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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微微一笑,问道:“大王岂忘了子房初到沛县,为大王献上的‘不争'之计么?”
刘邦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诸侯能混到这步田地,就是靠张良这不争之计。他当然知道不争是什么含义,那便是装孙子。
而今刘邦已今非昔比,坐拥天下十余郡比项羽还多,叫他还装孙子向项羽低头,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
“寡人欲与项王一争天下,如何能不争乎?”刘邦气鼓鼓说着这话,语调高出了两度。
“大王想争天下,何不放手与那项王在战场厮杀一番。若能一战擒杀项王,天下唾手可得。”张良不温不火地说道。
要说那刘邦别的长处没有,最大的长处就是能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张良这么反着一说,刘邦就明白了,眼前没有底气,还得继续装孙子,顿时默不作声。
张良瞧在眼中,也知道刘邦这个弯转了过来。于是说道:“今日之不争,实是为他日之争也。现大将军已平定河北,对楚形成牵掣之势。我汉国虽连年苦战已是壮丁稀少粮草奇缺,但地域广博潜力极大。不如休战半年待秋后粮丰,再与那西楚绝一雌雄。”
刘邦点头道:“子房所言甚是,也只得如此。”
大方略既定,于是派遣那纵横家弟子陆贾赴驻扎在南山南麓的楚军大营议和。
“汉王知陛下神勇无敌,自知不是对手。若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徒伤两国之财力也。今愿留荥阳西为汉,割荥阳西为楚,向陛下称臣,许年纳岁贡,只求民心安定,天下太平。”陆贾见了项羽,不卑不亢地说道。
刘邦想装孙子,还要看项羽肯不肯认他这个孙子。
爱妃身陷敌手,项羽是心如刀割,巴不得早早迎回虞姬。于是说道:“若要议和,先将寡人爱妃虞姬送回。”
那陆贾满口答应,笑道:“汉王知陛下思念王妃已久,早有意送王妃回陛下身边。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项羽心中一喜,当下许了这份和议。
陆贾高高兴兴而去,范增怒气冲冲而来。
“羽儿,我西楚水师将建,今我军数破甬道,刘季军中粮草已竭,必不能久持,破那荥阳易如反掌,安能为一妇人之故,许刘季媾和?”已经风烛残年的范增,说得大义凛然,依然是威风八面。
老头子一发怒,项羽就不敢顶撞,只道:“亚父所言虽是,然朕已许陆贾,焉能失言。”范增笑道:“那刘季反复无常小人一个,何须与他讲信义。待我战船一竣,挥兵攻打荥阳便是。”
半月之后,楚军战船再度打造完毕。西楚大军从水路开来,一波接一波,一路畅通无阻,直杀到荥阳城下。三十万楚军把那荥阳城围得水泄不通。
这下刘邦总该玩完了吧?哪里知道楚军自个起了内乱。
西楚大将都是跟随项梁起事的老臣,个个对项羽忠心耿耿,怎会起内乱?原来是银子作的怪。
军中流言四起,说英布刚来楚营只经历了两场大战,就封为九江王。而钟离昧、龙且、周殷等大将跟随项王多年,立功无数,却不得裂地为王。那英布能封王,凭什么钟离昧等将就不能分一杯羹?众将心怀不满,皆欲叛楚投汉。
项羽“玩印去角”却不舍得封赏诸将,流言点中的便是他的死穴。
这些流言当然是有人造的谣,那造谣的主谋便是汉营护军中尉陈平。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直没有展露锋芒的纵横家弟子陈平终于出手,靠着刘邦给他的“四万金”请心腹小校混入楚营,贿赂楚军兵将,搞得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那四万金是什么概念?就是四万斤黄澄澄的黄金。试想一下,四万斤黄金铺路,无孔不入,可以启开多少张嘴?收买多少奸细?
按说汉国已经财力枯竭,刘邦也没多少银子,这几万金皆是要发放将士的军饷。可陈平一提,他立马就答应。他老兄想得倒是开,横竖荥阳城一破,这些银子也都没用,不如交给陈平放手一搏。(刘邦能得天下,岂是单凭命好?)
正是应了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四万金一抛出,立马就有了效果。
那项羽听到这些谣言,起初也不信。三人成虎,谣言听得多了也就疑心。看着钟离昧三人,怎么看怎么就像叛徒。
那项羽也不拍脑壳想想,戏水分封已有二三年了,为何这谣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只叹项羽被谣言蒙蔽了双眼。
将那些有反心的大将一起斩杀以绝后患?都是跟谁多年的勋臣,项羽未拿到证据,下不了这个狠手。于是作出决定,将他们调离战场。
项羽下令,调钟离昧引一军往荥口拒那韩信渡河南下;龙且引一军还守定陶,以助齐王田广防韩信攻齐;周殷去下游白马津驻守,防韩信来袭。
理由都是防备那韩信。自汉军灭赵,对西楚牵掣之势已经布成,那项羽不得不分一份心思来防备在京索大战给了他一个惨痛教训的韩淮楚。
钟离昧三人也听到谣言,都是有苦说不出,为避嫌疑也只有领命。替代他们是这么三位鼠辈:曹咎,司马欣,董翳。
称司马欣董翳是鼠辈大家能够理解,曹咎为何又是鼠辈?
只看他刚刚走马上任,向项羽进献的高招:“军中起流言,不知是否汉军所为。前日汉王曾遣使议和,大王未许。今不如着一使者至荥阳,明为议和之事,暗中打探城中虚实。”
取证取到造谣者头上,这也敢想!
早有被陈平那些铜条收买的奸细把这消息透露出去。心中暗笑的陈平就在荥阳城恭候楚使的到来。连环毒计即将上演,这一次才陈平又将造谣的冷箭瞄准了那人老成精的西楚上柱国范增。
第二十九章 连环毒计
且说项羽从曹咎之计,派了一个貌似精明之人去往荥阳,假装议和前往摸底。
听说项王要议和,汉王刘邦分外高兴,令传入幕下见礼,以上宾之礼相待。
使者尚未开口,汉王便传宴招待。那宴席摆的是什么?原来是一只香喷喷滋滋冒油的烤全羊,使用的器皿皆是宫中珍器。香味扑鼻,楚使脑中一爽,心想今日可以大快朵颐。
那刘邦笑眯眯开口问道:“亚父近日安好乎?”楚使随口答道:“老当益壮,寝食如常!”
刘邦便端起酒盅给那使者敬酒,一敬就是三盅灌肠。楚使只以为刘邦议和心切,也未疑他。
那刘邦自饮了两盅,突然端起酒盅问道:“寡人送亚父的一套编钟,亚父可曾收到?”
“汉王送上柱国编钟作甚?”楚使警惕起来,却不敢细问,只唯唯说是。
刘邦趁着酒兴,又询问几句,皆是问候那范增之意。楚使越听越是心疑。
不多时,有陈平进来,凑着刘邦耳朵小声说了几句。刘邦便起身,说道:“寡人今日酒醉,由陈中尉代为陪客。”径直去了。
这一厢陈平在一旁陪酒,私聊开始。那陈平神秘兮兮问道:“亚父可有消息来?”
楚使忍受不住,干脆说道:“外臣奉项王之命而来,未闻亚父有何叮嘱。”
陈平装作大失所望,袖子一拂,怒道:“某以为是亚父所使,原来是项王所派。”言罢便走,将那使者晾了起来。
只听陈平在外对人吩咐几句,便有侍者入内,将那全羊连盘端走,连带那些宫中珍器。不多时,又上食物,却是一粗碟盛的窝窝头与一粗碗稀粥,外加几根咸菜帮子。
那楚使确实饿了,也只有啃那窝窝头裹腹。越啃心中越气,心想为何说亚父所派就奉为上宾,说项王所派就变成了劳改犯的伙食?
使命未有完成,那使者忍气吞声在馆驿住了一夜。次日又去求见汉王,这一次吃了一个闭门羹。
“汉王无暇接见贵使。”宫人冷淡地说道。
那使者灰溜溜回到军营,将受到的委屈原原本本报告给项羽。
“刘季安敢如此怠慢!”项羽拍案大怒。
使者趁机参范增一本,说道:“亚父自以功高,常有欺凌大王之心。必是其不满大王之封,亦欲南面称孤,便合钟离昧、龙且、周殷之辈,与刘季合盟,共谋大王。”
刺激啊刺激,连自己尊为亚父的范增都有反心,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能够相信?
项羽长身而起,在帐中踱来踱去,思前想后还是不信,说道:“亚父之对朕,犹慈父之对孝子,如何会反?”那使者道:“陛下若不信,可以称欲与刘季议和迎回王妃,一试便知。若是亚父阻拦,必有奸谋。”
爱妃虞姬被囚敌都,原本换换人质就可以迎接回来。却被范增所阻。那项羽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暗暗怨恨。使者如今旧话重提,把项羽心中的积怨都勾了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使者去不多时,范增自来,催项羽攻打城池。
项羽故意道:“荥阳城高壕深,恐难攻取。不如与刘季和议,迎回爱妃。”
范增厉声呵斥道:“竖子怎能又生此心!今荥阳被围正是除去刘季的绝好机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若再纵其生还,胜负未可知也。”
那项羽心中正一肚子怨恨,受了范增一喝忍受不住,勃然道:“唯恐荥阳尚未取下,朕之人头已献到刘季案前!”
范增乍闻此言,顿时脸如霜打,心中一片冰凉。
“羽儿,你刚才说什么?”范增颤声问道。
“亚父做过什么,自己清楚。”项羽冷冷说道。
满腔的热诚与对项羽的希望,数年来以古稀之年辅佐项氏叔侄披肝沥胆,宵衣旰食无怨无悔,换来如此结果,范增辅佐项羽称霸天下的万丈雄心突然遭受强烈打击,全身寒透,欲言无语。呆立半响,老泪纵横说道:“今天下已定,老臣年过七旬,不堪鞍前马后为用,请大王赐老臣骸骨,以归故土!”
项羽铁青着脸拂袖入了内帐,一句挽留的话也未出口。
只要项羽有一句挽留的话,范增还会无怨无悔留在他身边,发出最后的光与热为这个羽儿指引明路。偏偏听到的只有他自己那泪水滴落颈间之声。
心已碎,心已寒。范增拄着拐杖,迈着蹒跚的脚步,一路凄凉地离开项羽那熟悉的中军大帐。这中军大帐再不需要他这号人,他再也不能在此指点江山,做西楚国的掌舵之人。
范增草草敛装,黯然离开楚营,向那隐居之地陶花园方向而去。
还未走到陶花园,范增嗟叹生疾,毒疮病发,倒在路途之中,死于陈平的连环毒计之下。
“亚父,羽儿中敌人奸计也!”项羽听着范增的随从报来的死讯,如中雷殛,跪倒在地是泪眼滂沱。
终于醒悟中了反间计的项羽把一腔愤怒发泄到疯狂地进攻中。楚军的战刀高高举起,一浪接一浪的进攻排山倒海而来。大地在震颤,粮草无继的荥阳城在呻吟,在楚军强悍的冲击波下,眼看那城墙摇摇欲坠。
四万金已经抛光,那项羽再也不会相信谣言。这一日,汉军主脑济济一堂,汉王刘邦决定连夜突围。
城外的楚军早已擦亮了屠刀,就等着擒杀刘邦这条大鱼,要想突围谈何容易。
又是那纪信,自告奋勇挺身而出。
“今事急也,臣请出东门诳楚,以使大王乘机出城。”忠心耿耿的小弟纪信说道。
这不是鸿门宴,扮成刘邦不会被项羽咔嚓。这是两军交战,一旦那项羽知道这个刘邦是个假货,冒充刘邦者会有什么结局?
刘邦危急之时连妻子都能推下车,又怎会在乎一个小弟?他的眼睛一亮,仿佛黑暗中见到了一线曙光。
演戏!必须演戏!要感人肺腑地表演!要不然今后谁还会为他老兄卖命。
那刘邦假惺惺道:“此事万万不可。将军要假冒寡人,必会害了将军性命。”
纪信毅然道:“天下可无为臣,岂可无大王乎!”那刘邦还在惺惺作态,纪信长剑出鞘,横于颈下道:“今大王不依臣言,臣请自刎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