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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弓箭在空中打了一个折,然后飞逝一般的一头扎向地面。攻城的瓦岗士兵虽然有盾牌护在头顶,怎奈自洛阳上空飞来的弓矢实在多如蝗群,防不胜防。再加上他们身体正处在不停的奔跑过程中,头顶上的盾牌很难将自己防护好,而且身边不住有被射倒在地的士兵,更是阻挡了他们奔跑的速度,也影响了他们身体在高速行进中的平衡,所以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满天的弓矢所射伤。
此时高台上的弓箭手以及银甲精骑面对洛阳弓箭手如此的攻击也是无能为力,银甲精骑还好,马上变换了策略,开始自由射杀露出在垛口的洛阳士兵,而此时高台上的瓦岗弓箭手则失去了他们的作用,因为在实力上他们与银甲精骑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一旦弓箭手脱离了垛口,他们弓箭的攻击力对盾牌手来说如同隔靴搔痒,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瓦岗大军距离洛阳的城池本来就只有三四百步之遥,不一会儿的功夫,潮水一般的攻城步兵就已经奔驰到来了洛阳的城下,跨过护城河面上的浮桥,迅速的竖起了一架架的云梯。数量比上午云梯的数目多了何止数倍,三百多具云梯一字排开,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攻城的士兵,远远的望去就像是无数的蚂蚁一般,黑压压的一片。随着城头上不住滚落下来的滚木雷石,无数的瓦岗士兵像是空中飞舞的蝗群突然遭遇了大面积的农药似的,噼里啪啦的从云梯上掉了下来,摔落在地上,就算是没有被摔死,也都被从后面蜂拥而上的后续部队踩踏而死。
瓦岗的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涌向云梯,争先恐后的向城头爬去,脸上的五官早已经被血腥的场面所扭曲,瞳孔之中已经没有了丝毫感情,有的只是浓浓的杀气和满眼的血丝,此时此刻对他们来说或许死亡方而成为了他们最好的解脱。
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一排排的云梯被推倒之后,便又有更多的云梯竖立了起来,城下的护城河早已经被无数的尸体所堵塞,被鲜血染红的河水四处漫溢,与士兵脚下的血土搅浑的泞烂不堪。双方的士兵都已经杀红了眼,站在垛口防守的士兵倒下一下立时就会有两个人涌了上来填补空缺。
此时此刻我和寇仲也没有闲着,我们的目标依然是那些银甲精骑,一支支弓箭从我们的手中飞出,如同机关枪扫射一样,毫不留情的洞穿他们手臂上的盾牌,狠狠的没入他们的胸口和咽喉。不管银甲精骑作出怎么样的防守,变换怎样的阵形,他们都沮丧的发现都无法改变自己的战友一个又一个栽落马下,扑到在血泊之中成了其他人的垫脚石。
银甲精骑终于忍受不住我和寇仲的打击,纷纷跳下马背,混迹在蜂拥而来瓦岗大军的人流之中放冷箭,只是由此一来,在流动的人群之中弓箭的准确度必然会受到影响,对洛阳士兵的杀伤力也下降了许多。
我冷哼一声,对身边的寇仲道:“小仲你去收拾那些攻城的步兵,尽可能小的减少我们的伤亡。这些银甲精骑的残兵就交给我了,今天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寇仲应诺了一声,抽出背在身后的井中月,扑向了防守有些吃紧的地方,手起刀落,一道金黄的刀气凛然顺着刀锋溢出,瞬间就将城下人群撕裂开一道长长的裂口,单是如此的一刀,面对如此密集的人群估计至少有一百多人死伤在刀气之下。
看到如此霸气的一刀,周围的洛阳守军登时振奋起了精神,生龙活虎一般的冲到城墙的边缘,将手中的滚木雷石狠狠的向下面砸去!
此时“长生真气”的特殊作用立时就显现了出来,真气源源不断的自寇仲的丹田滋生而出,蔓延到寇仲全身的经脉,刚才轰击巨石消耗的内力,眨眼的功夫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于是寇仲跃上城墙,一刀接着一刀的向城下挥舞。刚猛凌厉的金黄刀气,交错纵横的在人群之中肆无忌惮的冲击着,残枝断臂腾起的片片血雾,刺激着瓦岗士兵进崩的神经。此时的寇仲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只要是他刀锋所划过的地方,必然升腾起一片血雾,斩杀一片士兵。
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生命的价值,草菅人命四个字用在这里恐怕是恰当的形容了。
寇仲杀的性起,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支弓箭在夜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等寇仲发现的时候,泛着蓝色寒光的箭头已经射到了他的面前!
第二十一卷 第六章 阿鼻地狱
这支弓箭来的非常迅速,而且时机也是恰到好处,刚好在寇仲接连挥出五刀需要换气的当儿。此时寇仲虽然已经发现了眼前的这支弓箭,可是想再回撤挥刀的手已经是不可能了。箭头之上的蓝光显然已经啐了剧毒,眼看即将命中寇仲的面门。只见寇仲急中生智,脚尖一点,抬头向后一仰,身体顺势向后一个空翻,姿势有些狼狈。
周围的士兵一惊,寇仲的动作同从城墙上摔落下来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更是清楚的看见寇仲的头上插着一支红羽的弓箭。众人大惊失色,一股悲愤涌然而出,以为寇仲已经丧命在这支利箭之下。
只见空中的寇仲拧动了一下身子,继续一个翻滚,落在了地上。“插”在他面门上面的弓箭赫然是被他咬在了口中。此时的寇仲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小心翼翼的拿下口中的弓箭,心中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勉强的向周围笑了笑道:“他奶奶的,还好老子的牙口狗好,要不然今天我的小名可就交待在这里了。”
看到寇仲手中弓箭上面凛凛的蓝光,心中一惊知道此箭啐了剧毒,忙一个闪身来到寇仲的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身上,探出真气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长嘘了一口气,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寇仲向我笑了笑道:“大哥放心吧,小弟我可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我已经用真气封在了自己的牙口之间,所以没有沾染上面的剧毒。”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箭矢,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支弓箭定然是王伯当那斯所发。此人虽然好色成性,却是习得一身出神入化得箭技,名‘拨云射日’,据说乃是当年后羿用来射日得箭法,不知道是真是假。”
“哼”我冷哼了一声,想起来王伯当在荥阳得时候险些毁了素素的名节,若不是天涯海阁的人暗中保护,恐怕现在素素已经含羞自尽了。“王伯当何德何能怎陪用后羿德箭法?”说完接过寇仲手中德红羽弓矢,跃到城墙之上,目光冷然的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搜寻着王伯当的踪影。
庞大的神识笼罩在方圆数百丈的大地之上,在我的神识的作用之下,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支蚂蚁也绝对逃不出我的察觉。果然在我右前方的平台之上捕捉到了王伯当的气息。
而这个时候的王伯当依旧沉浸在“射杀”寇仲的喜悦之中,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射出的红羽长箭命中了寇仲的面门。心中一阵冷笑,就算你寇仲有三头六臂也是难逃我“拨云射日”之威。就在这个时候,又见到一条人影跃上了城墙,手中所拿的正是他射出的弓箭,目光不住的在城下的人群中扫视着,显然是在寻找他的踪迹。
王伯当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挤出了一丝冷笑,拉弓搭箭动作一蹴而就,冷森森的箭芒同样瞄准了我的心口。“铮”一声,弓箭离弦而出,隐没在夜色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王伯当吃惊的发现我轻轻的转过头,对他诡秘的一笑,随手一扬。手中的弓箭穿出一阵耀眼的蓝光,无数的弓箭的残象凝滞在蓝光闪耀过的轨迹之上。
王伯当只见自己刚刚射出的弓箭,在迎面撞上那点蓝光的一刹那就粉碎了,心中骇然,脸色也是瞬息只见变的惨白,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完全的充斥了他的每一根神经,四肢麻木的失去了移动的能力。猛地周围一切的动作在他的眼里都变的很慢很慢,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数出从洛阳城头射向瓦岗士兵的弓矢的数目,清楚的看见了这些弓矢在空中划过的轨迹,甚至清楚的看到了那点蓝光划过的夜空周围微微的泛起了一圈一圈的透明的波纹,镶嵌在夜色中的满天繁星的光芒也随着波纹扭曲着。
“死亡”这两个字第一次涌上了他的心头,无数个自己这一生快乐与悲伤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扭曲的五官,狰狞的面孔,绝望的眼神,恐惧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睁睁的看着那幻化成丁点蓝光的弓箭,自己一支都用来夺取别人性命的弓箭,慢慢的穿透自己的心口。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却是满心的痛苦,一阵阵阴寒刁钻的气息游窜在自己全身每一处的血肉之中,充斥着自己已经崩溃的神经。阴寒过后,他绝望的发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已经被冰冻了,就连自己的思想此刻都已经麻木了,也如同是被冰冻了一般。身体被弓箭冲了一段距离,脱离了平台的范围。此时的他口不能言,手不能舞,脚不能动,内心拼命挣扎的痛苦只有他自己默默的承受着,那是彻头彻尾的绝望。
“哗啦”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入了王伯当的耳中,睁大的双眼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花瓶一样掉在了地上,分崩离析。自己的头颅滚了几滚之后停在了已经四分五裂的身体周围,此时恐惧的发现面前自己的身体上泛着淡淡的蓝色的冰晶一样的光芒,而自己的肉身就被这些冰晶包裹在其中,血管的断口清晰可见,鲜红的血液已经凝结成了冰晶的蓝色,最让他感到歇斯底里的恐惧的是,自己此刻仍然有思想。而就在这个时候,视野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那是瓦岗军一名士兵的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自己的面孔上,“轰”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这样,王伯当才真正的死去了。
前赴后继的瓦岗士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王伯当的死,一个接一个,一波接一波的涌向洛阳的城墙。
杀掉王伯当之后我仍然没有闲下来,随手运起凌空摄物,将一捆弓箭牢牢的提在了自己的手中,威风凛凛的矗立在城头之上,在汹涌的人流之中寻找那些释放冷箭的银甲精骑。寇仲此刻也已经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恢复了一下真气,再次扑向了攀城的瓦岗士兵。
此时瓦岗军充当第一波攻击的五万“敢死队”几乎已经死光了,伤在洛阳弓箭手之下的后面的士兵更是多不胜数。由于寇仲亲自的参战,节省了一部分滚木雷石,所以李密本来打算与洛阳守军进行城头肉搏战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不得不面对迎头而来的滚木雷石。
巨大的攻城战车一下又一下的猛烈的撞击着洛阳的城门,战死的在门口的士兵足足堆砌了数尺之高,可是瓦岗的士兵仍然像飞蛾扑火一般的蜂拥而至,前一个士兵倒下,后面就会涌出一个士兵,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接替前一名士兵,继续推动着战车猛烈的撞击着洛阳的城门。
此时瓦岗的三十万大军几乎都已经全线压上,无数的弓箭如同雨水一般的在夜空中穿梭着,城墙上的弓箭手根本就不用瞄准,如此密集的攻城,几乎每一支射出去的弓箭都能伤到一名瓦岗的士兵。由于双方兵力悬殊,滚木雷石也是迅速的消耗殆尽。瓦岗的士兵仍旧是不畏死亡的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固守在城头上的洛阳士兵早已经不知道换了几轮了,若是能够在城头上坚守两注香的时间而不倒下的士兵几乎没有,城墙之上没有一名士兵是完好无损的,全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