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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地立在苍白的世界上。
三人一路走来,不断地碰上零零落落的巫者在雪地中跋涉,周围有虞部族的战士骑马押解,竟是被逐出了丰沮玉门!这些巫者大多数都伤痕累累,满脸血污,有些更是断臂折腿,撑着拐杖一瘸一拐的。
这些巫者的精神支柱已经彻底被摧毁,再也不复当年手握大权、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了。三人在路上也听说了,觋子隐占据丰沮玉门之后,就开始灭巫,一部分巫者被屠杀,一部分被囚禁,还有大部分则被驱逐。
姚重华躲在背后不出面,只从周边信奉觋门的部落调来战士,作为觋门的强力支持。觋子则隐代表觋门宣布:整合巫者,迁之戎狄,以变其俗;送之东夷,以改其习;窜之三危,以正其道。
大意就是说,我们整合了巫者,把她们迁到了那些蛮荒之地,来教化那些蛮族学习炎黄的风俗。
事实上就是借刀杀人。戎狄信奉天狼神,东夷和三危信仰金神,三危还好说,好歹属于炎黄,接到这些烫手山芋估计也难办,东夷与戎狄才不管你,让你们炎黄的巫者来祭祀我们的大神?我一刀砍死你。
于是这群巫者就在漫天的冰雪和骑士的押解中开始了漫长的跋涉。她们大多被觋者封印了精神力,相当于手无缚鸡之力,在强壮的骑士面前,几乎与小鸡无异。
旁边的骑士则一边纵酒,一边指指点点,哈哈大笑。忽然一个少女巫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奔出了人群,踉踉跄跄地扑到一片洁净的雪地中,朝着丰沮玉门扑通跪倒,失声痛哭。那女孩大约十五六岁大小,身子纤瘦无比,跪在冰冷的雪地中抖抖索索,声音都嘶哑了。
“你给我归队!”一名战士大喝道。
一名身穿青铜甲胄的骑尉伸手制止了他,冷冷道:“私自逃窜,让她回来作甚?”伸手拔出一支长矛,劈手掷了出去,青铜矛尖携带着激烈的风声,刺向那少女的后背。
“梨儿,小心——”一个年老的巫者大骇,合身扑了出去。正撞在那矛尖之上,噗的一声热血崩飞,那长矛穿透她的身子,将她钉在了雪地中。
其余的巫者默默地看着,她们已经流不出眼泪,因为早已在这短短几日内流干了。
热血溅在那少女巫者的身上,她慢慢地回过头,失神地望着替自己而死的年老巫者,喃喃道:“巫兰师叔……”
那年老巫者钉在地上,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梨儿,活下去。你们若是都死了,巫门当真……当真要灭绝了……”
说完口中涌出大团的鲜血,当场毙命。
艾桑远远地看着,泪水涌出了眼眶,不由扯了扯觋子羽的衣袖,哀求道:“子羽,你救救她吧!”
觋子羽摇了摇头:“我救了她,明日钉在长矛之上的,便是我自己。”他转头看着白苗,“你护送桑儿回帝丘吧!丰沮玉门,对她而言已经是一座深渊了。”
白苗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拉着艾桑就走。艾桑不忍地看着那个少女巫者,一步三回头。
这时,那名骑尉跳下战马,慢慢走到了年老巫者的身边,伸手拔出了长矛,朝着她的尸体淡淡一笑:“你想让她活下去么?那是违背天意的!你们借着诸神的名义愚弄百姓这么久,当诸神借着我们的手带给你们惩罚时,谁能逃得过去?”
说完长矛一挥,鲜血飞溅,竟硬生生将那少女巫者的头颅斩了下来!
囚犯队伍里发出一阵低低地哭泣之声,忽然又是一声少女的尖叫:“你做什么?”
那骑尉霍然回头,却见一名美貌的少女一手捂着肩膀,正朝一名战士怒视。她衣衫半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着积雪,耀眼生辉。
那骑尉凌厉的目光瞪了那战士一眼。那战士手持半截黑色巫袍,尴尬地笑了笑:“大人,这女巫想逃跑,我就拽了她一下。”
骑尉露出狞笑之色,森然道:“七郎,欺瞒老子你可知罪么?这女巫欺压我们那么久了,你想欺压她有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反,欺瞒上司可是大罪!背叛诸神的人,人人得而诛之,亦可淫之。把她拖到没人的地方,给诸神出出气!”
第603章 女巫之辱2
“呃……”那七郎也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少女美貌无比,他喜爱得狠了,当即大笑着一把抱住放在了马背上,就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给诸神出气。
忽然他眼前一花,只见一个白袍之人站在自己的马前,还没反应过来,那白袍人袍袖一挥,马匹咔嚓嚓的浑身骨节响如爆豆,竟然如一滩烂泥般瘫在了地上。
“扑通——”七郎抱着女巫摔了下来。
骑尉一声唿哨,数十名战士策马将那白袍人围在了中心,长矛、弓箭纷纷对准了他。
那白袍人正是觋子羽。他看了看那少女巫者,远远地一掀手掌,那少女巫者忽然平平升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托着一般飞回了囚犯队伍中。
那些战士顿时瞠目结舌,骑尉的额头渗出了冷汗。这一手亮出来,所有人都知道,这白袍少年的实力太强悍,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对付。
“你是什么人 ?'…3uww'”骑尉长剑一指,大喝道。
“你们一定要记住,”觋子羽看也不看他们,淡淡道,“第一,诸神要整肃人间,借助的是觋者,而不是你们;第二,无论巫觋,只要他穿上了这身袍子,人间政权,哪怕是帝王,也不能加一根手指于他们身上。能够审判他们的,只有诸神,而不是你们。”
众战士被这少年平静有如山岳般的气质慑服,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那骑尉才道:“敢问阁下何人 ?'…3uww'”
“觋子羽。”觋子羽平静地道。
“啊——”众战士面面相觑,那骑尉这时也看到了觋子羽身上穿着的觋袍,竟然有八条龙!不禁大吃一惊,一起跳下马来叩拜,“见过圣觋。”
觋子羽这几年名气之大,几乎超越了觋子幽,直追觋子隐。圣觋只有那么四人,再普通的战士也久闻大名了。这些战士都是姚重华的属下,自然清楚他的地位。
觋子羽缓缓地摇头,平静地从人群中走了过去。
身后一片平静,直到他走出去很久,那骑尉才敢站起身,垂头丧气地命人继续赶路。
觋子羽也不知道这些巫者会被驱逐到哪里,最终的命运会如何。他也没兴趣,越接近丰沮玉门,他的心就越往上提:丰沮玉门如今已经落在了觋子隐的手中,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
他不懂预言术,无法预言自己的未来。
情势未明,最佳的策略就是返回东圣觋宫,在自己的大本营中静观其变,少觋氏已死,没了后盾,自己这般冒冒然地闯进觋子隐的地盘,若是他要一统觋门,极有可能将自己当场斩杀。
然而,混乱中有危险,也有机遇。再强大的人,立足未稳之时,往往是他最脆弱之时。等到觋子隐站稳了脚跟,跟姚重华达成牢固的同盟,自己就只能永远俯首称臣了。
“我不甘心!”觋子羽暗暗地告诉自己。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现出平静的淡漠之色,一步步地走向丰沮玉门。
伏羲桥下的潭水旁,早已被清理干净,司幽轰炸时掉落的山岩巨石经过土系神通的改造,建起了一座临时大殿。虽是异常简陋,却也宏伟无匹。
姚重华和觋子隐一左一右并排坐在主位上,势力分布也颇有意思,左侧是虞部族的高手,右侧是觋门的高位者,虞无极和觋子幽分别坐在最上首。
觋子隐的弟子,密须和垂信正跪在他面前,两人垂着头,一言不发。觋子隐面具后的眸子闪耀着怒火,正在斥骂他们:“你们当真是饭桶!炎黄神殿我们经营了数十年,竟然三日之内就被巫咸给攻破,你们还有脸来见我!”
密须哭丧着脸道:“师尊,您不在帝丘,神殿中谁也不是巫咸那女人的对手啊!本来以神殿的实力,与他们也不差上下,不至于输得这么惨,但那些进攻咱们的人中,竟有不少元素高手,我们二人实在抵敌不住,拼死杀出重围,只为向师尊报讯。犯下如此打错,我们也不敢苟活,请师尊责罚!”
姚重华等人听得不住叹气。
原来,玉门峰被攻破不久,觋子隐担心巫咸报复,就派密须和垂信赶回帝丘,坐镇炎黄神殿。不料巫咸一听到太巫氏被逼死的消息,立刻派人封锁了帝丘,攻打炎黄神殿,竟然将觋子隐的大本营一举占据。
同时,巫咸在帝丘搜捕觋者,扬言,只要觋门敢屠杀巫者,她就将所有的觋者尽皆烧死。觋子隐头大无比,既心疼自己的大本营,又担心权威受挫,也不知是否该向巫咸宣战,这三日当真受尽了煎熬。
“圣觋啊,”姚重华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莫说,帝尧肯定在暗中支持巫咸,也无怪乎密须大人抵挡不住。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详细谋划吧!”
觋子隐也知道自己理亏,当初他一听说司幽来到丰沮玉门,知道有便宜可占,当即抛开帝丘之事,带着密须和垂信赶来丰沮玉门。如今他是如愿以偿,拥有了丰沮玉门,但自己的炎黄神殿却丢了。
“不知君上有何良策?”觋子隐问。
“如今,决一胜负的关键不在于巫觋之争,而在于战场胜败。”姚重华淡淡道,“我们已经挖掉了巫门的根子,她们连玉门峰都丢了,在大荒中的威望尽失。只要我们能在大伾山的战场中获胜,莫说区区一个炎黄神殿,便是帝丘也会落在我们的手中。那时,她们失去了帝丘,也就失去了主祭大荒的能力,大荒中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觋子隐精神一振,知道这时要靠这些拥有军队的野心家了,急忙道:“那么君上,我们怎么能在战场上击败帝尧?”
“君上,”荀皋忽然道。他身上披着一件柔软的丝袍,毛茸茸的胸膛露在外面,遍体都是伤痕,激愤地大叫:“此时少丘这厮正被姜重和季狸夹击,咱们此时出兵,打他个出其不意,正好能一举将他歼灭!正好扬我军锐气!”
“灭掉少丘之后呢?”姚重华含笑问。
“那我们就只剩下了帝尧。”荀皋道,“属下愿一马当先,南下帝丘!”
“唉,”姚重华望着他轻轻一叹,“荀皋大人啊,虽然少丘杀了我军数千人,仇深似海。但灭了少丘,我们就直面帝尧的打击了,帝尧将会调动所有力量和我们对决。咱们此时手中只有五千人,好,我再从蒲阪调来三万大军给你,你有把握击败帝尧么?”
荀皋苦笑:“三万五千人……若是击败姜重和季狸的四万人,属下还有七分把握,但……攻入帝丘,只怕十万人都做不到。”
“是啊!”姚重华笑道,“那样一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咱们和帝尧在帝丘城下拼消耗。双方筋疲力尽之时,或者欢兜东下,或者夏鲧北上,来捡这胜利的果实。”
荀皋一呆,慢慢点头:“君上深谋远虑,属下却只着眼于战术,惭愧。”
姚重华温言道:“大人乃是绝世名将,生于沙场,奋勇杀敌,只追求战争的胜利,自然不像我这样瞻前顾后。”
虞无极等人哈哈大笑,荀皋闷闷不语,暗道:“自己这等战场上的大盾牌,在这些阴谋家的眼里,真是太幼稚了。”
便在这时,大殿外有觋者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觋子隐耳边说了几句话,觋子隐脸色一变。
“怎么了?”姚重华奇道。
觋子隐慢慢地一笑:“子羽回来了。”他转头看着觋子幽,笑道,“师弟,子羽一向与你关系不错,他一回来,你想必很快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