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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和冰冷的车厢里,我喝的,是我母亲的血;吃的,是她的肉,她用自己的血肉拯救了我的生命。”
老妇人讲到这里,已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枯瘦如骨的身子,在床上轻轻的颤抖着,从她喉咙间发出“喀喀”的声音,周逸才知道,这是一种抽泣的声音。
周逸才静静的坐在床边,心头却是感概万千,父母之爱,胜过生死,这是一个典型舍身救女的故事,虽然这样的事不少,但让周逸才感动的却是这位母亲的伟大,以自身的血肉来换取女儿生存的希望,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力量啊!
两人都沉默下来,老者因往事而悲哀,少者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沉默了好一会,老妇人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时间虽然能冲洗一切,但这段记忆,却让我永远难以忘怀。我还记得,当父亲出现在我面前时,他的愤怒,他的眼神,还有那不可压制的悲伤,但最终他还是默默的离开,什么也不有说,只是淡淡的望了我一眼。”
“母亲的死,不仅给他带来了痛苦,还给整个家庭带来了不幸。葬礼过后,父亲与祖父彻底决裂,从那以后,我很少能看到他,纵然撞见了,他也很少和我说话,为了忘记这段痛苦,我全心全意的投入了学习之中?但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心里的真实想法,更没有人会去了解这个孩子的内心感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曾经的小女孩渐渐的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和很多女人一样,也要结婚生子,但就在她结婚的当天,她父亲却没能来,因为他正在维也纳举行一个举世无双的演奏会。”
“父亲没来,也在我预料之中,因为我知道,他恨我,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最爱的女人。”老妇人的神情黯然神伤,幽幽的叹息一声,泪如雨下,静静的沉默了一会,才接着又道:“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看到我的父亲,那时,他已经是五十多岁了!他一直忙碌着他的音乐事业,经常出现在欧洲的每一座城市里参加演奏,名越也越来越大,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钢琴大师。我也曾好多次偷偷的去看他的演奏会,但每一次,当我听着他的音乐,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我的眼泪总是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因为我知道,他的每一次演奏,都在告诉人们一个故事,都是关于我母亲的,他是用音乐来发泄自己心头的痛苦,及悲哀。”
老妇人示意了一下,周逸才立即明白过来,拿过放在床头边的开水,喂了老人一口。
“流的泪多了,我也不敢多去,我以为我和父亲之间的感情就会这样继续下去。时间又是过去了几年,直到我祖父去世的前一天夜里,我父亲从维也纳赶了回来,虽然他们父子之间有解不开的恩怨,但终究是血浓于水。父亲回来后,并没有急着去见祖父,而是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当时他面色苍白,双目赤红,就在我惊疑不定时,父亲突然将我抱住痛哭起来,他的声音是多么的凄凉,仿佛又将我带回到了那个深谷中。我整个人激动起来,也跟着哭了出来。”
老妇人这一次,沉默了好久才接着又道:“我和父亲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多年压迫着的悲痛倾泄而出。那一夜,我们父女聊了很久,原来父亲之所以不来见我,而是害怕面对我时,回忆起母亲的事,而且,他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这些年他全心的投入音乐事业中,并非是他个人的喜好,而是因为他答应过母亲,要创作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曲子出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曲谱,并弹奏给我听,那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曲子,只是父亲却没能将它完成,虽然仅仅只有不足一分钟的时间,但我还是感受到那曲子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中,陷入自己的灵魂深处。”老妇人指着床对面的一个箱子,看着周逸才道:“箱子的第二个抽屉里,放着的就是那篇曲谱,你把它拿给我。”
周逸才默默的走了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篇很旧的手稿,由于时间的原因,这张手稿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但周逸才还是从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看了来出,这就是《幻魂曲》,虽然有些不同,大概是巴克豪斯做亡魂后,又修整过。
接过周逸才拿过来的手稿,老妇人将它很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双脚上,枯瘦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睹物思人。这一刻,她已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周逸才没说什么,更不知道说什么,听了这个故事后,他心情很难受,也有些感概。这人世间的荣华富贵,金钱名利,又怎能及人与人之间的一片亲情。
生命可以有无数种样子,但人却不能丢下这一种,没有理由,没有背叛,因为这就是血浓于水之情,此情传承于生命,超过了生死,这就是亲情。
这时候,那老妇人也回过神来,静静的道:“从那次过后,我才真正明白父亲,他避开我,其实都是为我好,母亲的去世,不仅对我伤害大,他亦是如此,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反而会令我们都难受。”老妇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幽的道:“祖父过世后,父亲便一直留在我的身份,继续创作他未完成的那部巨作,同时也参加一些演奏会,但是遗憾的是,这部伟大的曲子,父亲在有生之年,并没有完成得了。”
“我还记得,在他去世的那个晚上,在他弥留之际,他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说道:戴丽娜,请相信我,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要坚信,我没有让你的母亲听到这首曲子,但我一定要让你听到,纵然去了天堂,去了地狱,我亦要从九阴之地,阎罗殿堂里爬出来,亦要让你听到这首《幻魂曲》。父亲就是这样抓着我的手走的,带着未了的心愿而去。但他的这个心愿,却成了我今后的岁月里,最大的心愿,因为我一直坚信,我父亲能完成他临终时对我许下的承诺,尽管他已经死去,但我仍然深信不疑,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最爱的人之一。”
“而现在,可爱的年轻人,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从那里得到我父亲创作出的曲子的!一个死去的人,真能从地狱中爬出来,完成对女儿的承诺吗?你就竟是什么人,为何能将死人的东西,从地狱里带回人间?”老妇人目光一动不动的盯在周逸才的脸上,有些祈求的看着他。
………………
今天早上化羽起来一看,才知道写这部小说都一个月了,下了新书榜,却有些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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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地狱开启 第五十四章完成任务(六)
第五十四章完成任务(六)
周逸才想了一想,却没立即回答,他很想将巴克豪斯的事说出来,但就在这时,他中指上的功德戒蓦然炽烈起来,一种森严恐怖的死亡之气,瞬间笼罩他全身。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他心头,他坚信,只要自己一开口,必然会突然猝死。
地狱和人间,这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的世界,亡魂永远无法知道人间之事,活着的人亦无法探知地狱的奥秘,周逸才虽然能穿梭在地狱和人间,进行交易,但关于地狱中的事情,他却不能说出来,及是他这个金手指,亦不能破坏这条规矩。
天道掌控轮回,周逸才虽借功德戒的力量,可以和亡魂勾通,但这事仅限他一人知道就行,也只能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周逸才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那股森严的死亡之气,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功德戒也不再炽烈。
老妇人目不斜视的看着周逸才,从他的表情中,她仿佛猜出了什么,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永远也不能知道这个秘密了,但我只求你能告诉我,我父亲在那里,过得可好。”
“他去了另一个地方,至于去了那里,我也不知道。”死亡之气没再次出现,周逸才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再问,我也不会说了。”
老妇人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微,她仿佛已猜到了什么?虚弱的身子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枯瘦的左手轻轻的拉动了一下床头边上的一根绳索。“叮咛!”
木门从外面推开,唐太斯妇夫以及那几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这次进来的还有爱德华,但周逸才却没有看到小白龙几人,可能被安排到一个休息的地方去了。
“母亲。”唐太斯走到床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我有几件事要安排一下,不然我这一走,有些人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做出很多伤害家族利益的事。”老妇人一下子精神起来,目光从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但声音仍然虚弱无比的道:“这个家族的未来,我很不放心。”
“母亲,你想交代什么事?”唐太斯有一些激动,他从老人几句话中可以看出,刚才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老妇人之所以能撑到现在,放不下的只有她和她父亲间的约定,唐太斯从她心慰的表情上,猜到了老人心愿将了,是在对他们交代后事。
几个中年人也有些激动,眼角处也闪动起晶莹剔透的泪花,仿佛已经知道,这位老人大限将至,此时正是回光返照,最为清醒的时刻。
老妇人没有立即开口,默默的想了一会,直到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从小屋的后门走了进来。老者须发尽白,满脸都是饱经风霜的皱纹。
在老者的身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一个金边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紧随着老者走了进来。
周逸才心中涌起一种感觉,当这老者走进房间的一瞬间,那美妇及她两个儿子的表情一下僵硬起来,目光中更是耐人寻味,仿佛这老者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老者一进门,便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老妇人的身上,对于身边的任何人,都不予理睬。柱着一条拐杖,颤颤巍巍向着床边走去,让人看着惊心,仿佛一阵轻风,便可将他吹倒。
唐太斯及几个中年人急忙扶住老者,老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松开,语气责备的道:“我还没老到连走路也要人扶着,你们让开。”
老者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一点沙哑,听起来很有威严,唐太斯几人立刻让到一边,老者柱着拐杖,颤颤抖抖的走到老妇人的床边,径直的坐了下来,望着老妇人的目光,也激动起来,声音有些发抖的道:“戴丽娜表姐,我还记得上次见到你时,你还可以下床走上几步,一眨间,又是两年过去了,你,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说吧!只要我罗列布还活着一天,这个家族还轮不到外姓的那几个人说了算。”
周逸才就坐在老妇人的身边,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刻,那老妇人的激动之情。枯骨无肉的手,松开了周逸才的手,紧紧的又握住了罗列布的手,这个时候,她的精神特别的好,脸上看起来也有了些红润,嘴角颤动了几下,道:“你能来,我就放心了。趁你也在,我的几个儿子及孙子都在,我要立遗嘱。”
“这遗嘱你想怎么立就怎么立,这个家族现在还是你说了算,我已经将C律师带来了。”老者指着他身后的那中年人道。
“您好,巴克豪斯夫人。”
老妇人目光却没看向他,而是落到了周逸才的身上,道:“遗嘱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让你来见证一下,我担的却是这个年轻人,他从遥远的东方而来,带着我父亲给我的礼物,我害怕在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