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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躲也躲开不血脉相连; 老夫恰在林炳华九族之列。”
难不成林炳华贪污的数额之大到要灭九族了?她的目光一下变得极为复杂。“这么大的事; 林尚书总得给我一个帮您的理由吧。”
“嗯,这么说虽有挟功之嫌,不过老夫如今孑然一身,已经没有别的依仗了。朱雀大人身上的国库钥匙,当初虽有皇上允准; 朝臣实际对此事吵翻了天,是老夫力排众议,亲自为朱雀大人作担保; 朱雀大人才能那么顺利拿到钥匙。”他微微笑道。
“……”这还真是实打实的挟功,“那又怎样,国库里的钱我一个铜板都没动过。”
“正因如此; 老夫才认定朱雀大人是值得托付身家的人。”他说罢站起来,向她深深弯腰作揖,“求大人保全老夫一家性命,老夫必当豁出这条命任大人差遣。”
她心里却不是滋味,“你找谁不比找我好?陛下是仁君; 未必不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然而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而今小人众多,翻脸无情。老夫胆小,不敢赌,只能选择最周全的那条路。”他再次作揖。
她不由焦躁,这事摊上了麻烦不是一点半点,她自己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况且自己和他压根不熟,只是他近来日日钓鱼相送的行径让她生出了点莫名的好感。
“你说你手上没有证据,没有功劳在身,皇上发怒的时候我磨破嘴皮子也帮不了你。”
“老夫手上确实没有证据,不过担任了这么久户部尚书,对各处可能的猫腻最为熟悉。只要朱雀大人肯承诺护住老夫家人,老夫愿亲自参与查账,助大人拿到证据。”
“尚书大人倒是会说话,助我?我拿到证据有什么用,既不能升职又不能加薪。”她说完,沉默良久,久到林甫心底逐渐凉下,才缓缓开口:“林尚书,这事我不能给你承诺,毕竟我人微言轻,左右不了陛下的决定。不过我住的地方还算宽敞,既然你手头拮据,干脆把房子卖了,家眷不太多的话就暂时住我那里去,当然得交租金,剩下不够的路费你是靠钓鱼还是查账来换,就随便你了。”
林甫一怔,随即大喜,“谢朱雀大人!”
她仍没好脸色,“谢什么谢,林大人不要会错意了,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只是我这人穷得很,又不像林大人一样多才多艺会钓鱼卖钱,只能靠出租空屋过活了。”
李蠢忍不住道:“朱雀大人!”
她斜睨李蠢,“怎么,李姑娘有何见教?”
“不敢,只是希望大人不要再惹祸上身。”李蠢硬邦邦道。
“再?要不是你家大人我会有祸事上身?”她说完突然灵光一现,看向林甫,“对了,我这儿不止出租房屋,也出租侍卫,价廉物美,林尚书要不要租一两个防身?”
参与查账就等于彻底和林炳华与林家撕破脸,自身安危自然是重中之重,所以他才要提前将家小托付他人。“那就麻烦朱雀大人了。”
“不麻烦,我收钱的。李姑娘,你调两个暗卫跟着林尚书。”
李蠢简直被她的厚脸皮惊呆了,“你居然管我要人?”
她无辜道:“不然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边就邱泽一个不顶用的,把他租出去岂不是坏我口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这样,我挂羊头你卖狗肉,拿到钱咱们五五分?”
林甫诧异的目光在吴玉和李蠢之间划转。
李蠢深吸一口气,不与她争论,而是看向林甫,居高临下问:“你真要向我家大人借人?”
“你家大人是?”这名女侍卫竟不是朱雀的人?
吴玉挠挠头,别开目光。
李蠢一字一句道:“我家大人是玄武,林尚书果真要借人?”
林甫的面色瞬间苍白,一直表现从容的他第一次露出震惊之色,“这是真的?为何……”
吴玉虚咳了一声,道:“无论真假,尚书大人想要屋子我便租,想要侍卫我便借,经我手的东西绝对保质保量,当然您随时可以反悔,我无所谓的。”摊手。
他看着她,心中挣扎良久,最终还是点头。
当天傍晚,一名六旬老妪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送到荒殿。
“林尚书,您家家眷还真‘多’呢。”吴玉想起他当初说家眷众多,路费不足。
林甫笑,“劳烦朱雀大人费心了。”
“阿公。”小男孩红着眼眶唤。
林甫轻拍小男孩的脑袋,“翰儿,在这里要听话,照顾好祖母。”
“阿公你要去哪?”小男孩紧紧抓住他衣袖,老妪也在一旁垂泪。
“行了,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吴玉打破伤情的气氛,对李蠢使了个眼色,李蠢不情愿地扬手,一名暗卫落在她面前,她吩咐:“你跟着他。”“是。”说罢消失。
吴玉往院子里探头,拍拍手,大喊:“吴月,王岚,出来接客!”
两个小萝卜头急忙跑出来,“大人什么事?”
她一指林翰,“他叫林翰,最近住这里,你们要招呼好他。”
王岚颔首,对林翰作揖,“林小公子,在下王岚。”
林翰愣了一下,连忙松开林甫的袖子,跟着作揖,“王公子。”对上吴月好奇的目光,也对吴月作揖,“吴姑娘。”
吴玉嗤笑。
雪娘对老妪道:“老夫人,我叫雪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尽可来找我。”
老妪忙拭了泪,“劳烦姑娘了。”
吴玉对林甫道:“林尚书如今已辞官,不方便进入户部,这次就由我带你去,认好路,下次就你自己去了。”
林甫听着奇怪,去户部的路还需要认?转念一想,“认好路”或许是“打好关系”的意思,颔首,“劳烦朱雀大人了。”
第二日,前户部尚书大人被带上一条充满曲折的道路。他们在宫中东奔西走,见人就躲,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拉长到一个半时辰,中途还穿过三个狗洞,不,草洞。尚书大人严重怀疑自己被朱雀戏弄了。
“就在前面了,前面是个小库房,我每次去国库都走这条路,很隐蔽,没人知道。”
“为、为什么不走大路?”林甫扶着老腰,气喘吁吁。
“我们是偷偷进来的,怎么能走大路?”
“偷进来还怎么查账?”
“没关系,等会儿我去给你偷。”
“……”
第368章 第368章()
林甫卸任户部尚书后; 暂无找到合适的接任人员; 或者说谁也不愿意在这时候蹚户部的浑水; 于是由户部左侍郎暂代户部尚书之职。
皇上命户部加紧查账; 户部上下都在加班加点,夜晚也灯火通明,再老旧的账簿都被翻出来查看。
“这部分账簿有人看过了?”
“回大人; 没有。”
祁琏摩挲账簿封面; 这间库房存的都是有一定历史的账簿; 与这部分账簿同时封存的其他账簿面上尚有薄尘,这些却十分干净,必然有人碰过。于是一排排书架看过去,发现好几处都少了账簿,虽然一处少一两本并不明显; 若非这些账簿是他当年亲自一本本登记在册也不会这么轻易发现异常。
他第一念头是林炳华派人进来拿走了关键账簿。
如今户部守备森严,却还被人趁虚而入,他作为代尚书难辞其咎。
“你们走吧; 我再看看。”他冷静吩咐。
“是。”
待人都离开后,他走到角落,把烛灯熄灭; 放在一旁的木架上,倚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睁开眼。
本只是碰运气,没想到对方真的还敢来。
一团黑影从窗户滚进来; 无声落地,动作飞快地往几个空缺的地方插入账簿,然后目标性极强地抽出其他几本账簿,正要离开,忽然感到浓烈的危机感,急忙蹲下身,就势一滚。
“铮——”是匕首插进木头晃动的声音。
祁琏擦亮火折,居高临下地打量胆敢偷账簿的贼人,却撞入眼帘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具。面具下的瞳孔亦是受惊一缩,待看清眼前之人,剑拔弩张的的神色一敛,转为讪讪。
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在安静的库房中无声蔓延。
祁琏面上的神色一言难尽,良久,开口:“是皇上让你来的?”
“嗯?呃……嗯。”吴玉爬起来,低头把撒落的账簿一本本捡起来抱在怀中。
“为什么不走正门?”
“……这不是,影响不好嘛。”
祁琏盯着她,她目光游移。
“既然如此,待我正式征得皇上同意后给你一张这里的出入牌。”
她倏地抬起头,“不用麻烦吧……这么点小事我自己回头跟皇上说就行了。”故作自然地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大步走向窗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友善地夸了句:“匕首不错。”然后手腕就被抓住了,神色跟着僵住。
“你要把账簿拿去哪里?”他面色沉静地质问。
“户部。”
“户部哪里?”
“……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抱紧账簿。
“带我去过去,现在户部我主事,我帮你验证那地方是否真的安全。”他顿了顿,又道:“当然,你可以跑,但此事我会向皇上如实禀告。”
她瘪嘴。
林甫左等右等没等到吴玉,心下不安。
他所在的是一间专门放置野史佚志的库房,非常小,他在户部干了三十几年也从未踏足此处,但吴玉为防被人发现,还用多余的书在角落堆起一面书墙,这样即使偶尔有人进来乍一看也不会发现这里藏了人。
好在没过多久,终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林甫松了口气,从书墙中走出来,才发现吴玉身旁还有一个人,还是他以前最为器重的下官祁琏。而祁琏也看清了他,原来串通朱雀偷账簿的贼人是他一直以来敬重的原尚书林甫。
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
林甫最先反应过来,对祁琏友善地笑笑,跟他解释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祁琏听完后,沉默许久,然后问吴玉,“你怎么想出这种办法的?为什么不让皇上知道?还把林尚书藏在这种……小地方,他一把年纪,这里环境……”
她哼哼,“他老当益壮得很。”大张旗鼓地查账,生怕林炳华不找人弄死他?李蠢的一个暗卫怕不够对方塞牙缝。不过把他放在这逼仄的小角落确实有故意折腾的意思。
林甫笑呵呵道:“没关系,是老夫逼着朱雀大人答应老夫,他耍点小脾气也应当。”
无论如何,这种满是灰尘的小地方不能呆了,祁琏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官署,转身去泡茶。林甫心情颇好地四处溜达,感慨:“才离开几天就怀念了。”
吴玉一屁股坐在祁琏的办公椅上,摇摇晃晃,“怀念什么,年纪大了就应该退休享清福,要我巴不得早点退休。”虽然她现在也没什么事,闲得每日跟进户部折腾老尚书。
祁琏泡茶的动作一顿,回头问她:“你应该是不能……离开吧?除非下任皇上继位?”
她猛地坐直身子,突然想到一个严峻问题,她还完全没有培养下任朱雀的意识!而后转念一想,高老头也是一把年纪才捡到自己,不急不急,重新靠回去,一边晃悠一边问:“你准备怎么处置他?”指林甫