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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8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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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索夫露出缅怀地神情,他有一个极为严格的父亲,他的父亲在他很小地时候就把他训练成一个战士、一个男人!
  “恰多斯!我的酒?”
  “是!”名叫恰多斯地侍从官答应一声。他从一个塞满棉絮的背囊里取出家里的特产——上泰坦尼亚金酒。
  纳索夫嘿嘿嘿地乐了起来,在没有上过战场之前。他并不喜欢一直被家里人趋之若鹜的金酒,所以他就搞不懂父亲为什么会在听闻他要加入战斗序列的时候送给他一瓶自家产地烈酒,尽管说不清楚,但他还是一直带着父亲给他的礼物,直到荷茵兰人突然从他的防线杀上来……
  那一战!啧啧!掷弹兵统帅灌了一大口。又像老太婆一样匝着嘴,那场血战真是痛快!世界战争史上的第一次步枪兵对决……枪火那么一喷,人群就像集体投河一样扑通扑通地往地上倒!
  装填弹药需要时间,只不过是往枪膛里塞进一粒铅丸再填放一些火药的功夫……许多从小一块长大的老朋友就那样倒下了,他们在中弹的时候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
  冲锋!刺刀!酒!纳索夫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背囊里的家乡酒,他的士兵、他地朋友、他的兄弟,泰坦尼亚子弟望着金酒的眼光就像遇见了一个没穿衣服地骚货!他给每个幸存下来的人都分了一点金酒,然后人们就歪歪扭扭地躺倒在地上,有些重伤不治、有些疲极而眠,更多的是醉了!为胜利陶醉。为牺牲陶醉,为故乡的味道陶醉,纳索夫爱上了金酒。一刻也离不了,就是在那个时候。
  “来!都来一些吧!”
  侍从官霍尔和侍从官恰多斯没有客套,他们用猎户家里地木头杯子接了些金酒,就着牛排。在深山雪夜里大吃大喝,像在天堂一样快活。
  “将军!老爷!”喝了酒,侍从官恰多斯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您会当皇帝吗?那些南方人是不是有这个念头?”
  纳索夫眨了眨眼,他四下望了望,然后便转向一边的霍尔。
  “喂!你认识我最久,你说呢?”
  侍从官霍尔坚定地点头,“老爷!您是高贵的泰坦尼亚皇室的第一继承人,虽说南方地方不大,可您再适合不过了!”
  纳索夫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
  两位侍从官来了酒兴,仿佛他们真的是在伺候一位陛下,这两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家伙开始了胡说八道,他们说到主人的加冕典礼、说到主人的帝国、说到主人的皇后会是某某王国的漂亮的公主。
  纳索夫没有理会侍从的胡闹,但他心里清楚,这两个人在旅途结束之后都留不得,他替他们惋惜,也为他们感到遗憾,但这是必须的。
  泰坦尼亚家的第一继承人爱喝金酒,但他从来都没喝醉过,记得小的时候他的父亲经常喝得烂醉如泥,然后像所有的丈夫一样骂老婆、打孩子,纳索夫至今仍不能忘记父亲的可恶嘴脸,喷着一口酒气,欺负他和母亲,嘴里还口口声声地叫着什么“皇族的荣耀”
  对于纳索夫来说,承载着无数辉煌和荣耀的泰坦尼亚王朝从未存在过,一切都是历史和他的家族开的玩笑。他鄙视父亲,因为他的父亲一直活在前代皇族血裔的悲怆和绝望里,从未面对过现实;可他在鄙视父亲的同时又无比地尊敬父亲,因为他的父亲无论是骑马射箭还是剑术刀弓都能做到最好!
  在这个有着异样历史的家庭里,纳索夫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出路,他的父辈不是像父亲一样活在岁月和过眼荣华的幻梦里,就是像他的几个叔叔们一样做着败家子的营生,尽其所能地享乐。泰坦尼亚在封地里出不去,也走不脱,前代皇族的烙印不是一项荣誉,而是拷在这个家族身上的铁锁,把他们绑到死、缚到生,让他们在痛苦中做梦。梦醒后喝酒。
  “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
  纳索夫在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如果他没记错,他是家族在五百年来第一个为国冲上战场、并为当代皇室服役的人。他走出去了。他该骄傲……他确实骄傲!他地部队是帝国摄政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出入宫闱时的亲兵,他的部队是在第二次卫国战争中挡住十几万荷茵兰人地英雄劲旅。他该骄傲……
  “泰坦尼亚……皇室万岁……”
  侍从们还在叫嚣。
  纳索夫望向天花板,“光明神在上,请您原谅无知的人……”
  对于掷弹兵统帅来说,至少是在此时此刻,世上地人分两种。认为泰坦尼亚有机会复辟的是第一种人,这种人可以归类为疯子、白痴、蠢货;认为泰坦尼亚的机会在于效忠安鲁的是第二种人,这种人可以归类为先知、智者、聪明人!
  纳索夫自小就很聪明,长大了也不疯不傻,他自然是聪明人。在聪明人看来,今时今日的泰坦帝国即使不算莫瑞塞特地泰坦,也有安鲁在后面撑着皇旗!人们在谈到这个国家的时候最先说起的往往是那个和胜利女神有过一腿的少年犯!
  敌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人多半这样诋毁泰坦帝国的摄政王,不过说到胜利女神……纳索夫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不知是谁散布了这样的流言,水仙骑士的大家长之所以老打胜仗是因为他跟胜利女神有染。而胜利女神的名讳又牵扯到缪拉元帅地夫人,这件事要是真的,自然是一项宫廷丑闻。可这是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卑鄙污蔑,猜猜帝国摄政王怎么对付?
  三十九条舌头,不管舌头地主人是谁,在集齐三十九条舌头之后。
  军情密探找到了谣言的始作俑者,由司法部狱押司的第一把刀亲自出手,死刑持续七个小时,围观的群众由人山人海变成孤零零地守着刑场地一条野狗。
  对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来说,这种事根本不值一提,可对纳索夫来说,他对家族效忠的对象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可以共事,不可图谋。
  门外传来一声不自然的响动,侍从们停止了胡说八道,掷弹兵统帅也停止了胡思乱想。
  “门外的朋友终于耐不住寂寞啦!”侍从官恰多斯站了起来,他走到门口。
  “不对!”纳索夫皱起眉头,他从怀里拨出火枪,“这是朋友给咱们的警号!”
  刀剑在火光中离鞘,弹药被塞进黝黑的枪口,三名旅客分立室内,他们的凶器齐指大门。
  “请问……这里有没有摄政王殿下的圣像卖?”
  纳索夫呼出一口气,这是他与南方人约定的暗语,“没有!去教堂吧,牧师知道!”
  来人推门而入,室内的景象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纳索夫将军!放松!只有我一个人,我连一把镰刀都没带!”
  侍从官霍尔冲向门外,侍从官恰多斯扑向满身雪花的南方人,不一会儿,两位侍从一块对主人摇了摇头,这表明附近没人,南方人的代表也没有携带凶器。纳索夫缓缓点头,他这才放松紧扣扳机的手指。
  “抱歉!但你知道咱们是在干什么!”
  南方人的代表点了点头,又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很难过地通知您,会面延期了!”
  “又延期?”纳索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朋友,我不指望你会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可你得事实求实地回答我,我在这里是做什么来了?”
  南方代表笑呵呵地移近火炉,他脱掉了防雪的狼皮斗篷,“将军!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在郎伯托的一次聚会被军情部门发觉了,可不同以往,军情局发了狠,事发地点人畜不留!不过算那些狗腿子还有一点良心,女人和孩子……”
  “这不关我的事!”掷弹兵统帅愤怒地发出一声吼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告诉我!我在这里是做什么来着?”
  南方代表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倒,他悠悠然地坐了下来,但两把冰冷的长剑分作左右架住了他的手臂,侍从官霍尔和侍从官恰多斯冷着脸。他们被对方地无稽激怒了!
  “如果你把我的主人看作是一位未来的帝王,那就得知道什么叫尊敬!”
  南方贵族地代表吞了吞口水,他看了看持剑的侍从。又看了看冷着脸地纳索夫,好半晌之后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将军阁下。格罗古里安家族相信您的诚意,可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古里安老伯爵每天都要更换藏身地点,他没有足够的时间……”
  “别对我说这些!”纳索夫展露出一副气急败坏的面孔,“我来这儿是为了南方人地自由。可你们一直在躲着我!一直在跟我兜圈子!你们的处境危险,这我知道!可我呢?你们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好不容易才以回家探亲的名义瞒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觉得我能骗他多久?等到军情密探突然发现该在泰坦尼亚疗养的第一掷弹兵师师长出现在南方人的地界上……你觉得到时候再跟我讨论什么建立大公国的事情还有必要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在盛怒之下把泰坦尼亚家族的首府移为平地!到时我就得……”
  “别激动!别激动……”
  南方代表连连摆手,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纳索夫布仑塔诺泰坦尼亚的焦急和担忧全都被他看在眼里,就像古里安老伯爵说地那样,非得把他逼到绝路上,这才能够看出他是不是帝国摄政王放的诱饵。
  “您要是想见古里安伯爵……”来人摊开手掌,在他的手心里突然出现一个盛满褐色液体地小药瓶。“喝掉它。醒来的时候您就会见到我的主人!”
  纳索夫望了望身边的侍从,他倒不是十分在乎眼前地不明药物,“他们呢?我的侍从得在一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南方人的代表摇了摇头。“一个人!您必须一个人去见古里安伯爵!”
  “老爷!”侍从官霍尔担心地叫了一声。
  纳索夫摆了摆手,他没得选择,这是他面见格罗古里安那条老狐狸的唯一办法!在他服药的这段时间一定不会知道周遭发生的事情,现在就看那位躲在暗处的朋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
  掷弹兵统帅扭开药瓶的盖子。他闭着眼睛猛灌入口。半分钟后,纳索夫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涣散,等到他完全阂上眼睛,两名侍从官已经把他抱放到南方人的马车里。在南方人驾车离开的时候,霍尔和恰多斯没有阻止,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隐伏于暗处的那位朋友。
  两个侍从官回到茅屋,他们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一个干蔫瘦小的老头儿大模大样地坐在火炉旁,一手撕着牛排、一手端着麦粥!
  “喂!那是我们的口粮!”
  老人似乎并不在乎,他把手里的大块牛排和那碗麦粥轻巧地抛了出去,两个侍从官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眼光中似乎闪过一线光明,视线里的老人突然七扭八歪,最后他们只能看到老人的脚。
  13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尸首,他是在给泰坦尼亚家清理门户,如果这两个人的话传到某位小朋友那里……13没有细想,他拣起了遗落在地上的牛排,又给自己盛了碗麦粥。
  等到天亮,一夜好眠的杀手之王在茅屋里放了一把火,西方的神明就把两个无知的人带去某个地方。
  用冰雪揉了一把脸,做起老本行的小老头上路了,他很快就在东南方找到了马车的车辙,老人像狼狗一样对着车辙嗅了嗅,然后他才美滋滋地上马,甩鞭子的时候还哼起了传自故乡的淫词浪调:
  “大姑娘坐花轿,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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