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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对于那假丑真人自然而巧妙地在他背后所做的手脚,事前并不知道,事后也没有发觉。
于是师徒一同赶路,当然张元在前领路,假丑真人在后跟随,因为后者根本不知道江门龙神住在何处。
不久,江门龙神的住所——龙阁在望。
到了龙阁,张元轻轻地敲门。
那时,江门龙神正在打坐静修。忽然他听到门外有轻微的敲门声,心里暗疑:“半夜三更,谁来敲门?”
他立即起身,前去开门,不料来人乃是义弟张元,后面还有丑老前辈,顿时心里吃惊。
他连忙恭迎他们进入龙阁的内室。
宾主依次坐定之后,江门龙神问道:“老前辈与贤弟寅夜降临,必有要事,不知有何见教?”
假丑真人答道:“我们自己人,不讲客套,午夜相访,拟请龙神助我一臂之力,不知肯否允诺?”
江门龙神道:“上次,蒙老前辈冒险救命,小龙至今尚未报答,恩谊深厚,小龙耿耿在怀,如今老前辈既有用得着小龙之处,敬请吩咐,虽赴汤蹈火也决不推辞。”
假丑真人道:“如此甚好,先谢了。现在我身负国家紧急使命,非常秘密,因此,希望龙神立即随同我们出动,不知是否方便?”
江门龙神道:“方便,方便,我立刻就走。”
假丑真人见到龙神如此直爽,心中暗喜。他犹豫一下,低声道:“且慢!我有几句话先要说明:这次我们是去执行一项重要任务,上面特别关照,一切行动均须保密。但你现在还是龙首人身,路上恐有不便,所以我想……龙神最好先行化装,以免旁人起疑。”
江门龙神道:“化装何难?我想立刻现化一个中年秀士……当年小龙与贤弟张元相识,也曾如此现化,不知老前辈认为妥当否?”
假丑真人道:“那是再好没有了,龙神,你仍可化名江隆。”
江门龙神用手把脸一抹,立即变成了中年秀士,与当年的模样完全相同。他对着张元笑道:“贤弟!你还认得当年的愚兄吗?”
张元道:“怎么会不认得?好极了,不过,现在你比当年好像稍为年轻。”
假丑真人道:“我们此去,一路之上可能有人盘问,你们不可造次回答,一切看我行事,由我对付,不论发生何事,无须惊慌。”
江门龙神与张元同时点头答应。
于是,假丑真人又道:“好,我们现在就走!”
张元与江门龙神跟随假丑真人走出龙阁,向东南方前进。
东南方是魔国边境防御较弱的关闸,是由鬼煞把守,所以那假丑真人就选择弱点进攻。
那个由度厄真人化身的假丑真人,带领了江门龙神和张元,使用缩地之术,逢山越山,遇水涉水。非常迅速,路上毫无阻碍,一个时辰之后,东南方边境已在眼前。
假丑真人领着他们,走入山边的树林里,停步不进,轻声地道:“边境关闸就在前面,关闸之上布着天罗地网也难不倒我,但元儿的道行较浅,不能幻形变化,无法过关。龙神,你虽能变化,但只能以龙变人,不能幻变他物。所以你也不能过关。现在我想使用土遁,带着你们出关……不,不行……边境地下已由玉……玉猴,不,猴公……猴公的指天划地金刚法封锁,恐怕此路也不通了……”假丑真人说到这里,心里吃惊,鼻子上微微出汗,于是他就低头不语,静思别的办法。
“师父!我们有通行证,可以堂而皇之,从关闸的正门出境。”张元道。
“是的。不过,现在深夜,恐有不便,如果是白天,情况就不同了。”假丑真人道。
“我没有通行证,如何是好?”江门龙神道。
“不妨!你的通行证在我的身边。”假丑真人道。
“那么我们从关闸出去。”江门龙神道。
假丑真人低头不语,又继续沉思。
“师父,我们可否等到黎明之后再出关去?”张元问道。
“不行,我们必须立刻出关。”假丑真人道。
“老前辈,我们不妨前去叫关,试一试没有关系,你看如何?”江门龙神道。
“现在只好这样办了……不过,让我一人先去叫关。你们且到关旁的阴影里暂避一下,如果关官能够通融,只要闸门一开,我就有办法带你们出去。”
“好!就这样试试再说。”江门龙神道。
于是假丑真人走到关前,大声叫喊道:“上面是哪位将军值夜?”
“谁在叫关?”一个响亮的声音问道。
“在下丑真人,有要事出关,请开关闸!”假丑真人高声道。
“有否公文?”那声音又问道。
“有通行证!”假丑真人答道。
“不行!”那守闸人的声音拒绝道。
“可否通融一下,凭通行证出关?”假丑真人道,带着恳求的语气。
“绝对不行!老丑,回去吧!明天再说。”那声音道。
“你是哪一位。”假丑真人又问道。
“鬼煞第七号头目李惊!”那声音道。
“原米是铁石心……哈哈哈……”假丑真人故意装出若无其事,态度自然地道,但他心里却非常吃惊,只因那家伙李惊是鬼煞中的扎手分子,很难纠缠,所以,那假丑真人只得知难而退。
他就悄悄地走到关边附近的阴影里,会合了江门龙神和张元,重回山边树林里原处。共同商量如何出关的办法。
鬼煞李惊对于丑真人(当然李惊不知道他是假丑真人)企图寅夜出关,又无公文,觉得这事极为可疑,于是他不动声色,立即写了一份文书,报告丑真人夜半叫关的事情,并用飞鸽传书,直送本国元帅府,面呈南宫操亲拆,而且要求立即回音。
本来李惊可以派遣部属,腾云驾雾到元帅府报讯,但那时魔国的高空早已布置了天罗,腾云驾雾之术无法运用,所以李惊只得改用飞鸽传书的方法,因鸽在天空并不飞得太高。
另一方面,那真丑真人在京城值班,直到丑末寅初,自有寅真人前去接班。
真丑真人落班后,回到斗牛阁门前,看到阁门虚掩,心里以为徒儿张元疏忽,忘记了关门。
他走进书房,又见到房中灯光明亮,却不见张元,于是高声叫喊,但无人回答。
他心里想:“徒儿一定睡熟了。”
他走到张元的卧室,但见床上空空如也,阒无人影。
他转身走到自己的卧室。又不见张元。
于是他再次大声叫唤,又无人回答。
他心里暗想:“奇怪,徒儿到哪里去了。”
他终于又回到书房,忽然发现那书橱门开着,连忙前去检查,发觉自己的文件夹不翼而飞。
在那文件夹里,都是秘密文书和证件,事关国家机密。
文件失窃,罪孽深重,如被上级知道,是要斩头的。
那时,真丑真人已经方寸大乱,吓得手足无措,浑身冒出冷汗。
虽说真丑真人是个粗坯。但毕竟是有道之士,于是他立即把自己的心神镇定一下,仔细思考。当然,他必须先从最坏的一方面想起。
低头沉思,他想到:徒儿张元是否会勾结外敌,或被内奸利用。盗窃国家机密?这一点,真正真人认为不可能,因徒儿生性谨慎,深明大义,且他平时除了看书修道,研究武功之外,几乎足不出户,同时又无陌生的朋友往来。因此,真丑真人否定了最坏的想法。
继续他又想到:“徒儿的义兄江门龙神是否外敌或内奸?”
这一点,真丑真人认为也不可能,因龙神过去在地国的江门修行时,他曾经观察多年,正直可靠,何况他救过龙神的性命,不可能此龙会这样忘恩负义,以德报怨,来偷盗他的秘密文件。
接着,他又想到:“徒儿张元失踪已是事实,秘密文件失窃也是事实,但不知那江门龙神此刻是否仍在龙阁?”
想到这里,他心里悚然一惊。鸭肫难剥,人心难料,徒儿可能会被那龙神利用,或被迫同干坏事。
于是他决定要到龙阁探视江门龙神。
正当那真丑真人要跨越书房门槛时,他偶然发现地面上沾染着点点滩滩的白色粉质,沿路都有。
他觉得很奇怪,但想不出这是什么道理?
因此,就循着地上白粉的痕迹,走出了斗牛阁,顺手关上了阁门,立即继续前进。
沿途都有粉迹,一点点,一滩滩,不绝如缕,而真丑真人前进方向正是龙阁的所在地,使他心里越走越感不安。
他急匆匆地向前进发,脚步加快,走了—会,忽然地上的粉迹消失了。
他停住脚步,随即在现场附近搜索,细察有无别的可疑痕迹。
在路旁的野草丛中,他终于发现了—个小小的布袋。
他连忙俯身把它拾起,一看那布袋的下端有着几个漏孔,地面上的白粉是从这些小孔里散漏出来的。
他想不出那粉袋的道理,所以,就继续在现场到处搜寻,但再也找不到别种可疑的东西。
最后,真丑真人想到这事情十九不离江门龙神,于是他放弃搜索,立即飞奔龙阁。
不久,他到达了目的地,但见龙阁一片黑暗,万籁无声。
他踌躇一下,心想:“明进还是暗进?”
经过考虑之后,他决定暗进龙阁,因他感到徒儿张元失踪和文件失窃,江门龙神的嫌疑最大。
于是,他纵身一跃,越过龙阁的外墙,进入内院,四周静悄悄。
他屏息静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用鼻子嗅嗅,又嗅不出龙神身上的腥气。
他就推门进入龙阁的内室,燃起了火种,点亮了灯,仍然不见龙神。
他终于确定那龙神不在龙阁,心中勃然大怒。
他再细查龙阁里所有的房间,发觉内部布置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显然那龙神是临时出走,事前可能毫无准备。
江门龙神失踪,增加了事态的复杂性。
真丑真人觉得这事情非常严重。经过略为思考之后,他就决定要向当局报告。
于是真丑真人退出龙阁,运用飞行步法,直奔魔国的元帅府。
“铛!铛!铛……”半夜三更,元帅府的警钟不断地乱响。
钟声把元帅府里的将士幕僚等都从梦中惊醒,纷纷起身奔出,衣衫不整,大家都以为元帅府失火了。
南宫操元帅也已起身坐堂。白虎堂中灯光齐明,照耀如同白昼。
不一会,丑真人急步从前院跑来,后面跟随着许多将士。
他进入白虎大堂,立即向南宫元帅跪下,口称:“启禀元帅,大事不好!小徒张元和江门龙神都已失踪,卑职的秘密文件也已失窃,只怕是他们偷去的,特米报告元帅……”
南宫元帅听到丑真人的报告,面色大变,高声道:“岂有此理?有这等事!你快把详情从实说来。”
于是丑真人就把自己落班之后,回到斗牛阁的一切详情,沿路散着白粉的怪事,以及最后自己如何再到龙阁检查,都详细地报告南宫元帅。
南宫元帅听了,心里十分惊骇,说道:“江门龙神和散人张元同时失踪,与秘密文件的失窃都是一样重要。本国正在广聘人才,一旦他们盗窃机密资料,逃离本国,必将影响人心,危害本国安全,若不追究,后果严重……现在正是寅时将尽,想来他们还未逃离本国边境……
来人呀!”
将士队伍里立即趋出八名野仙,一字形排列在南宫元帅的案前,齐声道:“卑职在!”
南宫元帅高声道:“玄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