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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春草,你们先退下。”吴玉对雪娘道:“要走不急在这一刻,先和我说两句话可以吗?”
雪娘咬唇,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随吴玉进屋。
吴玉不急着开口,示意雪娘在她对面坐下,倒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推到雪娘面前。
“谢……小姐。”雪娘接过茶杯,却没有喝,紧紧捧在手里,魂不守舍地盯着茶杯。
“雪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小姐说的……我在这一日,小姐便护我一日?”
“还有呢?”
“雪娘……愚钝。”
吴玉道:“我希望你相信我。”
雪娘捧着杯子的手一颤。
吴玉看了她一眼,肯定了心中猜想,起身背对她,“所以你要想清楚,一旦离开这里,我就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了。”
雪娘心中惨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那就要看你要我做什么了。”
雪娘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吴玉,“小姐……”
“嗯?”
雪娘犹豫良久,“我不想连累小姐。”
“再不愿连累,你已经是我的丫鬟了。”吴玉回头直视着她,“你说呢?”
“小姐放我走吧,再拖就来不及了!”雪娘抓起包袱就往外走。
“小姐,不好了,有官兵冲进来……”春草慌张地推门进来。
雪娘唰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行李滑出手,滚到吴玉脚边。
吴玉平静道:“我知道了,春草,你先出去。”
春草见吴玉这么镇定,慌乱的心也平复下来,关门退出去。
吴玉在雪娘身边蹲下,轻声道:“看来这官兵和你有关,还不能和我说吗?”
雪娘嘴唇哆嗦了一下,缓缓开口,“我恨周杜凡,是他害我家破人亡!”
吴钟国和吴逸轩收到消息的时候匆忙往府里赶。
吴逸轩懊恼不已,早知道琉璃说什么也不能让那女人留下!
吴钟国倒是宽和得多,叹息,“自古红颜多薄命唉!”
府里并没有官兵的身影,问了才知道雪娘和吴玉一起被带走了。
“他们带走琉璃干什么!”吴逸轩简直要发怒了。
春香春草吓得跪在地上,“是小姐自己跟过去的,她相信雪娘是无辜的。”
“琉璃真是……胡闹!”
吴钟国拍拍吴逸轩的肩膀,“逸轩,对女人要多点耐心。”
“可是琉璃……”
“周世子的事情发生时,雪娘还没到我们府上,周王爷是明理之人,不会牵连到琉璃的。”
吴逸轩只能叹气,“但愿如此吧。”
顺天府。
雪娘、万老板、泰仁跪在地上。
经查明,那日赌输并输掉十万两的是泰仁,周杜凡当时已经喝醉,泰仁伙同万老板偷了周杜凡的印章,盖在欠条上,在周杜凡醒来后,一口咬定是他输了钱。
泰仁在证据面前无力辩驳,泰家之人也不敢出声。
万老板还在推脱责任,“都是这个贱人,是她怂恿我的,我本来死都不肯的!”
周杜凡因这件事颜面扫地,心里早就是一肚子火,指着雪娘大吼,“贱女人,竟然敢陷害本世子,小爷要把你浸猪笼……”
“闭嘴。”周王爷淡淡地看了周杜凡一眼,周杜凡的声音就卡在喉咙里。
府尹对着三人道:“主犯万乾流放,从犯泰仁、雪娘杖责二十,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万老板大骇,“为什么我是主犯?我分明是受他们怂恿的!”
府尹冷笑,“论理你和泰仁同罪,但你一个平民以下犯上难道不是罪加一等?你们可还有话说?”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雪娘突然站起来,两个侍卫迅速冲上去架住她。
“民女有话说。”她抬头直视周王爷。
周王爷挥手,侍卫放开她。
“民女原名蒋沁,家父蒋锦辉,曾是工部员外郎。”
话音一落,在场的官员都愣住,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神色各异地交谈起来。
府尹皱眉,“那又如何?蒋锦辉本是罪臣,你还指望借由他女儿的身份免罪?”
“不敢?民女自知罪无可恕,但民女的父亲是无罪的!民女要状告周杜凡以权谋私!诬陷朝廷命官!”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周杜凡急红了眼,“贱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可有证据?”周王爷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没有。民女要是有证据,就是豁出命来也要让天下人知道周杜凡的真面目!”雪娘无惧迎视,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是周杜凡写信给当时的通判,那通判为讨好周杜凡,不分青红皂白给我父亲加上莫须有的罪名!”
“胡说八道!小爷根本不认识你父亲,为什么要陷害他!”周杜凡大吼。
“难道不是为了给你的‘好友’出气吗?”雪娘冷笑一声,手指泰仁,“他当年向我求亲,我父亲认为他偷奸耍滑,胸无大志,不是良配,就拒绝了。他威胁我父,要是不答应他的求亲,就叫周世子让我们付出代价!我父亲没有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顺天府就来了人抄家!”
一直顺从认罪的泰仁这时候突然跳起来,“你胡说!谁看上你这丑八怪!想死也别赖到我头上!”
雪娘离开青楼后就不再化妆,眼角处的凹陷十分突兀,生生把一个美人降到平平容貌。
她愤恨地握紧拳头。
周王爷皱眉,问府尹,“可有此事?”
“下官不久前从刑部调任,对顺天府的事情还不清楚,”府尹想了想,侧身道:“杨府丞可知?”
杨府丞的脸色有些苍白,“那时的通判便是下官,但是那并非诬陷,而是证据确凿。”
周王爷问道:“是何罪?”
“大不敬……”
“胡说!”雪娘尖声打断。
杨府丞在众人的围视下,不自觉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先帝垂危,蒋锦辉诗作却含‘夕逝’,这是诅咒先帝,以下犯上,大不敬……”顿了顿,带了点讨好地看向周王爷,“这也多亏了周世子来信提醒,不然就放过了这个胆敢藐视圣威的罪人。”
周杜凡瞪大眼睛,“小爷连你是谁都不认识,怎么会写信给你?”
杨府丞一怔,“这、这可……”
府尹道:“杨府丞,你所说的信件可还存在?”
“在、在……下官一直小心存放着。”
“小爷根本……”
“闭嘴!”
周杜凡憋屈极了,狠狠瞪了杨府丞一眼。
杨府丞一个哆嗦,不敢再看周杜凡。
很快,当年的信件从杨府丞府中取来。
府尹先看了一眼,递给周王爷。
周王爷看完后低骂一声“狗屁不通”,把信甩给周杜凡,对众人道:“确实是犬子的印章。”
“我才没……”周杜凡的目光在信尾的印章处凝住,喃喃:“怎么可能?”
周王爷突然冷笑,“日升月落本是自然法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杜凡,你唯一一次跟文墨沾上点边,竟是用在这种事上。我周俞羹养不出你这么能干的儿子,现在你就给我滚出周府,我要把你从周家族谱除名!”
“我根本没写过这封信,这是栽赃嫁祸!”周杜凡脸色惨白,死命盯着这封信,突然明光一现,“这、这字迹我认得……是谁的?我想想,让我想想……”他的目光无意识地划过在场众人,突然指着泰仁:“是你的!我想起来了!是你的字迹!”
泰仁吓得拼命摇头,“不不,小人不知,跟小人没有关系啊……”
周杜凡冲到他面前,使劲拍打信件,“你睁大你的狗眼给爷看清楚,这是不是你的字!”
泰仁别开头,拼命往后躲,“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的审判演变成现在的闹剧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周杜凡和泰仁还在争闹不休。
“让那个人写几个字出来对比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一道略显稚嫩的女声传来,所有人看去,见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站在雪娘身旁,正细心地为雪娘抚平凌乱的额发。
府尹得到周王爷的颔首,下令:“上笔墨,嫌犯泰仁立刻按照书信内容写字。”
泰仁拼命抗拒,笔还是被塞进他手里,他哆哆嗦嗦地写字,不仅看不出字形,墨晕染开来还把写好的字都盖住了。
周杜凡看得火起,一脚踹上泰仁的前胸,“你故意的是不是!”
府尹皱眉,“周世子,请注意分寸。”
或许是这句“世子”安抚到了周杜凡,他沉着脸走开。
府尹接着道:“嫌犯泰仁,你不写也没关系,只要查看你平日的笔迹,是非论断就自有定论。”
很快,泰仁留在国子监的文章被呈上来,两相对比,确实那信上是泰仁的笔迹!
然而,伪造信件和代笔的罪名轻重相差很大,泰仁急中生智,辩驳:“是小人的笔迹,但、但那是小人替……”声音戛然而止,人昏厥过去。
一块小石子无声落地,恰好被泰仁的身体压住。
吴玉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袖口,好像在找东西,没有人注意到她这里。
只有雪娘似有所感,但回过头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皇上驾到!”
所有人神情一敛,跪下行礼,“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上笑着大步走进来,“听说周世子是被人冤枉的,朕就来看看,现在没事了吧?”
周王爷答:“多谢皇上挂心,犬子无碍。”
“朕就说了,敬安王培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做这种事。那现在封撤销世子的奏章没有用了吧?”
“不,请皇上准许臣的请求。”
周杜凡难以置信,“父亲!”
一旁的周文正也惊讶,但没有出声。
皇上的笑容变得尴尬,“周爱卿说了什么?是朕听岔了吗?”
“请皇上恩准撤销周杜凡世子之位。”周王爷重复。
只听一声巨响,周杜凡踢翻了周王爷面前的桌子,转身跑走。
周王爷面不改色,“让皇上看笑话了。”
皇上此时大为后悔自己干嘛要来凑这份热闹,本想在众目睽睽下取消撤世子的决定,来表现自己的宽容大度,就没带玄武过来,现在好了,骑虎难下。
在周王爷再三请求下,皇上不得已松口,同意撤销周杜凡的世子。
尘埃落定,整个顺天府一片寂静,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皇上还得笑着,看到周文正,便道:“这就是周爱卿的二子吧,真是一表人才,世子之位是否由他……”
“不,世子空缺。”
场面再次尴尬下来。
周文正心中既失落又释然,失落于他没能接任世子,从军的梦想更远了,释然于以他对父亲的了解,本该会是现在的情况。
突然,脑中闪过一句话你直接向周王爷表明心意会不会更好?
他下意识地去人群中寻找吴玉的身影,吴玉似有所感,抬头,四目相对,吴玉微微一笑。
“父亲。”周文正突然出声,大步走到周王爷面前跪下,“孩儿想从军。”
周王爷并不惊讶,淡淡道:“去干吗?”
周文正咬牙,“孩儿从小立志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