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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有些意外地看看她,她是说过,王晨彤是她仇人,但他始终没在心上,温颜如水的女子,似乎不会拥有这般强烈的爱憎:“你还不是她对手吧?”
“相差不多了。”锦云语气淡然的回答,却能听出其间骄傲,“她不能进步,但我天天在进步。”
天赐微笑。或许骨子里,真是有着天生相通的情愫,让他们在截然不同的表面之下,罩着几乎同样的真实,锦云在忍让底下暗藏骄傲,天赐高傲的外表之下却具备着锦云式的温情。
锦云看着他,无声而迅速地在心底说了句:“还有一个原因。天赐,完成任务以后,我不会让她跟你回到大公府。我不能留这蛆虫在你身边,她会吞噬了你。”
她是这么想,然而在她看见王晨彤,就知道对方也已经想到这一层。那张罂粟般妖艳而美丽的面容,透着近乎戒备的敌意,辣的眼神直盯着她,仿佛在警告:“不要以为帮助云天赐,就会得到机会。我只不过眼前要利用你一下,成事之后,立即把你一脚踢开。”锦云也告诉她:“试试看吧,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继续潜逃。你没有方珂兰替你做挡箭牌了,谢帮主也没法子半真半假地纵容你逃走了。你不能一直得意到底。”
她们同时转移了目光,同时开始微笑。天赐自然是尽收眼底,不知何以,只觉得背心凉浸浸的。
王晨彤慢吞吞地开口:“那么,我们开始商量大计。”
她走到那幅地图之前,重新表述了一下目前的处境,介绍神秘岛周围的各种潜伏势力,以及岛上种种安排。
“海王船上,暗藏五百秘密精兵,这是我们可以不动声色带进去的最多人数,但是这点兵力对于神秘岛而言,少得可怜。我们需要一击必中的制胜法子,文大小姐,你对此有何高见呢?”
锦云暂不出声,望着那幅地图,她家学渊源,然而母亲在世时,由于年龄所囿,她对于机关阵图所知有限,还是回到清云,陈倩珠在这方面曾予指点。可是从这岛上情形来登,一旦踏入,迎接他们最大的考验便是岛上种种深不可测的机关。
王晨彤嘴角挑起一抹笑讽,手指点向某一小丘之上的高阁:“在这里,看这里。”
锦云恍然:“凌烟阁――它是岛上机关总枢?”
“没错,上岛之后,要任务即拿下凌烟阁,方能保证立于不败之地。与此同时五百精兵分散于各处,第二批五万水军,将在我们拿下凌烟阁后抵达,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岛上若干重要据点。然而,控制凌烟阁,从这里,到这里,至少有着五个障碍。希望我们的伪装,至少能够帮我们顺利穿过这五个障碍,保存实力,进行最后凌烟阁的决战。”
天赐打断她:“至少这五道障碍,你知道它是什么的,对不对?”
“那可说不定。”王晨彤微笑。
“你不是进过神秘岛吗?再南宫二小姐,难道不曾告诉你?”
王晨彤笑道:“我作为客人几次踏上神秘岛,仅是了解进入的通道及方法而已。凌烟阁是岛上最高机密,二小姐尚未成年,故也不知。”
天赐冷冷道:“我以为夫人有制胜把握。”
“五成。”王晨彤笑道,“要是我们混过岛上眼线,刀枪不动登上凌烟阁,则就七分可成。”
天赐只觉怒气涌上心田,还有某种应该是叫做后悔的情绪在滋生:“这么说,夫人,提出这项计划近乎儿戏?”
“怎么能说近乎儿戏?”王晨彤尖刻地回答,“世子不妨问问令尊,有五成把握,他愿意试否,还是僵持以使南宫家继续成为阻挠大业之绊石?我这个计划,第一批不过调动五百精兵,第二批大军抵达是在控制总枢以后,相形更加安全,动用如此之少的兵力,有希望完成如此大事,世子,还要怎样才算完美?”
天赐愤愤地咬住嘴唇,明知这话不对,一时却想不起以何种言辞进行回击。
锦云安静地指出:“这里有个很大的问题。控制凌烟阁以后,第二批大军才出,现在它距神秘岛有多远,真正抵达神秘岛该有多久,也就是说,必须完全保证控制凌烟阁多少时间?”
“三天。”
“你的意思,这三天之内,我们必须面对神秘岛上不知其数的敌人;这三天之内,五百精兵必须全不露破绽,又或,这三天之内,保证南宫霖确实是走火入魔无法动手?”
王晨彤冷冷道:“那当然是很困难的,文大小姐,不管你出于何种用心出手相助,但需要明白,这是一场硬仗,这次没有对于容忍退让的强大敌人。”
言下之意,文锦云拥有着独力斗倒巨蠹许瑞龙,不过仗着人情颜面,许瑞龙若非几乎是自己就想寻死,根本不可能失败。锦云固然也常自迷惑于这一点,眼下却不愿提及,转过头来,本想说什么,视线却忽然被一个景象吸引过去。
总控制间,王晨彤已刻意关掉了对船上的各种监视渠道,然而大船本身对外的监控并未取消,此时正映现出某块蓝天碧海之间,有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只,上面挂着明显的商号标识,不知受到何种攻击,一团团烈焰正自其船上冒了出来,依稀有人影晃动……锦云出神地看着,冷不妨王晨彤伸出手来,把那个方向的监控关上。
“那是谁的船?”锦云皱着眉问。
“不知道。”王晨彤冷冷地说,“我只知道,从现在开始,为保证绝对的秘密,凡是靠近海王船的船只,全部格杀无论!”
锦云募然一阵反感,看了看天赐对此漠然的表情,她微微叹口气,也就不语。
三人商议一阵,约定了上岛以后的行动方案,万一分开之后所应采用的联络方法及暗号,王晨彤便笑道:“我先去准备改装的应用物事,文大小姐,劳驾你等会移动玉趾,到我房中。”
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先按铃叫来一人,问他:“事情怎么样了?”
那是名男子,天赐若在此,准会大吃一惊,这人便是大公派为作他副手的靳离尚,王晨彤将黑木令交给了他,却只字未提船上还有大公派遣而来的其他人。
靳离尚向她禀报:“那是艘商船,南宫郡主确实就在上面,幸而现得早,它没来得及向岛上传信,就被皇家水军围剿。只是……”
王晨彤显得毫不意外:“她又逃了?”
那人点头道:“郡主夺船而逃,同时逃走的还有那位华姑娘。”
王晨彤冷笑:“水军都是怎么混饭吃的?你派过去三千,三千人拿不下两个小姑娘?”
靳离尚脸微微一红:“据那边传来的消息,郡主已受重伤,本来无足为惧,可是那位华姑娘着实太过厉害,他们没有准备,所以就――”
王晨彤出了一会神,缓缓道:“这是我的失策。本该猜到,第一次变故没能置南宫梦梅死地,华妍雪当然也还与她在一起。我该派两名高手过去,只怕延误时机,这船更加接近海王船,或送出消息,但这么一来,还是徒劳无功,原有的担心仍然一个没少。”
靳离尚笑道:“夫人不必担心,南宫郡主和华姑娘虽逃走,但是她们坐的船只太小,唯一的生路,是逃上东去三十里的一座荒岛,属下已经抢先部署兵力,她们一上岛,便是如入瓮中。”
王晨彤道:“你也别太轻敌了,这两个小姑娘可不简单,华妍雪,更非易与之辈。”
靳离尚笑道:“是,属下并无小觑之心,已派高歌前往。”
“那个杀手?”王晨彤哼了一声,不愿深谈,转而道,“有关这两个人的情况,总控室即使可监测到,也不必显现出来。你日夜关注酌情禀告,也就是了。”
“遵命。”靳离尚道,“夫人既有戒防之心,今日何必带世子去那边?”
“决战在即,这条船上的隐秘,怎么还能够隐瞒下去?万一生出事端,势必缚手碍脚,不能随机应变,成大事,在这些小节方面,可是不能够有所保留。”
靳离尚笑嘻嘻地道:“夫人。”
他氤氲的眼神里含着太多其他的味道,王晨彤还觉得有很多未曾予以交代,接触到他的眼神,忽然一阵厌恶,敷衍般地一握他的手:“你还是先走吧。他们不久还要过来,你在这里,不方便。”
靳离尚有些失望:“这几天夫人都很忙。”
“攻克神秘岛之前,当然会越来越忙,往后,再无片时空闲。”王晨彤语气一变,柔声道,“大功告成,后事复有何忧?你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了吗?”
靳离尚颤声道:“我等你……已将廿年。你逃亡过来,宁肯甘冒奇险去见世子,也不愿意先来见我。”
王晨彤微微一笑,低低地道:“只因有危险,所以不来见你。我所做每一件事都为你考虑周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眼波欲流,欲嗔还娇,靳离尚瞧得欲火填膺,怔怔地忘却身在何方,争执何事。王晨彤三言两语把他打出去,闷闷地坐了一会,突然间怒从心起,横袖一拂,将梳妆台上的镜子、梳子、脂儿粉儿的花粉盒子,统统扫落在地。
一抬身,见文锦云倚在门边,嘴角向上一挑,露出几许淡淡的笑意:“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吧?”
王晨彤怒目而视:“你几时来的?”
锦云不答,只悠然道:“为谁辛苦为谁忙,空为他人做嫁裳。王夫人,如果我是你,情愿接受那一份与世与扰的感情,从此埋没于草莽之间,苟且偷生平庸渡日,总比你将来又成一笑话,明智得多。”
王晨彤激怒得浑身抖:“臭丫头,你在说什么?”
锦云冷冷道:“我笑你天生不是成大事之人,空为棋子,却谈全局。从前为谢帮主所困,到得瑞芒,这样短促的时间,这样浅薄的根基,倒想在瑞芒大公眼皮底下打出一番天地,呵呵……真是可笑啊。”
王晨彤死死地咬住嘴唇,恨怒如狂,恨不得扑上去手撕了这个看似文质彬彬却出口就伤人的女子,心下隐隐明白她说得未尝无理,然而……然而……“与其平庸的生,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她哑声道,“你根本是个异类,清云园里,一百个人,都不会同你一般想法。你有什么资格笑我?”
文锦云在妆台之前坐了下来,取簪钗,松云鬓,一绺乌丝衬在她如玉的掌心,微微叹道:“不错,我没有资格笑你,甚至我也只是营营役役中一员。所以人在这里,成为你这一时的马前之卒。”
正文 第十二章 惊潮影空寒墟外
斜阳光照万点,前方岛国隐隐,近处丽水微澜。两天后的酉时初刻,海王船缓缓驶向神秘岛,金碧辉煌,气象万千,挥洒不尽堂皇气派。毫无异状的外表,谁也不知已然暗换了天地。
抵达那巨大葱茏的岛屿之前,任谁心里都暗暗吁出一口长气,自从海王船进入南宫世家势力范围,紧张的气氛就挥之不去。每个人都在暗自提防着,随时有意外生的可能性,即使夜晚睡觉亦不宽衣解剑。但两天来,如此平平安安而又静悄悄的通过了各道监督水域重防,真正抵达核心。
这么顺利,或许真的是南宫霖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现这条海王标志的船上,绝大多数人心已经背离,而他目前最倚重的人,甚至被掉包了吧?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