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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容心中一沉,眼睁睁看着杀人者们嘻嘻哈哈笑着,拨马掉头,在后卫营长弓的掩护下,扬长而去。远远望去,便如一把斜长的锋刃在白茫茫的雪原上劈开了一道缝隙……
“仲容大人……鱼桑君快不行了!”这时候四五名战士抬着重伤垂危的鱼桑君来到他面前。
“啊,君上……”仲容大吃一惊,急忙扑过去,双手虚划,向他的体内输入一大团纯净的水元素力。
鱼桑君咳嗽几声,嘴角血沫直涌,慢慢睁开眼睛,望着仲容苦笑一声,却不说话,眼睛只是茫然四顾。望着族人满地的尸体和残破不堪的家园,哇地又喷出一口鲜血。仲容心中黯然,知道鱼桑君生机已灭,治疗乏术了。
“仲……仲容……”鱼桑君猛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喃喃道,“阴谋……大阴谋!”
“我知道。”仲容黯然点头,“仲容来迟,以桑邑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了仲堪军团三天的攻势。他三天之后趁我军抵达时才破城,无非是激发我的怒火,将我诱到葛邑罢了。”
“仲容大才……必能……必能为我鱼桑部落报了此仇!”鱼桑君口中血沫喷涌,咳咳地喷出一大团血块,眼睛四下里张望,“采桑……采桑呢?”
“君上……”周围的战士呜呜痛哭,其中一名战士挣扎着爬起来,从城下一口井中将小女孩抱了出来:“君上,采桑在这里……她安然无恙!”
“不要叫我……君……上——”鱼桑君厉声喝道,凄然长叹,“直到……眼睁睁看着……亲人……在眼前死去,老夫……才知道……世间权势……名声,敌不过……敌不过亲人在侧,子孙承……承欢。”
“为何……为何老夫……非要死了才明白?”他爱恋地伸出血淋漓的双手,想去抚摸小女孩儿的面颊,小女孩早已经被吓得傻了,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爷爷,只是流泪,却说不出话来。
“采桑……叫一声……爷爷。”鱼桑君双目迷离,已然是濒死之际,犹自喃喃地道。
小女孩儿嘴唇翕动,充满恐惧的小脸一片惨白,好半天才哇哇地哭了出来:“爷爷——”
再看鱼桑君,早已经瞪大双眼神死魂灭,这最后一声爷爷,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啊——”仲容暴喝一声,抽出青铜剑狠狠地劈在了地上,嗤,入地三尺,几乎将整个剑锋都嵌在里面。他双眼通红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来人,全军集结,将高辛这群土狗杀个一个不剩!”
高阳战士气势悲烈,齐声“吼、吼”大叫,眨眼间两千战士尽数集结。
“七弟!”八恺老六庭坚急忙一把抓住他,急道,“你没听鱼桑君提醒么?他们明明有诈!只怕在葛邑张网以待!”
“六哥,”仲容满怀悲郁,喝道,“仲容知其有诈,也要迎刃直上。”
“你疯了!”庭坚长于政事,并不通军事,但为人冷静,喝道,“难道要把咱们两千战士尽数都葬送么?”
仲容长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六哥,便是明知敌人有诈,咱们也非去葛邑不可!葛邑只有区区两千守军,面临高辛三千人的攻击勉强可以守住,若是仲堪与其兵合一处,便是六千人,想攻破葛邑,可谓易如反掌!一旦葛邑有失,杞都西部门户大开,高辛君团便可以长驱直入。嘿,这个网,又不得咱们不钻!”
庭坚立时恍然,沉思片刻,叹道:“如此凌厉诡诈的战术,只怕是季狸那小子在指挥啊!哼,他八元之中除了季狸,还有谁能构想出如此精密独到的计谋!”
“自然便是季狸。”仲容淡淡道,“仲堪一直扬言老二对老二,要与我一战。哼,他只配上床与女人一战,我真正的对手,是那老八季狸!”
“呵呵,你不吃亏。”庭坚笑着点头,“你八恺中老七,他八元中老八,有言道,七上八下。嗯,好彩头。”
话虽如此说,但庭坚望着仲容铁青的面皮和指骨崚嶒的双拳,不由暗暗忧心:“老七兵法战阵当不输于那季狸,却远远不如他冷静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开明兽的手段
在他人眼中冷静多谋的季狸,此时正两眼冒火,盯着酒窖之中碎得满地的酒坛,恨不得把那个偷酒者活活剐了。可是,盯着那个喝得酩酊大醉,正呼呼睡得口涎直流的偷酒贼,即便喉咙中几乎要喷出血来,他也没敢动手。
因为,偷酒贼便是名叫阿金的开明兽。
自从开明兽跟着巫彭和甘棠进入高辛军团的营地,季狸便没有过过好日子。本来,驻守营地的八元之首伯奋还想以强弓将这头开明兽射死,起码将它拒之门外,没想到箭镞一射出,还没有开明兽跑得快。
一脸刚硬的胡须、身形魁梧如天神一般的伯奋几欲被这畜生气得吐血。后来想了个法子,派出高手以网罾诱捕,结果六名高手张着网,距离开明兽还有三十丈,忽然将网罾一翻,把自己给套了起来,然后一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却是被它的精神力轰击得险些成了白痴。
后来季狸出了个主意,开明兽的精神力再厉害,总无法穿透地面吧?咱们土系,进了地底还不是像到了自己家里么?
伯奋大喜,派出十二只猎狞兽,远远地钻入地面,向开明兽的方向掘进。不料那些猎狞兽在地底下钻得不亦乐乎,却是在五十丈外兜圈子——它们比人类还精明,傻子才想靠近开明兽呢!
伯奋气得险些昏厥,大怒之下命令三名精通地行术的高手潜入地底,突袭开明兽。没料到这三名高手进了地底之后就没有再出来,仿佛当真回了自己家一样。伯奋等了三个时辰,只看见开明兽懒洋洋地坐在辕门前的雪地上,却不见那三名高手突袭。
后来伯奋等不及了,托巫彭以精神力探查。巫彭远远的以精神力和开明兽一接触,便道:“莫要等了,你的手下早已在地底闷死了。”
“怎会这样?”伯奋立时傻了。
巫彭摇摇头:“他们正在地下潜行时,被开明兽的精神力催眠了,结果在地底睡着了……那还有不死的么?”
伯奋当场崩溃,喃喃道:“这是头野兽么?它是我大爷!”最终无力地摆了摆手,“莫管它了,只要它不破坏咱们的营地……爱作甚作甚吧!”
战士们也齐齐松了口气,谁愿意跟这头诡异的神兽为敌啊!三千战士,尽皆对巫彭不满至极:“你自己要逃就逃吧,干嘛要惹来这头麻烦不断的家伙?你自己都驱逐不走它,干嘛还要我们出手,白白折损了三名高手!”
随后,更麻烦的事情来了。
这开明兽在杞都偷酒,喝馋了嘴,守在辕门外一方面是为了甘棠,另一方面却是闻到了营地内的酒香,垂涎欲滴。伯奋找人对付它时,它不敢造次,但伯奋通令全军不搭理,开明兽立刻便觉察到了战士们对自己杀气消失。
它大喜过望,摇头晃脑地竟然朝辕门走了过来。驻守辕门的战士瞠目结舌,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开明兽精神力强大,随便释放出一团脑波,把辕门边的战士脑袋弄得迷迷糊糊的,竟然眼睁睁看着它大摇大摆地进了营地。
营地内巡逻的战士也呆住了,一想,既然辕门守卫都放它进来了,自己又何必跟这头神通广大的神兽过不去呢?因此全都不理会,看见它就远远地躲开,竟把这么大的一头野兽当成了空气。
等伯奋和季狸知道的时候,是一大群战士饿着肚子来诉苦:“大人,那头开明兽太欺负人了。我们战队每人两斤烤肉,两斤麦饼,一斤酒,今日午时刚刚分发下来,却被那开明兽给抢了!”
“啊?”伯奋和季狸大吃一惊,“它……它怎么会跑进营地来抢你们的酒食?”
“我们也不知道啊!”战士们哭丧着脸,“我们战队十人,围坐在营帐里吃喝,那开明兽忽然闯了进来,吼吼的叫了两声,我们全都昏睡不醒,待到醒来,酒全被它喝光啦!肉也被他吃光啦!就剩下几块麦饼,被它啃了两口,嫌不好吃扔在地上……那饼子上全是它的口水,能吃么?”
伯奋和季狸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良久,伯奋无力地摆了摆手:“随它,随它……咱们三千大军的酒食,怕养不起个畜生?只要它不伤人,莫理会它。”
至此,开明兽阿金算是过上了天堂般的日子,白天在营帐之间溜达,闻见哪座营帐里有好吃的东西,大大咧咧便闯进去吃个溜溜圆,然后躺在巫彭和甘棠所在的营帐外睡大觉。巫彭和甘棠若是出帐,它一骨碌就醒了,麻溜溜地跟在她们身后,即使巫彭参加军事会议也不例外。
把巫彭弄得不厌其烦,却是无可奈何。甘棠则是没口子地夸它,把开明兽夸得心花怒放,吃得舒服,喝得痛快,还能得到表扬,整日写意得眉开眼笑。
若是少丘这个穷酸主人知道自己的宠物混得比自己还滋润,真不知做何感想。
第二百七十章 葛天氏族
这一日,让季狸怒不可遏之事终于发生了。
原因起于高辛君团的司务兵,酒被开明兽喝得太多了,严重供给不上,结果每日都得跑到营地后面的酒窖内去般。开明兽犯了疑,觉得这个家伙怎的像神仙一般,只要出去溜一圈就能搬来美味的酒。它便悄悄跟了过去,正好跟进那间巨大的酒窖。
高辛部族乃是土系,在黄土之中开辟一间临时储酒的酒窖轻而易举,也并未做什么防御,结果开明兽一见之下眼冒金星,一个精神风暴把那司务兵给轰晕了,将酒坛尽数砸烂,灌了一酒窖的美酒,自己躺在酒海里可劲儿的喝……
季狸得报,慌不迭地跑过来一看,顿时傻了——这酒是他对付高阳军团的武器!
高辛部族属于土系,元素力无法生出烈火,但酒可以啊!一般是绝对没有人以火来对付水系的,季狸却想反其道而行之,火烧高阳军团!
但,酒尽数被一头畜生给糟蹋了。
季狸气得满眼金星,拔出青铜剑便要向喝得醉醺醺正呼呼大睡的开明兽斩去,伯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且慢,这孽畜精明无比,睡梦之中也有所防备,你杀不了它的!若是激怒了它,此处是营地之中,眼看仲容的大军就要抵达葛邑,激战在即,一旦营地被它破坏,只怕咱们就会全军溃败!”
便在此时,忽然有战士飞马来报:“大人,仲堪大人已经从桑邑撤退回来了。按您的吩咐,就驻扎在葛邑西门一里之外!”
季狸瞬间冷静了下来,和伯奋出了酒窖,沉声道:“高阳军团是否进了葛邑城?”
“是的。”那战士答道,“高阳军团由仲容率领,三千轻甲骑兵紧咬着仲堪大人追了过来,我们在外围的游骑与其略一接触便掩护仲堪大人撤退了回来,高阳军团从南门进入葛邑。”
“很好!很好!”季狸眼中精芒闪烁,森然道,“天要灭高阳,谁都救不得你!”他大喝一声,“来人!吹号角,全军集结,与仲堪大人会合,进攻葛邑!”
“八弟,那个火攻之策……”伯奋皱眉道。
季狸望了望正在呼呼大睡的开明兽,怒不可遏:“便是不用火,难道我就灭不了仲容么?”
高阳之野,冰雪匝地,旷野垂悬。
站在葛邑城头望去,连绵起伏的葛林在冬日里高擎着光秃秃的枝条,宛如城下高辛大军那纷乱的刀矛之阵在无穷无尽地延伸。
一葛一裘经岁,一钵一瓶终日。葛天部落是出名的以闲散而又勤劳著称的部落,历时之悠远据说比伏羲氏还早,世代便以种植葛林为业,与世无争。他们以葛茎中提炼出来的纤维织布,所织出来的葛衣、葛履乃是大荒中人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