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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环扫新兵们一眼,看到有人或胀红着脸,对岳啸对李顺的侮辱脸带愤怒,或低着头,或目光闪烁。
收回目光,他冷冷说道:“你们身上才背了二十斤的石块在这山上跑了二十里,你们就倒了二十七个,你们这一阵子白练了吗?人一倒,你们就围上去,关心?我看是想趁机偷懒吧。再有袍泽倒下,你们就给我马上把他们弄起来,他们跑不动,你们就架着跑!谁没有跑完,晚上给我接着跑!明白了没?”
众新兵在岳啸的淫威之下被逼出了一声:“明白!”
岳啸满意点头:“好。现在跟着我接着跑!”
说完,率先向前跑去,后面跟着踉踉跄跄的新兵。
这山路上的100里跑下来,岳啸全身轻飘飘的,他一边擦着汗,一边摇头,很久没有这么大量的运动了,真还是有些吃不消了。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岳啸心中有些疑惑,那些兔崽子中就有人跑完了?回头一看,却是狼二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岳啸淡淡问道:“狼二,不是让你在大营守着的吗?”
狼二却没有回话,缓了一口气,急急的道:“狼大回来了。”
岳啸皱着眉看着狼大脸上那条横跨全脸的可怖伤疤,这伤疤一看就是利刃造就的成果,利刃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肉槽,肉槽两边皮肉翻起,这皮肉还泛着血红,就如在肉槽两边堆了两行殷红的血肉堤防,凝声问道:“怎么弄的?”
狼大偏头躲过狼二向自己脸上伸过来的手指,淡淡答道:“没什么,只是被一只小蚂蚁咬了一口罢了。”
蚂蚁?岳啸嘿然,却没有接着追问,转移了话题:“太原那边是怎么回事?”
“郭上将军是自尽的!”狼大有些激动,带得脸上那条伤疤颤颤抖动。
“自尽?你查到原因了么?”义父的死,岳啸一直压在心底,此时得知了真相,双眼中厉芒大作。
“查不出来,我用尽了所有方法。”狼大神色黯然的摇头。
“查不出来?义父那样顶天立地的汉子会无缘无故的了断自己性命?我出兵之时,他给我送行,还笑着对我说:‘啸儿,你打先锋,为父随后就到,我们父子俩把辽人赶得远远的。他现在走了,自尽?还原因未明?哼,我看是有些人活得不耐烦了。”岳啸须发倒立,满脸胀红的厉声吼道。
“将军,朝廷发诏说上将军是中风,暴病而亡。”狼大眼中闪着凶光说道。
“好,好,好,好一个暴病而亡。”岳啸猛锤着面前的几案。冷静了一下情绪后,接着问道:“义父的后事是如何处理的。”
“驻扎在太原城的北府军十万将士扶灵,把上将军送到了石岭关安葬。”
岳啸默然,是啊,义父在石岭关大败了不可一世的辽兵,结束了燕辽交战,燕人从未有关胜迹的尴尬历史,石岭关成就了义父的大燕军神名号,确实是他老人家最好的归宿了。
收拾情怀,岳啸深吸一口气,接着问道:“我的奏章,朝廷里有什么意思。”攻下瀛州后,岳啸就上了一道奏章,自请为瀛州都督,暂领瀛州军政,并请求朝廷允许自己在这瀛州城安稳之后,暂离瀛州,去义父灵前祭拜。但也不知什么原因,自己的奏章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批复。
狼大拉着自己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冷笑道:“将军,现在朝廷里可很有些意思。谍影从开封传来消息,皇上怕是不行了,皇上没立储君,宫廷、百官现正为储君之位忙活着呢。将军的奏章,怕是被丢到一旁去了。”
说到这,他面容一整,严肃的说道:“不过现在百官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朝廷给将军下令,要将军一鼓作气,趁势快速的拿下幽云,一派建议朝廷命令将军坚守瀛州,不要妄启战端,破坏燕辽间来之不易的安宁局面。但是上面那位到现在都还没有透露是什么意思,估计只是忙着给自己保命去了。”
“此话怎讲?”
“这几年皇上想着长生不老,一直服食方士炼的丹药,身体大不如前,前些日子还在早朝时昏过去了一次,之后听说是方士对皇上说什么起得太早不利于神药药效发挥,所以才有了那种状况。自那以后,皇上连早朝都不上了,潜心在宫里试丹问道,政事则交给了丞相田均和大太监叶永,开始还不时去御书房批阅奏章,后来完全撒手不管了。直到一个月前,宫中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自那之后,宫中,百官就乱成了一团。”说到这,狼大长长吁了口气,端起身边几上的茶杯,顾不得茶水冰凉,仰头一口气喝了个精干。
狼大的话,让岳啸沉吟了许久,这形势,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原以为义父的死真的是像他给自己的口信中所说的赎罪,现在看来背后一定有个很大的阴谋,大到义父为让自己远离这个阴谋而骗自己,这个阴谋自己一定是要查清的,凶手,帮凶,都将得到血的惩罚。想到这,岳啸狠狠的捏了捏拳头。
储君之争?那个皇上,岳啸倒是了解不少,也算是英明了,但就是恋栈权位,他抓住了的东西,别人想都别想他能松开手,现在这种“诸王夺嫡”的局面,自己早就预料到了。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幽云。一鼓作气横扫幽云?那些白痴!他们以为辽人是一盘香喷喷的菜,你想吃就吃?龟缩在瀛州?那我打进这瀛州干什么?玩儿?欣赏欣赏幽云美丽的冬日风光?可眼看着寒冬来了,出战?这严寒,那跟随着自己前来的万余名狼骑可没见识过幽云冬天的酷寒,六千新兵现在又派不上大用场。呆在这瀛州城?朝廷内要是有什么变故,怎么办,这瀛州天高皇帝远,等到自己赶到开封,黄花菜都凉了。
岳啸挠挠头,这件事着实难办。他弯着腰,从几案的柜子中翻出义父留给自己的“郭氏兵略”。义父二十岁从军,纵横沙场三十余年,身经百战而无一败绩,跟着当今皇上灭掉了南唐、东越、北汉诸国,陆战、水战、攻城战、集团骑兵对战,无不精通。这几年来,岳啸领兵,遇到什么难题,总喜欢结合自己积累了千年的丰富知识在这兵书中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翻到“攻城篇”,看到“北地冬季,酷寒、干燥”,酷寒?干燥?岳啸眼前豁然一亮。
第十五章 水火相容(上)
岳啸愁眉苦脸的坐在帅帐里,挥动着笔继续军火设计的大业,他在努力定神认真画着,可实在是静不下心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寻找拿下莫州必备的一件关键物事,可却死活寻觅不得。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笔迹,他长叹一声,无奈地把笔扔到了墨砚上。无辜的笔在砚上一磕,抗议地甩出一滴墨,直向岳啸脸上袭来。
心事重重的岳啸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直到墨滴粘到脸上才有知觉,。墨滴恰好落在他鼻尖上,闻着墨滴散发出的刺鼻气味,他重重在鼻上一抹,就待要洗掉鼻上墨迹。刚走了两步,他如遭电击般猛停下步,耸耸鼻,不对劲,这墨的气味很不劲。
这气味使岳啸联想道了一样东西,激动之下,他高喊道:“狼五,进来!”
狼五几乎是应声滚入,他朝岳啸拱拱手,嬉皮笑脸的道:“将军,有何吩咐?”他也算是和岳啸一起长大,也与岳啸最无隔阂,一向没上没下惯了。
岳啸横了他一眼:“什么吩咐,我问你。这墨是从哪儿来的?”
狼五苦丧着脸说道:“将军,不是您要缩减开支的么,我想啊,要减就减得彻底点,于是我就把以前用的徽墨换成了这瀛州城最便宜的臭墨。怎么?将军用得不习惯?您别看他叫臭墨,可一点也不臭啊,就是味有些刺鼻,其他的和那些好墨差不多啊。”
岳啸翻了翻白眼:“我有什么不习惯。我问你这墨是从哪儿来的,你说这么多干嘛?”
看见自家将军不耐烦了,狼五赶紧投降:“好,好,我说,我说,这墨是我在城南的竹青阁买的,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便宜的臭墨,将军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将军这段时间费了这么多墨,用了这臭墨,又能省一大笔了……哎,将军你拉我干嘛?”
“别这么多废话,走,和我一起去竹青阁。”
“我的将军,这都戌时了,您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啊。好了,好了,将军你别拖啊,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竹青阁”的大门“吱呀呀”的开了条缝,一个十一、二岁长得虎头虎脑的门僮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探出头,口中低声埋怨道:“这么晚了,是谁啊,吵得人睡不着觉。”说完他放下揉着自己眼睛的小手,抬眼问道:“是谁啊,早都打烊了。”
门外一声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小六,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你狼五哥了?”
狼五的话音还没落,“嗖”的一声,小六就跳到了门外,满脸惊喜地道:“狼五哥,你来了?墨又用完了?你家将军可真能浪费的。”
狼五一脸笑意的看向岳啸,见他脸上古波不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有些泄气的的朝小六道:“狼五哥今天可不是来买墨的”他指了指岳啸,“是我家将军找你家掌柜有点事。”
小六被唬了一跳,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岳啸:“这位漂亮的哥儿就是你家将军?”
狼五嘻嘻一笑:“如假包换。”
小六摇着头道:“我可不敢带你家将军去见我们掌柜,我知道你家将军喜欢扒人皮,我家掌柜可没钱,经不得你家将军扒。”
岳啸暴汗,自己喜欢扒皮?这爱好果然够强。
狼五一脸同情的看着岳啸:“我家将军喜欢扒人皮?我怎么不知道这事?你放心,我家将军就是喜欢扒皮,也不会扒你小六掌柜的皮。”
岳啸看着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孩,扮起了狼外婆:“小六,我找你家掌柜有大事,带我去见你们掌柜,好不好?”
小六坚决地摇着头。
小六水泼不进,风吹不进,岳啸正无奈时,一声透着疲惫的声音传来:“小六,是谁啊?你怎么没把客人迎进来?堵在门口干什么?”
“竹青阁”的掌柜石冈战战兢兢招呼岳啸在客厅坐下后,手足无措地立在一边。
岳啸看着这石冈如此拘束,出言安抚道:“石先生放心,岳啸今日前来,不为银钱,是有件大事要石先生帮了忙。”
紧张万分的石冈听到不是来找他要钱,大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是又什么大事要他帮忙,刚松下来一点的弦又拉紧了。
岳啸不忍再折磨他,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岳啸此来,是向先生讨那制造臭墨的原料。”
石冈心中又是一紧,你要多少臭墨我都给你,可你要我造臭墨的原料,再逼出我造臭墨的秘方,那不是断我财路么?你这么大个都督,也能看上我这点小钱?
岳啸看到石冈低头沉默不语,明白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说道:“先生不比担心,岳啸并不是想抢先生生意,只是那原料对我实有大用,不过事关机密,容岳啸日后再向先生说明。”
岳啸吩咐狼五找来一辆马车,让狼五亲自驾车,自己和石冈坐在马车内。
马车驶出城,在城外一条铺满碎石子的路上颠簸前行着,直到石子路越行越窄,再也容不下有些宽大的马车,三人才跳下马车,狼五举着火把,在石冈的指引下左弯右拐的进入了一片偏僻的山谷。谷里没路,石冈只好行在最前面,带着岳啸、狼五二人向前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