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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奇人奇物虽多,可像杨昭这般手上横抱了名大姑娘满大街转悠的,却还当真独一无二,惹眼得很。小王爷这么往大街上一站,登时“唰唰唰~”地吸引过来无数人注视,惊奇、诧异、嫉妒、愤怒、好笑、恍然……什么样的目光都有。杨昭眼见不对路,急忙找人问了两句“客栈在哪里”之类的话,一溜烟地跑到城中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反正几乎每座城最繁华的那条路都叫做朱雀大街了,就比如现在每座城市都有北京路一样),逃命般冲进最大的客店兼酒楼〖艺泉居〗,也不等店小二上前招呼,先自从怀里取出张银叶子往柜台上一拍,喝道:“掌柜的,给准备两家相邻的上房,再打盘热水来。”
那掌柜长得胖胖白白,面上笑容可掬,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虽然见这两名客人来得怪异,却也并不多问,只是先抓起银叶子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大隋朝时候,白银极少在市面上流通,因而价格奇高。这张银叶子至少也有半两重,大约可以折合千枚足色五铢钱,而五枚五铢钱已经可以换米一斗。胖掌柜确认过那确实是纯银之后,当即笑得双眼眯成两道缝,忙不迭地从柜台后走出向杨昭殷勤问好,更不多向他手上抱着的大姑娘多看半眼。只是连声呼唤店小二过来带客人上房间。
犍为县城虽然地近南蛮,但这座酒楼〖艺泉居〗的老板却不知是何许人也,居然将酒楼布置得极是富丽堂皇,并不下于大兴城的一流酒家。合共五层的建筑,一、二楼是酒楼大堂与雅间,余下三层则是客房。房间内环境清爽,床铺干净,陈设典雅,哪怕再挑剔的人,也实在没办法不满意了。那店小二带领小王爷上了客房,斟茶递水地颇是热情,稍倾,又送来一大桶热水和崭新的毛巾。杨昭赏了他十来个五铢钱打他走人,随即盘膝坐到旦梅身边,输送过去一道柔和醇厚的乾阳真气。
真气到处,立生反应。旦梅“嗯~”地从瑶鼻中哼出一声娇慵呻吟,丰满高耸的胸脯起伏幅度明显加大,娇躯轻颤,终于悠悠醒转。她微微睁开眼睛,弱弱地轻声唤道:“公子?”
杨昭也不说话,只是径直运转〖疗伤篇〗,以乾阳真气帮助旦梅将体内的莲环罡劲逐一驱除。〖天心莲环〗确实阴损霸道,但旦梅身为阴癸派弟子,本身根基也扎得极厚。再加上〖无字真经〗之神妙,只花费半柱香的时间,已然大功告成。娇艳妩媚的俏脸上总算恢复了几丝血色,嘴唇也不再白如敷粉。旦梅长长吐出口气。低声道:“好啦。多谢……多谢公子。”
杨昭撤掌散功,笑道:“也没什么。路见不平则拔刀相助,原本就是我辈江湖子弟的本分。旦梅姑娘,这里有桶热水,妳先洗把脸再说吧。”
旦梅“嗯~”地答应着,身子才微微一动,却立时粉靥飞红,显得甚是娇艳可爱。原来她本来的衣衫已经被安隆扯烂,雪腻双峰都暴露在外。虽然现在裹了弓辰春的外衣,不至于春光尽泄,但稍稍动弹,雪岭上那对嫣红蓓蕾便立刻和粗糙的衣料相互摩擦,立时不管不顾地自行挺立,在衣物之上顶出了诱人暇思的两点。再想起刚才自己晕迷的时候,那模样必定已经全让对方看去了,旦梅便禁不住只感两颊滚烫,几乎都和那热水一个温度了。
天可怜见,她虽然是阴癸派弟子,理论知识也从小学了不少,可是还没有机会实习过,至今仍是黄花处子呢。旦梅偷偷地以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杨昭,越看越觉心跳加,竟不由得痴了。
这种女儿家的心事,杨昭却是猜不出来。不过即使是“阴癸妖女”,也万万没有当着个才认识不到半个时辰的陌生男子换衣服的道理。当下起身道:“旦梅姑娘,在下这便暂且回避,妳请自便。”随即退出房间反手掩上门板,却又去到旁边自己的房间,把包袱放下。施施然地走到楼下,就在二楼的雅阁处要了张桌子,叫了风味荞丝、金钱火腿、红烧鸡棕菌、芫爆松茸菌、香茅草烤鱼、金沙大虾、贡山烩双宝、夹沙乳扇、凉米线、春卷等几味当地特色小菜,又要了一壶酒水,自斟自饮起来。
这酒楼的大师傅,手底功夫委实硬是要得。几味特色小菜用料精到,味道清香回甜,酸辣适中,更兼酥脆香糯。虽然重油醇厚,但熟而不烂,嫩而不生,点缀得当,造型逼真,正使人拍案叫绝,胃口大开。杨昭放开肚皮,大快朵颐。正在吃得不亦乐乎之际,忽然心中微微一动,随即放下筷子,低头往楼下的大门处望去。只见有七八人簇拥着位女子,犹如众星拱月般走进酒楼里来。观其神情气度与举手投足,居然全是不下于毛燥、房见鼎、向霸天等三大寇的武林好手,其中几人,甚至比曹应龙都还要更加高明。这穷乡僻壤的小小犍为县城,却是为何竟能吸引了这么多的好手聚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群雄汇集(1)
来者合共是九个人。走在最前头者,乃是名浑身黑衣,气宇轩昂的大汉。他年纪约莫三十五六上下,眉粗目朗、鼻直唇厚,面上虽然刀痕班驳,却亦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豪迈气概,教人一见难忘。他两手空空,并无携带任何兵器。但十指骨节粗大,显然毕生功夫,都修在这双肉掌之上。脚步虽然沉重,却是点尘不起,轻功亦颇高明。然而这份轻功与身后那名身材瘦削的白衣汉子相比,却又瞠乎其后,拍马也难追及了。这白衣汉子神情冷漠,双眼微带蓝色,似乎浑有外族血统。大袖飘飘,谁也看不出他究竟是“走”进来的,还是“飘”进来的。其轻功之高明,甚至连杨昭也觉得难以望其项背。
黑白两名汉子之后,乃是同样的两名怪人。左侧那人头戴草笠,身批蓑衣,面目难辨,腰间斜斜插着一柄奇形弯刀,浑身锋芒毕露,引人瞩目。右侧那人却穿了身形式古怪的铠甲,腰间同样有柄长刀。可是看起来平平凡凡,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特别之处。从大街上一块砖头砸下去,十个中至少有九个,就都是他这种大众脸。
紧接着走在后面的,却是两名老头子。此二老又是相映成趣。一位身材魁梧,肌肉纠结,活生生就是座铁塔。花白的络腮胡子根根如针戟张,神情气度,活脱脱就是头威猛的老狮子。但另外那位则只有中等身材,面上笑口常开,令人颇觉和善可亲。外貌看起来颇是文弱,不像身负上乘武功。只不过他额头上长着一大一小两个肉瘤,形容甚是古怪。
走在这群人最后者,乃是一对看模样似是夫妇的怪人。两人都用斗篷遮住自己眼睛,似乎对外面的强光颇为敏感。两夫妇都是皮肤灰白,浑身透出阴惨惨的诡异气息,望上去不像活人,倒像两条走肉行尸。不问可知,这两人必定身负极邪门的旁门外道功夫。
这八人神情各异,身上亦各负艺业。但最能吸引旁人瞩目的,还是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那名女子。此女年约二十三四左右,容色可谓明艳照人。一对明眸深嵌在两弯秀眉之下,犹如像两潭香冽烈酒,充浴惊人吸引力。她颧骨颇高,若非有个同样高挺的鼻梁,配搭得宜,定会非常碍眼,现在却只是使她看来傲气十足,但又风情万种。两瓣温软而充满性格的红色樱唇,颇为撩人遐思。她身上披着件宽松的白色丝袍,内里则是件绣了头火红凤凰的褶裙。裙子无肩低胸,袒露出胸前大片雪白肌肤。凤凰左右展开的双翅,恰好便托住了她高耸丰满的胸膛。下摆左右开叉极高,走动之际,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便若隐若现,教人看了心痒难忍。基本上,这女子整个人都是散著某种含蓄的桃逗意味。令人感到这具迷人**之内,流动的定是野性血液,绝不会轻易向任何男人屈服。
此际正是午时饭时,〖艺泉居〗酒楼大堂之内,正是座无虚席。人人高谈阔论,可谓人声鼎沸。但这九个人甫踏过门槛,登时便是一片鸦雀无声。大堂中的客人个个都为其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抬望了这群人几眼,然后便赶紧回头,活象做贼般缩起脖子,半个字都不敢再说。情况甚是诡异。只有那位胖掌柜全无所觉,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几位客官,请问是要住店,还是要打个尖呢?”
为那名黑衣大汉踏前半步,开口道:“给准备八间干净上房,再给咱们找张桌子,有什么拿手菜色,尽管送上就是。”顿了顿,却又摇头道:“这里人太多太杂,有清净点的地方没有?”语毕,却是随手就抛了贯足色五铢钱过去。虽然不及之前杨昭用银叶子的豪阔,但出手也算极之大方了。
那掌柜身子虽胖,手脚却灵活,尤其接取银子时更加身手敏捷。急忙把那整贯的铜钱都收了,笑嘻嘻道:“有、有。干净宽敞的客房尽有,清净地方亦有。几位客官,请上二楼。”当下连店小二都不叫,亲自引领众人走上二楼,却恰好就安排在杨昭旁边,两下里只用一扇屏风相隔。
众人各自落座,稍待片刻,店小二便送上各式酒菜。只听那气宇轩昂的黑衣大汉率先起身,拿起酒壶给各人都满满斟上,笑道:“这酒倒是香醇。想不到南蛮地方,居然也有如此佳酿。司马平正好借花献佛,先敬各位一杯。请。”仰“咕嘟~”地先饮干了。
众人随即一同推杯换盏,气氛甚是热络。却听有把苍老声音道:“酒能伤肝,又会乱性。对养生甚有妨碍,所以老朽从来不沾这个,便以茶代酒好了。司马世兄莫怪。”
那黑衣大汉司马平朗声笑道:“博老先生为医道圣手,深诣养生之道,讲的话当然是极有道理了。可惜这美酒就是我司马平的半条性命,若要我戒酒,博老先生不如要我的命去还好了。”
另一把粗豪苍劲的声音哼道:“三蛇博父生平最是怕死,所以酒色财气,一概不沾,是江湖中众所周知的怪人。嘿,不过老博啊老博,不是俺老关说你,咱们反正都已经七老八十,半只脚跨进棺材的人了,何必还这么拘束自己?司马老弟,来来来,难得有如此好酒,俺老关来陪你饮。”
旁边有人淡淡道:“关老爷子豪情盖天,不下于当年的廉颇、黄盖。佩服啊,佩服。只是如今咱们身上还有大事要办,这便适可而止吧。待得捉到了那贼子,到时候我宫本忠臣必定舍命陪君子,与关老爷子大醉三天。”
那关老爷子哈哈大笑,连声道好。顿了顿,却向另一人道:“这贼子倒也奇怪。天大地大,他要逃去哪里不好?偏偏却就要到这南蛮地方来。司徒老弟,你可没追踪错吧?”
那位“司徒老弟”冷冷道:“我司徒雅生平本事不多,只有轻功与追踪术两样,倒还颇足自豪。关老爷子假若信不过在下,尽可现在就转身起程回太原,何必多言?”
这位司徒雅说话极是不留情面,开口就让人下不来台。可那关老爷子倒也不恼,只是笑道:“哈哈,司徒老弟莫恼莫恼。我老关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也只这么随口问问罢了。来来来,这杯酒算是老关向你赔礼了。”
席间又有一人沉声道:“假若在其他地方,那么莫三给给不敢胡乱下定论。但在这南蛮地方,莫某却是地主。自能看到许多外人都看不见的东西。那贼子一路西逃,沿途留下的痕迹都十分明显。十有**,已经入了这犍为县县城,只是不知匿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