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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蚌仙姑犯了何罪,将她捆绑?”
“大比之时,蓄意犯上,打伤试官,有违天律,理应处罪。”
“这是武功大比,彼此全力搏斗,偶然失手,也是常有之事,道长竟说她是‘蓄意犯上’似乎有失公正。”
“她打伤试官之后,就吸取了他五百年道行,岂非蓄意?”
“仙家修道,也常搜索异物,百计巧取,供其采用,得成正果。
金蚌仙姑乃是妖精,这样做法也是看样学样,有何不可?”
“尊驾所说未免强辞夺理,个别的神仙得道可能有此情况,但不能与目前的事实相提并论,未知尊驾以为如何?”
“在下所讲的情况正与目前的事实相符,所以特为提出,给你参考。”
“你认为赤发剑仙的道行是从搜索采捕而来的吗?”
“可能如此,但不能确定。”
“既然尊驾不敢确定,贫道就要宣布你的抗议无效。”
“道长何不在‘可能如此’四个字加以探考?”
“神仙证道,五百年探考一次。而赤发剑仙得成正果,名正言顺,无懈可击,如今尊驾提出不可能的疑问,未知有何根据?”
“在下明白赤发剑仙在五百年内并无过失,但他在五百年前有无不法罪行,道长知道吗?”
“检查神仙功过,不是贫道的职责。”
“既然如此,在下斗胆请求释放金蚌仙姑。”
“办不到,贫道职掌大比阅武正司,根据眼前事实,有权这样处理。”
“在下奉劝道长,做事不要太过草率。”
“你想干预贫道执行任务,阻扰千年大比的进行。”
“不敢!在下因金蚌仙姑既能在德行科大比中选,她的德性和品行,也必无懈可击,今日忽然做出这种反常事情,此中或另有因果关系存在,拟请道长查明,以免百密一疏,而误大事。”
“尊驾说得有理,但目前时间有限,这里尚有许多考事要办,所以查核她与赤发剑仙的恩仇因果的事,只好从缓办理。”
“那么,请道长立即将金蚌仙姑松绑。”
“如果贫道不听尊驾的吩咐呢?”
“那就是你犯了偏差,处事失当,何以向宇宙列国的诸生交代?”
“贫道既已决定的事,恕难更改,还请尊驾不要罗嗦,快些离开这里,以免妨碍正事。”
“在下再劝道长不要一意孤行,出言狂妄,须知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如不悬崖勒马,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怎样?”
“在下要取消你阅武正司的资格。”
“放狂!”
“我放狂在后,你放狂在前,你狂只怕不及我狂,魔国五狂岂是平凡之辈,易受仙家威胁?如果你再不接受劝导,休怪我对你不利,也许要教训你了!”
“你敢。”
“有何不敢。”
“把这金蚌孽妖押走!”
蓝衫客见此情形,毫不犹豫,把手向后一挥,观光客席上立即跃出一个红衫汉子,闪电似的飞驰而至,从仙家武士的手中夺去了金蚌仙姑之后,站立场中,并不离开,显然他有恃无恐,并不把王敖真人和许多仙官神吏放在眼里。
“聪明的家伙,颇有自知之明,只敢说说个别讨教。现在我正好掂掂你的斤两,是否有资格做阅武正司。”
王敖真人大怒,正待发威,蓝衫客也摆好姿势,准备动武,忽然坛上黄龙真人朗声报告道:“金蚌仙姑与赤发剑仙的因果关系,现已在业镜中查明……”
王敖和蓝衫客听了,不得不暂停行动,侧耳静听。
这时,校场内外一片静寂,大家都要知道这报告的内容。
黄龙真人接着道:“在一千八百五十年前,金蚌仙姑只有八百年道行,适逢天劫,蚌珠出壳;在东海岸边,她幻成人形,奄奄待毙。那时,赤发剑仙前身是个渔夫,年方二十,血气方刚,看到一个美女,顿起邪心,乘机施行轻薄,倒也罢了,又骗取她的蚌珠,吞入腹中,使她丧失了五百年道行。后来她继续修道,功力大进,欲报前仇,但为‘时间老人’和‘空间老人’所阻,使他们生不同时,各居异地。赤发剑仙依靠了蚌珠的功效,有了根基,遂能不断修练,又经过了几次轮回,以及巧遇了许多机缘,才证正果,成为天仙,但他不愿升天,宁愿在方丈洲栖身,不料这次阴使阳差,他们竟然在这里碰面子,了结一件仙家所忽略,也是悖入悖出的悬案,真所谓天道好还,虽历经千年,依然循环酬报,可不惧哉!”
蓝衫客等到黄龙真人报告完毕,回头对着王敖笑道:“仙家也有忽略的事,不可惧哉!”
王敖真人面色微变,也不理会对方的讥笑,高声宣布道:“准予金蚌仙姑武功及格,并立即释放,归坐原席。”
仙家武士四人连忙走了过去,将她松绑,于是红蓝两位狂客相视一笑,也缓步踱了回去。
这一场意外纠纷,由于魔国狂客有备而来,插手干预,事态可大可小,后果也可好可坏,幸亏大比当局及时补救残局,才得大事化小事,结果平静无事,纠纷迅告消失。
现在轮到魔国诸生武功大比,许多仙家都很担心:武斗过程中,随时会发生类似或更为严重的麻烦。因此,他们经过慎重考虑后,临时改变比武方式。
于是王敖高声道:“魔国第一号到第二百号考生入场!”
二百魔生立即出动,踊跃地到了场中,一字形排列着。他们个个精神奕奕,准备与仙家试官比武。
可是事实并不如此。
只听到王敖命令道:“二百考生分成甲乙两队,每队百人,互相对立,中间余地相距一丈五尺。”
魔国诸生立即有秩序地分列两队对峙着。同时他们发觉王敖使用狡计,叫做以魔制魔,自相残杀。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只听到王敖吩咐道:“第一与第一零一号考生比武,第二与第一零二号,第三与第一零三号比武,其余考生以次类推,互相比武,各以二十招为限,胜者中式……”
他停顿片刻,看到他们都在倾耳静听,无人提出异议,于是接着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希望你们为光明的前程着想,各尽全力,争取荣誉。”
王敖使用这种比武方式,包含着三个意义:一考生为了本身利益,必然在比武过程中,努力厮杀,希望打败对方,发生死伤事故,势所难免,但死伤是属于魔国的。二魔生互作大比,形同内哄,可以引起瓦解,或产生分化他们团结的作用。三中式者得到荣誉之后,希望更进一步成名,列入神册仙篆,最后必然脱离魔邦,为天国或仙国所收罗,同时也削弱了魔国的势力。
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其为毒辣。
咚咚咚……
擂鼓三通,监考仙官宣布道:“甲乙两队武功大比开始!”
接着双方考生立即冲前猛力打斗,喊杀之声响彻九霄,气势甚盛,大有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之概。
二十招瞬息即逝,当当当,鸣钟三下,比武停止。
过了一会,王敖真人报告甲队中式者五十一名,乙队也有四十九名得隽。
这场大比,双方激烈武斗,但没有一个受伤者。
由于魔国考生为数颇多,第二批大比共有四百人入场,也分为甲乙两队,双方打斗比第一批更为猛烈。
结果,甲队得胜者九十九人,乙队入选者一百零一名,但二百个失败者之中,只有三五人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皮肉损伤而已。
这时,王敖真人发觉大比情况有些不妙,因考生勇猛打斗,表面上看似各施绝招,万分精采,但实际都保留余力,彼此互不伤害,好像双方已有默契。不过,他也找不出他们真戏假做的把柄,只得暂时忍耐,准备再试一次,以便仔细观察。
于是他宣布第三批考生入场,人数减为百名,仍旧分为甲乙两队对比武功,而招数则增为三十招。
比武人数减少,招数增加,使他与别的监考仙官们都能彻底观察,究竟哪批考生是在全力较量武功,还是虚张声势,装腔作势,企图以假动作来瞒骗考官,获取荣誉。
他暗想道:“如果这次再敢作弊,本真人明察秋毫,只怕你们妖孽无所遁形了。”
擂鼓三通之后,仙官宣布比武开始。
这时,魔生虽在打斗,但大家动作缓慢,只是玩弄一些花拳绣腿的把式,简直是儿戏,看得王敖真人眼中出火,不由大怒,喝道:“暂停!”
百名考生立即遵命。
王敖接着道:“请七四一号和七九一号考生前来!”
那两个考生慢吞吞地走到王敖前面立正。
王敖问道:“七四一号,你叫什么名字?”
七四一号恭敬地答道:“小生陈元通。”
王敖点点头,又问道:“七九一号,你叫什么名字?”
七九一号傲然道:“你何不去查考生名单?”
王敖听了,心中暗怒,但也不发作。
旁立的仙官代答道:“他叫白琏。”
王敖道:“陈元通,白琏听着!你们二人打斗不力,显然武功平庸。不必再比了,去吧!”
白琏淡然道:“放屁,你怎知我武功平庸?”
王敖大怒,喝道:“你快滚!我有权逐你出场。”
白琏冷笑道:“你这个有目无珠的阅武正司,我并未犯法,又无仙官前来考验,硬说我武功平庸,这是什么道理?你说得对,我拍拍屁股就走。如果说得不对,那是你侮辱我,只怕被逐出场就是你这老混蛋。”
王敖被白琏责骂一顿,面色大变,可是对方言辞严正,倒也无法反驳,于是吩咐考官之一——方丈洲地仙朱衣山人上场考验。
大武场划出了一个十丈周围的小武场,让朱衣山人考验白琏的武功。
仙官宣布十招为限,立即开始行动。
白琏凝立场中,态度自然。
朱衣山人大喝一声,出手毫不容情,挥出仙人掌,快似闪电,劲力万钧,向白琏当头劈下。
白琏也不躲避,以硬拚硬,也反手一掌,双掌相击,声如震雷,胜败立见分晓。
只见朱衣山人被白琏的掌力凌空震弹出去,跌倒在十丈以外的地上,口角流血,显然受伤不轻。
众仙官大惊失色,王敖面目无光,连忙赶到朱衣山人的身边,俯视伤势,一边命令仙界武士,把他扛入医务司治疗。
这时,白琏高声道:“请问王敖,我白某的武功如何?”
此时,王敖知道事态严重,要想走上坛去,与九源丈人商量善后办法,但被另一魔生陈元通阻止。
“仙长且慢上坛!”陈元通道。
“何故?”王敖道。
“仙长,你不是也说过小生武功平庸吗?”陈元通道。
“是又如何?”王敖道。
“何不像白琏一样,也来考验小生的武功?”陈元通道。
“等一会,我派考官……”王敖话未讲完,却被对方打断话尾。
“不,考官不行。小生要与阅武正司比划武功。”只听到陈元通坚决地道。
王敖大怒道:“妖孽口气不小,太放肆了!”
陈元通故意要激怒王敖,道,“仙长嘴巴不干不净,休怪小生无礼。”
王敖不怒反笑道:“孽障!你想怎样?”
陈元通道:“仙长,你又不是聋子,我想怎样,刚才已经说过,难道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这时,王敖真的被激怒了,可是依然保持仙家的风度,冷笑道:“萤火之光,竟敢与日月媲美,岂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