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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送吃的、送女人，关键时候还出来拉兄弟一把，此等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咦？”城主也看到梁发财，不认识这人，随手一摆道，“怎么还有一个？杀掉杀掉。”
梁发财顿时傻了眼，城主是哪一头的？
黑山老妖不动，两道眉眼盯着城主，又在卫何身上转了一圈，压低声音吼了一句。
城主听不懂老妖的方言，扭头看向卫何。卫何翻译道：“它问您到这儿来做什么。”
城主哈哈大笑，朝黑山老妖晃动手指，一副“你真调皮”的模样，咧嘴道：“江某人跟黑兄合作多年，交情深厚，没事儿来串串门讨口水喝，怎么，不欢迎吗？”目光掠过黑山老妖，瞥向错愕的梁发财，不以为意，反正这人死翘翘了，就算听到这天大的秘密也无所谓，“不过今儿来，我还真不是讨水喝，就想问问，用来交换降妖人的妖怪哪里去了？”
黑山老妖连吼三声，表情颇不耐烦。卫何道：“老妖说，妖怪给了你就是你的，它没有替你看押的义务，怪只怪……”
“只怪什么？”城主听出卫何的顾虑，追问道。
“只怪小石城自城主往下都是废物。”卫何道。
城主沉吟片刻，心虚地瞄向黑山老妖，忽然沉声问卫何，“它说的废物包括本城主吗？”
卫何神色凝重地盯着城主，轻轻点了点头，“恐怕是的。”
“岂……”城主握紧拳头，似乎要爆发。忽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调节躁动的情绪。再睁开眼时，又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松开拳头，大大咧咧道，“黑兄说的是，废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今年不但废物多，愚蠢的降妖人也不少。你瞧瞧……”他指着地上五具尸首，啧啧称奇，又瞥了梁发财一眼，竖起大拇指道，“黑兄今年大丰收，可不能忘了小弟，再送小弟几只小妖呗。”
梁发财脑海电闪雷鸣，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敢情城主跟黑山老妖串通一气，拿降妖人换妖怪性命？城主口中的“小妖”当然不是真的小妖，而是凝结出妖丹的妖怪，每一枚妖丹都有助于城主提升修为。梁发财暗恨自己又傻又天真，原来只以为城主走私妖怪，没想到啊没想到，小瞧他了。更为严重的是，城主不但牺牲降妖人的性命，还搜刮降妖人的钱财，这回就算侥幸活命，也成了光杆司令，何况没钱比死了还难受。梁发财心痛，恼怒，无处发泄，只得死命捶打胸口。
“梁兄，你中毒了吗？”张小北不知何时来到梁发财身边，见他抓狂自残，颇为焦急地说。
梁发财扭头，见是张小北，稍愣片刻，便扑到他怀里，哇哇痛哭，边哭边嚷道，“没了！没了！都没了！”
“什么没了？”
“钱！”
张小北不知何故，为何钱都没了？但见梁发财哭得伤心，感觉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只得安慰他道：“没事没事，再不济咱回头，娶了小翠便是。”
“哇哇哇！”梁发财听了，哭得更为伤心。
黑山老妖听到梁发财大声嚎淘，不明就里。它跟梁发财不熟，虽然没有敌意，也不好过多掺合他的私生活，何况眼前还有两个不请自来的“朋友”。它冲城主吼了几句，让他们趁早走人，多一只妖怪都不会给。
“该死的说什么？”城主听出强烈的敌意，表面上笑嘻嘻的，暗地里咒骂道。
“想要妖怪可以，拿你妈来换。”卫何翻译道，说完低声补了一句，“太放肆了！”
城主一滞，瞪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打转。沉默片刻，对卫何道：“你问它，我妈能换几只妖怪。”
“城主？”卫何惊道。
“让你问你就问！”
“它听得懂人话。”卫何没能明白城主深意。
“毕竟交易老妈，你来操作比较好。”城主摇了摇头，装作与这事儿无关。
卫何无奈，冲黑山老妖胡乱嚷了几句妖语。妖语从他嘴里出来，自带一番异域风情。
“啊？”张小北惊讶道。
“怎么了？”梁发财好奇地问。
“他说妖怪不给可以，给你老妈就成。”张小北不自信地说。
“你，听得懂妖语？”梁发财奇道。妖语也是一门学问，会说妖语的人无疑比普通降妖人更为宝贵，这种人才多集中在与妖族接壤的边境，万中无一。不过听张小北翻译的妖语，似乎不伦不类，很让人怀疑其妖语水平。
“一点点。”果然，张小北不自信地低下头。
看到黑山老妖沉吟，城主小声问卫何，“你刚才吼的几句，把我的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一字不差。”卫何信心满满地说。
“那就好。”城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冲黑山老妖点了点头。老妈只有一个，妖怪可以很多，这笔交易起码十颗妖丹往上。有了十颗妖丹助力，再加上自己勤学苦练，定能一举突破入木上阶。划算！划算！
“你说什么？”为避免文化差异导致流血冲突，黑山老妖再次向卫何确认道。
“江城主说了，只要献上你妈，降妖人以后源源不断地给你！”卫何扯开嗓子大声道。
“去你妈的！”黑山老妖怒不可遏，飞身跃起，冲向盘算妖丹的江城主。
第41章 离间（）
“什么情况？”城主猝不及防，已被黑山老妖攻到近前，左右一瞧，卫何早就跳出三丈外了。
“它说老妈不要，要的话留下你的人。”卫何淡淡道。
“他留你干嘛？”城主闪过一击，惶急地问道。仔细一想，如果留下卫何，能换来更多妖丹，也未尝不可。
“不是留我，是留下你这个人。”卫何解释道。
“那换来的妖丹可就大发了！”城主美滋滋地说。转念一想，不对呀，自个儿都留下了，换来的妖丹有啥用？急忙摇头，“不行不行，换我不行。”又一掌攻来，他转个圈应付开去。
卫何不理城主，深吸一口气，仿佛做着准备工作。忽然开口，鬼哭狼嚎地说起了妖语。这阵妖语有些奇怪，短而急促，听上去像泼妇骂街。黑山老妖听了，面色更黑，连出十三爪，攻向一味避让的城主。面对凌厉的狠招，城主再也无暇他顾，专心致志地拆解应付，同时苦闷地回想，方才交涉的时候没有得罪这位黑老兄呀？
张小北、梁发财看得惊奇，全没想到这是逃跑的好机会。尤其张小北，时不时地看向一本正经的卫何，从他淡定的脸上，嗅出一丝让人哆嗦的诡异笑容。他扶起梁发财，悄声说道：“那个卫何不是好人。”
“就是，主人冒着生命危险跟妖怪掐架，他身为卫队长，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换作老子，立马开除，让他到别的地方找工作去！”梁发财恨恨地说。
“我是说卫何挑拨离间。”张小北皱着眉头道。
“挑拨离间？”
“没错，他跟城主和黑山老妖说的全不是对方的意思，而是添油加醋，互相诘难，刚才借城主之口骂老妖是黑鬼，老妖的火噌的一下就上去了。”
“有这种事，真是该死！”梁发财生气地说。
“要不我试着解释一下？”张小北问梁发财。他虽然不会说妖语，但是跟城主的交流毫无障碍，妖怪一般也能听懂人话，只要稍作解释，他们的误会自然就消除了，犯不着争个你死我活。
“解释，解释！”梁发财支持张小北，“戳穿那个阴险小人……”忽然又想到什么，一把拉住张小北，沉思片刻，疑惑道，“张兄，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妖怪呢是坏妖，城主呢是坏人，卫何挑拨他们，是为了让他们狗咬狗？只有他们互相伤害，我们才有机会活命？”
张小北哎了一声，想想也是。难道卫何不是奸险小人，反而是个大英雄？念头这么一闪，再次看向卫何，他脸上的表情非但不诡异恶心，反而多了一抹圣洁的光辉。
卫何撇过头，见二人都是一脸崇敬地看着自己，皱起眉头，不明所以。
城主已经跟黑山老妖接了百余招，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一来他不是来打架的，只顾避让，能不还手尽量不还手，希望以自己的诚意感动对方；二来此处是黑山，对于黑山老妖有天然的优势。黑山老妖以暴怒之躯、威猛之势，攻击只顾躲闪腾挪的弱鸡对手，自然时时刻刻处于上风。它斗篷一甩，又是十三爪。
江城主避无可避，左膀右臂皆受了刮伤。他纵身一跃，向后退出半丈，摊开双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讨好地说：“黑兄，妖丹我不要了。你要我妈，免费送你。咱们多年的兄弟，以和为贵，行不？”
黑山老妖一滞，见对方说得诚恳，犹豫着要不要罢手。卫何忽然挥拳道：“城主，这个黑鬼的妖丹可是大补！成败在此一举，我挺你！”
城主听卫何这么一说，不自觉地看向黑山老妖的心脏部位，嘴角抽动，仿佛贪吃的小猫闻到鱼腥，目光一时半会移不开了。
黑山老妖将城主的表情看在眼里，勃然大怒，虎躯一震，一团黑气环绕周身。它手势转动，黑气旋转变形，化为无数实虚相间的利爪，呼啸着扑向愣神的城主。
“好妖术！”梁发财惊道。
“等等！我想想而已，没有付诸行动呀！”城主急忙解释。耳畔风声乍起，尖啸呼呼，利爪未到，威压已然到了。他无处闪躲，只得默念口诀，手中蓦然多出两把尖刀，闪烁着异样光芒。
“好法宝！”梁发财赞道。
利爪转瞬即至，威吓惊人。城主眼疾手快，挥舞尖刀，护卫周身。噗噗噗！利爪撞上尖刀，化为无形黑气，随风而散。然而利爪太多，城主需要保持十二分的注意，才能确保挡下每一处攻势。
噗噗噗！噗噗噗！城主的身形随利爪的威压而调整，肩耸腰扭，臀部摇摆，脚步变幻，仿佛是在跳舞。
梁发财和张小北叹为观止，几乎要起立鼓掌了。
噗！城主挡下最后一击，正要休息一会儿，陡然察觉身后杀气浓郁，不敢怠慢，急忙回身，冲杀气挥舞法宝。法宝被黑气笼罩，威压，捆绑，一只黑掌蓦的从黑气中探出。城主大惊，为今之计只有丢下法宝，才能保护周全。可是，身为一名高贵的修士，怎么能丢下如同命根子的法宝？
命根子不能丢！城主咬咬牙，稍一迟疑，黑掌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他的左胸。城主屏息凝神，将全身真气灌注左手，硬生生抓住黑掌。二人于黑气之中进行了一番格斗小擒拿的较量。
黑气散时，城主和黑山老妖已然将对方锁死，姿势之复杂，世所罕见。城主的两把尖刀落在地上，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城主拼了全力保护法宝，终究还是被妖怪的小擒拿招式打落在地。
“噗！真难闻！”城主吐出一口恶气，憋屈地扭过头，躲避妖怪的黑脚掌。忽然看到卫何，暗呼不对，按理说跟妖怪单挑的应该是这个卫队长呀，今儿怎么反过来了？他生气地叫道：“卫何你小子，傻笑什么！快杀了这只丑八怪！”
“吼吼！”黑山老妖痛骂，你说谁是丑八怪？
城主忽然开了窍，一下子明白了黑山老妖的意思，鄙夷道：“当然是你，丑八怪！”
“吼吼！”黑山老妖大怒，用脚踹了城主一脸。
“你！”城主也不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