至会导致三家的玄宗殿金牌被收回。
在出示玄宗殿金牌的情况下,杀了龙家家主,这是一件严重破坏了玄宗殿金牌使用条例之事,将会导致玄宗殿金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