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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变得更强,他也永远是主公的手下败将!”牙夭道,“主公,我们是否去看一看?鬼将是否有必胜的把握?”
大劫主“哼”了一声,道:“鬼将取胜的概率最多只有四成!不过,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去相助他,因为还有远比这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办!”
“主公是指……天瑞?”牙夭道。
“正是!天瑞是应劫而生的,此时天、地之劫皆已过,又正值七星连珠之时,‘天瑞’定然已被激起灵气,取得天瑞是我劫域千年夙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此刻,玄天武帝庙周围十里之内决不可能有活人,正是取天瑞的大好时机,不可错过!”
“主公所言极是!不过这九幽地火实在太厉害了,虽然未必能伤主公,但若是过早接近玄天武帝庙所在之地,万一九幽地火再次肆虐,终是让人有些担忧。”牙夭道。
牙夭所言,大劫主何尝不知?但“天瑞”对劫域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大劫主宁可自己冒险,也不愿在最后的关头再出什么偏差。天瑞一刻没有到手,他就一刻不能安心。
于是,大劫主道:“你们留在这儿,一旦有人试图接近玄天武帝庙所在的地方,即刻全力围截,我去取天瑞!”
众人恭然应道:“遵命!主公多加小心!”
大劫主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道:“谅也没什么大不了,劫域的千年夙愿,定将如愿以偿!殃云,刀来!”
那身形高大的丑汉答应一声,双足分立,将他所负的九尺长的铁匣取出,双手捧着,稳稳地走到大劫主面前,恭然奉上。
铁匣内所装正是大劫主的兵器,平日由丑奴殃云背负。以殃云高大结实有如铁铸的身躯,背负此兵器时,半指宽的肩绳仍是深深地勒进了他的肩肌之中,日长月久,他的右肩肩肌已被压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殃云与这铁匣向来形影不离,仿若他与铁匣已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所以当他将铁匣交与大劫主后,众人看他竟有些不习惯了,而殃云自己亦感到浑身不自在,连手脚都不知当如何摆放,显得怅然若失。
事实上自他追随大劫主后,几乎从未离开大劫主,而这些年来,大劫主已极少出手,即使出手,也无须动用兵器,所以此时殃云才会如此的不习惯。
大劫主接过铁匣,将之背负身上,再也不看众部属一眼,蓦然掠身而起,向玄天武帝庙所在的方向疾掠而去。
第三章 傲世之剑
龙灵关。
刃使麾下三刃士之一的第一箜侯迎向那年轻的白衣男子的时候,心头竟有莫名的兴奋。
第一箜侯对剑,以及对剑有关的一切,有着无比敏锐的感觉。此刻,他更清晰地感觉到由那年轻男子身上所透发出的绝世剑气!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与其说是一年轻男子,倒不如说是一柄傲世之剑。
而这正是第一箜侯兴奋的原因所在。作为对自己的剑道修为极为自负者,第一箜侯内心深处有着难言的寂寞,一种因为没有合适对手而生的寂寞。战曲与千异一战后,凭空踪影全消,梅一笑又已被千异所杀,环视乐土,能与第一箜侯匹敌的剑客又有几人 ?'…'法门四使中的刃使可使刀、枪、剑、戟……各种兵器中的任何一种兵器,且无不是已臻惊世之境,也许其剑道修为也可以与第一箜侯一较高下,但既然是刃使麾下一员,又怎能挑战刃使?
这些年来,第一箜侯奉命在驻剑楼守护龙之剑,本以为借此机会能遇到剑道中的绝世好手,但事实上虽然这些年来不时有人觊觎龙之剑,却皆是自不量力之辈,与第一箜侯所期望的值得一战的真正对手相去何止千里?
第一箜侯深深地感到失落,一种剑意难抒的失落。
所以,当他见到年轻的白衣男子出现时,才会如此兴奋。
他甚至担心年轻男子不是为龙之剑而来,那样他也许就将要失去一个遭遇真正对手的机会。
而当他意识到自己有如此奇怪的念头时,亦不由暗自好笑。
双方越走越近,未等第一箜侯开口,那年轻的白衣男子已先道:“尊驾是否是不二法门中人 ?'…'”
这时,第一箜侯已看清来者赫然是一个年约二十二的年轻人,一袭白衣将之衬托得气度非凡,不由暗吃一惊,心忖此人如此年轻,何以有如此强的剑气剑势?难道是自己的感觉有误不成?
心头转念间,口中已道:“不错!再往前便是龙之剑所在之地,龙之剑周遭半里之内已为我不二法门划为禁区,不可擅自涉足!”
那年轻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为龙之剑而来的。”
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出口即点明自己的来意,无形之中已显露出一份难得的自信,第一箜侯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缓声道:“为龙之剑而来?莫非也是想一睹龙之剑的风采?”
那年轻的白衣男子摇了摇头,道:“不,是为取回龙之剑而来!”
第一箜侯一怔,脸显惊讶之色。
他不能不惊讶,在此之前,的确也有觊觎龙之剑的人,但无论是什么来头,尚从未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直言不讳。
一怔之余,第一箜侯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年轻人,你可知此剑是法门元尊下令将之留在此地的?”
年轻男子淡淡地道:“我当然早已听说了这一点,不过虽然是元尊将剑留于此处,但我也不能不将龙之剑取走!”
饶是第一箜侯一向严谨矜持,少言寡语,也不由哑然失笑。
在他的心目中,法门元尊的意志是至高无上的,休说是不二法门弟子决不可违逆,就是在整个苍穹武道,也同样具有不可逆违的超然地位,没想到今夜却有一年轻人竟公然要违抗元尊的意志,真是年少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第一箜侯既认定此年轻男子是不可多得的剑道高手,自有惺惺相惜之心,并没发作,而是正色道:“此剑乃四年前战曲胜千异之信物,以此剑为凭证,方能证明法门元尊判决公正英明。若是没有此剑,只怕乐土与千岛盟又将会再起争端。”心中却暗忖道:“其实我大可不必向你解释这么多,而只需告诉你这是元尊之意即可。”
年轻男子淡淡一笑,道:“其实纵然有这龙之剑在此,千岛盟与乐土就能真的平息干戈吗?恐怕连元尊亦知道这也未必吧?以龙之剑为标志,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一箜侯勃然色变,眼中渐渐有了寒意:“如此说来,你是有意与不二法门作对,欲强取龙之剑了?”
年轻男子以平静的语气道:“龙之剑本非不二法门之物,不二法门就不该自作主张将之留于此处。”
第一箜侯强抑心中怒气,又上下打量了年轻男子几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箜侯身后的不二法门弟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不知第一箜侯今天怎会有如此好的耐心,面对这般狂妄无知的年轻人,早该出手教训一番。
年轻男子笑了笑,笑意中隐然透着一股傲气,他道:“你我本非同一世界的人,不说也罢。”
饶是第一箜侯性情严谨持重,也不由仰首狂笑,笑罢方沉声道:“小子,你未免太狂妄无知!莫非你根本不屑与我等同处于一苍穹之下?”
年轻男子叹了一口气,像是很无奈地道:“虽然我与尔等不得不同处于一苍穹之下,但我与你们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同。”略略一顿,又道,“龙之剑本为我族所有,如今我奉族王之命前来取剑!”
第一箜侯已因对方的傲气而激起了真怒,他冷笑一声:“这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狂妄意欲染指龙之剑,如今他们都已长眠于此地!”
年轻男子看了看第一箜侯,道:“身负三剑——看来,你就是第一箜侯了。我听说第一箜侯可以同时将三种风格迥异的剑法修炼至极高境界,也算是不易了,可惜你根本不懂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已完全违背了剑的本性。剑乃兵器之中最为孤傲者,讲求的是舍我其谁的气度,同时修炼三种剑法,岂非等若儿戏?”
第一箜侯缓缓地撤出半步,沉声道:“小子,拔出你的剑吧!”
虽然后撤了半步,但杀机反而更甚,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空气在刹那间凝固了。
对于第一箜侯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称他根本不懂剑更能激怒他了。
年轻男子在第一箜侯强大的气势前依旧从容自若,他淡然一笑,道:“也罢,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不同于世俗凡尘的剑法是怎样的吧!”
言罢,解下腰间佩剑,持于左手,横握胸前,右手握剑把,将剑缓缓拔出。
第一箜侯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不二法门弟子低声下令:“点火把!我要痛快一战!”
“嘭嘭嘭……”几声轻响,几支硕大的火把已然燃起,虽然夜风甚疾,却也吹之不灭,周遭二三十丈之内皆被照亮了。
石墟镇的人早已被接连不断的天电霹雳所惊醒,此刻更有人发现龙灵关这边有了异常。不过龙灵关前的驻剑楼也不是第一次被袭,但结局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袭击者的败亡。
在火光的映照下,更衬得那年轻的白衣剑客卓尔不群。
第一箜侯反手将怒魄拔出,剑尖斜指地面。
“怒魄”极宽极厚,握在高瘦的第一箜侯手中,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协调。
痛快淋漓的决战对第一箜侯来说已是久违了,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放过与这年轻的白衣剑客的一战!怒魄在手,第一箜侯心头剑意大炽,冲击着他的灵魂,竟有迫不及待之感。
身为不二法门刃使麾下的三刃士之一,第一箜侯在武道中的地位已是极高了,但这一刻,他急于一战,竟不顾身份,率先向那年轻剑客出手。
怒魄一横倏纵,在虚空中幻现出一纵一横两道虚影后,已然以铺天盖地之势向年轻剑客席卷过去!怒魄横空击出,剑破虚空,发出如龙虎怒吼之声,其声势之盛,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第一箜侯似乎要将自己这些年来心中郁积难抒的剑意战意,全凭借这一击痛痛快快地宣泄而出。
“铮……”年轻剑客手中之剑及时脱鞘而出,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后,向怒魄迎去。
“当……”的一声,两剑接实。
双剑相交时年轻剑客的姿势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双脚在间不容发的刹那间已一连踏出九步,每一步掠过的距离都极小,而且方位、角度变幻不定,却让观者感到心惊肉跳。
年轻剑客借着这神奇莫测的步伐,以看起来毫不费力的一击,已化解了第一箜侯声势惊人的一击,他的剑竟不可思议地切入了第一箜侯的剑网之中,并大有长驱直入、一发不可收拾之感。
第一箜侯只需后撤,就可以化险为夷,但以第一箜侯对自身剑道修为的自诩,又怎可能在甫一交手之际便后撤?
第一箜侯一声低吼,一改剑客多以腕部使力的做法,右臂疾抡,几乎是连人带剑一同撞向年轻剑客。
这一击的力道无疑比方才更激增不少!
更可怕的是因为第一箜侯不退反进,他与年轻剑客几乎就等于是贴身肉搏!而年轻剑客仅有一剑,第一箜侯却还有惊鸿、风骚。
若是第一箜侯的怒魄牵扯了年轻剑客唯一的一柄剑,借机再出以快捷见长的“惊鸿”,如此近的距离,年轻剑客能避过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
当然,有得必有失,第一箜侯只进不退,其结果在给对方构成巨大的威胁的同时,也等若将自己推向生死立判之境。
年轻剑客一出手就已将第一箜侯逼至不得不全力以赴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