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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军人是怎么了?最初的惊吓过后就是深深的疑惑!牧羊女咬着下唇、皱着眉头,面前的场景已经足够诡异了。更加恐怖的是这些一言不发的武士全部向山庄外院的方向跪伏着!
来了!来了!一匹魔兽一般狰狞的黑色巨马踱进了海斯伯爵家破败的庄园,少女害怕极了!她甚至咬破了嘴唇!
一个身着蓝色近卫军制服的年轻人端坐在黑色巨马上,他那懒洋洋的姿态并不可怕。可他的眼睛!牧羊女浑身发抖、手脚冰凉!魔兽脊背上的骑士正在打量她,她感到自己的每一根寒毛都已经倒竖起来!那是野兽打量大餐的眼光——牧羊女生出明悟,她不知道这是打哪来的念头,可她敢肯定。在这个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一滩可口的血肉!
魔兽载着骑士陆续接近,牧羊女咬住手背,她不想在这些狗腿子面前流露出害怕或是脆弱的情感,她不想哭、不想尖叫!可野兽偏偏喜欢眼泪、喜欢绝望地惨呼!
倔强的大黄牛一动不动,它又横在门厅前的甬道上,浑然不觉自己挡住了泰坦帝国的主宰者以及世界上最高贵的战场生物的去路。军人中立刻走出一名身材矮小面相可怖的武士,这个家伙是泰坦摄政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手下最忠诚、最骇人的刽子手之一!
恶魔桑迪在卫国战争胜利之后就开始为他的小主人清扫地方南方的垃圾秽物,他怎么会让一头没脑子的蠢物挡住主人的去路?
拨剑!突刺!就像西葡斯的斗牛士对公牛进行裁决时的做法一样,剑锋由黄牛锁骨颈椎的一个巴掌大小的开口直接刺入心脏,倔强的黄牛哀叫着跌倒在地,它大口地呕血,用无助和困惑的目光凝视伤害它的人……它并没做错什么。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要下马了。
恶魔桑迪再一次虔诚地跪伏下来,他的主人抬起腿,踩着他的肩膀由马背上跳落。
泰坦帝国的摄政王殿下押了甚腰,自从被他由自己的冰熊沙发跌落之后,他的腰背肌肉一直酸疼,就像害了风湿一样,这令摄政王烦不盛烦,可偏又没有办法。帕尔斯给他开了一个外用的药方,但疗效实在令他失望透了。
“卢卡斯……卢卡斯!”
帝国摄政王直接走进门廊,根本就没有理会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牧羊女,他见过很多漂亮姑娘。对山里的村妇他是不会用正眼瞧上一下地。
“卢卡斯你在哪?”
“在这儿……”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顺着这个虚弱的声音找到厨房,他有些好笑地打量着瘫软在地的军情分析处长。
“哦啦!死了吗?”最高统帅边说边朝满头冷汗地大学毕业生踢了一脚。
“死不了……”迪亚巴克尔子爵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疼得咬牙切齿。“不过也快了!那个放羊的小女孩儿还真是消魂……”
“什么女孩儿?放什么羊?”帝国摄政王有些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头。
卢卡斯紧抿着嘴。他突然想到一双裙摆下地属于少女的大腿,进而联想到大腿的主人有一副甜美天真的笑容:“不!”
军情分析处长摇了摇头。“不!没什么!刚刚是我一不留神跌了一跤……”
奥斯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不会关心自己的一条臂膀跌到了什么地方,他关心地是那些能够威胁到他的统治人是不是下地狱了!
“如何?开始了吗?”
卢卡斯点了点头,“是的殿下!开始了!”
“那咱们这就去瞧瞧吧!”帝国摄政王兴高采烈地掺住军情分析处长,他在里拉海省是绕了一大段路特意跑到这个小山村来观摩演出的。
这场表演应该也必须令他产生不虚此行的念头。
不知道特种作战旅都干了些什么?或者说是为了什么?田间地头倒伏着许多村民的尸首。时而还会有哭闹的孩子和疯野似的女人从村落中的某个角落急冲出来,像苍蝇一样埋头乱撞,有些甚至像瞎子一样一头撞进燃烧的房屋。
安静整洁地村庄一片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晴朗的天空也被滚滚浓烟污染了!骑士的呼喝不绝于耳,有地士兵在用手里的兵器驱赶那些满目绝望的老人,有的士兵在用手里地兵器戳刺那些拿着锄头和镰刀的农夫,有的士兵在没有燃烧的房屋搜拣着主人家的储蓄,有的士兵潇洒地抛出手里的火把,有的士兵豪爽地掐断女人的咽喉。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进村了!
士兵们恢复常态。他们的面孔突然由凶手的狰狞可怖变作安定祥和,他们认为最高统帅必定有着强大的魔力!这种魔力可以使烧杀抢掠变得合理合法,这种魔力可以使凶残冷血变得庄严神圣!
骑士们向最高统帅致军礼。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在满地狼籍的村落里清理出一条整洁的道路。移开尸首、掩埋血迹!士兵们做得又细致又认真,最高统帅不会看到碍眼的事物,如果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闯入这条路,无论人畜。士兵一律将其扑杀!最高统帅的眼球容不得一丝半点的污垢。
“那是什么?”泰坦摄政王勒住马,他看到一座议事堂之类的建筑。
特战旅的侦察队长由护卫最高统帅的人群里钻了出来:
“报告殿下!那就是分离份子中的死硬派秘密集会的地方!”
奥斯卡又踩着桑迪楠的肩膀下了马,他打量着眼前这栋只能称之为鸽子笼的木屋。也许是期望太大,现在他的失望自然大得离谱,满以为这次突然袭击会遇到南方人的抵抗,或是遭遇一些值得玩味的突发状况,可结果真的就像专责办案的塞比斯阿卢索爵士形容的那样——无趣!无聊!简直令人忍无可忍!阿卢索爵士干过好几次这样的勾当,他自然要比第一次亲临现场的最高统帅清楚得多。
“哦啦……人呢?”摄政王语气不善,他的面色像浓烟滚滚的天空一般阴沉。
“都在里面!”阿卢索爵士由随从的人群里站了出来,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脚下的一株不知名的植物,这对一位植物学家来说实在使件新鲜事,他想进一步地观察这株植物,可那位独裁者已经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
“哦啦……真的都在里面吗?不多不少?”
塞比斯打了个寒战,他只得端正态度:“回报殿下!里面的情况和人犯的数目与那柯斯德奎利亚伯爵交代地情况完全一致,不过我们还要等德奎利亚伯爵确认之后才能……”
“那柯斯……那柯斯你这狗娘养的!你还在等什么?去辨认一下你的朋友!你连自己是来干什么地都忘了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狂燥地吼了一通,直到随行的人群里失魂落魄地走出一位塌着肩、佝偻着背地贵族老爷。
德奎利亚伯爵摇摇晃晃。他连站都站不稳,自从几天前见证了那场不流血的大屠杀之后,一度不可一世的自由运动接班人就患上了心悸头晕、手脚倒寒的毛病。现在他正在发病,动作迟钝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恶魔桑迪楠不耐烦地揪住这位伯爵老爷地后领。在桑迪眼里,这些口口声声叫嚷着什么平等自由的离心份子和嚣张一时的匪徒是一样的东西,这些人都该杀!不但要杀!还要让他们的灵魂永远承受地狱火的折磨。
“滚进去!”桑迪一脚就把心气全无的德奎利亚伯爵送进木屋。
德奎利亚跌坐在地板上,在他身边正好有一件物事可以令他保持平衡,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这件物事!不过他受到的惊吓似乎还是不太丰富。他在确定自己抱住的是尸体的大腿之后就开始歇斯底里地叫唤!一旁地恶魔桑迪彻底失去耐心,他的马鞭接二连三地落在对方身上,直到他的主人出面制止。
“那柯斯……别忘了你答应我地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口气缓和下来,“你答应我会好好活着!”
“我……我都做到了!我都为您做到了啊……放过我吧……求求您放过我……”那柯斯委顿在地,他的傲气和骨气在一夜之间就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敢去看屋内的尸首,但他地视线中还是出现无比清晰的画面——阴暗的木屋、简陋的陈设,这又是一个经常性的秘密集会场所,只不过从前那根空荡荡的木梁上整整齐齐地吊着一大排尸首。
如果还嫌室内的场景不够恐怖,那么德奎利亚还会发现吊死鬼们都带着一副鲜血淋漓的面孔!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特战旅办事一向干净利落。毁掉死者的面目才能保证死无对证,不过具体的操作方式是先毁掉面孔,然后再把人绞死!
毁掉面孔的办法有很多。特种战士自然有许多“特种办法”尽管死者都是一样的面目全非,可有的是被战锤砸得血肉模糊,有的是被削皮的尖刀刮去面容。有的是被烈火把烤焦,有的是被强酸浸透……
“都在……都在这儿了!”德奎利亚伯爵只能从死者的体态特征和穿着打扮上辨别他们的身份。
“你确定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在发布这次聚会的通知时不会漏掉某个重要的人物吧?”
“不会!绝对不会!”那柯斯连连摆手,“我的殿下,我发誓,我赌咒!如果我对您有所隐瞒的话,我就……”
“行了!”奥斯卡掏出手帕掩住鼻子,绞索害得个别吊死鬼大小便失禁,木屋里散布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蓝色的身影撞开了帝国摄政王,美丽的牧羊女即使面对生活中所有的苦难也没有痛哭失声,她爱笑,她的笑足以令星辰失色,足以令神明侧目,不过她的笑无法感动恶魔!她在悬于半空的尸首中找到了一双套着羊皮软靴的大脚,那是她为他缝制的,他爱这双靴子,平常舍不得穿,只在和朋友聚会的重要日子才会穿上体面的羊皮靴子。
“凶手!凶手!”
牧羊女的瞳孔似在充血!她抛开了爱人的大脚,她拔出了怀中的腰刀!牧羊人的刀专门对付豹狼,可恶魔是比豹狼级别更高的邪恶生物!
她的刀被轻描淡写地踢飞了,可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她像所有的泼妇那样胡抓乱挠,她扯碎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领口,甚至还想用尖利的指甲撕开对方的咽喉!
恶魔桑迪的凶刃出鞘了,这一剑准确地刺入少女的脊柱,天真无邪的牧羊女无声无息的躺倒在地,眼中还有泪在流。牧羊犬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它卧在主人身边,呜呜地叫,一遍一遍地舔着少女的面孔。
泰坦帝国最大的刽子手走出新近落成的屠场,这不是他的创作,他就显得不是十分在乎,不过天可怜见!独裁者的脖子真的被抓破了一块皮肉……火辣辣地疼!面对军情分析处长略显古怪的面孔,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禁怒火中烧:
“你在看什么?你觉得这很有趣吗?”
卢卡斯连忙跪伏在地,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祈求宽恕的姿态,但这很有趣吗?迪亚巴克尔承认,这不但无趣,还悲哀得很!他借着向最高统帅跪拜的机会偷眼打量那位爱笑的姑娘,他喜欢她笑,也喜欢她唱歌,但关键是那位主宰一切的人并不认为这很重要。
离开维德尔德是下午的事情,大英雄王对那些没有遇难的村民法外开恩,“允许”他们再次恢复农奴的身份,归那柯斯德奎利亚伯爵所有。
再晚一些时候……负责清理现场的士兵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