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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8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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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时才停了下来。
  “报告!头儿!已经确认了。是41个人!”
  塞比斯立刻收回手,他有些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副官:
  “41个人?”
  专案负责人的副官同样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但他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错头儿!一个也不差。从山的那一边一直到前面那个小瀑布,山个人……呃!确切一点说是41个死人!”
  塞比斯指了指倒在自己脚边的尸体,“这个算了吗?”
  军情副官有些难堪地抓了抓头,“好吧!您是对的。42个!”
  塞比斯搓了搓手,他从隆出地面的粗大树根上跳了下来,“真想快点见见那位……他叫什么来的?”
  副官耸了耸肩,“13!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大家都只知道他的代号。”
  “13!”阿卢索爵士用力点头,“真想认识一下这位13先生,他从一个百人佣兵团的围追堵截中逃出生天,又以山林为掩护干掉了对方42个人!你看啊……他还有功夫留下联络军情行动部的暗语……”
  植物学家指了指划在树皮上的刀痕,任何人都会以为这不过是战斗中的一个遗迹,但仔细看看刀口的角度,再看看刀下那具尸体的古怪位置。
  “他告诉我们自己受了伤,会在下山之后找个人口密集的城镇躲起来!啧啧……真是个天才!”
  “天才?”军情副官提高音量,他还吞了一口吐沫,“头儿,我可不这样认为!秘密行动部的同事已经是身经百战的顶级武士了,凭良心说,就连部里那些挂着贵族头衔整天吊二银铛的荣勋探员也有那么一两下子,可跟这位13先生比起来……说真的头儿,机器都没他干得利索!”
  塞比斯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检视了一下身上携带的物品,挎包、背囊,什么都没丢,他就往山下走,这里再也没有值得琢磨的东西了。
  “头儿!你要听听吗?”副官追上自己的顶头上司,他的口气十分严肃。
  “我听着呢。“阿卢索爵士无所谓地耸了肩,再不快点他就要错过晚餐了。“我亲自检查过,所有的尸体都死于要害部位的致命一击!”山林里回荡着军情副官大声嚷嚷的话音:“所以呢……我们在山里根本就找不到明显的搏斗的痕迹!也就是说,13先生在遭遇每一个追赶他的雇佣兵时,只是那么一抬手就把问题解决了!这种事我只在郎伯托那件死了二十九个人的案子里见过……”
  “不怕告诉你……”塞比斯不再笑了,“别声张!据我所知,郎伯托那件案子就是13先生做的!”
  “怪不得!”副官张口结舌,“那我们干嘛还要兴师动众地跑去调查?这不是我们自己人……”
  “你怎么突然变笨了?我们不去调查的话不是告诉所有人事情是军情局做的吗?”
  “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郎伯托镇在一个月之前发生地那起恶性谋杀案一直令当地的司法部门头疼不已。二十九个人!这包括世居镇上的一位伯爵,两位外地地男爵,还有三位带着荣勋军衔的退役军官。剩下地就是侍从、打手,也有人说是一伙为钱卖命的雇佣兵……不过说什么都好。总之这些人在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郎伯托镇只有这么一位地方上的世袭贵族,这位伯爵大人的家庭十分受尊敬,他的妻子也是很好地人。值得一提的是,制造这起恶性谋杀案的凶手没有侵害伯爵夫人和两个幼小的孩童,女人小孩儿在事发当天早早睡下了。等到他们醒来……
  这话可不好说!若是主人发现家里的仆人、客人、一只猫和两条狗全部死于非命……伯爵夫人没疯,在事件发生之后她就带着孩子回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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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军情密探的介入,地方司法部门的调查也就告一段落,但有传言说,南方五省的其他地方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一切恐怖都得归功于正在进行一场神圣之旅的大英雄王——但千万别当真,这话只是随便说说!
  与阴冷萧条地郎伯托比起来,13更喜欢临靠河道背依群山的米劳,米劳镇的风光像极了老人地故乡,有水、有山、天蓝得像丝绸——按照西方人的说法。就是天鹅绒。
  躺在干净的睡床上,13翻覆睡不着,他的身体正在以前所未有地速度急剧衰老。尤其是在受伤之后。
  说到受伤,13不禁有些唏嘘,多少年没有受伤了?记得还是孩提的时候……那就是半个世纪之前,他跟随师傅学艺。跟随一班兄弟淘气胡闹。他和他的兄弟是注定要做刺客的人,几经周折几经淘汰,13成了13,他的许多朋友都成了暗杀堡外那片五月花丛的肥料。
  “暗杀堡……”往日的际遇在梦魇中是那么清晰,13睁开眼睛,“暗杀堡?”他有许多年都没曾忆起他的家乡。他的故乡就是暗杀堡,在东方大陆的一座高山下头——山叫昆仑山,堡叫暗杀堡。
  米劳镇的人家临河而居,城镇里的房屋错落地挤在一起,屋檐连着屋檐,屋顶连着屋顶,在自家的窗台上就能看到邻居的盆栽和花束,还能听到女人叱喝孩子的声音。
  这就像是暗杀堡,在13的印象里,暗杀堡中的生活就是秩序和纪律的写照,但在他的小房间里,他仍能体会到自由和愉快的情绪。他喜欢像暗杀堡一样把房屋挤在一起的小城镇,也喜欢在这样的镇子里拥有一个栖身之所,他躲在里面,倾听外面的生活,等到腻歪了,就叫他的小朋友给他送终……作为一个杀手,13一直都很幸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倦的呢?
  13想了想,不是多摩尔加,不是特勤处的庸医,不是无休止的杀戮,不是负伤!说实在话,13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老得精神再也无法集中,老得逃跑的时候都会懒得动弹!
  这要是放到从前,说具体一点就是13年青的时候,别说是一个军事要塞,就连皇帝的宫殿他都来去自如,可前天夜里他就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军事要塞里面触了霉头,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低级错误,享誉西大陆的第一老杀手不但被人发现,还被一伙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追得满止,跑!
  13不想跑,既来之则安之是他一贯的生存态度,他的本意是想把看见他犯了小错误的人通通杀掉,但他老了,他知道自己办不到。可还是因为老,他又懒得动弹,在杀了十几个人之后,一群扎手的角色把他围在中间,老刺客直到这时才发觉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他应该在被人发现的第一时间脱离现场,可他竟然傻呼呼地跳了出来,又让一群更傻的蠢货把他彻底包围。
  突围的时候中了一剑,这是不该有的事,但13承认,混战之中他根本就没看清楚!也就是说,这位顶级杀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负伤的。不过不要紧,逃跑一直是老杀手的长项。虽然他喘得厉害,血流了不少,可他还是跑了出来。在坠掉尾巴之前也杀得十分痛快,可冬天地瀑布冷得离谱。老头子的伤口被冰水一泡就失去了知觉……这里说得有些含糊……是人失去了知觉还是伤口失去了知觉?
  13撇了撇嘴,他不想再提这件事,其实伤口在入水之前就已失去疼觉,关键是他投进瀑布的角度有些问题,也不知是没看清楚还是怎么一回事。瀑布里竟然横插着一株枯硬地巨木,13砸在上面,摔伤了五脏六腑,疼得意识全无,然后才落入冰冷的水道……
  “真遗憾!”塞比斯阿卢索爵士停下笔,他边说边把一块干面包塞进嘴里,“我十分同情您地遭遇……”
  13摆了摆手,如果不是看在这个家伙的手下救了自己一命的份儿上,他到死也不会跟人提起这件令他名誉扫地的事。
  “有个问题!”塞比斯喝到了水杯里的白酒,他地晚餐就这样结束了。“您刚才说得太笼统了一点。您与纳索夫布仑塔诺泰坦尼亚将军不是一块儿行动吗?为什么会分开?”
  “并不完全像你说的那样,那个拿火枪的家伙在明处,我在暗处。没人知道我跟在他身后。”13异常肯定地解释。
  阿卢索爵士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心——,“您缀在纳索夫将军身后,一直躲在暗处,监视一切?”
  “没错!”13艰难地颔首。“在我与他接头之后一直如此。”
  塞比斯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拜托了!您得说得更具体一点,您与纳索夫将军分开的时间、地点,还有您为什么单独行动?”
  西大陆的杀手之王瞪了一眼对面这个头脑还算清醒的家伙,他提到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13承认自己的衰老,但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脑子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好使。
  “2月20号,星期五,海森拉赫城西南方二十公里处地一座止,谷……”老人开始叙述。
  2月20号,星期五,海森拉赫城西南方二十公里处的一座山谷。天上下着小雪,山路不太好走,入眼的地方尽是白色地冰雪世界,只有止,道满是带着冰渣子的灰黑的污泥,冻得骡马也不敢脚踏实地,人和畜生都在泥泞里一点一点地往前蹭。
  好不容易爬上山脊,天色已经完全暗淡,雪大了起来,还有风,凌厉的北风吹得山林东倒西歪,路是走不成了,旅人只得躲进猎户地草屋。
  “要一块儿进来烤烤火吗?”
  纳索夫布仑塔诺泰坦尼亚将军一边说一边脱掉厚重的皮裘,他把这件蓄满驼绒的大棉袄披在马背上,然后向迎接客人一样大敞开茅草屋的栅栏门。
  山风呼啸、雪片纷飞,等了许久也不见回答,纳索夫只得摇了摇头,看来那位躲在暗处的先生打算继续呆在外面喝西北风。
  掷弹兵统帅的两位随从已经燃起茅屋里的火炉,好心的猎户不在家,但他给躲避风雪的旅人准备了干燥的圆木和一地厚厚的干草垫。这是山里人的待客之道,如果主人不在,客人可以随意取用度夜的用品,但在第二天天亮之后必须为主人补回来,如果主人没在山上,补回茅屋的物资可以继续供应下一批旅客,如此循环,人们不可不必担心会在雪天的大山里发生事故。
  一名亲信随从把背囊里的卧具取了出来,他给从小就已结识的主人铺好简单的床褥,床褥靠着火炉,很快就暖得烫手。
  另一名亲随在伺候炉火,他找到猎户家里的铁锅,又找到烧烤用的铁板,在锅里填了水、煮上燕麦粥:等到铁板在火炉上烧烫,他就从储存食品的麻袋里取出冻得硬邦邦的牛脊肉,把切好的脊肉排往铁板上一放……滋!满室生香,牛肉里的冰水迅速融化,铁板上的牛血和牛油化为诱人口水横流的美妙味道。
  “老爷,就这些了!”
  伺候纳索夫起居的亲随侍从无奈地摊开手,在这样的荒山野岭,燕麦粥和烤牛排已经极为难得。
  “霍尔!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纳索夫状似十分气恼地瞪了过来,但看得出他只是在开玩笑,“我可什么苦都吃过!你忘了咱们小时侯的事?”
  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的侍从官霍尔上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小时侯……公爵每天都把咱们一班小兄弟训成泥人儿!”
  纳索夫露出缅怀地神情,他有一个极为严格的父亲,他的父亲在他很小地时候就把他训练成一个战士、一个男人!
  “恰多斯!我的酒?”
  “是!”名叫恰多斯地侍从官答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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