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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维德伸手搂住他,将人带到树林里,轻吻抚摸,想要尝一尝鲜。自从三年前在魔界圣地突然出现,他就一直被魔族尊为首领,多少美男美女想跳上他的床,都被他随手丢了下去。不是没有欲望,而是人不对。看着那些脸孔他就觉得恶心,不想碰不愿碰,仿佛碰了就是对不起谁一样。
直到见到塞恩。
奥斯维德从来没这样渴求过一个人,每次见到他,内心深处就有一股冲动,想要把人压在地上,狠狠地侵/犯他;想看看那样一张淡然的脸,在被人压在身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想看到他欲求不满的样子,想看到他因为自己而展露出情/欲。
谁知道现在他居然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抱着这个人,只要他在怀中,内心就无比的满足。
察觉到一直轻吻着他的唇停下,青芒抬手,碰到了那人的脸。他抬起头想要看,想要确认,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谁知眼睛被挡住,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眼睛太漂亮,我看了会发疯的。”
话音刚落,唇就被封住,温热湿润的舌头滑入口中,熟悉的气息再度传来。
连吻都是这样熟悉。青芒伸出手搂住那人的脖颈,舌尖微动,回应着这个吻。他静静闭上眼睛,享受着熟悉的气息。
如果这是一个真实的梦,我愿永远沉睡其中不再醒来。
21、第二十一章
直到吻上青芒的唇,奥斯维德才发现自己有多渴望碰触这个人,不是短短的几天,而是更久远的渴望,仿佛他对他的渴求从出生开始便存在着,一直深藏在灵魂中,直至此时才真正显露出来。
当青芒的手臂揽上他的脖子时,奥斯维德心跳都快停止了;当他的舌尖微微回应起他的吻时,整个灵魂都雀跃起来,魂魄像是要冲出身体与怀中的人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唇,怀中的人唇瓣微肿,脸颊泛红,哪怕不看眼睛,也知道他已经动情。奥斯维德想移开手去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他手掌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没有移开。
他……在害怕。害怕看见那双眼睛,害怕沉醉在其中,害怕再也找不到自我。现在的他,不允许自己有一个爱人。只是单纯的感兴趣没关系,只是偶尔尝尝鲜没关系,但他不能去爱他,他不允许自己迷恋任何一个人。
所以他没有移开手,而是将青芒搂在怀中,让他背对着自己,用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你今天心情不好,为什么?”
不管怎样,奥斯维德都不愿意看到这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既然他给自己带来了这么新鲜的体验,这么醉人的吻,那么关心一下他的情绪也不为过。
怀中的人明显沉静下来,许久后才听见他艰难开口:“如果、如果你的朋友遭遇了灭门之灾,他极有可能走错路,你该怎么做?”
青芒不自觉地问出口,哪怕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他还是相信对方是雷尔夫,那个人总是让他想要依赖。
“我没有朋友。”青芒并没有得到意想中的安慰,只有冰冷的回答。
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我该怎么办呢?”
奥斯维德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感觉到他在用牙齿虐待自己的唇,心中微微不满,强硬地用手指分开唇齿,将两根指头放入青芒口中:“咬这个。”
青芒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则样……素……不请粗……话……”(这样说不清楚话)
柔软的舌头碰着指尖,奥斯维德觉得自己又要失控了,他收回手,手掌成拳,被舔过的指尖在掌心轻轻擦动。
“不许咬,再咬就把你牙齿都掰下来。”他恶狠狠地说着,语气却像调/情一般温柔。
心被这柔软的话语触动,青芒微微放松身体,头向后靠,整个身子靠在奥斯维德怀中:“是我的错。”
他断断续续地将格莱特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低落地说:“如果我没有带他去埃斯诺山,那么他就不会看见那一幕。”
“如果没有去,那个孩子就会被当成余党被空行军刺死,一了百了,也不错。”这无情的话语是奥斯维德的回答,他依旧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在青芒耳边低喃:“你希望发生这种事?”
“我……”他不希望。
“至少你的决断还救回了一个人不是吗?如果你没有后悔救那个孩子,那就别怪自己。”奥斯维德皱眉,他从来不愿与人多说话,更没安慰过别人,可此时温柔的话语却连珠串一般地说出口,丝毫没有不适感。仿佛他曾经千百次地安慰过这个人,曾建千百次地对他温柔过。
“如果格莱特执意要报仇,我该怎么办?”
“那是他的事。”
“可是我怕他就此……再也无法回头。”青芒紧皱眉头,格莱特不一样,他受的苦太多,他的过去太阴暗。对于格莱特来说,阳光原本就是太过刺眼的东西,这一次说不定,他会永远走在黑暗中。
“那你就看着他,如果他做过了,哪怕打断他的腿也要把人带回来。”奥斯维德差距到掌下眉间的紧皱,有些不悦地用指肚抚平眉心:“还是你不相信自己?”
莫名地,青芒心中盘踞着的那团黑雾消散了,这话语仿佛和煦的春风一般吹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面对死亡时雷尔夫曾对他说:你只要放心地向前走,做好你自己,不要害怕走弯路,因为有我。如果你走错路,我会将你踢回正路。
青芒曾经想过,他为什么会爱上雷尔夫?只是因为亲眼看见他消失时的痛苦吗?只是因为他不停地在自己耳边说爱吗?都不是,他会爱上他,是因为雷尔夫用整个灵魂爱着他,他炙热的感情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迷失在他的温柔中。
只有雷尔夫会这样安慰他,只有雷尔夫能将他从黑暗中带出来。一个身处黑暗世界的盗贼要怎样才能带给别人光明?因为他将自己唯一的光亮都给了他。
青芒向上抬手,碰到了奥斯维德一直蒙住他双眼的手,冰冷却又温暖。冰冷的是手,温暖的是心。
“你是谁?”掌心覆盖住手背,青芒握住那只手,轻声问。
他一直不敢问,害怕一旦听到那个名字,梦就会被惊醒。在遇到雷尔夫之前,青芒从不做梦,因为无所求无所欲。雷尔夫消失的这三年中,他一次又一次地梦见那个血色的朝阳,断臂的雷尔夫将他推出结界,无声地说着我爱你。后来,梦变了,变成他多次睁眼见到雷尔夫温柔地站在他面前,他扑上去,却扑了个空。
梦醒后只剩空虚和寂寞,只剩无尽的哀痛。所以他怕了,他怕自己在做梦,他怕梦醒后依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更怕身后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雷尔夫,一切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发问时,青芒的手在颤抖,掌心泛着冷汗,他怕得不能自已。这三年,他已经很少怕了,因为雷尔夫不在,他必须勇敢。可是现在他畏惧了,退缩了,那是不是代表,心底的人已经回来?
奥斯维德察觉到他的恐惧,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腰,用仿佛要将人心融化一般的声音说:“我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专门夺取人类的灵魂。”
他并没有说谎,三年前他在魔族圣坛上突然出现,所有魔族遗族都认为他是神送来复兴魔族的人,尊他为首领。而他们魔族的“神”,便是人类口中的魔,他身为“神”派来拯救魔族的使者,便是恶魔。
不仅是魔族的人这么认为,奥斯维德自己也相信着这个说法。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一出现就会使用黑魔法,就是魔族最强,并且身上带着魔族圣物——暗夜之冥的气息。所有魔族都知道暗夜之冥早就随着前前前代魔族首领消失在人族大陆中(时间约一百多年),奥斯维德被认为是神赐予他们的另一个圣物,神赐予他们的希望。
所以这一次来人族大陆是为了找寻魔族最后的希望,而那个希望只怕会毁掉伊斯特王国五百年的兴盛!
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为了自己的私欲,要带走大量人类的灵魂。就如同人族大陆的繁荣付出了魔族灭亡的代价,那么魔族大陆的复兴也必定会索回同样的代价。奥斯维德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旦这件事成功,那么必定会换来人族与魔族的全面战争!
所以,他不能爱上一个人类,不能重蹈上代首领的覆辙。上代首领(和遗失暗夜之冥的不是一个首领)就是因为爱上一个人族女人,才会功亏一篑,才会失去了最后奋斗的力量,才会客死异乡。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爱上人类。
然而塞恩的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坚持,看着怀中这个微微颤抖的人,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对他温柔,抚平他的不安。他将自己的身份换成了暧昧的言语,他不愿在此时暴露身份,但更多的却是不想吓到这个人。
听到这个回答,青芒唇角勾起,不自觉地笑了。恶魔吗?他早就知道,雷尔夫从来不是好人,他亦正亦邪,所做的事都只随自己的心意。他是活在黑暗世界的盗贼,他是人所不齿的黑魔法师,他的确可以称之为恶魔。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恶魔,用他的心夺取了他的灵魂,让他离开了他,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奥斯维德的回答给了青芒勇气,他将他的手从自己眼前拽下,放在唇边轻吻,低声念着那个心中的名字:“雷尔夫、雷尔夫……我好想你。”
“嗯?”身后传来不悦的哼声,扣住腰的手力道变大。
“雷尔夫是谁?”
这问话让青芒身体一僵,不是……他吗?不可能,手掌还在自己唇边自己眼前,连掌上的薄茧都与雷尔夫的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不是。
“就是你。”他笃定地回答,像是在确定自己的判断。
“哼!”身后传来重重的哼声,“那就和你的雷尔夫双宿双栖去吧!”
青芒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话语中的含义,眼前便一黑,不知怎地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便看见杜柏斯关切的脸差点贴在他脸上。
“你可算醒了!比试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格莱特和亚度都失踪了,你又睡不醒,真是吓死我了!”杜柏斯拍着胸口说。
青芒一掌将杜柏斯过于接近的脸推到一边,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参赛者宿舍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你梦游了?我醒来时你就一直睡在床上,根本没离开过。”
青芒惊讶地摸了摸身下的床铺,回忆起昨晚的事情,真实又虚幻。
难道真是梦?
22、第二十二章
接下来两天的比赛是乏味的,亚度与格莱特不在的那一天是机关比试,杜柏斯一见对手是塞西尔,二话没说就弃权。他的弃权和青芒弃权效果截然不同,青芒每次弃权都会换来一阵欢呼和掌声,杜柏斯弃权……差点没被观众席上扔下来的砖头砸死。机关比试的放弃导致皇家学院超过莱利亚学院5分,如果再不想办法解决,他们就真的要大败亏输了。
然而杜柏斯的弃权是正确的,第八场比赛塞西尔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精通机关设计的杜柏斯发现,并不是塞西尔有多厉害,而是其他对手的机关总是无故出错,甚至有被自己的机关伤到的学生,使得机关比试变成了一场笑话。
赛后杜柏斯在大会人员清理过后让布莱克带着他去垃圾场,却发现所有机关残骸全部消失,对方根本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杜柏斯有些后怕,暗自庆幸他没有参赛,否则说不定会像那个机关失误的学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