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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受到阻挡,这庞大的洪水就会南下,席卷高阳、女娲和东海诸部。这数年中,夏鲧最主要的治水工地就在羽山。
皋陶抵达羽山,已经十几日后的深夜,羽山周边人山人海,这里并没有高峻的山脉,羽山的高度算得上峭拔了,其他地方多是些连绵的丘陵。这些丘陵坐落走向不一,有的南北向、有的东西向,有的恰好能形成洪水宣泄的河道,有的则恰好阻挡住洪水的去路。
夏鲧的策略就是,把东西向的丘陵练成一片,筑成人工河道,收拢洪水进入河道,然后把南北向的丘陵断开,使洪水按照既定的路线宣泄出去。
这个工程庞大至极,皋陶从半空望去,此时的大荒之夜无比寂静,治水的民夫都休息了,山上都是连绵的帐篷,西风呼啸,帐篷太薄,在寒风中呼啦啦地想着。地面上一片汪洋,白花花的水面在月光下闪耀着粼粼的波纹,水面上无数的浮尸半沉半浮,和那些腐烂的树木、动物尸体一起飘向大海。
而羽山一带,丘陵形成的堤坝已然初具规模,洪水进入丘陵地带,便被分割成一股一股,顺着人工的河道向东而去。
皋陶在一片高地上停了下来,让獬豸兽自行去河边饮水吃草,他背负双手站在堤上眺望着茫茫的水面,心潮翻滚。他年过半百,一生中大多数时间都是放逐大荒,自然知道此次洪水的可怕,它几乎摧毁了炎黄的根本。人民漂死,良田被淹,山林被毁,鸟兽逃亡,人类赖以生存的一切都几乎被剥夺了。
夏鲧三年治水,炎黄高层一直抨击他劳民伤财,却没大的成效,但一则洪水的范围实在太大,短期内见不到成效也并不奇怪,二则从羽山周边看来,这里的水势虽然并未遏制,但河道已经形成了雏形,若是待以时日,也未必控制不住洪水。
来之前,皋陶对情况不大了解,也对夏鲧欺凌各部,惹得炎黄部落离心甚是反感,但是到了这里,却隐隐有种钦佩之意。
“只怕也就是夏鲧这种桀骜不驯之人,才能以强力手腕约束各部落统一治水啊!”皋陶幽幽地叹道。
后羿对他有个评语,心气过高,孤忠孤直,反而于世不容。他一开始修炼火元素,但知道自己怎么修炼都比不上弟弟皋落,为了追求元素力量之终极,居然废掉自己辛辛苦苦练成的元素丹,叛出虞部族,转投到木元素隐士彭祖门下。他自觉无错,却不知已经遭到了虞部族乃至整个火系的痛恨,冠之以祝融神的叛徒之名;他将木元素修炼至高明的境界,连东岳君姬仲都甘拜下风,但再无寸进的时候,居然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大模大样地告诉木元素的长老们:“我要放弃木元素,转修其他元素系了。”
木元素的长老们嘴巴还没合拢,才知道他不但要叛出木元素系,更叛出了炎黄,去修炼金元素了。也不知三苗那位神秘的烛阴神到底怎么教得他,不然保留了他的木元素,还让他元素双修,修成了金元素力。
这下好,元素双修,还做了三苗的长老。可因为玄幽帝被后羿击杀,遭到三苗人的误解,他一怒之下,离开三苗,流浪大荒,惹得三苗人更坚信他就是叛徒,举国追杀。
皋陶也苦闷无比:我这一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怎么成了整个大荒的敌人 ?'…3uww'
放逐中,他遇到了姚重华,被其博大的胸襟征服。姚重华告诉他:“大荒各部落,人人都是英雄,但却因为元素系的区别,将自己禁锢其中不可自拔。你以大道理向他阐述,难道你的道理能强过他对诸神的信仰么?因此,欲要消弭狭隘的部落之别,只有统一政令,统一军事,统一各族的信仰。而这个过程不是靠仁德,而是靠武力。当我们羽翼未丰之时,只能以权术谋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大业者不惧瑕疵。他日炎黄一统,万世和合,你我纵是遗臭万年,身败名裂,又算得了什么呢?
皋陶深以为然,从此和姚重华肝胆相照,共谋大事。姚重华站在台前,必须保持仁者的形象,而他就是他暗中的一把利刃,为了光明与未来的梦想,诛杀异己,纵横捭阖。
而如今,看着这滔滔的洪水,和井然有序的人工河道,想到明日日出之后,一代英雄就要在部族和谐的名义下被诛杀,皋陶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恍惚。
“难道,以炎黄的名义,我便能冤杀一个有功于天下的英雄么?”他仰天长叹,唏嘘不已。
“有何不可?”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皋陶汗毛一竖,霍然转身,身后猛然间火光一闪,一道火焰凝成的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身后。那人通体以火焰凝成,烈焰烤灼得周围空气一片动荡,面容栩栩如生,肢体宛然,面目竟是无比熟悉。
“你是……”皋陶眯着眼睛,缓缓道,“觋子羽?”
“不错。”那火焰人缓缓抬起手臂,在脸上轻轻抹了一下,面容更加醒目,果然便是圣觋子羽。
“圣觋大人怎么会来到这里?”皋陶心中警惕,淡淡道。眼睛朝四周溜了一圈,并未发现其他人。
“不必看了,我一个人。”觋子羽淡淡地道,“大舜知道事情进展顺利,怕你一人无法杀了夏鲧,特命我前来相助。”
“是么?”皋陶心中怀疑,觋子羽虽然也为大舜所器中,暗中拉拢,几乎作为自己人看待,但这等大事怎的不和自己商量便贸然派了他来?
“有什么凭据么?”
“有。”觋子羽笑道。火焰手臂缓缓伸出,似乎要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皋陶知道此人神通了得,立时全力提防,手掌慢慢按在了胸口,只待一个不对就抽出吴刀。
第703章 羽山治水
“拿着。”觋子羽忽然一扬手,一个晶莹的东西朝他掷了过来。
皋陶一皱眉,心中犹豫该不该接。便在此时,忽然脑中一震,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仿佛酥软了一般,他知道不好,大喝一声吴刀出现在手中,朝那火焰人体疾劈而去。吴刀毁天灭地的吞噬力席卷一切,那火焰人体呼地化作一道细线,已经被吴刀的刀锋吞噬。
“怎么这么容易?”皋陶知道不好,猛地脑后一僵,一股冰冷的细线从大脑贯入全身,所过之处,肝脏和肺部的元素丹突然凝滞。他大吼一声,怒目圆睁,身躯却软软地倒下了。吴刀在他的手上,他一倒下,吴刀的刀体落在地上,无声无息中地上现出一个深深的沟壑,刀体周边三尺不见泥土。
身后现出一团幽暗的影子,慢慢地清晰明朗,化作觋子羽的身影。
他看了看吴刀,抬脚跨过皋陶的身躯,淡淡道:“皋陶先生,难道你不知道我的火元素力可以与精神力融合么?怎么还与一团火焰聊得那般亲切?”
皋陶元素丹被封印,神智却未丧失,只气得两眼冒火,奈何说不出话来。
“诛杀夏鲧的任务,我代你去执行吧!绝不辱使命!”觋子羽向他抱了抱拳,恳切地道,“对你而言,夏鲧可以一杀了之,但小弟还有大事着落在他身上。嗯,吴刀呢,暂借我一用,用后即还。”
皋陶心中冷笑:“老夫只是御刀使,吴刀只有天命之主才配使用,你以为你是大舜或者帝尧么?”
觋子羽仿佛读懂了他的话,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笑道:“小弟不是天命之主,诸神既然选择了大舜,小弟怎么敢逆天呢?只不过,这御刀使么,小弟暂时做做,料来吴刀也不反对。”
皋陶知道他能读懂自己的思维,也不奇怪,只是奇怪没有大舜的授权,他怎么做御刀使?
“嗯,吴刀之所以认得你是御刀使,无非是识得你的精神力而已,呵呵,作为巫觋,小弟借你的一缕精神力用用,您不介意吧?”觋子羽道。
皋陶大骇:借我的精神力?这他妈的也有借的?你把我的精神力抽走,老夫岂非成了白痴了么?难道还有借有还?
“还是还不了的。不过只借一缕,骗过吴刀即可,您老人家也不会变成白痴,只是会大睡几个月。”觋子羽呵呵笑道,“您也不用担心吴刀,我骗不了它那么久的。用完之后,我将它朝天上一扔,它自然会回归大舜的体内。嗯,丢失不了。”
皋陶气得说不出话来。
觋子羽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伸出手掌缓缓按在他额头,精神力运转,摄住他灵海内的一缕精神力,缓缓抽进自己的手臂,然后封住肩部,将那一缕精神力释放在整个手臂之内。
皋陶只觉额头一凉,一股寒流如同藤蔓般从体内钻了出去,登时昏厥过去。
“唉,若是刀一脱手,沉入千万丈的地下,我可哪里去寻?呵呵。”觋子羽笑着伸手,握住了吴刀的“刀柄”。吴刀其实无所谓刀柄,它本身便是一团刀状的虚空所凝成,觋子羽刚伸手过来,吴刀感应到他手臂上御刀使的精神特征,立时蔓延出蛛网般的黑气,缠裹住他的手掌。
觋子羽提刀在手,心中涌出蓬勃之意,脑中的精神力忽然一阔,一下子看清了这刀的模样——那刀体居然是一座宇宙星系压缩而成,幽暗的星系与虚空在内中有规律地运行,无数的日月出没其中,星辰宛如点点银屑,目光望进去,立时被吸纳进去,沉入无穷无尽的空间之内。
“这把刀,当真是世间神物,七大神器中却名列第二,唉。”觋子羽遥想当年后羿那毁天灭地所向无匹的神威,禁不住心生感慨,“没了后羿,这把吴刀便是世间最强了吧!”
这时,面前黑影一闪,却是那头獬豸兽飞了回来,觋子羽盯住獬豸兽,发出一股精神力,獬豸兽顿时咆哮之声大作,这等灵兽显然也知道主人被暗算了,但投鼠忌器,也不敢怎样,侧起头,仔细分辨着这名暗算者的精神语言。
觋子羽微微一笑,那獬豸兽却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有气无力地走了过来,乖乖地跪倒在地。觋子羽将皋陶提起来放在它背上,从皋陶衣服上撕下几缕布条绑好,道:“走吧,将你的主人带回帝丘。”
獬豸兽咆哮一声,翅膀一扇,掠地而起,从茫茫水面上凌空而去。
此时东海中渐渐涌起璀璨的金色光芒,铺满了半面大海。山的这边,白茫茫的洪水在眼前浩荡澎湃,呼啸而来。又是一日了,觋子羽提刀傲立,喃喃地道:“桑儿,今日一战,待我杀了南岳君夏鲧,你……便能够复活了。若是我死在夏鲧的手里,我便履行自己的诺言,让我的魂魄随着你魂归空桑岛……”
天空刚刚放亮,羽山周边忽然响起浩大的孛马号角之声,声音穿云裂石,在群山间引起连绵的共振。这种长着牛尾,一身白毛的野兽头上长着独角,中空的角质做号角乃是军中上品。而此时,孛马号角被用来作为治水工地的令号。
号角声一响,周边数百里,寂静的工地上忽然间活了起来,到处都是人,一个个身穿单衣,赤足踩着冰冷泥泞的土地,一队队地排好,开始用餐。此时是冬天,东海之滨虽然没有下雪,也是奇寒无比,这接近三十万的民夫身上只是穿着秋日的单衣,衣服上大都泥泞不堪,甚至褴褛难以蔽体,每个人脸上都是死灰般的面色,然而神情间却颇为亢奋。
众人吵吵嚷嚷着,从帐篷里钻出来,几百人一组,到工地上吃早饭。他们的工地都是在山丘之上没有被洪水淹没的地方,大都彼此分割。觋子羽缓步走在羽山脚下的一座山丘上,极目望去,洪水包围之中,大大小小居然有数百座山头,到处都是人头攒动。
有些人的工作是将山岭劈开,疏导洪水;有些人的工作则是将山岭堵住,把周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