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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也有快乐的时候,譬如到了夔州(又称荆门)附近地段,舍艇登陆,由艇夫领路,探寻汉代美人王嫱的故乡,以及诸葛武侯的八阵图遗迹,又远游巫山的独秀、笔峰、集仙,起云、登龙、望霞、聚鹤、栖风,翠屏、盘龙、松峦和仙人(又名神女)等十二峰,井赴朝云庙访问了巫山之女,最后到达妙用真人柯,谒见巫山神女。
巫山峰峦上矗云霄,山脚直插江畔,太华衡庐,皆无此奇,宜为神仙清修之所。
龙氏五凤与巫山之女一见如故,非常莫逆,后者不吝指教,在秘室中面授机宜,无非是男女云雨的奇妙理论。
他们在妙用真人(即巫山神女)那边,也受到亲切的接待,真人还破例为这批不速之客举行了丝竹演奏,都是仙家名曲,非人间所有,曲曲妙音,播传峰顶,袅袅不绝,顿使山猿鼓舞,狂啸欢呼。
二位主人既然如此热情,一个指导云雨妙术,可以增加人生乐趣,另一个演奏仙曲,以娱佳宾,那么,客人就不得不有所表示,酬谢高情厚谊,于是水上郎君就拿出二粒金丹,分赠二位主人,宾主皆大欢喜,珍重道别。
在这样的场合里,那领路的艇夫却是凡夫俗子,当然无福参加,因水上郎君在事前再三吩咐,叫他在巫山山麓等候,一不准离开原处,二不准上山,以免这种风流雅集被他传入人间,引为怪事。
他们在山上逗留的时间并不甚久,而山下的艇夫已经等候了三日三夜,好在他身边带着干粮,因此没有挨饿,真所谓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当时,那艇夫实在不耐烦了,几次三番想要离去,但他又想到那些贵客都像财神,出手慷慨,看在钱的面上只得耐心静候,果然,三天之后,他遥远地望到他们下山而来,不禁大喜,连忙上前迎接,欢声招呼。当然他也收到酬报。水上郎君赏他金元宝一锭,重约十两,吓得他以为这位贵客发疯了,把金元宝作为赏钱,不觉呆了一下,后来看到对方毫无异状,且不像是开玩笑,他终于伸出颤抖着的双手,接受了这笔财物,不由喜出望外,嘴里横谢竖谢,又巴结地领路而行。
他们回到艇上,已近黄昏,水上郎君吩咐开饭。
大江水危滩险,不宜夜航,艇泊江畔,准备过夜,同时他决定今夜要与二凤洞房,以便他们从巫山之女那边所学到的云雨理论,付诸实践。
这艘中型航艇,除了艇员宿舍与餐厅之外,另有三个雅洁的客房,大凤与幺凤合占一室,三四双凤同占一室,另一室当然是水上郎君与二凤的新房。
单说水上郎君与二凤,被大凤等姊妹四人送入洞房之后,房内没有第三者,新夫妇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谈亲密的情话了。
兴趣勃然,乐在心头,水上郎君开始道:“亲爱的,新婚初夜,我们先来清谈,既可增添情趣,又不辜负良宵,你是否赞成?”
羞人答答,喜上眉梢,二凤轻声答道:“只要郎君喜欢,妾身自当遵命,不过,谈什么呢?你说吧!”
水上郎君含笑道:“古人道;‘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可是,为夫羁身贵国,功未成,名未立,自觉惭愧,探恐日后未能为贤妻争取荣华富贵,不免耿耿于怀。”
二凤安静地坐在床边,姿态自然,柔声道:“依妾身看来,功名富贵犹如浮云,何足挂齿?妾身只要能与郎君久长厮守,于愿已足,即使常啖清菜淡饭,亦所甘心。”
肃然起敬,水上郎君从椅上站起身来,拱一拱手,然后又坐下道:“我妻贤淑,为夫高兴极了。话虽如此,但大丈夫立身处世,总须有一番作为,方称不虚此生。”
二凤双眸含情,微笑地道:“这是郎君的抱负,也是丈夫的才智,妾身万分喜悦,何况郎君文武全材,将来出入头地,自在意中,不过,对于前程事业,进取之志不可无,而退让之心也不可少,最好是随其自然,避免强求,所谓旷达保身,永享天乐。”
水上郎君道:“我妻之言极是。为夫倒要再问:夫妻之道如何?”
二凤反问道:“关于哪方面呢?”
水上郎君道:“一般的生活上。”
二凤道:“夫妇之道,以爱为基础,再加上双方的谅解。”
水上郎君道:“那么,在床第上呢?”
二凤娇羞地道:“这个……不知道。”
水上郎君戏谑地道:“那巫山之女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二风道:“不过,妾身不大喜欢,因为她的话似乎太过火,羞人的,我觉得不好意思。”
水上郎君道:“这是神圣的,幸福的,美好的,快乐的……来吧!亲爱的……”他说着,站立起来,走近床边,把二凤紧紧地搂在怀里,接着道:“你撩人的……”
于是他吻她了。
二凤的双颊发红了,呼吸急促,浑身渐渐地热起来,纤纤玉手情不白禁地也紧抱着水上郎君。
她本想抑制自己,不要过份放浪,以便保持尊严,免被丈夫看轻,但她敌不过丈夫的热情狂放,因此立即失去主动、无法自我控制,终于闭着双眸,享受他给她的深吻。
吻发出了热力,热力产生热情,热悄化作欲焰。
这是男女双方一夫妻都有同样的感觉。
于是水上郎君抱起了二凤,轻轻地,又小心地,将她放置床上,顺手脱去她的绣鞋。接着,他拉拢床帐,又脱下自己的衣裤和软靴之后,就敏捷地进入帷帐。
食色性也,美色当前,谁不爱好?水上郎君身为第二次新郎,已有性的体验,所以他对付二凤的浑身解数与对付其姊大凤比较,则更有魅力。可是,对于她,他的某些动作显然是太轻薄了,无礼貌的,近于侮辱的,且有损女性尊严的,可是在她身边的主动者,却是她亲爱的丈夫,那末,情况就不同了。在意料中,她对他的种种逗挑举动,似乎都不以为忤。不但如此,而且她除了暗表欢迎之外,芳心甚为喜悦,固为她热情如火,处处表现逆来顺受,态度非常合作。
水上郎君是何等人物,岂有不知她新婚燕尔,渴望初试云雨,而作出显著反应的原因?
总之,二人缠绵于小世界里,一切的过程都是妙在不言中。
梅开二度之后,夫妻格外恩爱,并肩拥抱而卧,二人卿卿喁喁,说下尽的甜言蜜语,讲不完的风流体验,直到五更,方才睡熟。
次日清晨,航艇开舵,大凤等姊妹四人早巳起身,但不敢惊动新婚夫妇,等候了许久,不见动静,只得先进早餐,直到近午,水上郎君与二凤起身开了房门,凤姊凤妹等就依次走入房内,向新夫妇道贺,大家欢笑一番。
不久,艇上管事备妥丰富的酒肴,吩咐侍役来请他们用膳。
午餐时间,航艇照例暂泊岸畔,因艇夫们也都要吃饭。
在餐室里,他们六人同坐圆桌旁边,首座是水上郎君,在他的左右奉陪着大凤和二凤,接着三凤四凤依次列席,幺凤则敬陪末座。
幺凤宇起酒壶,分别替水上郎君和四位姊姊斟酒,最后她也斟了一杯给自己,于是大家开怀畅饮。
水上郎君面对五位如花如五的美女,兴致极高,食欲大振,三凤四凤和幺凤等殷勤劝酒,不知不觉地他已饮了二十大杯。
醇酒美人,准不喜爱?现在,大凤和二凤已是他实际上的妻子,而其余的三位凤女不久也将与他轮流成亲,五姊妹共伴一夫,这种艳福,天上无,人间少,而在魔国所见到的也不过是他们而已。
五位凤女之中,只有幺凤最为刁蛮多计,她往往会想出花样,作弄水上郎君。
这时,她看到水上郎君态度放浪,面色微红,似已半醉,于是她就对三凤和四凤使了一个眼色,她们心里明白,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幺凤郑重地对水上郎君道:“喂!郎君,人家都说你是文武全才,小妹对于你的武功已经领略,确是非常高明,但我不相信你在文艺方面,有什么特殊之处,你何不一献才能,以证名符其实?”
水上郎君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想考找?”
幺凤道:“不是我想考你,是三姊和四姊。”
他笑嘻嘻,目光随即转向三凤四凤,接着道:“是你们吗?”
三凤含笑点头,四凤并不回答,等于默认。
幺凤道:“不错吧!我没有说谎,不过,她们—个是主考,一个是改卷,但考试题目则要由我指定。”
摇头晃脑,好像冬烘先生那样,水上郎君道:“噢,我明白了,那是你们联合考我,不是吗?”
幺凤道:“也可以这样说。”
水上郎君道:“小妹,这事现在使不得,使不得。”
幺凤翘起嘴唇,不悦地问道:“为什么?”
水上郎君陪笑道:“现在我已醉了,在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情况之下,文思失灵,怎能应考?”
幺凤坚持道:“不行,我们现在非要考你不可。”
双手乱摇,水上郎君道:“现在考我,小妹,我会出丑的。”
幺凤微笑道:“是的,那正是我们的愿望。”
水上郎君惊异地道:“你们为什么都要我出丑?”
幺凤瞬了一瞬美目,若真若假地道:“是的,我们要你出丑,因为刚才你太猖狂了,只对大姊和二姊说笑,没有把我们三人放在眼睛里……”她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对大凤和二凤也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往下说道:“不但如此,如果你没有什么文学修养,我们还要革除你文武全才的美名,使你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武夫、俗物,并不准亦在我们姐妹行里称霸逞雄。”
水上郎君心中大急,连忙辩护;苴.“好小妹,你误会了,我决无此心,三妹,四抹,你们也不要误会,我……我我是……”
幺凤立即挥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她用冷酷的语气说道:“你不必为自己解释,如果你看得起我们三人,快些向我领取试题……刚才你说酒醉,文思失灵,那完全是言不由衷的。当年李白,他能饮酒百杯,成诗百篇,目前,你郎君不;过饮了十几二十杯酒,就推说文思失灵,岂非笑话奇谈?你身为丈夫,号称文武全才,竟然推三阻四,还要花言巧语,假借理由,企图搪塞过关,即使三岁孩童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你当我们三姊妹是什么人?你的大丈夫气概何在?”
这时,大凤和二凤已知幺凤的用意,所以她们二人面现笑容,并不开腔,静观事态发展。
水上郎君对付女性自有一套本领,“小”的功夫非比寻常,他听到幺风如此重言重浯,毫不生气,反而嘻皮笑脸地道:“喂!好小妹,你这又何必呢?我们都是亲人,并非冤家,你没有理由说我‘不把你们三人放在眼里’。你这句话真是太冤枉我了,使我非常痛心,因为我可以宣誓,既无此意,又无此理而有像你所说的那样事实,这一点我必须要为我自己辩明。至于你们,不,我的三位亲人想要考我文才,我并不反对,但我要求最好假以时日,容后补考……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三妹和四妹可能会答应,但小妹是否也肯同情我酒已乱性,却不敢确定,因此,我只得遵命应试,请小妹赐下试题吧!”
幺凤道:“男子汉装腔作势,毫不直爽,我最讨厌……现在我问你:你擅长作文,还是吟诗?”
水上郎君笑道:“二者都不是我的专长,不过,我对作文较有兴趣。”
幺凤道:“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