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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嗅到妖气?”王二满脸写着不信。这小子年纪轻轻,恐怕是吓破了胆,胡乱找借口出洞而已。
“老王,你别小瞧我们家张兄……”
“嘘!”张小北伸手制止。
梁发财急忙闭上嘴,学着张小北的样子侧耳倾听。半天没听到一丝声响,正要放弃,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说没有妖怪!”王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手不自觉地握紧腰间的绳索。
“走。”张小北率先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小北,你别这么勇,万一真的是妖怪。”梁发财迟疑片刻,不得已跟了上去。王二悄悄地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洞穴深处,果然堆满了杂草,空间之大,能容下三头大象。只是空空如也,不见妖怪身影。张小北四处打量,声音却又不见了。
“原来是空城计。”梁发财见妖怪不在,大松一口气,嬉皮笑脸道,“妖怪知道本大侠要来,早吓得屁滚尿流,躲到乡下老家去啦!”
“嘘!”张小北再次制止梁发财。
“吼!”突然一声稚嫩的大叫。叫声不响,但是洞内格外安静,又有回声重叠,居然也震得人耳发麻。
王二大惊,以为妖怪埋伏,猛的拉扯绷紧的绳索。洞外反应也快,巨大的力道提溜着王二急往回拽。王二一下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脑袋卡在石壁与地面崎岖的石块间。洞外大力受阻,猛的一拽,硬生生用王二的脑袋撞碎石块。王二灰溜溜,像一只瘫软的麻袋,疾速向洞外掠去。
“小北!”梁发财急道。
“嘘!”张小北伸手制止。他弯下腰,拨开草堆,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忽然笑了,“原来是你这小东西。”
“什么?”梁发财壮着胆子上去,看到一只小白虎舔弄爪子,抹自己毛茸茸的脸蛋。它试探着向张小北踱去,嗅了嗅,舒服地在他脚边蹭来蹭去。
第50章 诱饵()
“清蒸还是油炸?”无量盯着小白虎,扯着嗓子道。
“清蒸你妹!”断刀果断否决。
“呐,我知道你觊觎我妹很久了,但是我对你不是很满意。”无量趾高气昂道,“不过既然你坚持,我妹又不反对,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许乱搞男女关系。”
“怎么,肌肉男还有妹妹?”梁发财小声问王二。
“见过一次,比他块头还大,一顿能吃半头猪。”王二揉着红肿的脑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觉得……”石猴挠了挠头,“断刀哥的意思,是反对清蒸。”
“这样啊。”无量大松一口气,“那就是油炸了?”
张小北抱着白虎,用手捂住它的耳朵,鼓足勇气道:“小白这么可爱,你们怎么可以……”
“可爱?”无量哼了一声,不屑道,“它是一只虎妖,再过几年,等它吃人的时候,你看它可不可爱。”
“妖怪吃人,你们吃妖,那、那……”张小北几乎憋红了脸,“你们跟妖有什么区别?”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愣,连张小北都怔住了。他不过是见白虎可爱,想替它说几句好话,可是情急之下却说出了降妖人的大忌。要知道降妖人与妖怪势同水火,把他们类比作妖,无异于咒人全家。
“小子,你说什么!”石猴飞身而起,跃到张小北跟前,怒气冲冲地揪住他的衣领。他虽然比张小北矮一头,在气势上却完全压制。
“对不起。”张小北心虚地说。
“我看你是活腻味了。”石猴不依不挠,向他逼近一步,眼睛盯着他的鼻孔。
“不如红烧!”梁发财突然举起手道,“清蒸、油炸都没有红烧来得爽利。”他见张小北受窘,有意扯开话题,化解尴尬。
“闭嘴!”石猴冲梁发财竖起中指。
“你是老大。”梁发财立刻闭上嘴,低下头不言语,暗暗在心中为张小北祈祷。
“猴子,算了,多大点事。”断刀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道,“任务要紧。”
“我同意!”梁发财见断刀出马,昂起头,大声附和道,旋即又问,“什么任务?”
“我们的目标是洞里的虎妖,虎妖不在,只有虎宝宝。我需要三名志愿者,陪着虎宝宝一起等虎妖。”断刀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们谁愿意?”
“三、三名?”梁发财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不油炸了?”无量颇为惋惜。
“能不能请病假?我好像得了脑震荡。”王二愁眉苦脸道,可惜无人理会。
洞外空地上,三人升起了篝火。夜幕笼罩下,荒野枯林显得分外诡异。梁发财回头一瞧,战车与断刀等人早没了踪影,他小声嘀咕道:“人呢?”声音里充满了惧意。
“让你瞧见,还叫埋伏?”王二摇晃着脑袋,努力保持清醒。可是脑袋就像灌了铅似的,越摇晃越沉重。他忍不住打起了哈哈,强烈的倦意席卷而来。不行,不能睡!他狠掐一下大腿,重新振作起来。
“我们瞧不见他们,他们能瞧见我们?别到时候妖怪来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梁发财不无担忧地说。
“还真不好说,记得有一次,埋伏一只狐妖,因为狐妖警觉,所以埋伏得比较隐蔽,等到半夜,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诱饵早被撕成了碎片。”王二打着哈哈,语气平淡,仿佛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你是说这群王八蛋有可能睡着?”梁发财从王二的表情中读出了肯定的答案,暗暗咒骂几句,环顾四周,努力寻找断刀等人的身影。找了一圈,总算在一块巨石后面看到几对闪亮的眼眸,这才放下半颗心,另外半颗却依然为即将到来的虎妖而悬着。
张小北捡起地上的枯枝逗弄小白虎,心思却神游天外。小白虎暂时不用被生煎油炸固然是好事,但是自己作为诱饵,虎妖回来必定一场大战。从洞内的尸骨来看,这只虎妖的修为不是一般的厉害。想来也是,战车团队轻而易举消灭了黑山老妖,又岂会找普通小妖的晦气?他们搜罗的定然都是强大的妖魔。
“前辈,你们降的都是些什么妖?”张小北向王二打探道。
“呼呼。”
“前辈?”他见王二不回应,好奇地扭过头去,却发现王二蜷缩在篝火旁,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你牛逼!”梁发财惊诧地盯着酣睡的王二,为他的气定神闲感到无比震惊,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张小北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得逃。”
“逃?现在?”梁发财望向巨石方向,那几双眼睛仍闪闪发亮。
“这些人降的都是极厉害的妖怪,降妖的方式是打埋伏,说明他们也不是很有把握,跟着他们,早晚会死。”张小北分析道。
“对啊!”梁发财猛拍王二大腿。王二惊醒,惺忪着睡眼,见左右无事,再次沉沉睡去。“就算不死也变傻子,老王就是前车之鉴!什么时候逃?”
“不急。”张小北摸了摸小白虎的额头,“等虎妖来。”
“你是说……”梁发财会意,张小北是想趁众人与虎妖斗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他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冲张小北竖起了大拇指,忍不住赞叹道:“张兄,我对你的敬仰真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自从受伤昏迷后,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既能嗅出妖气,又能看清事理,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梁发财这么一说,张小北神色一滞。说来也怪,自从昏迷做了噩梦,他嗅妖气就仿佛嗅香气、臭气,轻而易举了。至于看清事理,他本不是个笨人,很多东西都明白,只是碍于脸面,不说而已,发生变化的应该是极为复杂的心性。他思来想去,最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梁发财盯着张小北的胸口不再说话,他隐隐觉得,张小北的变化与异宝“黑山”有关。想到黑山,他又不免叹息顿足一番,如果当初把握机会,现在威风的可是自己。
“发财兄。”张小北忽然开口。
“嗯?”
“我们真的是蝼蚁吗?”张小北用树枝挑着篝火,火光映在他脸上,显出半边坚毅的眉宇。
梁发财迟疑片刻,嬉笑道:“我听说有一只蝼蚁,修炼了几万年,后来成了蚁仙,顿顿吃大象。”
张小北灿然一笑,“哈哈,蚁仙。”
“蚂蚁也好,蟑螂也罢,关键还得看自己。”梁发财咧嘴笑道,“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志愿,就想实现爹娘对我的期望。”
“什么期望?”张小北好奇地问道。
“发!大!财!”梁发财发奋似地扬了扬手。
张小北会心一笑,如此显而易见的期望他居然多此一问。
“张兄,你呢?”
“我?”张小北迟疑片刻,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妖气。他扭头看向妖气方向,又发现身后传来另一股妖气,片刻后,仿佛四面八方都笼罩起了妖气。不知妖怪从何方来,又或者不止一只妖?
“张兄?”梁发财见张小北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妖怪好像来了。”
“啊!”梁发财大惊,脸色瞬间煞白,急忙转头朝向四面八方,“哪儿呢?哪儿呢?是虎妖吗?”
“不知道,四面八方都有妖气,快叫前辈起来。”张小北颇为紧张。
梁发财推搡王二,可王二睡得正香,死活不愿意起来。他干脆伸脚猛踹王二裆部。王二猛的睁开眼睛,像弹簧一样蹦起来,急赤白脸地挠着裆部,边挠边叫唤,“是谁这么下流!”
“嘘!妖怪!”梁发财幽幽说道。
王二恍然惊觉自己正作为诱饵,置身于危机四伏中,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裆部也不那么疼了。他顺着梁发财的目光,看到树林深处闪出七八对星光似的眼眸,颜色却是幽灵似的绿色。
“吼!”小白虎冲着树林龇牙咧嘴。
第51章 鬣狗()
风吹动篝火,忽明忽暗。四面八方十来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三人,仿佛饕餮盯着美味大餐。梁发财忍不住腿脚发抖,打起了哆嗦,暗暗祈祷树林中虎视眈眈的只是普通野兽。可是从眼神的犀利程度来看,就算是普通野兽,也是极为厉害的普通野兽,更何况张小北还说了妖气冲天。
绿眼的主人露出真身时,梁发财彻底死了心。这哪是普通野兽,分明是巨型妖犬,比普通狮虎的体格都要大上两圈。它们耷拉着耳朵,深黄色的皮毛蜷曲邋遢,斑斑点点覆盖了整个背部,相貌丑陋,即便领头的也显得极其猥琐。可是犬牙交错,透着寒光,眼睛滴溜溜打转,这些都预示着它们的猥琐是极为致命的猥琐。
“现在怎么办?”梁发财见四面八方都是妖犬,焦急地问王二。
“我怎么知道?”王二弓着身子,警惕地观察四周。
“你不是经验丰富吗?”梁发财急道。
“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以前降的都是单只妖,我负责在前面跑,傻妖怪跟着我屁股后面追,他们几个一拥而上群殴妖怪,然后搞定收工。你瞧瞧现在……”他顿了顿,瞄了群妖一眼,“我跑去哪里?”
“就没个应急备案?”梁发财几乎抓狂。
“你看看我,像是制定方案的头目吗?”王二没好气地说。
梁发财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