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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大陆又将起波澜了,我追随教宗几十年从未见过教宗大人会因为某件事情而施法大预言术,尤其是在教宗大人现在这种身体状况下,教宗大人的灵觉感知肯定察觉了一些什么,但究竟什么原因让教宗大人如此呢?”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向是在征询对方的意见,白袍老者眼睛却从没有离开过灰衣法师脸上一刻,意欲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端倪,但并未出乎他的意料,对方表现得似乎比任何时候更平静。
看来对方的净心能力已经超越了自己,弗伦斯特胸中生出佩服之心,也许自己真的太过执着于魔法能力的提升而忽视了对精神力量的修炼,自己是不是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呢?
第六章 大预言术
那张枯荣并存的脸慢慢溶入到来自天空的整个力场中,星空之力源源不断的被引导着向这里汇聚,轮椅上那具脆弱不堪的躯体似乎一下子变得飘忽不定起来,远远望去,被光与影交错包容的身体显得有些模糊,甚至还有些透明化的趋向。
大预言术并不是什么十分特殊的魔法术,应该说它只是一种泛指的能力,只不过要施用这种法术要求具备的条件实在太高,在魔法能力的要求就足以打消一般魔法师甚至大魔法师的妄想,而更为苛刻的是施用这种法术要求有良好心理素质,也就是说在精神力上的要求超乎寻常,毕竟你要透过时空获知未来,这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法术如果你的精神力不足立即就会让魔法师陷入癫狂,而完善的规避设施和作为保护也是一个必不可少且要求很高的条件,偷窥天意本来就是一种违背天道之举,必然会引来神之惩罚,而在这个时候施术者又处于最为脆弱的时候,没有强大的神器和圣器抵御来自天界的毁灭之力,一瞬间的力量就足以让施术者形神皆灭。整个大陆上能够施展这种法术的人保守估计不会超过三人,当然教宗大人不在话下。
巨大的能量慢慢的浸润入自己的全身,尤里乌斯二世能够感觉到通过自己星空魔法引导而来的力量是如何强大,只要自己的平衡术稍稍出现偏差,自己这副脆弱的身体就会立即化为尘埃。不过他并不担心,对于这种大预言术他已经有过两次的经历了,不过上一次的施法时间距离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对于大陆局势的不明朗迫使他当时施法,而现在自己似乎也越来越多疑,越来越没有自信,竟然会为了灵觉中的某种预感而来启用大预言术,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老迈到了该让贤的时候了呢?一抹念头悄悄从尤里乌斯二世心中流淌而过。
弹开心中那抹烦扰,尤里乌斯二世下意识的想要摇头,但强大力场笼罩着他的全身让他无法动弹,他只能从心中微微苦笑,如果不是自己这三位接班人太过“出色”,让他无从选择,他自己倒真有让贤的意愿,自己的前代都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或者说继承人能力不足而烦恼,而自己呢,这三人若是轮能力才华只怕个个皆是无二人选,但也许是太过杰出的能力反而让他们陷入了对能力最大化以及最大化的衍伸,也就是功利化的衍伸,要不就是太过执着于对圣教中一些特定情况下教义的理解发挥,一左一右,无不走到了极致,为追逐实现他们各自心中的坐标,尤里乌斯二世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这样的情形只怕是以往任何一代教宗都未曾遇见过的。
静下心来,尤里乌斯很快就让自己的心灵变成一汪寂静的古潭,甚至连一缕涟漪也从未有过,光滑如镜的潭面慢慢的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图像,尤里乌斯知道这是最初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些零碎臆想,自己的心灵虽然表面已经沉静下来,但内里仍然还在为世俗尘事所烦扰,反应在这里就会出现种种幻象,他甚至想睁开天心法眼看一看自己整日在操心烦扰什么,但理智立即制止了他自己这种冲动之举,看见了这些东西不但不会让他任何收获,只会加重自己的心理负担,让影响自己判断力的正常发挥,且毫无意义。
当时空似乎已经完全静止,尤里乌斯再也感觉不到自己周围有任何事物的存在时,尤里乌斯知道大预言术的魔力即将展开。心灵镜面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一圈接一圈的涟漪在平静的镜面荡漾开来,随着第一道涟漪的掠过想外延扩展开去而第二道涟漪刚刚生成尚未展开时,心灵法眼清楚的看见出现在两道涟漪中缝那具粗犷原始而又充满无穷魅力的头像。一头如同狮鬃般的卷发,高隆的眉峰,深凹的眼眶,略显突出的颧骨,厚实的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珠,幽幽的发着暗光,闪动间似乎总有一抹嘲笑讥讽的味道,这是谁?!是他!
心中悚然一惊,尤里乌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心灵法眼,这具头像对他来说虽然相当遥远,但他并不陌生,作为光明教会的教宗,他不可能不熟悉这具头像,但这具头像意味着什么,黑暗重生还是暗黑出世?这不是什么新闻,南方的异族社会中早已存在,不过那些缺乏心灵坐标的家伙尤里乌斯相信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纵然一时间看上去声势惊人,但那不过是昙花一现,随着心灵追求的缺失,他们很快就会沉沦下去,思想决定意识,意识决定行动,连追求目标都无法找到的人根本不值得重视。
但仅仅是这么简单么?尤里乌斯随即否认了自己的初次判断,如果是如此简单,在十多年前自己施展大预言术时为什么会没有这一幕,当时南方的暗黑势力如火如荼,声势更为浩大,但都没有出现他的头像,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种情景?尤里乌斯努力的利用自己残存的心灵定位能力测定着这一幕的指向,让他有些失望的是大预言术几乎耗尽了自己的一切力量,只能模糊的感觉到来自南方,但南方这个范围实在太过宽泛了,无数个国家和势力,而且还是凡人和异族混杂,难道还是南方那些桀骜不驯但无所作为的异端们?或者是该让诺耀拉那帮家伙去好生考察一番南方可能出现的异变?
一连串的想法掠过尤里乌斯心中,但此时第二波的涟漪已经袭来,在第二波涟漪即将漫卷而过之时,尤里乌斯突然发现那具熟悉的头像忽然异化为一个颀长的身影,而这具颀长身影绝对不是方才那具头像所有,仅仅一瞥,尤里乌斯无法看清楚那个人影的面目,但直感让他感觉到那是一个年轻人,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子,但没容他在仔细观察,第二波涟漪已经卷过,再无任何痕迹。
这个年轻人和魔王有什么关系,难道凯尼弗三世转生了?魔王重生?这个几乎要让尤里乌斯惊呼出声的想法刹那间掠过心间,不可能!无论是史书还是教会的秘密纪录都已经明确的注明凯尼弗三世在那一战中已经形神俱灭,根本不可能获得转生,但那个青年的身影又预示着什么呢?一连串的惊疑几乎要让尤里乌斯心旌动摇,好在他预先设定的种种心灵防线很好的保护了自己,已经有过几次经验的他不再是对大预言术的危险一无所知的雏儿,必要的自我保护会让自己安全许多。
内心暗叹不已的同时,尤里乌斯已经拿定主意,只怕是应该适当松开裁判所缰绳的时候了,太多的约束也许正如诺耀拉所说,宽容即罪恶,纵容黑暗即是毁灭光明,在适当的时候让裁判所这些人涤荡一下尘世中的妖氛彰显光明之神的威德也是有益的,而且也很有必要。
心灵法眼静静的关注着第二波涟漪掠过之后的镜面,让尤里乌斯心中禁不住一沉的是镜面浮现出一副苍茫的荒原景色,而画面上奔走跳跃的生物中竟然有一名身着光明教会服饰的教士,而那些生物竟然是兽人!看那副情形兽人和那名教士之间似乎言谈甚欢,这预示着什么?是兽人改变信仰信奉光明之神还是教士深入莫干荒原不辞辛劳的传教?这虽然是最好的设想,但尤里乌斯却知道不大现实,他不愿意把自己的预知往最糟糕的方向带,虽然他也清楚最糟糕的结果往往就是事实。
巨大的心灵压力让尤里乌斯几乎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心绪由于连续不断激动变化过大而险些失去了平衡,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心境慢慢恢复平和,但心境的恢复并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在来自星空的天界圣力笼罩之下,每一处最细微的变化都会被无限放大,这就是大预言术的危险所在。
尤里乌斯有些遗憾的展开心灵法眼,虽然几道心灵防线终于挡住了天界圣力对自己的压迫,但自己还希望看到的更多更详细的未来世界终究还是化为了泡影,在天界圣力的笼罩下,自己心灵深处的每一处细微变化都会毫无保留的被反映出来而且上升到无限,而要克服这种危险,又必须耗费自己原本用来支撑大预言术过程的圣力,这种矛盾统一体也就决定了每一次大预言术取得的效果,这一次显然不够理想,不过尤里乌斯不敢奢求,能够窥探到魔影的出现和光明圣教内部隐藏的危机已经足够了,他现在不再需要了解其他,能够在自己离开之前对这两件事有一个比较圆满的解决结果他就心满意足了。
第七章 魔王重生
如同两具沉默的雕像,白灰两道人影静静的站在礼拜堂外的晶面廊厅中,就像已经伫立了数百年一般,礼拜堂内的种种异动瞒不过两人的法眼,大预言术的莫测天威带来的种种异像足以让已经十多年未曾体会到这种感觉的两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唏嘘感叹,什么时候自己能够达到这种意随心动自由自在的境地呢?现在不能,并不代表永远不能,教宗多的只是经验,而这不应该是问题。
一阵接一阵的力量涌动预示着礼拜堂内的施法渐渐进入尾声,几乎又是在同时,两人的目光又碰在了一起,相互都能发现对方目光里惊讶中似乎隐藏的一丝喜悦,按照前两次教宗大人的施法时间,大预言术不应该如此短就结束,一次大预言术将会消耗施术者几乎是全部的精力甚至可能对施术者本人元体构成损害,所以每一次施术都应该尽可能的延长时间以求获得对未知世界更多的认知,这样短暂的时间就宣告结束只能说明要么教宗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太长时间,要么施术中出现了问题,而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无论如何,这种迹象似乎都预示着什么。
“二位大人,教宗大人有请。”礼拜堂的大门轻轻拉开,白衣修士恭敬的让开通道延请二人入内。
考夫尼礼拜堂内依然荡漾着阵阵圣力的余波,相互谦让了一番,还是由灰衣法师先行入内,白衣教士紧随其后。
如同一片枯萎的树叶附在轮椅上,教宗大人的身体显得更加虚弱,但让人惊讶的是他面部似乎并没有多少疲惫的神色,看在二人眼中都不禁暗中称奇,不过教宗大人脸上的表情更像是一种沉思之后的回味,像是在需要作出某种重大决定之前的咀嚼。来自穹顶的阳光依然在力场余波的影响下不停的变幻着色彩,连带着圣女特蕾莎雕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如果看到某些人眼里圣女特蕾莎那副模样更像是有点对爱情滋润的期盼,当然这仅仅是仇视光明教会的异端们的诽谤。
“教宗大人。”
无声的一抬手示意二人入座,纵然是面对千万信徒亦是挥洒自如的两位大主教在这位看上去几乎已经是病入膏肓的枯瘦老者面前却是毕恭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