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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僧群中忽又出现一道白色剑芒,直逼金剑。接着,又是一道青芒,飞射而至。
这时,围攻局面已经形成,黄衫客不得不付出全力,抗拒五股剑气。他的鼻上渐渐渗出热汗,心头已感到烦闷,生怕敌方另外的僧徒再发飞剑助战。
这时,离开现场四丈以外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二个乡下土佬儿,一个是红面孔,另一个是黑面孔,他们都叉着双手,仰首观看这边斗剑。
众僧群对于这二位不速之客开始生疑,深恐他们是黄衫客的同党,尤其是那个身披红色袈裟,偏袒右肩的老和尚,更加注意他们的行动。
那二位不识相的闯入者,竟然渐渐地移动步位,从四丈远处,挨近到二丈,而且他们还在指指点点,互相谈笑,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看来情形不妙,土佬儿怎会如此大胆?
一个大胖子和尚忽然离班而去,急步走近土佬儿们的前面站定,合十道:“施主,这里是危险地带,请快离开,以免不测。”
那红面孔土佬儿道:“红光,青光,白光,金光在高空中窜来窜去,很好看,我们要看。”
胖和尚道:“这不是好玩的,施主,性命攸关。”
黑面孔土佬儿道:“大块头和尚,不要罗嗦,看看也不可以吗?”
胖和尚道:“你要看,走远些,你们最好站在十丈路以外去看。”
黑衣土佬儿道:“这是什么话?天下人走天下路,我倒偏要近看……”他说着,又走近三步,红脸土佬儿连忙跟进。
胖和尚道:“贫僧好意关照……”
黑脸土佬儿立即打断胖和尚的话柄,沉声喝道:“谁要你这贼秃关照,还不给我滚开?”
这时,又有一个瘦和尚离班走来,说道:“二位施主再不走开,休怪贫僧对你们不客气。”
红脸土佬儿道:“赃秃,放你的臭狗屁,俺老子当你屁弹过。”
那瘦和尚的修养和耐性却不及胖和尚。他听到红脸村夫开口辱骂,不由肝火上升,立即挥出一拳,向对方当胸击去。
红脸土佬儿道,“你这秃驴,动手打人……”他口忙,手不闲,横身退闪,随势劈出一掌,掌风过处,将那瘦和尚震退五步,又乘机转身,挥掌把那胖和尚也打进在内。于是一俗二僧,拳来脚去,打架了。
那黑脸土佬儿并不上前助阵,他依然站着仰观斗剑。倒是那首领老和削非常关心这边的打斗,由于他不愿节外生枝,他立即又叫另一个老年和尚前来相劝。
那红脸土佬儿似乎有恃无恐,存心寻事,不由分说,将前来调解的老年和尚又打进在内。
可想而知,这里情况已趋严重,使那首领者和尚极为惊异。
他料不到那红脸村夫的武功居然高到这样境界,能够力战一长老二法师而毫无惧色。此外,他心里还有顾忌,那就是这位旁观斗剑的黑脸村夫,看来此人也非善类,目前虽未助拳,但预料这家伙迟早要参战的。
他仔细观察,发觉己方的一长老二法师在短时期内不致败落,这使他稍为放心,但为了不使这里的事态扩大,也不再加派别的僧人过来解劝或助阵,以免刺激那黑脸村夫的情绪,而立即插手助战。衡量目前情况,他认为主要对象还是黄衫客。同时使他引以为忧的就是己方的了然,超凡,空空,了本,超玄等五剑联阵,还不能压倒对方的金剑,这又是他所意想不到的。
现在,他注意到黄衫客的另一只手正在身边摸索,估计对方可能是在摸取暗器和法宝,于是他为了争取时间,先下手为强,他低声遭:“玄觉出手。”
一道青色剑芒应声而出,迅如闪电,直射黄衫客的肩膊。这手段是非常恶毒的。黄衫客如被击中,不但成为断臂的王佐,而且他的金剑又要受到厄运,可能被敌人的五剑击落。
黄衫客心清如水,凝立不动,正当那青剑逼近时,他已伸出手来,手中多了一面光芒夺目的金盾,长八寸,阔六寸,立即挡住了对方的偷袭。
金盾是黄衫客的护身法器,它能发射强烈无比的光芒,光度足以照瞎敌人的眼睛,同时它又能抵抗敌人进攻的武器,藉以保护主人身体不致受伤。
剑盾接触,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剑三进三退,始终无法近身,因此,它未能损害黄衫客身上一根毫毛。当那青剑作第四次进袭时,忽有一道黑色剑光从横斜的空间飞舞而至,声势之盛,犹如黑龙投海,直捣玄觉的青剑,于是青黑二剑立即纠缠,在上空决斗。
众人在这时方才看得清楚,原来发射黑色飞剑的人就是那个黑脸村夫。
心恨青剑偷袭,黄衫客把手中那面烈芒闪耀的金盾对准玄觉双目猛照,顿使后者眼眩睛痛,不禁心里惊慌,偶一不慎,本身的功力直接受到影响,间接造成了决斗中的自己青剑被对方黑剑削为二段,坠落尘埃,变成废铁。玄觉大叫一声,昏跌倒地,显然他失剑损神,受了内伤。
黑脸土佬儿见此情况,就收回了剑光,面不改色地伫立原处,叉手旁观。
这时,首领老和尚已经明白,那二个红脸黑脸土包子乃是黄衫客的同党,都是扎手人物。
他本想亲自出手应战,可是心有顾忌,因为这时另一方面的打斗业已停止,己方的一长老——玄玄,以及二法师——了法和了明,都被红脸村夫摆平,倒卧地上,连声惨哼,想来受了重伤,而那红脸村夫却傲然而立,双目炯炯,不时向老首领和尚打量,似欲择肥而噬。
首领老和尚又发觉那黄衫客正在摆动金盾,准备要向了然,超凡,空空,了本,超玄等下手,而他们五剑的取胜机会却微乎其微。
两方面的威胁加深,压力也越来越重,他估计自己身边的生力军——超达和超元二位长老,功力虽高,但对手实在太强,即使连他本身的力量也计算在内,还未必能与那二个土包子颉顽,何况黄衫客一扬金盾,了然超凡等即有失明之灾,而这边二个土包子也虎视眈眈,正想动手,双面夹攻的局面即将在刹那间发生。
正当首领老和尚感到形势危急,进退两难之际,忽然响起了一个霹雳般的声音:“喂!
元龙,你还不住手?”说话的人是满面皱纹,僧衣破烂的老和尚,他又在宫外出现。
黄衫客知道骑牛背,吹竹笛,童年时的好友前来解围。
他连忙收起金盾,放回怀中,同时又缓缓地将空中的金剑退后一尺,以便观察对方的五剑是否也向后退却。
果然,对方五僧渐渐收回剑光。
于是黄衫客就乘机召回金剑。
黄衫客道:“在下为形势所迫,应战自卫,大师为何又来多事?”
老僧道:“并非多事,而是省事……你走吧!”
黄衫客道:“不,且容在下问话。”
老僧道:“请说。”
黄衫客说道:“那边身披袈裟,偏袒右肩的和尚,是否贵宫的当家?”
老僧道:“不,他是法藏禅师。”
黄衫客道:“烦你大师带个口讯:叫他小心,下次不要让我黄某看到。”他说完话,转身就走,去势如飞。等到黄衫客的背影由大而小,直至身形完全消失之后,老僧也就进入宫内。
现在,法藏禅师吩咐将所有受伤的和尚救入宫内治疗。
这时,那二位红脸和黑脸土佬儿也想走了。
“请施主们暂留片刻,老衲有话请教。”法藏禅师道。
“不敢,和尚,你说吧!”黑脸土佬儿道。
“你们为何不与黄衫客同行?”
“我们不认识他。”
“不认识,为什么助他作战?”
“和尚以众凌寡,我们兄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施主们如何称呼?”
“乡村鄙夫,名字简单,和尚,你就叫我们朱家阿大,阿二吧。”
“不知朱施土是何方人氏?”
“我们又不与你攀亲眷,问此作甚?”
“朱施主,你们已经得罪了本宫。”
“你说恁地就恁地好了。”
“贤昆仲手底下的确有些把势,老衲十分佩服,正想讨教。”
“个别比划,还是以众凌寡?”
“当然是个别的。”
“好,和尚你先讲明如何向我们讨教?”
“飞剑。”
“好,那正是合我心意,不过,和尚,你不要自讨苦吃。”
“不是斗剑,而是比赛飞剑的速度。”
“这是什么意思?”
“老衲想称一称朱施主的斤量。”
“很好,不过,我的飞剑有个特殊性格。”
“什么特殊性格?”
“剑出手后,不见血,不回头,或者不毁物,也不回头。”
“噢!剑也有此怪僻?”
“信不信当场试验……可是,话要预先讲明,等一会,我对在场的人物有所损害,还请你大和尚切勿见怪。”
“这个……好吧!”
法藏禅师说着,走前五步,向南站定,接着道:“请施主与老衲平行而立,以便同时发剑。”
黑脸土佬儿闻言,就走了过来,伫立于平行的地点,但僧俗二人的距离大约九尺左右。
法藏禅师道:“施主看着!南方高空,一朵白云……”他边说边用指向上一点。
黑脸土佬儿道:“看到了。”
法藏禅师道:“老衲口数一二三……数到三时,请施主与老衲同时发剑,射向高空,飞剑由那朵白云的上面过去再从云脚绕了回来,谁的飞剑先到,就算谁胜,不知施主同意否?”
黑脸土佬儿道:“有趣,这样比赛,倒是别开生面。”
这时,那红脸土佬儿凝视在旁,压阵监视,以免别的和尚暗算黑脸同伴。
法藏禅师道:“朱施主准备……一……二……三。”他数完三随声扬出右手,只见一道白光,向高空疾飞而去,势如迅电,日光中约隐地透现着银芒闪耀的短剑。
黑脸土佬儿冷笑一声,随即挥手发射飞剑,剑色如墨,剑光比电光更快,瞬息间便把法藏禅师的剑光抛在后面。它飞越高空的云头,从云脚折回。一去一来,只少有二百里的路程,也不过在顷刻之间。
黑剑回到宫外,绕树一匝,左边的“参天”占柏立即拦腰截断,一声巨响,倒了下来,正当众僧吓得纷纷避开时,忽又听得另一巨响,右边的“耸云”古柏也被黑剑削倒,接着又有惊天动地似的两响,原来是古峰宫大招寺殿门上面钉着的那金字横匾,以及宫外广场中的大铁鼎,亦被黑剑斩坏,从高处坍下,坠于地上一被劈成二爿,分别横倒,剑气过处,呼呼有声,把鼎腹中所焚化的锡箔灰都飞扬开来,随风飘动,到处散布,顿使一大片范围内昏天黑地。
这时,法藏禅师的银剑方才绕云回来,但来势缓慢,显然已成强弩之末,而黑剑似乎存心捣乱,剑头乘机转向银剑,把它切成二段,坠落尘埃。众僧刚才为那接连不断的四声巨响所困,惊慌非常,如今忽见法藏禅师摇摇欲跌,大声惨叫,连忙都奔跑过来,将他及时扶持,总算不曾倒下去。他已是剑毁人伤了。
这时,宫内许多和尚都已闻声出外,探看究竟发生何事,等到问明真相,再查那红脸和黑脸二个土包子时,他们早已在混乱中溜之大吉,不知去向。
原来那黑脸土佬是柯笠,红脸是王道宗,他们都是魔煞化装村夫,土包子,奉了袁通将军之命,暗中支援黄衫客,以及扬威空空部落,但事前约定,双方假装互不认识,以便扰感人心。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