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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女道也看了那年轻公子一眼,并不干涉他坐下来,却冷冷地道:“这坐位已经有人预定了,她不久就要来的。”
那公子微笑道:“师父,请容小生暂坐片刻,等到本座的主人到来时,小生让位就是,不知师父可答应否?”他说着,又顺便看了众道姑一眼,老年女道听到那公子口称师父,而且说话也很得体,就点头不语,同时,那十二道姑对于这位漂亮而有礼貌的年轻公子似乎都有好感,不约而同地把美目瞟了过来,看个不停。
须臾,一个看似三十左右而实际已是四十岁以上的贵妇走了过来,在那公子的身边立停。
那公于会意,立即起身让坐,双手一拱,道:“对不起,大姑,小侄失礼了!”说着,连忙转身离去。
那中年贵妇对他徽徽一笑,也不客气,坐了下来,眼睛盯着他的后影,要看他走到什么地方去,不料这年轻人不往别处,迳向她的来处走去。竟然坐在自己刚才所坐的座位上,也就是武场对面的观众席上,二十多十美女群中的正位,这使她心里生气,但也觉得奇怪,此人怎会知道自己一人而占二位,显然这小子是大有来历的,不由刮目相视。
原来那公子并非一个未卜先知者,他只不过听到这里邻座的老年女道施展传音入密功夫,叫那中年贵妇过来,才明白本座乃是空位,并无座主而已。
老年女道为了要证明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本座已经有人预定了……”,同时讨厌这小子的贼眼不断地偷看自己的女弟子,所以就传音暗召同伴过来,想把他赶走,却不料反为对方利用机会,钻进了群芳丛中。
她,和那中年贵妇一样,想不到自己泄露了传音入密的内容,更不提防这文弱公子有窃听播音传密的本领,还以为他只不过是鬼灵精怪,目光尖锐,拆穿了自己一人占据二位而已。
那中年贵妇不甘心这小子坐在那边位置上,与自己的女伴和女儿们混在一起。万一此人是个花花公子,勾引她们上当,那不是好玩的。
她坐在这里,心中忐忑不安,眼睛盯着那边看,监视这小子的行动,一边暗运收音神功,以便察听他有否向她们说出挑逗性的言语。她暗自打定主意,假使这小子稍有越轨行动,或讲话轻薄,她就要赶过去,掌他的嘴。
当那公子坐定时,旁边的姑娘连忙向他看了一眼,接着回转头去,对着中年贵妇,樱口傲微颤动,对方的耳边立即听到声音,“妈,你为什么和这位公子对调坐位?”
这是传音入密的蚁语,别人都没有听到,但旁坐的公子却已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中年贵妇的回音到了,她说:“蕙儿,当心这小子,不是好东西。”
那姑娘听了,双眸向那公子一瞟,看到他面貌端正,斯文地坐着,不像是个坏人,心里却不以母亲的话为然。
这时,人丛中忽然挤出一个黑脸汉子,粗盾大眼,满面横肉,走近那公子身边,喝道:
“喂!朋友,你为什么占据俺的坐位?”
那公子听了,连忙双手一拱,道:“哦,这是你的坐位,对不起,在下让你。”他说着,正拟起身让位,但立即被旁坐的姑娘阻止,只听得她娇声道:“不,这是家母的坐位。”
这汉子一看姑娘出场,心中暗喜,因自己正好乘此机会与她搭讪了,随即裂嘴笑道:
“姑娘,这小子坐得令堂的位置,俺坐不得?”
那姑娘怒目向对方看了一下,正拟发作,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蕙儿,不要多事!”
原来这是中年贵妇说的话,不知她在何时走了过来,人已经立在旁边,接着对那汉子道:
“壮士,那边有一个空位。”她说着,一边向后一指。
那汉子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确有一个空位,但邻座乃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女道士,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旋即发现那边还有许多美丽的道姑,就改变主意,欣然接受了她的指示,连忙挤了过去,惟恐这空位为他人捷足先得。
这里,那年轻公子早已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离座而去,挤入人群,不知去向,使蕙儿姑娘芳心若有所失,暗恨那黑脸汉子不已。
不久,武试开始!
武场四周分驻五百精兵,由已故元老梧桐先生之孙梧桐文统领,维持公安秩序。
主考台的正座上并肩坐着陈根和赫芳,左右两旁分坐陆生和武青,台下试官乃是梧桐子,赫天云,梅展,伍真,欧阳英,司徒青,区彭,尉迟公明,浦云飞,公孙元,李正,王曾等十二人。
彭志和菩提子担任裁判。
此外,另有许多官吏佐尉分任评判计时,记分,誉录,纠察,巡场,供应布置等工作。
医务方面也安排了医官,医士,吏目,救护和担架等人员,井准备了大批药物。
考生共有一百一十一名,全部是昨天文试及格者,在武场中央排列数行,等待考试。
考试项目包括骑射,步战(拳腿功夫)、兵器(十八件武艺),以及轻功。
骑射是以一百十一块三尺阔,三尺高,并且编了号数的木牌,准备钉在木架上,牌面涂了白漆,中间画着一只三寸长的红色大蚊子,加上三条细细的蚊须,试题叫做“驰马射箭中蚊须”。
冬冬冬……击鼓是比赛的前奏曲,一百十一名考生也都编号,那就是第一号考生射第一号木牌上的蚊须,第二号或第三号考生射第二号或第三号木牌上的蚊须,其余考生依次类推。
射程百步,四周绕圈着铁铸短栏,使考生无法侵入百步之内。
考生分成十组,第一到第九组每组十一人,而第十组则为十二人,凑足一百十一名之数。
诸生骑在马上,多数人用左手握弓,右手持箭,但也有人使用右弓左箭,这是依照他们平时射惯了的方式,各听自便,不加限制。
第一组考生十一人依次骑马出发,由慢而快,绕着铁栏的圆圈空跑了三匝,但从第四匝起,就对准目标,先发一箭,那就是一边骑马,一边射箭。发箭时,马不停蹄,继续绕栏而驰,经过木牌后面,又绕到前面,那是第五匝了,考生立即再发第二箭,而马又绕驰而去,等到绕回过来,才射最后的一箭,以合第六匝之数,于是第一组骑射比赛就算告竣。
这种考试方式要比古人的“百步穿橱”箭术更难,考生除眼明手快外,还须要沉着镇静,骑射兼妙。
第二组比赛时,方式与上述相同,但木牌则重新更换,牌号也与考生相符,以免张冠李戴,混淆不清。
十组骑射比赛完毕后,当局宣布第六号,十七号以及九十九号考生中式——第一名一六号,中二蚁须,第二名一十七号,中一蚊须;第三名——九十九号,中半蚊须,而考生的姓名则暂缓报告;
接着比赛步战(拳腿功夫),规定骑射落选的考生仍得参加。
这是淘汰赛,仍分十组,每组十一人。第一组与第二组比赛,第三组与第四组比赛,其余各组依次类推,但很伤脑筋,考生却多出了一个,那就是一百十一号考生没有对手。
试官们商讨结果,准予该生与第十组的优胜者比赛。
冬冬冬……铜鼓又响了!
斗争开始。诸生为了名利,个个施展平生铯技,拳打脚踢,各尽全力,过程十分激烈。
良久,胜负已分,试官高声叫停,败者淘汰出场,不得再试兵器和轻功;伤者由吏目派员扶搀,迳赴医务处治疗,死者一名,由担架人员抬走,暂置殡馆,择吉入土为安。接着武场下半旗志哀。
每组优胜者休息半炷香的时间之后,继续比赛。这次复赛,双方斗争比刚才预赛更为激烈,败者都受到或轻或重的伤势,而死者竟有四名之多,令人悲痛。
由于考生伤亡出人意表,当局临时取消了决餐,随即宣布二十六位优胜者中选,再比兵器。
名列骑射比赛的头二三名一第六号,十七号及九十九号考生也在二十六个中式者之内。
这时,菩提子发觉十二号考生,在预赛和复赛时,连续击毙了对手二人,又第四十二号,五十三号和一百零九号考生也在复赛过程中,打死了对方各一人。
但双方斗争时,拳脚无眼,虽说是打死人,不偿命,但心狠手辣,必非良善之辈,因此菩提子严密注意那四个杀人考生的行动,一边查阅他们的身世,只见履历表上这样写着:
十二号,安九峰,獠俚族谷山村人,年二十四岁,父安统,土司,母郝氏,师:文;穆智,武,鲁亚公。
四十二号,萨葆,苗蛮族黑勘埠人,年二十二岁,父萨黎,土酋,母赛氏,师:文,马样,武,陆子腾。
五十三号;区吉祥,罗刹邦木山郡白泥村人,年二十三岁,父区刚,村长,母苗氏,师:
文,孟斌,武,麻栗。
一零九号,赤仲,空空部落昌都郡人,年二十二岁,父赤本,贵族,母花氏,师:文,叶元春,武,赫博。
菩提子关心考生的武艺师承。此刻他已发现鲁亚公和赫博二人都是武林枭雄,在中洲部落杀人如麻,犯了众怒,当地无法立足,于是亡命荒外,想不到他们已分别为安绕和赤本所收罗,传授其子武艺。至于陆子展和麻粟为人如何,菩提子一时无法查明,但从萨葆与区吉祥二人的个性推测。想来他们也非善类无疑。有其师必有其徒,所以,《礼记》有“择师不可不慎也”之句。
这次武试,菩提子仅以裁判的身份出现,地位不高,谁也不知道他是魔国的野仙,但实际上众试官都遵从他的意见,一切措施也由他暗中协助调度。现在考试兵器,他密令梧桐子编定安九峰、萨葆、区吉祥、赤仲互比武艺。
梧桐子知道菩提子要把那四人安排在一起比武,必有特殊意义,所以立即照办。
考试使用武器,要比徒手搏斗更为危险,所以试官在比赛之前,再三对考生警告;双方用武,严禁伤害人命,事实上这种警告只可约束忠厚慈仁的考生,但凶恶之徒却听不入耳,把它当作废话。
刚才步战比赛拳腿之前,试官也曾提出同样的警告,可是安九峰,萨葆等并不理会,依然把对方击毙,而当局鉴于打斗失手,势所难免的实际情况,也未便处罚那些杀人的考生。
比武开始,照例击鼓,鼓声刺激人心,考生们个个精神抖擞,血液沸腾,抱着无比的希望,决心要在武场大显身手,夺取荣誉。
考生二十六人分为十三个小组,每组二人,编号如下:
(一)六号——对——三十九号
(二)十二号——对——四十二号
(三)十七号——对——六十号
(四)十九号——对——六十七号
(五)三十七号——对——七十一号
(六)四十号——对——七十五号
(七)四十九号——对——八十二号
(八)五十一号——对——九十九号
(九)五十三号——对——一O九号
(十)六十九号——对————一号
(十一)七十九号——对————三号
(十二)八十号——对————六号
(十三)九十一号——对————九号
由于菩提子的授意,现在梧桐于已把十二号安九峰与四十二号萨葆以及五十三号区吉祥与一O九号赤仲编在一起比武。
鼓声停止后,十三组考生立即分别动武,剑,刀,枪,锏,槌,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