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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来不知他的来历吗?”
“这倒不是,我父亲一开始就告诉我爷爷的姓名了,但来历却是最近才知的。因我父亲被爷爷派出去不知其踪,爷爷才告诉我苍举人意味着什么。”
“所以今朝你就把小妍诱进了府里?”
丽华笑道:“怎么说是‘诱’呢。妍雪本就是我地好朋友。”
这话说得不错。在清云园。华妍雪最为交好地↓了施芷蕾以外。只怕就是这个活泼泼、与之十分投契地小姑娘了。
前后讲了一遍。依然不得要领。刘玉虹很是头痛。
许绫颜忽然冷冷道:“请你快点儿把人交出来。要不然。你和小妍地朋友只怕也做不下去。”
殷丽华笑道:“这个我不担心。要不是爷爷向我许诺说不会伤害我和我朋友地情谊。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扣留好友地事情来地。”
许绫颜冷笑道:“听起来你还很重情重义。”
刘玉虹知道许绫颜再三退让、容忍、放低姿态,也还是找不回品文,大概已至崩溃边缘,偏偏这小姑娘不晓厉害,嘻笑自若,再用这种事不干己的轻松语气说下去,难保许绫颜很快便要暴起,她一旦撒了性子,就是自己也要头痛一时之间浇不灭她的怒火,当真如此,这小姑娘就不免倒霉。
殷丽华看看她,似乎意识到她情绪不对,道:“夫人不必生气,我就是要把慧夫人请来相见,并不想难为谁。”
刘玉虹道:“苍举人如此大名,你就和我们直说,慧姐也不会不来。”
殷丽华叹道:“夫人现在是这么说,但我已经遇见过慧夫人一次,她简直连睬都不睬我一声,你们是完事立刻就会走的,慧夫人一向行踪难覓,再叫我去哪里找她呀?所以才出此下策。”
“废话少说,他们两人现在哪里?”
殷丽华有点害怕许绫颜这种态度,在藤阴学苑两年,托了妍雪的福,她对云姝一个也不陌生,但是这种脸色的绫夫人她真是相当陌生,想了想道:“也罢了,我拚了爷爷责怪,先把妍雪放出来。”
刘玉虹忙道:“我们跟你去。”
妍雪和品文竟是被困在一个亭子的下方,殷丽华移开其上石桌,便听见华妍雪和和品文叽叽呱呱的说笑声,吐了吐舌头,向下面叫道:“华姐姐,刘夫人她们来了,你上来吧。”
华妍雪起先想不理,随即感到这声音怎如此耳熟,抬头望了望,殷丽华举着盏灯,给她一个大大的带有讨好意味的笑容。
“是你?”
殷丽华笑道:“是了,对不住华姐姐,都是我爷爷不好。我不是诚心的,你不要怪我啊。”
妍雪笑容微冷:“你爷爷又是什么东西?”
“啊……”
丽华未及解释,许绫颜等不及了,轻轻一纵跃入地下密室,先把品文抢了过来,冷冷道:“这个地方怎么困得住你,小丫头,你是故意的罢?”
妍雪撇了撇嘴,她倒不见得是故意,但是平生好事,没想到躲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居然还准备好了来暗算她,她不能不对此非常感兴趣。这个密室机巧只属寻常,她又怎么出不来,她只想以静制动看看倒底是谁下手,有何用意。殷丽华喋喋不休的解释了半天,她听了半天,只觉一场戏揭开幕来,发现主角好象不是自己,不由感到没趣。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顾到她的情绪,许绫颜抱着品文又哭又笑,刘玉虹纵使冷静,一颗心一双眼全在品文那头了。殷丽华解释了半天,眼巴巴道:“姐姐你是不是不能原谅我。”
殷丽华对她所说的就是在刘许等面前所说,唯一不同的是刘许一听“苍举人”就立刻知晓端倪,华妍雪完全不晓得苍举人乃何许人也。
“这个什么苍举人,要见我慧姨,是何用意?”
殷丽华道:“我也不清楚。”
“他是什么人?”
殷丽华悄声道:“我也是今天才听说一点,知而不详,但是那几位夫人都很清楚的样子,华姐姐回头咱俩问问她们。”
她对刘许不是这么说的,“最近方知”,对了妍雪,就变成“知而不详”,刘许根本不曾注意到她说些什么,要是听见了,必然对她刚才那番诚实的话大打疑问,但是她这么对妍雪剖析,有一个好处,就是她自己也是蒙在鼓里的人,一个只听命行事
总归不是让妍雪那么气愤。妍雪与她交情一向好,T'云剑灵同命不同运,小小年纪就要承担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三言两语,也就把她的敌意打发掉了。她想苍举人要见慧姨,自必和慧姨更有关系,她可以稍后去问慧姨,就不用麻烦那边两位疯魔状态中的女人了。
殷丽华当下吩咐安排酒席,收拾安排房间,把清云上上下下都招呼过来,尤其把那位受了点惊的小少爷服侍得舒舒服服,哄得开开心心。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做事如此道地能干,可见所受风霜不少,华妍雪见了,气就更消了几分。
沈慧薇在后院同那位苍举人谈了整整三个时辰,时间从掌灯到深夜,众人从宴饮到枯坐,许绫颜早就陪着品文去睡了。刘玉虹倒底更关心大事,心知沈慧薇这一见面肯定对未来之事产生些许影响,是以耐心等待。而妍雪牵挂慧姨,也不肯去安睡。殷丽华陪着妍雪说笑,眼光偶尔往后堂瞥上一记,目光里似有所期待,妍雪只当她也是存有疑问,但刘玉虹看来,分明知道这姑娘在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沈慧薇终于出来了,面色苍白,神情疲惫,而澄澈眼内微微含有血丝,显是哭过了。
直至今日还能让沈慧薇哭的人和事,还有多少?妍雪大惊,不及问起,听沈慧薇道:“丽华,你爷爷怕是不行了,你到后面去,和他告辞一回罢。”
殷丽华在清云两年,其间未曾见过沈慧薇一面,就算加上前番经过新丰镇那一回,她通共只见到殷丽华两次而已,称呼已如此熟稔,妍雪惊疑不定。沈慧薇默然地坐了一会,道:“我很累,先去睡了。”
刘玉虹和华妍雪分别打了一肚子腹稿,但见她确实是疲惫异常,也就任由她去了。
由着这家的丫鬟将她引到一间卧室,沈慧薇不点灯,不宽衣,就这么楞楞地靠在床上。
其夜无月,若是透过昏暗的光芒看到她手上,便可见她的双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她很想伏案痛哭一场,而万种苍茫里又生出一点新凉,好似荒涸已久的沧海桑田,缓缓地渗出第一滴露水,又好似铺天盖地的昏黑之下,划过一缕若有非有的希望之翼。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十多年来她不愿意想到,不愿意记起,偶而触及总是愧悔无极,然而那个男人,他毕竟也不是负她到了天尽头。他纵然将她逼至绝境,纵然将她害到了无立足地,可是终究还留着一点点的用于保护她的手段。
“伯欣……”
双唇微翕,轻轻吐出了这样一个名字。十数年来,坚执未曾,唤及一名。
只不过,还来得及吗?那小人儿已非当年襁褓中的婴孩,今时今日她也非复当初的年轻和风华,常有大厦将倾力所不逮之感。而就算完成这一切,她的罪名减轻一些,那小人儿的日子好过一点,但其他呢?伯欣,你暗底下准备了这些,是为了保护我,抑或,也不过就是为了将我藏得更好更深呢?
胸口不可抑止地绞痛起来,浊气涌出,直到喉间,一张嘴,鲜红在地。
又是吐血。吐血对她而言,早成家常便饭,往常甚至有一丝安乐,只想这样一日重于一日,她早些解脱也是很开心的事。今日却有微微惊惧,那么重要的事情等她去做,她的身子,不能垮,绝不能垮下来。
她瞧着地下混沌不明的一团血迹,模模糊糊地想,为什么又会吐血呢?她不是在山里运功,得到了前未所有的发展么,她的境界,该是更上一层了。可是为什么又会吐血了呢?她昏睡前的意识只是维持着这一疑问。
有人悄悄走了进来,轻轻叹息,把她身子搬到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她似乎很清晰地感受到那人的一举一动,却全然睁不开眼睛,心里却明明白白地知道,那是谁。那人儿替她做好这一切,也不离开,小小的身子侧卧在她身旁,她可以听见她吐气如兰的细微呼吸,黑夜里亮如星辰的眼眸。
【嗯,所以,到这里为止,沈慧薇的生机是出现了,用不用我还不确定,不知道会不会心软,呵呵】
【写到今天,我不知道如何去归类沈慧薇这个人,有人说,把沈写的太好了,一个有智慧的人,应该同时有黑也有白。嗯,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太多了,我是个有道德洁癣的人,所以我写了这样的沈,是一个洁白的人。
关于沈慧薇的能力,或者认为之前表现得太薄弱,而到现在突然厉害起来了。我只想说,在她看来,小我服从大我,内部不起争斗,至少不由她在内部起争衅,这是一个起码的底线。你可以说她是迂腐。前面几节她提到许绫颜手里有线,小妍问她有没有,她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理解,按理我不该跳出书外来解释。我觉得,沈慧薇现在肯定没有这条线,但是她如果需要这样一条线,非常容易,因为每个人都不可能真正掌握一条线,她只要抓源头,或者抓住几个节点,就可以轻松地把这条线抓在手里。但她永远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沈慧薇的致命弱点,我想,正是她信奉的纯白,另外性格弱点她也不是没有,就是软弱,致命的软弱,没有信心。比较没有缺点的,是吴怡瑾吧,嘿嘿,俺圣母了。但沈慧薇不是,绝对不是。】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人生如云在须臾(1)
二十五章
夜三鼓,沈慧薇一向睡得浅,立时便惊醒,但觉大寒天里,冷汗湿背。
妍雪在她身畔,已睡熟了,小小的一张脸洁白晶莹,秀丽双眉之下,浓密的睫毛从未过象这个时候的宁静,小巧的鼻尖莹润可爱,唇角犹翘,似乎梦见了什么很开心。沈慧薇心下伤感,见着她宛似初生孩儿般的洁净,也不觉微微生出喜悦,她再无睡意,便静静地看着这个从小在她膝下挨来挨去不知不觉长成花季少女的孩子。
妍雪终于在一连串“什么声音这么闹?睡觉也没个安宁。”一抬眼迎着沈慧薇双眸,开心地笑了,反而向她挨紧些,“慧姨。”
沈慧薇替她掠上睡到颊上的发丝,取笑道:“就是天生爱说话,人没醒就一个人自说自话。”
妍雪嘻嘻而笑,伸手抱着沈慧薇的肩,低声道:“现时安稳,我觉得不象是真的。”
沈慧薇不语。
“慧姨,从我认识你起,你就是受苦受难。”妍雪低低地续道,“我看多你隐忍的、带着愁苦的笑容,你没有自由,最重要的,你的心也没有自由。”
“小妍。”
沈慧薇感到不安,好象突然听见她的小孩讲着大人的话,可是哪会如此,直白地掀开她内心直视一番。她急欲退缩和躲避。
“慧姨,我很开心。”妍雪柔顺地不再提起,将脸儿贴着她的胸膛,软软地道。
沈慧薇陡然难过起来。搂着她道:“傻孩子。你都嫁人了。”
“所以。我再做一夜小孩。就一夜。”
她不作声。沈慧薇也不作声。但是彼此明白彼此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