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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7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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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冯·休依特·阿兰元帅的家人,利斯卡佳清楚地意识到一定会有麻烦找上门,她在想到这里地时候不禁有些自责,她该听从那位将军的劝告。带上老人避出都林,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许泰坦人依然像从前那样尊敬阿兰元帅,可在敌人眼里,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就是死对头……一定会有麻烦的!
  银狐圆瞪着眼,大敌当前,他的目光和神情又恢复了以往运筹帷幄时的风采,他的别媳妇已经安顿好了孩子,现在正把家里存留的大量文件和地图投进壁炉。老人侧耳聆听,他在祈祷是自己听错了,可小妇人已经神色慌张地站起身。并把摊在地板上的所有物事全都踢进燃烧着火炉。
  “元帅……我跟随您已经半个世纪了!您还记得年轻时的那个小小地侍卫队长吗?”银狐的老勤务官笑吟吟地打量着自己的主人。
  阿兰发出一阵呓语:他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他目送着追随自己多年地老伙计戴上了军帽、整理了军容……
  “荷茵兰王国宫廷长官里拉科波列渥伯爵,奉我国国王之命,前来邀请冯·休依特·阿兰元帅出席即将在汉密尔顿宫举行的……”
  “闭嘴!”老勤务官打断了长就一脸奴才相的荷茵兰人。“我家元帅绝对不和下等人同桌,您请回吧!并转告您的国王,滚出汉密尔顿宫,要不然我家公子会剥了他地皮!”
  老人边说边狠狠砸上公寓的大门。然后他便退到厅堂一角,抽出许久都未饮血的骑士剑,在从军半个世纪之后,该是他为心目中的统帅站最后一班岗了!
  阿兰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巨响,他知道自己的公寓大门一定已经四分五裂了。
  不一会儿,刀剑碰撞的声音嘎然而止,军靴踩踏楼梯地板的声音此起彼伏,阿兰怒目圆瞪,他盯着房门。利斯卡佳将最后一件注有保密字样的文件送进壁炉,然后她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一道暗门,暗门里藏着她的小女儿,如果她和老人遭遇不测,她的尸身就会挡住开启暗门的机关,不过她只能祈祷,祈祷侵略者不会踏过她的血泊。
  元帅的屋门被轻轻推开了,荷茵兰王国的宫廷长官带着一脸诚恳地笑容。
  “这就是阿兰元帅!久仰大名!不过我得想您道歉,您的家奴必定是老糊涂了!他竟然代替主人拒绝了我国国王陛下的邀请!”
  阿兰哼着、叫着!如果他的舌头还有一丝知觉,他一定会用自己知道的所有用于问候对方女性亲属的词句跟这个摇头摆尾的小丑打招呼。
  “看看您!您躺在这儿,无人问津,无人关怀!您为泰坦帝国奉献一生,可这个帝国给了您什么?”荷茵兰人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签字吧阿兰元帅!将您的遭遇告诉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的泰坦士兵,他们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阴谋家给利用了!他们……”
  银狐不能说话,可他能吐痰呀!一口浓痰向那副滔滔不绝地令人作呕的面孔急射而去,可怜的荷茵兰人只能用手里的投降书去遮挡,当他发现那份文书已被污染的时候,阿兰开心地笑了。
  荷茵兰宫廷长官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他本就没有成功说服银狐的打算,这个面慈心狠的伪君子突然转向缩在角落里的小妇人。
  “这位就是休依特伯爵夫人吗?真的和传闻中一样美貌呢!”
  “别过来!”利斯卡佳虚张声势地叫喊着,她的神经过敏引得室内的几名高大的军人齐声发出嘲笑,受到羞辱的伯爵夫人下意识地攥进拳头,事到如今,她得下定决心了!
  阿兰用择人而噬的眼光怒瞪着闯进家门的侵略者!荷茵兰人则轻佻地挑起伯爵夫人的一卷长发:
  “您是要我离她远点吗?可她这么诱人!”
  利斯卡佳突然凶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荷茵兰宫廷长官,就在室内的荷茵兰武士下意识地掣出刀剑时,她用崇敬的眼光深深地凝视着敬爱的爷爷,她在老人身上看到丈夫的面容,那么……来生再见了!
  休依特伯爵夫人捏碎了紧攥在手里的药瓶,然后便将摊在手上的毒剂一饮而尽。
  被女人推坐在床上的荷茵兰宫廷长官有些懊恼地打量着倒地抽搐的女人,他觉得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
  “您改变主意了吗?”侵略者转向呆坐在床上的老人。
  阿兰张了张嘴,他似乎想说什么,荷茵兰人就凑近了一些,令这个蠢货感到惊异的是,自己的腹部突然被一把金光闪闪的骑士剑刺中了!
  壁炉内的火光映出黑暗以外的轮廓,床上的人影高擎着一柄象征着荣誉和尊严的元帅剑,而数名手持利刃的高大武士突然出现在光影中,他们的凶器不断斩落,影子里的老人就恢复平静了。
  第三十集第五章
  多瑙河一如既往的平静,即使这里已是中下游。西大陆的河流很少具有一泻千里的规模,多瑙河也是如此。在一些诗歌中,喜欢特立独行的诗人用万马奔腾、浊浪排空来形容它,这自然是没有的事。
  曾几何时,维耶罗那是多瑙河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它是泰坦帝国南方大地上最为动人的都市。宽阔的街道、高耸的教堂的塔楼、无数座珍藏着稀有文物和艺术品的博物馆、还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皇家宫殿建筑群。
  森罗万宫的冷气系统一直都在工作,地下深井中的寒气通过类似水车的传送系统被输送到宫殿中的各个角落。宫殿已经失去养护,军人们的靴底将地板磨出千奇百怪的凹痕,墙壁上的装饰画和镶金嵌银的家具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此时正当清晨,从森罗万宫最高层的一间寝室望向南方,维耶罗那就沐浴在一片刺眼的惨白色的阳光中。
  这时的维耶罗那,像极了一堆被某个淘气的孩子弃置不用的积木,除了几座坚固的地标式建筑,其他的屋宇都歪歪扭扭。街道在杂乱的积木中消失不见了,有些地方还能露出一小块单调的青白色的石板,大多数地段都严实地覆盖着瓦砾和倒塌的建筑。
  北城的边缘,靠近多瑙河的地方,堤坝似乎比过去高出一些,阳光底下,露出土壤和一半河床显现出鲜艳的浅红色。堤坝后的长街还是老样子,只是不见了那些人们所熟知地雕塑;近卫军铸造的街垒还在,一段连着一段。可总有塌陷或是完全消失的地方,从宫殿里,依稀还能看到有人影在街垒之间移动。长街就因这些人影而显露出一丝生机,在城市废墟地其他地方。人是看不到的。
  这是清晨,守卫北城地泰坦军人就从河堤大道上的各个四壁漏风的房间里醒来了。各个人家都开了门,各个人家的门里先是飞出一群鸡,跑出一群小猪,然后才走出了衣衫不整甚至赤裸上身的士兵们。
  战士们出到门前。先是彼此打着招呼,然后照例向他们地军官抱怨一阵。在这个过程中,就是指抱怨一切的时候,他们都是站到门边撒尿,一个挨着一个,在临时营房的门口尿出一大片水渍,除了抱怨,这些乐观的士兵还会用彼此的生殖器开玩笑。
  尿完了,讲卫生的战士就懒洋洋地踱到河边去洗漱,而河面上还残留一些没有清理的尸首。这种情景对维耶罗那守军来说已经司空见怪。
  士兵们根本就不在乎,连他们的鼻子都已习惯性地忽略令人作呕的尸臭。
  在宫殿顶楼的寝室里,早餐时间到了。与此同时,敞开地窗户外面,河堤那边也升起几缕炊灶的烟火。泰坦帝国第五军区司令长官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从窗口收回视线,他吃力地移动双拐。痛楚从断腿上的骨折处一直传抵他地大脑,这位号称“铁臂将军”的硬汉子就晃了晃昏昏欲睡的头。
  门房打开了,最先进来的是八区第二军军长,然后是一个浑身都裹着绷带地巨熊一样的家伙,这个家伙坐着轮椅,由战场上最著名的通讯员将他推进门。几名列兵将宫殿里的银制餐盘送了进来,餐盘上盖着罩子,大伙儿都期待地盯着餐桌。
  “先生们抱歉!我迟到了!”乔治·罗梅罗大步闯进门,他穿着一身不合季节的猎装,里面才是他的将校服。
  挪开拐杖,阿贝西亚将军扶着打上夹板的断腿最先坐到餐桌前,他先漱了漱口,然后才向迟到的骑兵军长抬起头。
  “乔治,你不是一向起得很早吗?”
  南方军群直属骑兵军长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没办法,天还没亮我就去了一趟远郊,据说东边的河谷地区经常会有法兰人的渗透小队在我军阵地前沿搞些小动作。”
  “结果怎样?”阿贝西亚揭开餐盘,他的眉头没来由地皱了一皱。
  “截住一个小队……杀了!”老将军说话的时候就撅起了嘴唇上的白胡子,他的语气平淡又轻松。
  “这种事不用你亲自跑去做。”
  老将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揭开餐盘,也像阿贝西亚那样皱起眉头:
  “我的天!咱们只剩下莴笋了吗?我记得明塔斯·布郎特那个傻小子不是私藏了一袋土豆吗?咱们该把它搞来的!”
  坐着轮椅,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绷带的维耶罗那卫戍司令抗议似的举起刀叉,对着救城市于水火的骑兵军长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呵呵!”乔治·罗梅罗笑了起来。“你在这儿?我还以为这是哪位法老王从棺材里跳出来了呢!”
  在场的几位军官齐声大笑,就连通讯员詹姆士也咧开干裂的嘴唇嘿嘿了两声。
  明塔斯·布郎特再也不打算理会这些尖酸刻薄的家伙,他艰难地移动手臂,用叉子叉住了一块莴笋,可举到半空,莴笋从叉子上脱落,“嗒”的一声掉在他胸前的绷带上。巨熊一样的维耶罗那卫戍司令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他只得继续尝试,样子可怜兮兮的。
  “我的哨兵怎么样了?”西尔维奥·伯里科转向通讯员,如果屠夫没记错,他的第二军就剩下畸形的西尔、落落寡欢的通讯员和瞎了眼的哨兵。哨兵瞎了眼,他还能做哨兵吗?除了这几个数得上名号的家伙,西尔维奥真的不知道维耶罗那还有没有八区第二军的战士,想到他们也许都死了,屠夫就伤感地推开盘子,这一餐他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
  “马克西姆还是老样子!”詹姆士冲自己的军长摇了摇头,他真的有点佩服西尔维奥将军!除去牺牲者,参与维耶罗那会战地军人无不带伤。只有屠夫像个没事人一样。
  “老样子是什么样子?”西尔维奥瞪了过来。
  通讯员无奈地摊开手:“他老是叫嚣着要冲到锋线上!我三番两次劝他跟随护送伤兵的团队撤到布拉利格,他就骂我是个小婊子!”
  “呵呵……”在场的军官们又笑了笑,可他们地笑声很快就沙哑了。这些留在城市中的军人都是硬汉子,他们能够体会哨兵地痛苦。
  窗扇敞开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詹姆士靠到窗前,接着便朝宫殿广场喊了一嗓子:
  “又怎么了?”
  楼下有人叫喊:“法兰人的一个通讯官要渡河!”
  詹姆士回身望了望在座的长官们,可这些人都没有吩咐他该怎么做。
  “他想干什么?”通讯员只得再次探出窗口。
  楼下的人大声回话:“还不清楚……”
  詹姆士朝着河道地方向低啐了一口,他有些恼火地戴上头盔。并朝室内的将军们致以军礼,“看来我得跑一趟了!不知道法兰人又在搞什么花招!”
  阿贝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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