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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中抓了一把,掌心居然抓出了一股水,可见粘稠到了什么地步。
“爹,这地方怎么会这样?”姒文命奇道。
“你当真不知么?”夏鲧将他扔在了地上,自己提着酒坛狂饮一气,恋恋不舍地咂咂嘴,道。
“真不知道。”姒文命翻身爬起来,老老实实地道,“儿子只知道,这座山谷中的水雾会凝成虚幻的人影与刀锋,任何侵入谷中的人都会被袭杀,因此一旦有打不过的敌人,就引他们进来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干净了。”
“呸!”夏鲧怒目圆睁,踹了他一脚,“你倒轻巧,我夏部族千百年来的大机密,居然被你当作杀人机器。若非老子在禹都帮你按压着各位长老,你早就被执行族规了。”
姒文命讷讷地又爬起来,不敢再说话。山谷中水雾太重,两人没有运行元素力,衣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他忽然瞥见父亲的胸腹衣衫瘪瘪的,甚至凹陷进去。
“爹,您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姒文命以为父亲在羽山治水太过劳累,不禁心疼地抱住了他的壮硕的腰。这一抱不打紧,猛然见他呆若木鸡,大叫一声:“爹——”
伸手哗地掀开了父亲的衣衫——胸腹之间空空如也,内脏俱无,居然成了皮包骨架,焦黑一团!姒文命当即倒退几步,脸上一片惨白。
夏鲧正欲恼怒,眼中忽然现出温柔之色,怜惜地抚摸着他的头发,道:“文命,老子我身受重伤啦,此时存靠着水元素在支撑,命在顷刻。日后,我夏部族的未来,就要靠你啦!”
“谁干的!”姒文命双目冒火,嘶声大喝。
夏鲧摇了摇头,恼怒地望着他:“重要么?我夏部族繁衍了数百年,战死沙场的族君数不胜数,你爹就死不得么?我的命不重要,谁杀的我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夏部族如何继续繁衍,发展壮大!”
“我不管!”姒文命泪流满面,喝道,“我要找他报仇!”
“暴你个头!”夏鲧怒极,一脚踹过去,把儿子踹了一溜滚,喝道,“是帝尧和大舜下的手,你怎么找他们报仇?拿夏部族数十万口子的命拼么?”
姒文命忽然呕出一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了。
“起来!”夏鲧喝道,“老子命在顷刻,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姒文命默默地爬起来,跪在地上,夏鲧道,“先说要紧事,你知道这山谷为何水雾如此浓郁么?为何会自行生成虚影与刀锋,攻击擅自入谷的人么?它又为什么会是我族的禁地么?”
姒文命摇头。
“因为,这座潭水,”夏鲧指着山谷中的深潭,一字一句道,“就是大荒中人人觊觎的灵水之魂!我夏部族之所以能发展壮大,在大荒水系中成为最强者,就是有了它!大荒中的金精在四百年前被蚩尤找到,打造了蚩尤甲;火魄在苑丘之野,几年前震惊大荒的天幽灵火,就是火魄的末端,这个大家早已经知道了,可谁也不敢去取;木灵据说被彭祖采走了,但谁也找不到彭祖且不说它;剩下的土魄和灵水之魂就成了大荒中的失落传说。嘿,可惜谁也不知道,灵水之魂却在我夏部族的神水之谷中!它乃水之魂魄,千年前女娲氏为了防止人类胡乱窃取,布下精神封印,可以凝出虚影与刀锋诛杀贸然闯进来的人。”
姒文命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眼纹丝不动的瀑布深潭,这时才晓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利用这山谷来杀敌的可怕后果。当时还挺得意,万一敌人中有精通水系的高手,难免不会泄露这个天大的机密。
“灵水之魂的力量你想必从部族传说中都知道了,它乃是世间一切生命的本源,一滴灵水可以使万里沙漠化作绿洲,可以使岩石发芽,可以熄灭火山,它乃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力量之一。”夏鲧露出崇拜的神情。
“父亲,那您带我来这里……”姒文命抬起头,喃喃地道,“是做什么?”
夏鲧脸上浮出得意的笑容,把儿子拉了起来,笑道:“老爹是这一代的水之血脉者,你自然是知道的。按大荒中水元素分布,咱们夏部族拥有灵水之魂,下一代的血脉者十有八九还是会诞生在咱们的部族。不过,我等不及啦!”他感慨道,“目下大荒骤变在即,部族分崩离析,大舜一向把老子视作他争夺炎黄之帝宝座的第一劲敌,哼,他杀了我难道就安心了么?我部族三万常备精锐,一旦举族造反,短短一个月就可以拉出七八万大军,他不怕么?因此,我死之后,他必然用尽一切手段削弱我部族的实力。”
姒文命的脸色悲愤无比,牙齿咯咯有声。
“我部族的实力一旦被削弱,夹在三苗和炎黄间,就是灭族的下场。”夏鲧哼道,“但我偏不让他这般如意。你天性聪慧,虽然顽皮了些,论政治谋略,却比你老爹我强多啦!但你实力太差,连防身的水平都达不到,这可不行,随便派个刺客就能干掉你,我部族不是群龙无首了么?所以,我要将我的元素血脉过继给你!届时,在这神水之谷中略加修炼,虽然未必能横行天下,却也能达到一流境地。尤其是,你成了血脉者之后,非万不得已,帝尧和大舜也不会冒着水系各族离心的危险来杀你。你就有时间和他们周旋,率领我部族开创一个更辉煌的未来……”
夏鲧正讲得兴致勃勃,满脸憧憬,姒文命再也忍不住了,道:“爹,这元素血脉者又不是我家二叔家的儿子,怎么可以过继呢?”
“呸。”夏鲧恼道,“元素血脉自然是由天地无规律分配的,可是有了灵水之魂,难道老子就不能逆天而行么?有了灵水,老子从天地口中夺食,连诸神也无可奈何!”
姒文命这才恍然大悟。
夏鲧不再说话,拿起地上的酒坛,咕嘟嘟狂饮几口,哈了口气,喃喃道:“爽啊,好久没喝过酒啦!工地上常年储藏有七八千坛酒,老子与民夫们约定,他们开辟一座山,老子请他们喝一顿酒。到如今开辟了三十多座山,请了三十多顿酒,每次都以为老子也能喝上几杯,没想到三十万民夫,分到老子这里,每次都连一滴也没有了。真他娘的恼人,还好,临死前从商侯手里勒索了一坛,哈哈,水系人不在酒中死,真他妈是人生一大遗憾。嗯,老子今生无憾了。”
姒文命忽然间热泪盈眶,夏鲧性子暴烈,他时常受父亲打骂,可是他却知道,自己这个老爹,实实在在是世上最仁慈的人。活了快二十年,他还没见过父亲打过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奴隶。当然,敌人除外。
夏鲧将坛中美酒一饮而尽,为了喝酒他居然用上了元素力,将酒水收拢成拇指粗的细线灌进口中,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喝完酒,将酒坛劈手掷出,心满意足地打着酒嗝,走到潭水边,一声大喝,水元素力暴然涌出,从万仞山峰冲下来的瀑布突然被截断,整座瀑布居然就那么悬挂在半空,水流在瀑布里粼粼流动,就是不流下来。
夏鲧跪倒在潭水边,郑重地行了三跪九叩的祭天地之礼,然后双手虚按在水面上,手掌忽然一揉,喝道:“水归其壑,魂凝于天,万物有灵,归我掌中!”
第711章 夏鲧崩灭
那十亩方圆的水潭忽然像一团半凝固的水晶一般,缓缓脱出了石潭,向上浮了起来。这潭水粘稠无比,升上三丈高处,居然还保持着在潭中的形状,而石潭早已干涸,不见了一滴水。
姒文命被这奇迹惊呆了,夏鲧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发出一道粗若水桶,有若实质的水元素力,探入这潭水中急速旋转。说来也奇,随着这道水元素的旋转,潭水居然越来越小,原本十亩方圆,小山一般,慢慢变成了一头牛大小,随即又变成了小鸡仔般大小……
夏鲧此时浑身大汗淋漓,显然越小他炼化起来越困难,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潭水才给炼成了拳头大小。夏鲧哈哈大笑,忽然狂喝道:“元素之血,灵水入魂,给老子化——”
那拳头大小,近乎变成透明空气的水团中竟然融进了血丝,随即剧烈凝缩,竟发出类似人体骨折般的“咔咔咔”之声,猛然砰地一声炸裂,姒文命凝眸望去,只见空中悬着三滴晶莹得令人炫目,澄净得无可形容的水滴!
随即上空悬挂的瀑布又开始轰隆隆地冲击下来,注入干枯的石潭中。
“好啦!”夏鲧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喃道,“累死老子了。”神情间却兴奋无比,朝着儿子笑道,“这潭水怕是要过五百年才能再炼出一滴灵水啦!”说着一招手,一滴灵水缓缓飘入他的掌心。
夏鲧托着灵水,一脸痴迷,喃喃道:“儿子,这滴灵水,就是我部族的希望,就是我夏鲧的希望。来吧!”
姒文命肃穆地走上前,跪倒在父亲脚下,轻轻垂下头。夏鲧正要将灵水向他额头按去,他忽然道:“爹,您得跟我说明白,您死后,儿子究竟要承担什么使命?”
夏鲧缓缓收回手掌,凝望了儿子一眼,父子俩深深地对视,彼此眼中都有一种澎湃的激越之色。
“儿子,”夏鲧沉吟一番,“最终的目标当然是夏部族的永世兴旺,让你的族人,让你的亲人,让你的子孙后代丰衣足食,不受欺辱,不受奴役。在你没有把握对付帝尧和大舜之前,需要隐忍。爹爹我就是无法隐忍,锋芒太露,才遭到天下之嫉恨。这点你会别我做的好千万倍。”
“儿子晓得。”姒文命郑重点头。
“若是可以,”夏鲧仰天长叹,“为父希望你治理水患,完成我的未竟之业,还天下百姓一个壮美的大荒!”
“爹——”姒文命目眦欲裂,吼道,“您辛苦治水三年,救活了多少人 ?'…3uww'又得到了什么?天下间可有人念你的好么?帝尧和大舜又是如何对待您的?你何必——”
“住口!”夏鲧厉声喝道,“难道老子治水,为的是帝尧和大舜么?你我天下英雄在这大荒中逐鹿,自己部族的父母妻儿将他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送上沙场,为了你我血战而死;其他部族的勇士用他们的尸骨鲜血成就你我的荣誉,你给了他们什么?文命,那些愿意为你而死的人,和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人,你都应该对他们抱有感恩之心。其他枭雄将老百姓视为蚁民,老子将他们视为自己的荣耀!没有千千万万的人在陪衬这个大荒的壮美与雄奇,你他娘的又为了什么打仗?争夺?”
“我初去治水,想的只是未来的马蹄下有更丰美的草原,更富饶的土地。”夏鲧脸上微笑了起来,“可是这三年来,我和曾经的敌人、对手在同作同息,同甘共苦,才晓得,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与我血脉相连。天夺他们的命,我就向天讨要;洪水夺走他们的家园,我就驱逐这洪水……因为,我是这大荒中顶天立地的英雄。哈哈哈——”
父亲的这个道理姒文命并不明白,可是他隐隐知道,帝尧和大舜决不会这么想,任何一个枭雄与帝王都不会这么想。也许,父亲的悲剧,正因为此吧!可是,父亲在他心中的伟大,也正是因为他与别人的不同。
“爹,”姒文命肃然道,“儿子在此立誓,势必将这场水患从大荒彻底根除!”
“好儿子。”夏鲧心中畅快,“来吧,儿子!放开你的灵窍,尝尝这天地间最伟大的力量吧!”
神水之谷的山巅上,一个长发飘拂的虚影默然而立,几乎与周围的山色融为一片。几只胆怯的野兔在雪地中啃着泥土中的草根,一跳一跳地蹦到了他的脚下也没察觉到丝毫人类的气息。
这神秘虚影闭目凝神,面前张开着一张五尺见方的光幕,恰好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